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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文章全文》精彩片段
兰香慌忙上前替孙老太太抚背顺气,又端了茶来让她喝。
若是别人,兰香早就伶牙俐齿地反击回去;可偏偏是沈琼芝,她也只能打马虎眼,不痛不痒说几句。
“二太太,虽然奴婢知道您不是那意思,可这话也太容易叫人误会了。您看老太太,都给气着了。”
沈琼芝故作惊讶,上前帮忙一起顺气:“老太太消气,我没别的意思,外人是指那些骂我小门小户不懂规矩的长舌妇,可不是指府里的。”
这话越描越黑,孙老太太气得白眼都翻出来了!
她尽力推了沈琼芝一把:“走开,你别碰我!”
沈琼芝退后一步,委屈地行了个礼:“既然如此,我就不惹老太太生气,先退下了。”
“不是,你......”
孙老太太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沈琼芝真的走了,气得手指都在打颤!
她怒气冲冲看向兰香:“你平时能说会道,怎么刚才说话就像打在棉花上,一点劲儿都没有?”
兰香苦着脸:“二太太向来温婉和顺,奴婢没料到她突然这等厉害,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请老太太恕罪!”
孙老太太信以为真:“算了,别说你,我也是吓一跳!我看呐,这贼妇之前孝顺都是装的,而今狐狸尾巴藏不住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抬举其他人,让她知道忤逆婆婆的下场!”
兰香连忙称是。
回二房院内的路上,沈琼芝看着府邸里繁荣的花木,还有满身绫罗的高等奴仆们,嘴角漠然勾起。
从不知情的外人角度来看,孙府可以说是个高高在上的官宦世家了。
孙鸿渐的曾祖父官拜一品,做过丞相;祖父也是朝廷实权官员,风光体面。
只可惜从他父亲这一代,也就是孙老太太的丈夫开始,逐渐没落。
老太爷从小享尽荣华富贵,贪玩不上进,读书多年只是个秀才,未曾中举。好不容易花了大笔银子捐了个官,没几年就被人给参掉了乌纱帽,狼狈退场。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家底儿快空了,却非要维持着往日的奢华,寅吃卯粮,偌大的府邸一点点的败落下来。
沈琼芝刚嫁进孙家的时候,府里一滩烂账,还欠着外头一屁股债。
就连老太太的好些嫁妆都在当铺里押着,还是用沈琼芝的钱赎回来的。
都说喝水不忘挖井人,这些人托她的福过了几年舒心日子,却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
总是瞧不起她是商人之女,可若没有她弄来的钱维持开销,这些人拿什么吃香喝辣,高高在上?
正沉思着,一个陪房媳妇忽然急匆匆地赶来,一见到沈琼芝立马行礼。
“太太,外头的秦管事有急事求见,这会儿在正院客房里等着呢。”
听到这名字,沈琼芝一愣,随即眼眶有些湿.润。
秦管事是沈琼芝陪嫁的奴仆之一,擅长做生意,沈琼芝的大部分陪嫁庄铺都是他在打理,从未出错。
上辈子,这个从小看着她长大,像自家叔伯一样亲切的忠仆,在后来的劫匪之乱中为了护住她,丧命于歹人刀下。
这一回,她要护住这些真心待她的人,不让悲剧重演。
沈琼芝清清嗓子,道:“知道了。”
回到正院后,秦管事看到沈琼芝要跪,沈琼芝忙叫人扶住他。
“你如今有了年岁,又是我长辈,往后看到我不用再行这些虚礼。”
秦管事还是坚持弯腰行了半礼,看了看四周发觉没有外人后,轻声道:“太太,咱们铺子来了一笔大生意,因涉及银钱数目过大,我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讨太太的主意。”
沈琼芝问:“是什么生意?”
秦管事道:“是西洋来的一批货,原主毁约,他们只能低价出售。有香料,宝石,还有一些西洋药材。那批货不散卖,包圆了要一万两银子。”
听到这,沈琼芝眉头一跳!
