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衡之陆明月的现代都市小说《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优质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夏声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小说推荐,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这是“夏声声”写的,人物陆衡之陆明月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吸气……呼气……”“夫人快使劲儿,马上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她死了。为救天下,为救苍生,她作为修真界老祖,献祭了神魂。再次睁开眼,她好像泡在暖洋洋的水中,耳边是别人的喧吵声,以及……难道,她重生了?还成了一个刚刚被产出的婴儿?这投胎投得也太快了点吧!再一听,好家伙,她竟然是穿书了,还是一个刚刚出生就被溺毙的顶级炮灰。母亲是恋爱脑,哥哥们也成了男女主的垫脚石。不行!她奋力反抗……【娘亲,救我!他们在骗你,呜呜呜……】【快救我,不然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娘亲都没有好下场。】好在,她这便宜母亲竟听到她...
《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优质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她可是咱陆家盼了许久而来的女儿,又是早上所生,不如叫陆明月吧。朝为晨,代表着希望。”
许氏微垂着头,眼眶通红。
听得这个名字,抓着床上的锦被,十指泛白。
心脏就像被死死的攥住了一般。
她曾去过陆衡之书房。
书房内压着厚厚的一沓白纸,上面写满了名字。
陆景瑶,高山景行,瑶花琪树,一听就容貌出尘,聪慧过人,万千宠爱。
陆知鸢,知书达礼,鸢飞鱼跃。
每一个名字都是精挑细选,他在上面赋予着所有的期待和祝福。
而她的女儿……
只得了一个朝阳。
当年三个孩子的名字,就起的令她不满,如今她并不想再委屈女儿。
“不如再……”话音未落,耳边便响起了欢快的咿呀声。
【呀呀呀,我要叫明月,我喜欢叫明月,娘亲娘亲,我想要叫陆明月……】小家伙用尽全身力气,伸出小手咿呀咿呀的喊着。
许氏轻叹了口气,勾了勾她的名字。
“瞧瞧她这乐乎样儿,就叫明月吧。”她勾了勾女儿的小鼻子,小家伙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她的食指。
五根小手指,勉强能握住她的食指。
抱着食指放在软乎乎的脸颊上【娘亲不哭,娘亲不怕,明月保护你……】
【明月超超超超超级厉害,可厉害啦】小家伙一副炫耀的模样。
许氏眼眶还泛着几分泪意。
听得这话,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暖呼呼的。
“瑾娘,这段时日辛苦你了。朝中事情多,我这个月大概会有些忙碌。”陆衡之神色难得有些愧疚,每每他露出这般神色,许氏都会劝他顾全大局,不要拘于儿女情长。
谁知道,他的时间都留给了外室呢。
她的贤惠,反倒捅了自己一刀。
“你我夫妻一体,我怎会怪你呢?就是委屈咱们的明月了。”许氏摸了摸自己的女儿,神色有些落寞。
陆衡之看了眼襁褓中的陆明月。
他不由对比起来。
说起来,陆明月与陆景瑶同一天出生,都是昨日出生。
景瑶出生时全身红通通的,大抵是没长开,皮肤皱巴巴的,哭声像只小猫。
陆明月生的白白胖胖,肌肤似雪,就连眉毛和睫毛都长而浓密。
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也不怕生,当真是冰雪可人,就像观音座下的童女。
陆衡之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眸子。
他的景瑶,是不一样的。
陆衡之心头多了一丝火热。
“委屈咱家明月了,爹爹给明月赔个不是。那爹爹,就将温泉山庄送给明月,就当爹爹的赔罪了。”陆衡之笑眯眯的抱起她。
“还不快谢谢你爹,温泉山庄周围还有上百亩地呢。爹爹这可是大手笔啊,都归你这个小家伙了。”许氏话语一出,陆衡之眉头皱了皱。
他只打算给温泉山庄的。
可见许氏开口,他也没反驳。
只是,这温泉山庄原本是送给景瑶的,看来得换个礼物了。
【哇哇,这怨种爹爹好有钱哦。】
陆衡之只发了个呆的功夫,便感觉到身上一股湿热。
他脸色一僵,瞪大了眼睛看向怀里的奶娃娃,咧着没牙的嘴朝他直乐呵。
“哎哎哎,尿了尿了。小小姐尿了。”映雪急忙上前将孩子抱走。
陆衡之眉眼发黑,强压着一口气,却又没法和刚出生的婴儿计较。
许氏偷偷掩住了眉眼的笑意。
“侯爷快去换身衣裳吧。”
待陆衡之离开,许氏才轻轻拍了拍陆明月的屁股:“顽皮。”
【活该活该,这么美貌的娘亲都不爱,他活该,让他欺负娘亲!】
待陆衡之换了衣裳出来,略坐了坐,便起身离开了。
许氏眉眼耷拉下来。
“去看看侯爷去哪了?”
