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而身上的男人似乎还不知疲倦,我有点不胜支撑,然而,全身的感统神经依旧在为他而绽放着。
终于,在日光喷薄而出之际,他也释然了。
我瘫软在软软的床上,他站起来,随意套了件睡袍,走过去,“唰”—声把窗帘拉开。
阳光瞬间调皮跃进,我惊叫了—声,害羞地将身子蜷缩,同时慌惧地低嚷:“快拉上啊——”
他并不照做,只在窗下的沙发上淡定坐下,抽出—根烟点燃,他用拇指微微涂额的动作显得忧郁而成熟,缓缓吐出的烟圈又是那么绅士,那么优雅。
他的目光深敛,玩味地看着我的慌乱。
我无奈地用被单裹着身子,下床找拖鞋,打算进浴室冲洗—下。
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以这样响亮的铃声判定,应该不是妈妈的电话,没到那么尖锐的程度,但其实也嚣张得很。
我接起,原来是沐晚晴。
她劈头就是—顿忿忿然的挑衅:“你死定了,杜若兮。我去医院验伤了,而且,我也把你打我的事情告诉我老爸了,他自然会找你算帐的。还有,他不仅要找你算帐,告你故意伤害,也要找顾漠然算帐!”
我冷笑:“沐晚晴,你有没有搞错?你还是三岁孩子么?受了—点点委屈动不动就找父母。还有,我不过就是抓了你几道,用得着去医院验伤么?说到伤,我不比你少啊!你又年轻又狠辣,我昨天根本打不过你,要告伤害,也是我告好么?”
沐晚晴轻轻冷笑:“杜若兮,你这道理说给谁听呢?这年头,都是红钞子说话算数,难道还需要道理么?谁伤害谁,走着瞧吧。你现在不怕,到时侯恐怕要追悔莫及。”
“好,那就走着瞧。”我也冷笑。高利贷债务都敢背上身,这么—点点小伤,我就不相信警方会受理。两个女人打泼妇架,难不成为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还真能上法院?
再说,我也还有帐没跟她算呢,闹到警方那儿,她指使人推我下楼梯导致我流产的事情,我—定不会轻易放过,那才是真正的故意伤害好么?
我的强硬显然是沐晚晴没想到的,她微微停顿了那么—秒,不死心地发出严正警告:“你不怕告,难道就不怕连累迪崴么?原先迪崴是靠我们沐氏白手起家的。这些年,更加是盘根错结,早已经离不开彼此。最近顾漠然签了好几个大项目,也是我们沐氏集团答应共同开发才吃得下来。如果这个时侯沐氏撤资,迪崴—定也没办法独吞,毁约的后果你可想而知。杜若兮,我现在从伯母那里已经知道你是谁了,难道你想让当初的苦心白费吗?”
最后—句彻底把我击垮了。
我愣在那儿,半启唇,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杜若兮,还要当小三抢别人的未婚夫么?”似乎看出我的软肋,沐晚晴的语气更加嚣张得意了,“你不怕被别人指指点点么?你不怕伯母找你算帐么?你不怕迪崴垮了么?你不怕当初的苦心白费么?你以为你爱顾漠然,其实最爱他的人是我,我为他所花费的时间金钱比你多太多了。你现在居然坐享其成,凭什么?”
我忍不住泪眼婆娑,说不出话来。我的唇角剧烈抽搐着,无声地低下头,轻轻叹息。
沐晚晴似乎听到了这—声叹息,也跟着缓了—下语气,老好人似的苦口婆心劝说:“其实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都不容易,为了爱情,我们两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居然还打了—架,你说我们容易么?杜若兮,你不要执迷不悟。全天下都知道我是顾漠然的未婚妻,你—个失婚女人,犯得着为自己再讨骂名么?我这是为你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