她记得这批货物。上一世,因为觉得风险过大没有接手,被另外一家商行捡了个大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次她可不能再错过了,这笔生意不但利润十分惊人,还有许多额外的好处。
对了,这事还得做个手脚瞒住孙府,不能让他们沾到半分甜头。
沈琼芝压抑住欢喜的情绪,镇静道:“正好都是用得着的,既然他们愿意压价,那就接下这笔生意吧。”
秦管事点点头,面上有点为难:“只是,对方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他们说必须要亲自见到主人家才肯卖,先前被毁约的那家便是管事背锅,他们吃亏吃怕了。我说,我家主人是女眷恐有不便,那些人笑了,说他们的头头也是女人。”
沈琼芝怕夜长梦多,当即一口应承下来:“好,既然都是女人,私下见见也无妨。正好明儿是花朝节,我去梅若寺上香,你安排好清净厢房约他们来。”
“是,太太。”
秦管事走后,春棠进来传话。
“太太,老爷那边的小厮过来传话,说是老爷这几天在国子监那边歇息,不回府里了。”
“嗯,知道了。”
沈琼芝望着窗外出神。
以前也是这样。
孙鸿渐看似和她举案齐眉,可实际上留在她房里的时间,并不多。
要么去国子监,要么去书房,要么和朋友们在城郊庄子喝酒玩乐,一个月在她房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难得夫妻俩睡一间房,他也是不肯同床,睡对面榻上,不轻易碰触她。
对于身体上的疏远,曾经的她心里是有委屈的,可孙鸿渐对她很温柔,很体贴。
但凡他能够做主的事情,都不会让她受半分气,也从来不和她吵架。
他总是耐心倾听她的苦恼,包容她的小情绪,还时不时给一些惊喜哄她开心。
虽然这些都是装出来的,却那么地让人沉溺…
沈琼芝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花朝节当天,沈琼芝打扮华丽,带着壮观的队伍出门去梅若寺上香。
也只有这些属于妇孺的节日,深宅大院里的夫人小姐们才能理直气壮地出来透透气,解解闷。
当然平时也可以出门,只是不能次数太频繁。不然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不安于室。
只有普通人家的女子们不受这个限制,因为她们没有代劳的下人,为了维持生活,许多事只能抛头露面亲力亲为。虽然她们没有璀璨的珠宝和华丽的衣裙,却多了自由和开心。
沈琼芝是梅若寺的豪客,捐了不少香火钱。
故而她的马车一来,早有熟悉的小沙弥前来开后门,引他们去不招待生客的园林厢房。
可就在车队刚进入后园小道上时,和另一个车队狭路相逢,进退不得......
谢清予从白姨娘的眼中看到了惧怕。
这是她头一次在对方的面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上一辈子,她投鼠忌器,且心疼那些被当做摆设一辈子没做过女人的妾侍,管理后院的手段一直是比较宽容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妾侍通房都蠢蠢欲动,时不时要找点事情。表面上恭敬,实则并没有真正把她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可这一世,谢清予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没有了顾忌,平添了恨意,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得的?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久留,不用考虑什么往后好不好相见。
谢清予对新入府白姨娘的“教导”,很快就传到了府里其他主子的耳中。
大家都心中纳罕,有的甚至还以为是谣传。
这还是那个贤良淑德的谢清予么?她不是向来好脾气,最是能容人的吗?
回正房后,两个贴身丫鬟议论起了这个新姨娘,言语中满是不平。
“老太太也真是的,上个月才赏了二爷一个丫鬟做通房,现在又从外面买这个白姨娘进府,来历还不清不白的,这不是明晃晃打咱们太太的脸吗?”
“说是怕二房后继无人,咱们太太还年轻着呢,哪里就这么急?”
谢清予垂眸,沉默不言。
两个丫鬟并不知道,所谓太太不能生育,根本就是二老爷的问题。
她为孙鸿渐背了一辈子的黑锅。
之所以三年了肚皮还没动静,那是因为孙鸿渐自打成亲后,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孙鸿渐平日里对她可以说是千好万好,可一到夜里,便百般推脱。
先是说累,后是说不舒服,实在推不过去了便只好跪在她的面前承认自己有病,不能行事。
他求她替自己遮掩,说得了这个病一辈子抬不起头,若是传出去无颜见人,只能找根绳子吊死自己。
看着深爱的丈夫这样狼狈跪在自己跟前,谢清予怎么能够说不?