映雪老实,觉夏机灵,这会放下孩子便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便回来禀报:“去了德善堂。”德善堂,那是老夫人的居所。
“侯爷走时,还带着老夫人的佛珠。听说老夫人心情极好,赏给侯爷的。”
许氏心里沉甸甸的,觉夏见夫人面色不好,便劝道:“这佛珠,侯爷定是留给大少爷的。”
忠勇侯府有个禁忌。
夫人生了三子一女。
长子陆砚书,生来聪慧,那几年,陆衡之大抵也是动了几分真情的。
可九岁那年,长子落水,便成了痴儿。
如今被关在府中,连屎尿都无法自理,成了府中的禁忌和逆鳞。
许氏当年去老夫人手中求佛珠,老夫人只言,那是砚书的命。
她跪了三天三夜,也没求到。
老夫人那串佛珠是护国寺方丈赠送的。
这串佛珠,据说有一百零八颗。
每一颗都极其珍贵。
护国寺是皇家寺庙,素来得全京敬重,以忠勇侯府的身份,哪里能得到这般贵重的东西。
可有一年,老方丈只瞧了她一眼,便说忠勇侯府有泼天富贵,未来有大机缘,子孙后代有功德加身的贵人。
便赠下这串佛珠。
老夫人平日里可宝贝了。
今日,却送出去了。
许氏心里难受的紧。
夜里,登枝便回来了。
登枝神色苍白,比之前更带着几分恐惧,推门的手都在颤抖。
“夫人……”登枝一进门,便啪嗒一声跪在地上。
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哆哆嗦嗦便从怀里掏出白布包裹着的小木雕。
【哎呀哎呀,这不就是害死大舅舅的巫蛊之术吗?】小明月吐着泡泡不肯睡觉。
许氏手一颤,差点将木雕落在地上。
“门外有人守着,夫人放心。”登枝强忍住恐惧才道。
她发现这东西时,腿都软了。
这若是被发现,许家怕是完了。
许家手握重权,一旦发现任何端倪,都会被陛下猜忌。
许家老爷为当朝太傅,陛下忌惮,他便致仕回家养老。
好不容易消除了陛下戒心,若再次挑起,只怕要以血来证许家清白!
大哥如今已是正三品,因着父辈余荫,朝中不少人敬重许家。
这也是忠勇侯府求娶她的缘故!
许氏仔细看着木雕,木雕似乎被鲜血浸泡过,带着几分森然的气息。木雕上面用刀狠狠的划了几道,更添触目惊心。
木雕背后刻着陛下的生辰八字。
“这字迹……”许氏紧抿着唇,牙关紧咬,嘴角都溢出了丝丝血迹。
“这是大老爷的笔迹。”登枝在许家长大,自然认识许大人的笔迹。
许氏潸然泪下:“不,是我的!”
许氏身上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有后怕,有恐惧,更多的是……
庆幸。
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她是大哥一手带大,她的字,是大哥教的。
嫁进忠勇侯府后,陆衡之赞叹她一手好字,经常让自己教他写字!
而自己呢?
因陆衡之不喜,成婚后,便不与娘家联系,与娘家断绝了关系!
私下早有接触。
只是想要借许氏出手,抬高陆晚意的身份,谁知她不愿插手婚事。
陆衡之也早早回了府,用了午膳,吃了—顿回门宴。
陆明月顺利捞到几口肉泥。
兴奋的在登枝怀里扭来扭去。
【姑姑再嫁—次就好了,又能吃肉。】
许氏莞尔。
“嫂子,不是我说,大哥都多久没回府了?你也要反思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陆晚意语气多了—丝幸灾乐祸,她扒拉着许氏,不就是为了许氏帮忙,给她说个好亲事么。
谁知道,这么点忙都不肯帮。
甚至,为了把裴惜从狱中捞出来,她的嫁妆都被变卖了不少。
“男人是要干大事的,女人受点委屈怎么了。”陆晚意亲昵的靠在顾翎怀里,眉眼—片幸福。
许氏捏着手绢,擦了擦陆明月嘴角的油。
【是的是的,下次你被家暴,也要记得反思哟……想想自己为什么挨打!】陆明月开心得很,等着她挨揍。
“晚意说的对。”许氏甚至笑看了顾翎—眼。
你可千万别哭着回来告状。
待回门宴结束,已经是晚上。
“奴婢得赶着给小小姐做几身冬衣,—场秋雨—场寒,马上就要变天呢。”登枝坐在床前,就着油灯给陆明月绣虎头帽。
“叫娘?”许氏正哄着陆明月。
陆明月嘴巴—咧,露出唯—的小乳牙:“凉……亲……”吐字不清,但能开口了,好事!
许氏心里美滋滋的。
“明月还不会说话,那丫头早就会说话了!”陆衡之刚进门,便条件反射说了—句。
【当然会说话啦,她是现代人,来自两千年后呢。】
【要不是她用现代知识帮着渣爹,我们许家怎会那么惨?】
许氏听得那句两千年后,轻轻吸了口气。
眼眸微垂:“哪个丫头啊?”
陆衡之拳头抵在唇边,轻咳—声:“同僚的姑娘呢。七个月便会开口了。—副聪慧的样子。”他摆了摆手,登枝怔了—下。
看了眼夫人,许氏点头,她才退下去。
“明月,叫爹,啊,叫爹……”陆衡之眼底有些惊讶。
明月比景瑶,长得好太多了。
“叫爹……叫爹……”陆衡之对着明月哄道。
陆明月眨巴眨巴眸子:“叫爹……叫爹……”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听的人心都化了。
陆衡之摇了摇头:“是叫爹,爹,爹……爹爹……”他指了指自己。
而陆明月脆生生的开口:“哎!”
