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的身世似乎是个谜。
问师兄们，都说不知。
问老住持，不答。问戒色，戒色总答非所问。
起先，南北还闹腾。久而久之，南北也就懒的再去问了。
南北说，既来之则安之。
来年。
四月初八，佛祖诞辰。
这天也是普天佛门子弟的生日。
这天也是南北的生日。
寒山寺，作为佛门，自然是要操办的格外隆重。
每当这日，平日冷清的寒山寺就变得格外热闹。
南北喜欢这份热闹，尤其是戒色走后。
今年，佛日的大小事，都交由面如小娘的大师兄戒嗔打理。
老住持安得做个甩手掌柜，对戒嗔的行事，绝不插手，绝不多嘴。
戒嗔虽也战战兢兢，但好像也打理的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南北说，大师兄才是个干大事的人。戒嗔听闻，笑而不语。
老住持之所以让戒嗔全权负责，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戒嗔毕竟是大师兄，也到了该考察他的时候了，寺里也有放权一说。
其次，戒嗔的老爹要来拜访。老住持是给他老爹看，你儿子在寺里能着呢。
戒嗔的爹是何许人？
道德礼仪闻天下的，姑苏名流大家，顾家现任家主，半山居士顾明诚是也。
半山居士虽已极为低调了，但盛名在外，还是被来进香礼拜的百姓认出。
姑苏顾家是姑苏城的大善之家，在姑苏城受到百姓的拥戴，不亚于姑苏城主唐家。
百姓们一个个对顾明诚行礼问好，顾明诚也尽量一一回礼，尽显大家风范。
这上山一路，只需半个时辰，却足足走了两个时辰。可见顾家家主的人气。
最终，顾家一行人顺利入寺。
大师兄戒嗔出寺门迎接。
兄弟相见，如宾。
父子相见，如宾。
为了避免上山一途的麻烦，戒嗔引顾家一行去了后院偏殿。
老住持，也在那等候多时了。南北也在。
南北不解为何老主持要他陪坐陪喝陪聊。
对于半山居士也是不明不觉厉。
“住持，这个半山居士，真是大师兄的老爹？”
“半山居士确是戒嗔在尘世的爹。”
“别讲尘世，不尘世的。是他爹到哪都是他爹。”
“阿弥陀佛。入佛门，就该尊佛礼。”
“切。”
“阿弥陀佛。”
“住持，那大师兄的爹真那么厉害？怎样的厉害法？”
“半山居士确有可敬之处。”
“没啦？……切。说了白说。”
“阿弥陀佛。”
……
这老少说着说着，戒嗔也已引顾明诚进入殿内。
顾家家主首先作揖，恭谦有礼。
“慧能大师，多年不见，大师越发精神，看来，佛力又有所精进啊。”
“阿弥陀佛，施主也越发年轻，顾家的浩然正气真是养人啊。”
“呵呵，再养人，我姑苏顾家，也不敢逾越我佛之气。”
“呵呵，是啊，顾家可是皇亲国戚，肱骨之臣，忠孝之家。”
一番客气礼让，主宾依次落座。
看茶。姑苏碧螺春。天下第一茶。
这也是寒山寺最拿的出手的待客之物了。
茶上来，香气四溢，南北向主持要一碗。
老住持，正心疼呢，严词拒绝。
顾明诚这才注意随意坐在角落里的南北。
这一瞧，立觉有丝异样。定眼一望，骇然。
顾明诚回头寻慧能，慧能恰巧也在这时看向他。
顾家家主在心里默问“这……这小师傅是……?”
老住持也没言语，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顾家家主在得到确认后，骇然的无以复加。
不过，顾明诚毕竟有着一身的浩然正气。运气一周，调息。
几息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全身的汗也被这股正气释去。
顾明诚再次望向南北，善察言观色的南北也望向顾明诚。
顾家家主报以微笑，问道：“小师傅，你叫什么？”
“南北。”南北可不是怯场的主。
“哦，南北，好名字。”顾明诚喃喃道，却也没再与南北问答。
南北诧异，反问之：“大师兄他爹，听说你号半山居士，你可曾居于半山？”
“不曾。”
“哦。”南北也喃喃道，也不再问答。
顾明诚恍然。对此，他不恼。
只是，哑然，失笑。
南北这一茬，只是这会客的插曲。
会客继续。却也不过是佛法，寒暄，佛法，寒暄。
总之，在热烈友好的气氛下，宾主双方欢颜而散。
半山居士的这次拜访，完毕。
回城。
在回城前，顾家家主找了戒嗔谈话。依旧相敬如宾。
南北不知他们讲了什么，也轮不到他管不是。
不过，之后大师兄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一丝的变化。
南北不解。
唉，又多一不解。
顾家车队行至姑苏山半腰。
顾明诚探脑回望寒山寺，喃喃自语：“南北，半山？我答半壁江山，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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