守活寡就守吧,她的夫君除了不能人道,其他都对她很好。
比起那些丈夫吃喝嫖赌宠妾灭妻的,她已经算是幸运。
白氏进门没多久后,孙鸿渐从族里抱了一男一女回来,过继在了她的名下。
她含辛茹苦,把两个孩子精心拉扯养育大。
虽不是自己骨血,可她确确实实做到了视如己出。
养女孙玉芙被她教养成美誉京城的闺秀,无数人求娶,最终嫁了高门大户,长长的送嫁队伍震惊一时。
养子孙仁德从小就顽劣叛逆,她苦口婆心地劝,大笔银子请人教他。
稍微长大一点,他不学好,在外面吃喝嫖赌,也是她恩威并济,把他从歪路上死命掰了回来。
在她的苦心真情下,孙仁德浪子回头,娶了大家闺秀,中了举,仕途在她的护航下一帆风顺。
再后来,便是上辈子被过河拆桥,弃之敝履的凄惨结局了。
谢清予暗自咬牙。
他们待她如此无情狠毒,那就别怪她这辈子先下手为强,醒了他们美梦!
“夏莲,你悄悄去找王瑞,让他带几个可靠家人看着新来白姨娘的院子,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尤其是出府的事儿,立即跟上,回头禀报我。”
“春棠,我有封信要给母亲,你去库房挑些礼物,明天带几个陪房回沈家一趟。”
“是,太太!”
两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不问一句多余的话,领命而去。
就在谢清予打算唤人传管事过来的时候,孙老太太的贴身大丫鬟兰香上门了。
她客客气气地对谢清予行了个礼,开门见山:“二太太,老太太命奴婢过来问一件事。”
看着精明爽朗的兰香,谢清予心中微微一动。
她退下房中其他奴仆,面上淡淡:“什么事?”
兰香面上带笑,语气和煦:“听人说,白姨娘刚进府就被二太太训得破了头,陪嫁的丫鬟也给撵出去了。论理,姨娘不过是半个主子,太太身为主母,自然有管教她的权利。”
“只是咱们孙家向来注重名声,二太太您又是出了名的贤良人儿,被外头听到这样的事情,她白姨娘不值得什么,就是二太太的风评难免有些不好。没得为了一块顽石,损了荆山玉。”
不愧是府中的掌事大丫鬟,即便是来表示老太太的不满,也把话说的令人如沐春风,滴水不漏。
谢清予垂眸,浅笑着用茶盏盖拂去漂浮的茶叶:“老太太往二爷房里塞人不是头一回了,我既然是出了名的贤良人儿,岂会这个时候授人以柄。真要发作,三年前就该闹腾起来了。”
兰香一愣,语气也带上了些许迟疑:“的确,二太太向来待人宽和,奴婢也是深知的......”
谢清予身为管家太太,和兰香打交道的机会不少,她对其他姬妾的好,兰香是心里有数的。
可报信的人不会撒谎,白姨娘受伤惨兮兮的模样是真,丫鬟被赶出去也是真,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谢清予慢慢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不过,比起这件事,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
谢清予并不打算诉说自己的委屈。
就算兰香知道了白氏不是好东西,那又怎样?
只要她还站在老太太那边,真相没有任何意义,立场才决定一切。
兰香心中警惕疑惑,面上依旧谦恭微笑:“二太太折煞奴婢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何须用‘商量’一词。”
谢清予道:“此处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如今老太太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又正年轻,是时候为将来做个打算了。”
兰香一震,看向谢清予的眼神带上了惊诧和难以置信。
这话属实大逆不道,即便是私下说,风险也不小。
特别是从向来孝顺知礼的二太太口中说出来,更像是日头从西边儿出来了。
若不是亲耳听着,亲眼看着,她都不敢相信。
向来聪敏机变的兰香,此时也有点略微口吃:“二,二太太的话,奴婢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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