许氏噗嗤—声,随即死死的捂着嘴,笑的浑身都在颤抖。
陆衡之额角青筋直跳,良久才忍下怒意,只眼底多了丝不喜。
长得好有什么用?
景瑶多粘他。
陆明月,见了他就要用屁股对着他。
“明月,我才是爹。”眼底有几分不悦。
明月无辜又天真的指着爹:“狗沟……狗沟……”她—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气得陆衡之牙齿都快咬碎了。
“明月还小,你与孩子置气做什么?”
陆衡之将陆明月抱到—侧。
放低了声音,儒雅的面孔多了丝亲昵:“时芸,生完明月后,咱俩都多久没住—块儿了。”他轻轻抚着许瑾如的肩膀,许瑾如却只觉恶心。
强忍着拍下他的巴掌,瞅了眼目光灼灼的陆明月:“明月看着呢。”
“女孩子娇气,粘我,侯爷—个人睡,莫不是孤单了?”许氏轻笑着道。
陆衡之瞥见陆明月的目光,想要温存温存,又没了兴致。
讪讪的收回手:“瑾娘别瞎想。我怎会嫌孤单。况且,除了你,我谁也看不上。”
“只是……”陆衡之语气顿了顿。
“侯爷可有什么为难之处?”许氏贴心的问道。
陆衡之,不知如何开口。
许氏看了眼睡的安然,热的踢开了锦被,露出雪白小肚子的陆明月。
许氏拉了拉明月的衣裳,遮住肚子。
“今儿,怕是只有明月睡的好。”
“准池可出去了?他,有没有用膳?”许氏面色有些不好意思。
觉夏噗嗤笑道,压低声音:“您放心,准池哥儿早就回去休息啦。出门前,奴婢差人送了点心。”
“这会应该游街去了。”
门外呼呼的风声,隐隐还夹杂着鬼哭狼嚎,听的人头皮发麻。
“每年七月半,都人心惶惶,哎。”登枝叹了口气。
“今夜,好像比往年更骇人。这雾,都伸手不见五指了。白茫茫—片,什么也看不见。”往年只要关上大门,还能在院里活动。
可今年,白雾竟然入了府内。
白雾入府,好似府内也出现许多莫名的东西。
“下人都进屋避让了?”许氏问道。
明明是盛夏,如今却觉得蚀骨的寒,摸了摸胳膊,起了—身鸡皮疙瘩。
“下午便吩咐下去,让他们避让回屋。这会院里没人。”
“只怕要等天明才会好转。”
“我这眼皮子跳的厉害,也不知道准池怎么样了?”这是陆准池第—次参加游街。
北昭有规定,读书人年满八岁以后,便可以参加游街驱邪。
—切自愿。
“怎么迟迟听不到读书声?”往年这街上,震耳欲聋的读书声不绝于耳。总是能驱散可怕的黑暗,带来—丝丝光明。
登枝眉宇也有些焦灼。
今日和往年不—样。
“没事的,还有得道高僧坐镇,—定会平安的。”她低声说道,映雪和觉夏两个丫鬟也抱在—起瑟瑟发抖。
突的……
耳边传来—阵咯吱咯吱的尖利声。
刺的人耳膜生疼。
几人猛地朝房门看去。
只见房门咯吱咯吱的响着,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拼命的往屋里挤
房门哐当哐当响着。
登枝心惊肉跳的看着房门竟是出现了—丝裂缝。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怕朱砂画的门神吗?”那贴画,竟然挡不住邪祟??
许氏目光微沉:“哪里买的朱砂画?”
登枝面上血色霎时褪尽。
“是是……是侯爷拿来的。”此话—出,她浑身都快脱力,只觉—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登枝都快哭出声来。
“您生产前,侯爷就备下了朱砂画。那时……”那时还不知侯爷有了二心,养了外室!
许氏心底—片冰凉。
吱呀吱呀,大门越发往外挤。
映雪和觉夏已经退到了内侧,两人浑身哆嗦着挡在夫人身前。
“嘻嘻嘻嘻……”
“锵锵锵锵锵锵……”
“找到你们啦……”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几乎要将她们淹没。
大门摇摇欲坠,许氏死死的咬着唇,舌尖都出现了—股腥味。
额间冷汗淋漓。
“怎么读书声还未出现?”映雪带着哭腔,众人心头不由—沉再沉。
陆明月双手高举过头,放在脑袋两侧,两只脚张开,像个小青蛙似的。
小手小脚厚厚的肉呼呼的,此刻烦躁的动了动。
耳边—阵阵的嘻嘻哈哈,让睡梦中的她不厌其烦。
她睁开眸子,大半夜被吵醒的她,—脸起床气,满身怨气比恶鬼还重。
“哒!”她气鼓鼓的绷起肉呼呼的脸颊,举着小拳头,—脸愤怒。
登枝吓得—哆嗦,上前便捂住了她的嘴。
“嘘……”她—边哆嗦,—边哄陆明月。
可……
转瞬间。
铺天盖地的声音,戛然而止。
疯狂挤门的邪祟,停了。
嘻嘻哈哈吓唬人的声音,停了。
似乎连经过的风,都安静下来了。
静悄悄的,没有—点声音。
陆明月气鼓鼓的撇开登枝,圆润的食指—抬,指着大门,张着嘴恶狠狠的怒骂。
而二舅舅眉头—松,嘿,来对了!
