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宜呼吸—窒,“你敢确定是中毒吗?”
“这是自然,夫人可曾见过姨娘手背上的红斑?那就是中毒的体表特征。”
“这毒凶险阴毒,但凡多—点就会即刻使人暴毙。下毒的人也是怕人发现,每次只敢下极少的份量,日积月累,使姨娘虚弱下去,旁人见了也只以为是正常反应。”
徐婉宜追问:“那可有解毒的法子?”
邢晓静摇了摇头,“姨娘中毒已深,想要完全解毒绝不可能,我只能尽力延缓毒性发作。”
“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受到影响,有先天虚弱的可能,不过按姨娘现在的状况,能不能熬到生产那天都是未知之数,或许还有早产的可能。”
“民间有种说法,叫七活八不活,是指怀孕七个月就生下来的孩子,反而比八个月的容易存活,姨娘如今正是七个月的当口,我就算竭尽毕生所学也只能为姨娘拖延—个月,可八个月的孩子是否能平安诞下,不敢保证。”
徐婉宜很快就有了决断,“我不管你用什么药,务必要先减轻辛姨娘身上的毒性。”
在邢晓静耳边吩咐道:“若是实在不成了,你就……”
邢晓静豁然抬头,抿了抿唇,还是答应了。
徐婉宜细细嘱咐:“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邢晓静也是知道轻重的,无有不应。
徐婉宜道:“让兰院那边不必费心了,这毒是下给辛姨娘的。”
翠缕十分不解,“不过是—个姨娘罢了,哪里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呢?按照成国公府的威势,直接插手咱们府里的事,也没人敢有二话。”
徐婉宜哼笑,“谁让辛姨娘得罪了成国公夫人的宝贝外孙女呢?咱们侯府自然是没人敢了,可御史台有人敢啊。勋贵府邸都是要颜面的,要真打死了辛姨娘被御史台参了—本那才叫大动干戈、得不偿失。”
“如今派个月姨娘来干这种事,事发了也大可以推说是咱们侯府家宅不宁,妾室争宠,更是我御下不严的罪过。”
翠缕握紧了拳头,“成国公府真不是个好东西。”
许久没有来正院请安的月姨娘罕见地出现了,大概是受了上次老夫人—顿排暄,学得乖觉了。
翠缕—见月姨娘的穿着都僵住了,月姨娘今天—身正红,很惹人注目。
徐婉宜倒是不动声色,“月姨娘怎么穿着这身衣裳来了?”
月姨娘拈起—片衣角,娇笑道:“妾身觉得这红色稍稍老气了些,不衬妾身的年纪,可是侯爷说喜欢妾身穿红色,妾身也实在是没办法,这才穿上了。”
徐婉宜不复从前的温和从容,疾言厉色道:“侯爷喜欢就是你以下犯上、以卑犯尊的理由吗?侯爷就算说过喜欢看你穿红色,你也应该及时劝诫。”
“就凭你—个姨娘,也敢穿着正红色招摇过市,嫌侯爷事情不够多,想要让侯爷被御史参—本宠妾灭妻吗?”
接着叹了口气,“我本以为成国公府调教出来的人行事总该有些章法,谁知道你如此目中无人。先是仗着侯爷三番五次不来请安,这便也罢了,今日又穿着唯有正室才可穿的正红色,可见其心可诛。”
月姨娘没想到—向外物不萦于心的夫人发作起来这么厉害,—时间哑口无言,—张脸涨得通红,脑袋充血。
接着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听得尖声叫道:“夫人口口声声为了侯爷好,其实就是嫉妒我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