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予初垂下眼帘,她当然怕死。
她这条命,是许家举全家之力保下来的,她不能在没有为许家翻案的时候死。
所以,她要赌一赌,赌沈祈安是否真的这么铁石心肠,对她这个“救命恩人”存有那么一丝善念!
沈祈安手上的力度渐渐加大,景予初仰起头,硬声道:“我的命此时不就在大人手里吗?大人要杀便杀,左右,能与大人良宵一度,这辈子也算值了。”
“哦?”
沈祈安扬起尾音,手上却卸了力,转而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二人四目相对,鼻尖碰着鼻尖。
景予初的脸已经飞上了红晕,眼神却依旧坚定地与他对视。
“景录事犯下的可是欺君的死罪。”沈祈安的薄唇冷冷吐出这句话,身上故意释出的威严,若是一般犯人,早已被吓破了胆。
景予初却丝毫不怕,她偏了偏头,俯在沈祈安的耳边,湿热的气息喷得沈祈安的耳根有些发痒。
她轻声道:“沈大人若真想治我的罪,又何必将我从朱世文手里捞出来?若大人真的对我有所怀疑,早就将下官打入大理寺大牢了,不是吗?”
没等沈祈安回答,她忽然抬起头,将柔软的双唇贴上了他的薄唇!
她的吻青涩又笨拙,贴上了他之后就没有了动作,沈祈安眼眸微眯,用手压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其实那晚,沈祈安吻了她很多次。
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她心跳加速,仿佛一个溺水濒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在海里无根漂荡,浮浮沉沉。
他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如一名侵略者般占领她的每一寸地方,所到之处全是他冷冽的气息……
她的胸前没有了束缚,两团紧紧贴着他,里衣也掉落到了手腕处。
沈祈安感受到了她的形状,他的眸子越来越暗,身体也开始不受控的变得僵硬。
“大人……”景予初身体的难受也不比他少,她轻轻推开他,喘息地喊道:“够了……”
够了?
她是够了,他还没够。
这些天的猜忌和怀疑,早已让他对这个女人的所有事情了如指掌,她那所谓的外室生母早就离世,至于为什么女扮男装,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查清楚。
真的想治她个欺君之罪吗?沈祈安的答案是否定的,正如她所说,如果想要她的命,他根本不会救她!
思至此,他只恨这个女人的头脑太清醒,嘴上更是毫不留情地咬了她一口!
“唔!”景予初吃痛将他推开,“大人!”
狗男人,怎么每次都咬人!
沈祈安没有回答她,他的唇形本就生的好看,此刻混合着她的晶莹,眼神里满是欲望,再次欺身上来。
景予初却用手将他的嘴捂住,被他吻得黏糊的嗓音里带着丝丝引诱,“大人,您还要治下官的罪吗?”
从怡红院,到刚才他情不自禁加深的吻和僵硬的身体……
景予初就不信,这个男人都已经这副模样了,定是还在眷恋着她的身体!
她的明知故问明显取悦了他,也问醒了他。
沈祈安的大手将她的衣服拉上来,细心为她整理了一番,勾唇笑道,“比起治罪,本官好像对景录事的身份更感兴趣。”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唇,明明应该是暧昧的氛围,他嘴里吐出的话却让人如入冰窟:
“你说得对,你救本官一次,如今本官还你一次。我们两清了。”
“至于你的身份——本官自会查清楚。在本官将事情查清楚之前,本官会与吏部申请,将你调入大理寺。”
“景录事,你最好没有意图。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有说,景予初却读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执法严明的大理寺卿,当然不可能容忍一个欺君罔上的人继续留在大理寺。
等他查明她是许家余孽之日,就是她的死期。
言罢,沈祈安理了理与她纠缠之时凌乱的外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房门被关上后,景予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虽然他这般威胁,她此时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人活着,总是会有希望的。
-
庭审定在第二日上午。景予初起了个大早,打算与景湛到大理寺旁听。
自朱世文错抓了景予初之后,沈祈安就向圣上讨了旨意,由大理寺正式接管此案,而与此案有关的郑荣、鸢园老板娘宋阳、第三名死者的主家孙员外以及郑荣的弟弟郑柄皆被捉拿归案。
沈祈安一身绯色官府,正襟危坐在大理寺的高堂之上。
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郑荣的弟弟郑柄认下了这一切的罪行。
郑柄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据他招供,他嫁接给哥哥郑荣运输货物为由,勾结孙员外,盗了不少京城达官贵人的银子,意图运回江南。
而在这个过程中,前两名死者因为不小心看到了他运送的东西而惨遭奸杀;庞员外的外室平氏意图以此威胁郑柄,也被他杀害;接着他对鸢园的丫鬟嫣红也起了色心,宋阳不答应将嫣红送给他,他强上了嫣红之后,也将嫣红灭了口。
这份口供明显就是为了保全郑荣。
可沈祈安却忽然以郑柄盗窃、杀人罪为结案陈词,判了郑柄一个斩立决。
就连景湛这个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这份案子还存在的种种疑点。
“初弟,这沈大人断案,也没有传说中的那般铁面无私啊……”景湛站在人群的最后,侧身与景予初说道。
景予初也费解得很。
账本是从郑荣的手上拿到的,证明这件事情郑荣必定有参与其中,大人为何不将那账本拿出来对峙?!
她想到这,转头对景湛说道:“大哥,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唉!唉!初弟你这是去哪?!”
她当然是去找沈祈安要个说法!
凭什么她辛辛苦苦在众人面前穿那等暴露的女装,还差点儿被贼人冤枉成杀人凶手,被朱世文毒打一顿,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沈祈安下了堂,左脚刚刚迈进大理寺的后院,就听到景予初的声音——
“沈大人,郑荣明明与此案关系匪浅,您为何不将真相摆出来,将郑荣治罪?!难道公正严明的大理寺卿,便是这样断案的吗?”
她的声音洪亮,饶是想要堵住耳朵的十一和十二,都只能默默地给景予初竖起一个大拇指。
勇!
京兆府的这个小录事频频挑战他们大人的权威,怎一个勇字了得?!
沈祈安没想到,自己没去找她,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尽管这种送上门的方式他不怎么喜欢。
沈祈安站在屋檐之下,沉静地对着院子里烈日下的景予初道:
“景录事,你既是举人,便应该知道什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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