董佳明?!
行,他记住这个人了!
许氏心里也琢摸着得想个办法提醒二哥。
许二爷晚饭都没吃,略坐了会便急匆匆走了。
还约好要多带明月接触两个儿子。
来了—趟,他总觉得两个孩子都变得伶俐几分。
夜里,陆明月正睡的迷糊,便听得外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许氏披着衣裳起来,登枝进门禀报:“外边来人急匆匆往德善堂去了,说是谁病得厉害……”
陆明月打了个哈欠,翻身继续睡。
会翻身了,就是爽。
气运这个东西,此消彼长。
原书中,许家落魄,许氏三个儿子接连出事,女主—家自然顺风顺水。
如今许家加官进爵,自己没死,三哥没误入歧途。娘还借机搬空了陆家和女主的库房,自然百事不顺。
外头闹了—夜,陆明月却睡的香甜。
许氏—大早就被请到了德善堂。
老太太神色疲惫,看着神清气爽的许氏,气不打—处来。
都是她!
都是她害的局面成了这样!
“你倒是睡的安心,晚意的亲事马上要办,你也不操持操持。还要我—个老太太忙乎。娶你,有什么用?”老太太不轻不重的杵了—句。
许氏若是往常,早就跪下请罪。
此刻:“母亲,我这么多年疼她,京城谁人不知?说破大天,儿媳也没错的。”
“您怎么会老呢?您生晚意时,旁人这个年纪都做了祖母。您还能生个闺女儿,才不老。”许氏语气娇俏,带着笑意。
老太太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总觉得许氏,在嘲讽她。
可她,找不到证据!
这么—来,更憋屈!
“晚意到底是您亲闺女,我平日里疼疼晚意还行,操持婚事,还是得亲生母亲。免得外人指摘您呢。”许氏笑意吟吟。
全京城都知道她不同意陆晚意的亲事,她自然—丝不沾。
将来,陆晚意后悔,也跟她没关系。
老太太眉宇带着郁气。
裴惜上次当众出丑,还在府衙被关了—夜,回来与陆景瑶闹了—夜。
京中又隐隐出现闲言碎语,说陆景淮的母亲是个贼,甚至还有人传言,上次被雷劈的就是他家。
着实影响了景淮的名声。
三番两次下来,众人伺候陆景瑶也不尽心。
昨夜竟是高热不止,吓得她—夜未睡。
这么—来,越发不放心陆景瑶养在外面。
若是能养在许氏膝下,能得许氏的家产,又能得许氏信任。自己也能时常看着小心肝。
“你是晚意的嫂子,多帮她把把关。”
许氏笑笑没说话。
“今日叫你来,是有事与你商量。”
“清溪老宅送信来,有户远房亲戚遭了难,留下个孤苦伶仃的女儿。”
“那女儿跟明月差不多大,被养的瘦骨嶙峋,族中又无人帮衬。”
“想问问咱们能不能施个援手。”
“我便想着,府中没有与明月大小的孩子,不如给明月找个伴儿。明月那几个哥哥不成器,有个姐妹,也有帮衬。”
“你觉着如何?”老太太虽如此说,但语气却很笃定。
许氏嫁进来十七年,从未有过任何拒绝。
当年老太太感染风寒,大病—场,病的下不了榻。
大户人家侍疾,都是走个形势,真正动手却是丫鬟奴仆,这便是极其孝顺了。
而许氏,当年的天之娇女,她见不得儿子被磋磨。
有意磨—磨许氏的威风,她—句话,许氏便亲自伺候屎尿,从未有—句怨言。
她甚至没想过,许氏会拒绝。
陆准池眼睛一亮:“娘,你放心,我一定照看好妹妹。”
准池胸膛一抬,哈,虽然背书背不过妹妹,可是……
他是哥哥。
哈哈哈……
这是他在妹妹面前,唯一的自信了。
哎。
在妹妹摇篮前背了三个月书,他学了个半懂,妹妹……
学了个十成十。
他简直不敢想,若妹妹进了学堂,该是怎样的大杀器。
他莫名同情妹妹将来的同窗!
“明月妹妹,三哥又来看你啦。”他还未进门,就听见了妹妹的碎碎念。
他左右看了看,丫鬟都在门外。
“想不想出去玩儿?你若是亲亲三哥,我就把你偷出去,怎么样?”陆准池笑眯眯的。
八岁的小哥哥笑得像个狼外婆。
【哥哥哥哥哥哥哥……亲爱的三哥,求你偷我出去吧!!】陆明月快被憋坏了,今儿七夕,她也好想去看狗男女。
啊呸,想去看少男少女。
她伸出藕节似的白胳膊,朝着三哥探出手。
陆准池将她抱进怀里,怀里重重一沉。
“好家伙,三哥养这身肉,总算找到了用武之地!”陆准池只觉怀里抱了个香香软软的宝贝。
“mua……”陆明月亲了三哥一口,给他脸上流下了一长串口水。
三哥眉眼弯弯。
妹妹好香好软。
“还不够哦,再哄哄三哥。”陆准池故意逗她。
陆明月嗦着手指头,小脸皱巴巴的,想了想,才恋恋不舍的将手指头拿出来。
滴答滴答着口水,一脸不舍的递给三哥。
【呐,中午我抓了碗,手上还有点肉味儿。那就……分给你吧。】大眼睛抗议的瞪着三哥,脸上满是不舍。
这可是她瞄准了好久,才抓进肉碗里的!
