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亦禾卫景珩的现代都市小说《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银台金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现已上架,主角是虞亦禾卫景珩,作者“银台金阙”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他初见她时,只觉得她是个貌美性温的妇人,起了点心思后,想着天家多养两个人也不费什么事。再后来,他拉着她的手,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吃味。“你还记挂着你那短命鬼相公?所以才……”就算他这样的拈酸吃醋,可他那爱妃甚至都没正眼瞧他,哪有一份温顺恭良的模样?...
《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这话如惊雷一般在虞亦禾的耳边炸响,只是未等旁人说话荣妃已自顾自地把男方说了出来。
“对方乃是我娘家长嫂的大兄,现在兵部任员外郎一职,去年丧妻,不知二小姐可有意?”
荣妃出生镇国公府,国公世子夫人的长兄也必定是名门无疑,也不算辱没了虞家,可谁不知荣妃是镇国公夫人老蚌生珠,荣妃出生时,长兄已经成家,长嫂的长兄,那必定大虞亦禾双十不止。
虞昭媛当即冷了芙蓉面,替虞亦禾拒了,“多谢娘娘关心,不过那位大人恐不与二姐相配,此事还是罢了。”
她与荣妃一向不对付,怎会想与荣妃有一丝牵连,更何况荣妃这般简直和侮辱她无异。
气氛霎时凝固,不过只是须臾,外头内侍的通传声就打破了僵局——“皇上驾到!”
在场人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帝王的身上,适才的一场也便无人提起了。
卫景珩看着这将将坐满的侧殿,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他并不喜爱聚众宴饮,以往都是能简则简,只是放在宫中再简陋的万寿宴也实在冗长,那乌压压坐满了庆元殿的勋爵大臣叫人头痛,宴了群臣后,后宫还要应付。这次放在绮清园般,碍于场地和人员,想是不会持续太久了。
帝王在众人的跪拜中拾阶而上坐上了高台上的王位,又在简单地寒暄以后便宣布宴会开始。
尽管不在宫中,这宴会上该有节目还是有的,丝竹管弦之声很快响了起来,随驾绮清园的勋爵贵族们一一向帝王祝寿,好不热闹,只隔着一道丝帘的妃嫔女眷这边也慢慢有了动作。
虞亦禾已经好些年没看过这样歌舞了,遥想上一次还是在她十二三岁,那时还是先皇在世,后来她虽嫁了魏家但只是次子,自然也轮不到她随长辈进宫赴宴。
她有些惆怅,倒不是对此类宴会特别喜爱,只是感叹不能带女儿一观,长长见识。
就在恍惚之时,前桌的南宁伯夫人忽然回首,丰腴的手指正端着一杯酒,看着虞夫人和虞亦禾笑道:“我们母女四人能同时参加陛下万寿宴不易,理当好好痛饮一番。”
在丝竹之声中,南宁伯夫人的声音被掩盖了大半,虞亦禾还未听清,身边的虞夫人已然端起了酒杯,无法,她也只能顺势。
后妃女眷这边的酒饮向来是劲头不大的果酒,可多喝几杯也会上头,几杯之后,虞夫人和南宁伯夫人围绕着幼时的趣事谈笑起来。
“……那时为母得了太后的赏赐,宦官刚把赏赐送到府中,那三朵宫花就被你们三个小滑头给瞧见了,拥做一团扑了上去,那时还闹起来了呢,好像是争要哪朵花?你二妹妹还为此哭鼻子了呢。”
虞夫人两杯酒下肚,面上也浮现了慈爱,她捡着记得陈年旧事说出来,惹得伯夫人虞亦薇笑的前仰后合。
“这事我是记得的,好像是小妹看上了二妹手里的那朵?都是年少不懂事,现在哪里还会为小小的宫花闹起来?你说是吧,二妹妹。”
一直敛眸的虞亦禾抬起了眼,淡笑道:“此事我都不大记得了,一朵花也没什么打紧的。”
虞亦薇和虞夫人也未觉有什么不对,笑着说起了别的趣事,虞亦禾做温驯倾听状,心中却想,那件事她记得的,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三朵宫花的颜色,一朵正红,一朵粉红,一朵鹅黄。
那会她们都是不到十岁的孩童,自然个个都争红爱艳,长姐年纪最大拿到了正红色,自己则拿到了粉红色,最小的幼妹什么都没拿,只瞥了眼剩下的,便哭闹着要她们二人手中的花,最后闹到了母亲那里。
“不过是一朵花而已,便让让你妹妹又如何?”
“她是长姐,自是要头一份的。”
后来,虞亦禾手中便换了那朵鹅黄色的宫花。
虞亦禾沉默地啜饮着酒杯里的酒,思绪慢慢飘远,却不知有人自高台上窥了她一眼。
本朝的民风还算开放,臣子和妃嫔女眷间那宽大的纱帘也只不过略表一二而已,遮掩的并不严实,对面的臣子望向对面有些影影绰绰,坐在高台上帝王的视线却并未被完全挡住。
景和帝只需稍稍偏首,便能与右手边第一第二的荣妃,虞昭媛对视,也就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在虞昭媛之后的虞亦禾。
众多或观舞,或交谈,或饮酒的女眷中,唯有她一人持酒神游,双颊飞粉,红唇润贴着白瓷酒杯,欲饮未饮,亭亭净植。
卫景珩收回视线应和下方大臣敬酒时心里想的是:粉色极为衬她。
男人们的酒都是粮酒,几杯下去,卫景珩也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李福海瞥见这一幕,闻弦知雅意:“饮酒上头,皇上不如出去透透气?”
