“哎,婢子叫千荷去大厨房提早饭。”
盛府人口不多,一日三餐都由大厨房统一烹制,各院侍女婆子按照时辰提回来。
等千荷去了大厨房,千竹却挨挨蹭蹭进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弩示意她近前来,问:“可是有事?”
千竹挠了挠头,笑道:“婢子也不知道这消息有没有用,且先说给大奶奶听一听。”
“今天寅时末,婢子腹痛难忍跑到后面的净房方便,出来时正好看到虞表姑娘同温妈妈在后门与一个男人说话,不多一会儿又有两个婆子架着一个侍女出来,捆上手脚让那男人带走了。”
“婢子躲在篱笆后面偷看,那个侍女虽被蒙了头堵住嘴极力挣扎,但看身上的衣裳和身段,似乎是虞表姑娘房里的花珠姐姐。”
姜棠皱了皱眉头,问:“那个男人你可见过?”
千竹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道:“那时天光未大亮,婢子又不敢露身,只恍惚看了几眼。”
“他身矮瘦小,左脸颊上生了一颗大大的黑毛痣,不知道是不是常来咱家的牙行经纪蔡融?”
大华朝的牙行分官牙、私牙两种,所涉业务行当繁多,评物价、通商贾,甚至替人赋税、代售或代收物品等等,就没他们不干的营生。
寻常百姓家过日子,大到买卖田亩房舍,小到选几个下人仆妇,几乎都要同牙行打交道。
盛家也有一两户相熟的牙行,经纪们常常来家里走动。
姜棠沉吟片刻,虞氏到上京城来只带了花珠和玉珠两个侍女。
平日跟随她最多的是年纪较大的花珠,前晚在盛怀安书房外面望风的也是花珠。
二人情事一戳穿,虞氏就在这关口发卖花珠,又趁天不亮把人送走,大约是怕花珠知道的把柄太多,故而急着灭口。
思及此,姜棠唇角微扬,赞道:“这回你做得很好,让阿弩拿五两银子赏你。往后若再听到这样的消息及时来报,还有更多赏赐。”
千竹接过银子,喜滋滋地磕了个头,又到后门扫地去了。
虞氏所住的后罩房正对着木樨苑的后门,仅数十步距离。
这两天,她和千荷为了窥视那位的消息,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蹲在后门洒扫,地上的石板路都被她们擦的溜光。
“阿弩,你立刻带上银子去寻蔡融,先别透露身份,乔装打扮一番,暗地察看他怎么处置花珠,务必把她保下来。”
但愿虞氏没她想的那么恶毒。
阿弩眼珠转了转,迫不及待走了。
不多时,白薇提着食盒走进来,眼中闪过愤怒。
“姑娘您看,这是千竹才从大厨房提回来的饭菜,她们太欺负人了!”
她把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出来:一碟硬邦邦干裂的馒头,一碟黑乎乎的酱瓜,一碗稀得照出人影的白粥,连蒸蛋都是马蜂窝状的,闻起来一股子腥气。
白薇向来好脾气,这回也忍不住带了三分火,责问千竹:“这是给大奶奶准备的早饭?你提饭的时候没打开看看吗?”
这样的饭菜给狗——
狗都不吃。
千竹怯生生答道:“婢子到大厨房的时候,张婶子已经把饭装在食盒里盖着。我原是要打开看一眼的,可她高声催我快走,还说厨房忙着呢。”
“啐!你是她的侍女还是大奶奶的侍女?她这样糊弄大奶奶,你就该当场给她俩嘴巴子,再把食盒扣她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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