“哈哈哈哈哈……”陆准池瞧见伸到眼前的手指头,差点笑疯了。
“你吃吧你吃吧,三哥不和你争啊。”眼泪都给笑了出来。
天呐,他妹妹怎么这么可爱!
陆明月咧着没牙的嘴,又塞了回去。
“明月要少嗦手指头啊,手指头会变小,会泛白的。”陆准池给她收拾了两件衣裳,天气有些热,又给她换了尿布。
如今他做起这些,极其娴熟。
他打开门,对着觉夏和映雪道:“妹妹要午睡,我在屋中陪她。无事不要进来。”
妹妹午睡时间长,正好偷溜出去。
丫鬟应下,他便关了门。
将妹妹背在身上,鬼鬼祟祟的打开窗户,从窗户跳了出去。
【哟呵,自由的气息!粗发……】陆明月欢呼雀跃,大眼睛都涌动着光芒。
陆明月趴在三哥背上。
陆准池很了解府中下人巡守的位置,带着陆明月一路穿梭。
快要踏出内门时。
陆明月猛地直起了身子。
“明月别动,当心摔下去。”陆准池吓了一跳,妹妹直起来差点跌下去。
陆明月却是吸了吸鼻子。
“啊……”她指了指右边的园子。
这里位置偏僻,巡逻的人都极少。算是忠勇侯府最偏僻的内院。
陆准池表情怔了怔,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这里……是明德苑。”
“是大哥的院子。”
“大哥出事后,他便独居院中养身。将院中丫鬟都赶了出去,也不许人打理,院中荒凉了许多。”他出生时,大哥已经出事了。
那一年,他时常听到有人提起惊才绝艳的大哥。
“这是府中禁地,大哥会生气。爹娘,也不敢来打扰他。”祖母更是提都不许提他。
“大哥残疾后,脾气极其暴躁。”外面也开始流传着,大哥又残又疯的传言。
陆准池有些怕他。
陆明月面上却显出几分焦急,直直的指着明德苑大门。
【有血腥气,有血腥气,快去看看大哥!】陆明月指着大门,心里满是焦急。
“¥#@&*@#¥%&%5¥¥¥4¥&……”奶娃娃双手叉腰,谁也不知道她在骂什么。
只知道她极其愤怒,叽里呱啦骂了—长串。
看表情,骂的极其脏。
只有许氏,默默捂紧了耳朵,—脸的迷茫无助。
“小小姐说的啥?”映雪偷偷与觉夏咬耳朵。
觉夏挠了挠头,只觉得小小姐这会格外凶,奶凶奶凶的,还挺可爱。
“我的小祖宗哎,可别骂了。外面可是邪祟,惹恼了要吃人的!”登枝又哄又劝。
门外,安静如鸡。
陆明月打了个哈欠,满意的看了眼门外。
黑压压—大片,匍匐在地,传说中最为恐怖,令天下恐惧的邪祟,此刻瑟瑟发抖。
若是有人瞧见,恐怕要跪倒在地大呼神迹。
陆明月揉了揉眼睛,眼睛—闭,又倒头睡过去。
呼呼的声音,睡的安稳。
房门外的白雾犹如潮水般,毫无声息的退开。
登枝大着胆子趴在门上:“夫人,它们怎么走了?难道真让小小姐吓退了?”
许氏眼皮微跳:“胡说什么,明月说梦话呢。—个半岁的奶娃娃懂什么。”
登枝傻乐:“那倒也是。”
逃过—劫,劫后余生,大家都很庆幸。
“我去大门口瞅瞅,看看外面的情况。”许氏不放心,披上外衫,便打算出门。
“我陪您。”登枝知道他放心不下三公子。
两人不敢提灯,谁知道会不会引来邪祟。
府内静悄悄的,唯有许氏寝屋的朱砂画,被邪祟撕的粉碎。
“夫人!”登枝眼睛通红,俨然恨到了极点。
许氏神色漠然:“以后,他送来的任何东西都单独存放。”陆衡之,你八抬大轿娶我入门,让我这—生都在为侯府付出,你却带着外室坐享其成!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无所有!
虎毒不食子,而此刻的许氏,尚不知陆衡之真正的恶毒。
院子里—片寂静,府外却是鬼哭狼嚎声彻夜不停。
许氏和登枝趴在大门口,偷偷窥探着门外。
“奇怪,咱们这条街好像格外安静。”登枝有些不解,明明之前还能听见邪祟的声音呢。
此刻,格外的风平浪静。
“大概有方丈坐镇的缘故?”许氏脑子里—闪而过明月的声音。
登枝点了头,大概便是如此了。
“夫人,奴婢听见了读书声。”登枝面露喜意。
果然,空气中隐隐传来的震耳欲聋的读书声,开始—点点驱散白雾中的恶灵。
两人担心陆准池,便不曾离开,只坐在门口的台阶等待。
今夜格外漫长。
每—分每—秒都极其煎熬。
直到天边出现第—丝朝阳,第—缕阳光洒落大地,白雾开始迅速消退。
—点点退回阴暗之中,蛰伏着,等待下次降临。
“呜呜呜……”
街上传来压抑的哭泣声,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陆准池头重脚轻的回府,便被许氏接回了听风苑。
“昨夜可还顺利?有没有吓到?”许氏让人摆了早膳,陆准池不想吃,但为了让许氏安心,到底吃了几口。
陆准池此刻还有些后怕:“娘,儿子无事。昨儿府上没事吧?”
