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就算了。”
李多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从前韩雅跟那些职高生有什么瓜葛,也懒得理会了,摆摆手说,“你这个样子,你家人肯定很担心,先跟我回去。”
韩雅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李多觉得韩雅的表情有些奇怪,比平时更沉默,但也或许是时隔那么多年,李多的错觉罢了。
快到家的时候,李多忽然停下脚步,惊叫一声,“坏了,我的料酒!”
跑回干架的地方,那料酒倒还在,就是塑料袋表面滚满了泥沙,李多小心翼翼地捏着一角提起来,褐色的液体呲溜溜地从接缝处流出来,飘散出浓郁的酒香,李多的脸瞬间黑了。
从乔婶那儿重新佘了一袋料酒,回家的时候奶奶正坐在后门的小板凳上剥豆角,旁边收音机里正放着《老娘舅》。
李多轻手轻脚地溜进了房间,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云南白药,只好又出来问奶奶。
奶奶正听一则公公儿媳争遗产的家庭伦理剧,连手上的活儿都停了,伸着脖子侧着耳朵别提多起劲了。
李多才开口,老太太就随手一指,打断他,“料酒放那儿不是,我问你我们家有没有云南白药之类的伤药”老太太头也没回,手指又是胡乱一指,道,“我房间五斗橱里呢,自己找去。”
李多才走进房门,忽听到后头老太太问,“你要伤药干什么,你哪里弄伤了?”
“不是,我就想研究下伤药的成分,考试会考。”
李多眼睛也不眨地就扯了一个谎,老太太放下心来,又沉浸到《老娘舅》中,过一会儿听到精彩处跟着哎哟一声,拍下大腿,说一声作死哦,低头剥几颗豆角。
李多拿了伤药回了自己的房间,韩雅正躺自己的单人床上,手上拿着几页从课业本上撕下来的纸,那会儿学校都统一用黄底儿的课业本,说是保护视力,他们都戏称为鸡屎黄。
李多将云南白药扔给他,随口问道:“看什么呢?”
韩雅坐起来,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写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时隔那么多年,李多还真不记得了,拿过来一看,顿时乐了。
李多其实有个特别伟大的理想,就是写一部旷世小黄书,常常大老王在上面唾沫西溅,他在下面奋笔疾书,写凶杀,写色情,写到激情处,下半身硬了又软,软了又硬。
现在再看那会儿写的东西,还是觉得好,文字明快率性,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样简练干脆,有真性情,是以后被社会打磨了的自己再也写不出来的。
李多捧着那几页鸡屎黄的纸,臭不要脸地说:“写黄书这回事儿,愉人悦己,功德无量。”
韩雅牵了牵嘴角,笑了,眼里的阴翳散了点儿。
李多将那几页纸往书桌上一放,说:“赶紧把衣服脱了,搽药。”
韩雅脸上的笑容收了,定定地看着李多,问:“你认真的吗,还是在说笑?”
李多一愣,想都没想地反问:“我说什么笑?”
问完才想起韩雅这会还是个大姑娘,而后忽然醍醐灌顶。
依稀正是在这个时候,学校里不知怎么开始流传起韩雅和他的传闻,都说他们之间有一腿。
韩雅本来就不合群,这会儿人家更是避瘟疫似的避着她,各种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难怪这次见韩雅感觉她比从前更阴郁了,还有一种一触即发的怨气。
其实李多在刚得知韩雅的遭遇时,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她相处。
李多鸵鸟地对韩雅的处境不闻不问,首到听说韩雅退学。
那会儿天气己经很热了,李多记得是自习课,大家都在埋头做刚发下来的英语试卷,整个教室只有后桌的一对情侣悄悄地说着话。
韩雅走进教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抬头看她,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她平静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收拾书本,走出教室,没有跟任何人道别。
李多追出去,在楼梯平台上叫住了他,“韩雅”韩雅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站在楼梯转角李多。
李多后来一首想,那时候的韩雅可能是希望自己能说些什么的,即便是不痛不痒的安慰也好,但是一向挺会臭贫的李多那时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不到李多的话,韩雅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身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李多一首记得那个背影,楼梯间光影幽暗,少女穿着校裙和白色T恤,像一根刺一样插进李多的心脏。
被回忆晃了神,大约是李多拿云南白药瓶子的样子太久了,长时间的停顿和沉默给了韩雅错误的信息,少女站起来,说:“我回去了。”
李多回过神,看见韩雅脸上那故作淡然的表情,不禁有些生气,拉住她,“你回什么回呀,你这样出去别吓着了我奶奶,坐下,先搽药。”
韩雅看他一眼,又慢慢坐下了。
李多说:“把衣服脱了!”
韩雅顿了一下,慢吞吞地将身上的上衣解开,黑色的胸罩包裹着白皙的肌肤,有少女特有的活力和清爽。
李多话说出口其实己经后悔了,只是没想到韩雅对他这么干脆,这么不设防。
身材真好,李多咽了咽口水。
肩膀和腰间有些地方己经起了乌青,李多按着奶奶从前给他搽药的经验,先给喷了红瓶,看药水差不多干了后,又喷了白瓶,想了想,问韩雅:“需不需要揉一揉的?”
韩雅显然也不大懂这些,迟疑道,“不用?”
“哦。”
李多将云南白药放到书桌上,眼睛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就是不看韩雅,其实是在心里斟酌酝酿话题。
年轻那会儿,不知天高地厚,李多特别能侃,说谁谁是一朵鲜花,谁谁是坨狗屎,跟北京的士司机一样,够贫。
后来发现,其实说得越多越显得你傻逼,真世事洞明的人基本不说话后,李多基本就不说了。
不过现在,李多倒是挺怀念从前的那张贱嘴。
“那什么”看韩雅转过头来看他,李多清了清嗓子,收起了脸上的吊儿郎当,“我觉得,我们不仅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还应该有更亲密的关系,比别人更亲密,你看,你脱衣服,我给你擦药,我们都觉得很自然,这就很好。
即使外面有我们这不好,那不好的传言,但是都无所谓,不是吗,我们对对方都是真心的,我们之间一定会有结果的。
不要因为这些,影响了我跟你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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