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欢庆新年的吵闹声还未散去，我蹲在门边裹紧浴巾，抬头看着天空中炸开的烟花。
头发还在滴着水，冬夜的冷风围绕着我，只有眼泪有一点温热。
要是就这样死去就好了。
突然这么想，我还觉得有点轻松。
眼前浮现出妈妈喋喋不休的画面，她的脸逐渐扭曲，像一只野兽要把我吞噬。
世界天旋地转，一切被黑暗代替。
再睁开眼，我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妈妈坐在一旁脸色苍白，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此时我已经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责骂，她却什么也没说。
她哭了，又转过身去抹泪。
这奇怪的反应，是愧疚了吗？
可回想以前，不论什么情况她都不曾觉得自己有错。
心里莫名有种预感，我忍不住好奇：
“妈妈，我是要死了吗？”
话音刚落，妈妈脸色大变，当即呵斥道：
“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捕捉到她眼中的惊恐不安，我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再三追问下，妈妈终于告诉了我实情。
我被检查出来白血病，必须在三个月内进行骨髓移植。
妈妈的配型不合适，唯一的希望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父亲。
可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怎么会回头呢？
在妈妈脸上，我第一次看到了心疼和愧疚。
可惜太晚了。
治疗需要昂贵的费用，妈妈负担不起，而且我太累了。
三个月够我活了。
可我的想法被妈妈一句话反驳：
「你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活的？」
我哑然，她颤抖着抓住我的手，语气哽咽：
「妈妈会救你的。」
望着那双哭红的眼睛，我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