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个抠抠搜搜的妈,是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儿。
小屋里就不同了,田玉珠做的窝窝头,白切肉,外加一半炒猪肝。
都是苏珍‘手把手’教的呢!
见她学得有模有样,炒出来的菜色香味儿俱全,瞧着都让人流口水,全屋所有人都喜上眉梢。
谁能想到呢,傻丫头竟然还会炒菜了!
吃完饭,施德和施为民父子俩上山看看能不能打到点啥。
施小丽早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公社,杨大花在厨房里偷偷把最后一点肉汤喝掉,出院门去陶大爷家问草药的事情。
眼瞅着外屋就留下正在倒头大睡的施为强。
苏珍打算现在就到村里几户靠谱的人家走一趟,落实下换物的事情。
田玉珠可不会错过这种外出透透气的机会,她立刻站起来拉住苏珍袖子:“我也去。”
咦,这傻丫头还想当跟屁虫咧?
但苏珍可不敢答应,她求助地看向老太太:“奶……”
吕焕英寻思出去见见村里人也是要让傻丫头适应的其中一环,便摆摆手:“没事,让她跟你去。”
“那……村里人要问起来我咋介绍?”
“就说是振堂媳妇。”
“……”
得,老太太这是向全村人承认了傻丫头的身份。
苏珍不由得暗暗为田玉珠高兴。
以后有老太太和振堂正大光明的保护,傻丫头的未来不会再像曾经那样过苦日子了。
她赶紧拿来自己的破围巾给傻丫头围上,再教她把手指头伸到对头的袖子管里捂着,之后才带着她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两小只在她们身后紧跟着。
大冬天虽然寒冷,可娃们长时间在屋里也关不住,他们想去找村里的小伙伴们玩玩。
更何况今日破天荒的没有风雪,有些村里人已经闷不住,开始在村头只转悠溜达了。
各位八大姑七大姨的在屋里闷了几天呀,那闲话就说都说不完。
出了院门后看着路两边的人不少,苏珍赶紧悄悄教给玉珠:“有人问你叫啥,你就说自己叫田玉珠,问你振堂是谁,就说是你男人。”
田玉珠:“……”
她觉得不能够吧?
下一刻才明白苏珍的用心良苦。
村里人的八卦之心和那种想试探她到底有多傻的不怀好意,在短短一段路里尽显了出来。
“叫啥呢姑娘?”
“振堂是你的谁啊?”
“我叫田玉珠。”
“他是我男人。”
田玉珠回答得很认真,清亮的眸子眨啊眨。
单纯写在脸上,乐呵呵的不知疲倦,有几个问,就有几个答。
那左一句右一句‘我男人’的清脆回应中,似乎还带着些自豪感。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顿时面面相觑了。
好像……也没有傻到啥也不知道啊!
苏珍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她就怕村里人轻看玉珠,现在见大家困惑的表情,她反而内心高兴了几分。
以此同时。
雪山上,一棵巨大青松下的雪堆里潜伏着一小队人马。
其中一个身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并不知道是有人在念自己呢!
施振堂扶了扶雷锋帽,长长的眼睫下,深遂黑眸冰冷盯紧前方。
“怎么,感冒了?”
身边的老战友教导员李胜利脸上露出不可思议:“我说老施,跟你一起战斗这么多年,很少见你生过病啊!”
施振堂视线未移:“打个喷嚏算什么生病。”
李胜利不由得好笑:“你可别说是因为有人想你。”
“……”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句话,施振堂的脑海中闪过那双小鹿般不知所措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