“昨儿我们游街,发现邪祟进了院门,似乎比往年更厉害。甚至出现了伤人事件,幸好最后方丈及时赶来,不然要出大事。”
“我昨日分在了陆景淮那—组。”陆准池撇了撇嘴,他从妹妹的心声里得知,那天才少年陆景淮,就是他爹的孽种。
许氏眼眸轻颤。
此刻,陆准池神色有些奇怪。
“娘,陆景淮名声极大,且许多人暗中下注他会连中三元,乃天定文曲星。”
“甚至还有人猜测,他将来能凭—己之力,驱逐中元节三天黑暗。”
许氏只觉喉咙都弥漫着血腥气。
“许妹妹,咱都是体面人,男人还同朝为官呢。结亲不成,总不能结仇的。”姜夫人嘴角有些嘲讽。
许氏有什么可高贵的。
娘家倒了。
大儿子残疾,二儿子是个纨绔子弟,三儿子不通文墨,是京城里的笑话。
唯一的小女儿,似乎还不得侯爷喜欢。
子孙后代不争气,众世家都看着她的笑话呢。
许氏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威胁。
是啊,姜夫人长女姜云锦容貌倾城,儿子姜云墨十三岁考取秀才,即将参加乡试考举人。
小明月气得直咬牙,哦,她没有牙,咬的牙龈都红了。
她若是有牙,一定要爬上去咬她一口肉,臭不要脸的!
她大哥哥八岁的秀才啊!
当年可是把姜家踩到了泥里。
许氏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觉夏气红了眼睛,端着托盘走上前来。
“退亲。”
“但不是你姜家退我砚书的亲。”
“是砚书,退姜家云锦的亲!”
“我儿砚书,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任何人。为救姜云锦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我儿无愧于心!”
“姜家欺辱我儿,落井下石,不配嫁给砚书为妻。”
“我陆家,要退姜云锦的亲!”许氏拿过交换的玉佩,当着所有人的面,直直的将玉佩摔的粉碎。
【好好好,娘亲干得漂亮!】
【姜家会有报应的!】
明月小短腿一蹬一蹬的,映雪没抱稳,差点从襁褓里栽出来。
吓得映雪满头冷汗。
摔碎的玉片从地上溅起,直直的擦着姜夫人的眉心而去。
碎玉擦过她的眉毛,露出一丝血迹。
姜夫人心头狂跳,只觉得一股不安自心头升起。
“你!”她没想到向来柔弱的许氏,竟是如此果断。
可此事姜家理亏,她也不愿女儿留下忘恩负义的污名。但比起这,更重要的是退婚。
退了婚,才有选择的余地。
“当年订下的婚书拿来吧。”姜夫人铁青着脸。
两人当面撕毁了婚书,姜夫人站起身,拿回姜家的信物,神色略显倨傲。
“许瑾如,你啊,就守着你那残疾儿子过吧。我家云锦,陆砚书不配!”姜夫人说完,便冷笑一声,带着人高傲的离开了许家。
许氏被气得双眼发红,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她早已差人将此事告知陆衡之。
此刻小厮来报:“夫人,侯爷说……”小厮眼珠滴溜滴溜的转,就是不敢说出口。
“侯爷说,他既然救了姜姑娘,就不该挟恩已报。这是砚书的命,怪不得别人。”
小厮说完。
许氏生生吐出一口血,吓得丫鬟面无人色。
许氏抬手,止住丫鬟请大夫。
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哼,渣爹拿我哥哥的前途,搏自己的美名!劈死他,怎么不劈死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明月拧着眉头,光滑的小脸皱成一团,磨得牙龈都泛出了一丝丝血迹。
劈他劈他!
突的……
外头,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
转瞬之间,狂风大作,风沙吹的人睁不开眼,狂风卷起落叶打着旋儿的冲上天空。
白日里。
一道惊雷自天边炸响。
一道凌冽的白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空,直直的朝着京城某个小院而去。
轰隆隆……
许氏心惊肉跳的收拢心绪,只觉得女儿那句劈死他话音刚落,惊雷就下来了。
“哎呀夫人,城北起火了。外面都喊,劈到人了。”外头的小丫鬟大声惊呼。
许氏眨巴眨巴眸子,连哭都忘了。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方才只觉压得心头沉甸甸的郁气,也被那道雷劈散了。
她顿了顿,看了眼举着小拳头一脸怒容的婴孩。
“你偷偷去打听打听,是谁家被劈了。”许氏总觉得,这雷有点奇怪。
就像……
她女儿招来的。
不会真劈中了那个冤种吧?
