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一直抱着花不染由铺面到院门,又过了青石路,直到进了屋,到了床边才依依不舍的松手。
被抱了一路,花不染只觉得脚底轻飘飘的,好似踩在云端。
忽然着了地面便没站稳,慌乱间扯住江尘的胳膊,二人拉扯着摔倒在床榻上。
江尘整个人倾倒在花不染身上,压得花不染闷哼一声。花不染心头倏地发紧,手心一瞬间汗湿了。
他鼻尖轻轻一动,温湿的气息直扑花不染纤白的脖颈。
目光自她的发丝,流转至她的领口,一寸一寸,令他迷离。
她的睫羽微微颤动,刮蹭着他的耳畔。
花不染回过神,撑起玉手推了推江尘,一片绯红如火烧云般蔓延开来:“江..江公子...”
江尘微怔,这才意识到两人叠在这床榻上甚为不妥当,可却始终舍不得满怀的柔软。
起身,坐正,理了理衣袍。
江尘紧张极了。
彼时刀架在脖子上都一瞬不瞬的人,此时却双手控制不住的颤动,磨了半天,滚动的喉结方才平静。
“你...没压痛你吧?”
他正襟危坐,问话之时都不敢偏头看她一眼,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像是被什么抓住一般。
花不染双手紧了紧,美目低垂:“没..没事...天色不早了...”说出的话飘渺如烟,可江尘还是听清了。
没等花不染说完,江尘猛地站了起来:“不...不早了,二小姐早些安睡。”
他木讷的抬起灌了铅的双腿,直直走了出去。
迎面正好撞见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回来。
知毅见江尘迎面走来,吃了一半的炉包赶紧往嘴里塞了塞,口中含含糊糊的说道:“公子,今日二小姐收获颇丰,怕是明天还要有的忙呢!”
江尘如一阵风一般与几个人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声木木的“嗯”。
知毅:“公子怎么如此反常,像中了蛊似的...”
良久。
花不染房里吹了灯。
榻上的可人儿翻了又翻,心绪却乱了又乱。
虽然嫁入王府三年,也听了薛子煜和肖箬之欢好三年。
可这实打实的男人扑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遭。
花不染乡野无忧无虑长大,到了京都所见的男人也没几个,即便是嫁入王府,也没生过情愫。
一颗心却在今日像被一双大手搓了又捏,又酸又涩。
不行,明日可不能让江尘再抱她了。
她如是想着,手中的被子攥出了褶皱,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昏入梦。
不多时却又要起床开店。
花不染整个人无精打采,脑子也昏昏沉沉。
就连给客人结账的时候都打错了算盘。
“找到了!”
门外一个浑厚的嗓音传进来,紧接着便是三五个精壮汉子一身家仆打扮涌进小店。
客人见一堆人来势汹汹,有的没结账便逃了。
虎子和翠喜见来者不善,慌忙将花不染挡在身后。
这群人的衣服...煜王府的人!花不染此时困意全无,没想到这么早便被发现了。
“带走!”
领头的男人一声令下,几个汉子奔着花不染扑来。
刹那间,铺内的桌子椅子账本掀翻了满地,两个弱女子和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哪能敌得过这些常年出力气的人。
不多时就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花不染双眸一垂,安稳日子没过两天,又要被抓回那暗无天日的雀笼,心中爬满悲凉。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将人往门外带,就在此时,一个素衣男子迈进来。
他全然不理会铺里的状况,扯起一条长案当当正正的坐在门口。
声音淡漠又不容置疑:“老板,要两碟小菜,一壶清酒。”
谁这么没眼力见!
花不染低垂的双眸倏地抬起,本就委屈得眼睛覆上了一层雾色,在看到眼前之人的一瞬,清亮起来。
是那个救了他的男人。
男人端坐在门口,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些家仆和他们拧着的花不染,不再多说一句。
倒是领头的家仆第一个沉不住气:“你他娘的没看见老子正抓人呐?要吃菜滚出去自己做,少蹲在门口碍脚!”
男人眸光泛出一丝冷意,眼角微微抽动,利刃出鞘,连动作都没看清,领头的家仆裤子顺着腿就滑了下来。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领头的当时就火了,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指着素衣男人,嘴中呼嚎着:“给我打!”
一盏茶的功夫。
逢春小食店门口哀嚎遍地,再也没有刚刚进门时的气焰。
素衣男子仍然端坐在条案上,嘴边冷冷的吐露:“滚。”
刹那间几个家仆就没了踪影。
素衣男子垂眸,从袖口翻出一把短刃,没几下便把三人松了绑。
“又是恩公救了我。”
花不染心中感激。
可男人却没理会她,只是皱了皱眉头,眼底蓄了一层冰霜:“我说过,要么闭门不出,要么装扮一下。”
花不染将垂下睫羽,好似犯了错一般,连声音都低了许多。
“妾身日后定会谨记。恩公两次出手相救于我,妾身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两碟小菜,一壶清酒。”
语毕,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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