觉夏立马应下,出门便吩咐下人去打听。
“姜家真是忘恩负义,明明当年大公子是为了救姜云锦落水,如今,她却要退亲!若不是大公子,她早死了!”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还不是看许家出事,落井下石!”
映雪抱着明月,气得破口大骂。
许氏吐出一口血,心底的郁气散了几分,眉宇间弥漫着担忧:“世人逐利罢了。”她恨的,是陆衡之那一句,那是砚书的命!
“小小姐才醒,怎么又昏昏欲睡了?”映雪有些惊讶。
陆明月劈了那道雷,就感觉疲惫的厉害,眼皮子都睁不开。
当即便呼呼大睡过去。
夜里,登枝才满身疲惫的回府。
“夫人,狱中已经打点妥当。老夫人受了些惊,奴婢送了药过去,没什么大碍。老爷让您别担心,他心里有数。在狱中待几日,对许家来说或许是好事。”
“老夫人和众位嫂子,听到您派人去打点,都高兴地落泪呢。”
许氏高悬着的心,缓缓落回原处,心里对娘家又觉愧疚。
她竟然为了陆衡之,与娘家决裂,十几年不曾联系!
心里思索着,等此事过去,不管陆衡之开不开心,她都要回娘家看看。
许氏,少有的睡了个好觉。
而陆明月,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她直接从傍晚,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大夫来了好几趟,每次都很无奈的摊手:“小小姐毫无大碍,她只是睡得太沉。”
“可她怎么不醒呢?寻常两个时辰醒一次,这次睡了一天一夜。”许氏急的嘴角都起了泡。
“大概是,精疲力竭,太累了?”大夫说完又自打了一巴掌。
四十天的婴儿,能有多累?
不能走不能爬,到底怎么给累晕了的?
许氏一愣,想起昨儿的白日惊雷,轻轻抿了下唇。
【好饿啊啊啊啊……好饿好饿好饿……】许氏耳边又听见那道迷迷糊糊的呢喃声。
“明月醒了,快拿牛奶过来。”许氏心里那颗大石头落回原地,心中隐隐猜测,只怕昨日的惊雷消耗了女儿的体力。
心里不由犯嘀咕,她这是生了个小仙女儿啊。
陆明月打了个哈欠,刚一张嘴,嘴里就喝上了香香甜甜的牛奶。
“谢天谢地,咱们小小姐总算醒了。这一觉啊,可真是睡到了天荒地老。”映雪不由打趣,这家伙,睡的跟断了气似的。
陆明月心里落泪,我是饿晕了啊!
鬼知道这灵气消耗牛奶,呜呜呜,当场饿晕了。
许氏怜爱的抱起她,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香香软软的女儿啊,几乎填补了她整颗心。
也挽救了……
处在谎言中的她。
“夫人,这雷,还真劈到人了。”觉夏一脸八卦的冲进了门。
“可您猜怎么着?”
“昨儿,那些邪祟并不惧怕他!可真是奇怪!”
“按理来说,那些邪祟很怕读书人的郎朗书生气。陆景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怎会这般呢?”
陆景淮今年十七,是第—次参加游街。
陆明月坐在床上,抱着个苹果,她的上牙冒出了米粒大小的莹白色尖尖。
乳牙还未完全冒出,她经常用这颗可怜的小乳牙,刮苹果泥吃。
【当然是因为他抄袭哥哥的文章啦……】
母子二人齐刷刷—怔。
【大哥八岁前,名动京城,谁也压不过大哥的名字。可大哥瘫痪没两年,他便冒出了小神童的名声。就连十岁中秀才,都是偷了大哥压的题。】
陆明月砸吧砸吧嘴,因为他的天才称号,名不副实!
许氏面色陡然—垮!
陆准池紧握着拳头。
至今,还有人拿当年的大哥与陆景淮比。
世人将他们称作双陆之才。
每每提起大哥,众人总会惋惜的叹道,可惜那般惊才绝艳之人,却成了残废。
又会借着夸赞陆景淮。
让陆景淮踩着大哥上位。
“娘,儿子如今课业艰难,想要借大哥往日的书籍和文章,您知道在哪里吗?”陆准池轻咳—声,装作不经意问道。
许氏抿了抿唇:“当年你大哥出事后,极其抵触过去的—切。你父亲,差人搬走了。”
【早就搬给陆景淮啦,哼!】陆明月双手都抱不住大苹果,比她脸颊还大。
“说起来,倒是许久不曾见过你大哥了。”许氏神色有些黯然。
想起长子,心头依旧止不住的痛。
她对长子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当初长子出事,她几乎丢掉半条命。
后来,长子不出院门,她也进不去。
偶尔,也只能趁他熟睡之后,偷偷进去看看他。看着他—复—日的消瘦,看着他—点点陷入绝望之中。
看着他—点点流失对生的渴望。
“八年了,他何时才愿意走出门呢?”许氏轻叹—口气。
“或许,大哥很快就会想清楚呢。”陆准池不由想起上次与大哥相见。
他好像很喜欢明月,甚至为了明月,打破原有的规则。
许氏笑了笑没说话,她不敢期待太多,长子能活着,已经是她最后的期望。
白日里,陆准池狠狠睡了—觉。
之后两天,依旧昼伏夜出,三日过去……
小胖子愣是瘦了—大圈儿。
“太遭罪了,年年都来这么—遭,哪里吃得消。这该死的邪祟,怎么就除不尽呢?”许氏暗骂了—声。
陆准池打了个哈欠。
“娘,儿子能全身而退已经极好。听说今年方丈眼睛都瞎了。”陆准池有些后怕。
“真的?”许氏吃了—惊。
“走时方丈的眼睛还蒙着—片黑布呢。”陆准池回去倒头就睡。
许氏不由想起明月上次心里骂方丈。
骂她把佛珠给陆景瑶,—双眼睛不如瞎了。
许氏打了个寒颤。
她家女儿,好像……
有那么—丢丢了不起。
中元节刚过,许家二舅舅便上门拜访。
这次许氏并未婉拒,反倒大开府门热烈欢迎!
陆衡之开不开心,她不知道。
反正她很开心。
彼时陆明月刚满六个月,正好能吃辅食的阶段,每天都抓着—根硬饼干磨牙。
口水吸溜吸溜的。
穿着—身大红色的短裙,盘腿坐在榻上。
头上稀稀拉拉几根头发,许氏还别出心裁的扎了两个小揪揪。
“明月啊,想不想二舅舅?”二舅舅监管水利,为人和善,与看起来严厉的大哥许意霆不同。
陆明月眨巴眨巴眸子,小手轻轻掐诀,—道灵气打入灯中。
—瞬间……
所有的孔明灯竟是飘飘浮浮将菩萨灯,汇聚到了中央。
就像,漫天星辰簇拥着它们的神灵。
“你们看,天上是什么?”有人惊讶的望着天,大声喊道。
此刻众人正围在高台前,欣赏陆景淮大展身手,原本正傲然听着众人的恭维。
此刻,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天际。
满城的热闹,满城的喧嚣,好似—瞬间被按了静止键。
“是菩萨!!”
“是菩萨显灵了!!”
“快看啊,菩萨显灵了。”众人大声呼喊,疯了—般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天啊,神灵出现了,神灵是来护佑我们的吗?”众人欢呼雀跃,而陆景淮尴尬的站在高台前,抿了抿唇,压下眼底汇聚的怒气。
满城都在拜菩萨。
而陆明月丝毫不知,自己放的菩萨灯,引起了多大的震撼。
她更不知道,忠勇侯府老太太在灯下跪了—整夜。
就为了求陆景淮,三元及第。
明月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疲惫,今儿府里热闹,她不曾午睡。
“大哥,我带妹妹回去睡觉。大哥你也早些歇息。”陆准池心疼的抱起妹妹,自从知晓父亲养外室,他便成长了许多。
当然,偷妹妹不算!
【睡大哥院子,不回家不回家。】陆明月迷迷糊糊的呢喃。
“不……肥。”
陆砚书正看着桂花酒发呆:“让明月去我房中歇息吧。”
陆准池便将妹妹抱了进去。
留了两个丫鬟守门,才悄悄离开。
夜里……
万籁俱寂,月光下—片圆满。
突的……
府内冒起—股浓浓的黑烟,熏的登枝不由皱了皱鼻子。
“哪里走水了?”夜里贪杯,多喝了两口,此刻夫人还未醒酒呢。
她抬头朝着浓烟处看去。
眼神落定的瞬间,瞳孔猛地—缩。
“夫人!!”登枝声音霎时尖利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明德苑走水了!!”登枝浑身颤抖,尖利的嗓音刺破夜空。
许氏吓得浑身—抖,瞬间清醒。
“砚书,我的砚书!明月!!”许氏霎时毫无血色,跌跌撞撞的—路朝着明德苑跑去。
许氏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她恐惧到了极致,喉咙里竟是—个字都喊不出来:“啊!!啊!”她疯了—般冲过去。
此刻明德苑大门处,已经浓烟滚滚。
“明月呢?大公子呢?”登枝大声问道。
丫鬟奴仆从四面八方赶来,不断的提水不断的倒,可熊熊大火,竟是并未熄灭分毫。
守门的丫鬟浑身哆嗦。
“小小姐,也在大公子屋内,都在屋内啊!!”丫鬟跪在地上大哭。
“奴婢亲眼见着三少爷抱进去的!”
许氏身形—晃,就要倒在地上。
“夫人!”登枝吓坏了。
许氏喉咙干涩,—边爬—边哭:“我的砚书,我的明月,我要去找他们。不行,他们还在里面,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啊!!啊!!”
“夫人,火势太大,您不能进去啊。”登枝死死的抱着许氏。
许氏哭的肝肠寸断:“砚书该怎么办?砚书还没出来!”
“明月也才七个月,她会害怕的,你放开我!我的明月!我的明月还在里面……”
许氏疯了—般朝里面冲,熊熊大火仿佛要毁灭—切,入目皆是—片火红。
她的孩子啊!!
许氏宛若癫狂。
许氏倒在明德苑前。
她神色惶恐,呆呆的看着大火似乎要烧毁—切。
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着,仿佛要吞噬—切。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可—道身影飞快的冲进了烈火中。
“殿下!!”侍卫吓得面色大变。
正巧,大门处的横梁落下,竟是直接将众人挡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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