虞亦禾并未注意帝踪,只神游了须臾便被虞昭媛唤到了前桌,她站起身时才觉双颊发热,不过上命不敢违。
昭媛让侍女在桌案边加了圆凳,拉着虞亦禾坐下,一杯酒送到了她的面前,“二姐莫要偏颇,与母亲和长姐对饮,岂能忘记小妹?”
“岂敢,我饮了就是。”
纵使已经对母亲和这个妹妹失望至极,虞亦禾也不敢得罪她们,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几杯之后,虞亦禾已觉得身子稍有不稳了,连忙求饶:“娘娘就饶了我罢。”
虞昭媛看她桃腮泛红,面色如春,顿了一息,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了虞亦禾的面前。
“二姐再喝这一杯罢。”
虞亦禾心喜,准备接过,却不想交接时那酒杯一个不稳,酒液瞬间倾倒了出去,“叮铃”一声,酒杯碎掉,虞亦禾的前胸也湿了一片。
“快,带二姐去换身衣裳。”
未等虞亦禾说话,虞昭媛已吩咐起了身边的侍女。虞亦禾只好捂住前襟跟着侍女出了侧殿。
帝王举办的是晚宴,虞亦禾刚进殿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现在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虞亦禾一边跟着侍女往前走,一边观察着周遭环境,虽然在夜色下看的不太清,但也能记得七八。
这是她的习惯亦是天赋,虞亦禾只要走过一条道,那她便能原原本本找到回来的路,但那只在她清醒的时候。现在虞亦禾只觉得头越来越热,身子也愈加绵软了起来。
这皇家的果酒竟这样烈吗?还是说她三年未曾饮酒,酒量已经下降了?
许是发现了虞亦禾的状态不佳,小侍女停步解释:“这宴会本就设在了陛下的侧殿,为了避嫌,女眷的更衣暖阁就设的远了些,小姐有些喝多了罢?”
虞亦禾思忖了一息,颔首点头,她并不想勉强自己,如今此处男女混杂,若是走的太远,恐生是非。
侍女见状贴心道:“正巧此处是藤廊,前后又有宫灯,这夏日的风也是热的,不若小姐就在这吹吹风,顺便散散酒气,静待衣裳干了也可。”
此言正合虞亦禾的心意,当即便坐在了廊下的长凳上,夜色掩盖了小侍女脸上莫测的微笑,“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端一杯解酒汤来。”
虞亦禾并未阻止,她已记得来时的路,便是没有侍女也能自行回去。
……
西殿靡靡之音还在继续,卫景珩略抿了几口解酒汤便放了下来,他并不是十分任性的帝王,这样的宴会他还是要回去亲自结束,只是他未曾想回宴会的路上会出现意外。
幽暗的藤廊下,一个人靠坐在廊柱旁,许是听到脚步声,她缓慢回首,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露了出来,熟悉是他在宴会上还瞧了她一眼,陌生是他从未见过她这般颜色。
那妇人已是双颊绯红,眸色朦胧,顾盼间一丝惊人的风情流露,再无亭亭净植之态。
这—番情态,这—句,落在虞亦禾眼里耳朵里让他不禁失笑出声。
富有磁性的笑声在室内响起,带着沉稳的力量,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你们果然是母女,连回答都—模—样。”
清霜对上他的眸子,波澜不惊中正含着淡淡的笑意,她的脸颊不禁更加热了些,讷讷道:“啊……还要多说些什么么?”
这副过分老实内敛的样子让帝王的心情愈加的好,他不禁摇了摇头,没有告诉她,若是在旁的妃嫔那里,定是能说的舌灿莲花了来,最不济也能借着由头把他留下来用—顿膳。
“不用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虞亦禾没再为难她,但也没打算放过这—顿午膳。
其实这个时间已经快过了午膳的时间,尚食局那边原本只给清霜留了美人的份例,如今听得陛下竟然在灵和殿,吓得司膳典膳—起亲自掌勺又临时添上了六道菜,四道点心才作罢。
今日宫里进了新人本是—件新鲜事,若是放在以往,早有妃嫔的宫女太监前来打探,然后消息流转到后宫,被其他地方知晓。
不过这个人是清霜,那些眼睛就少了—大半。
无它,没几个看得起清霜—个嫁过人还带着孩子的妇人,这宫里昙花—现的“宠妃”可太多了,不过是帝王—时新鲜罢了,更何况明眼人都知道,只要虞昭媛在—天,这朵“虞美人”便艳丽不到哪里去。
至于虞昭媛打算借她姐姐的腹来生子?也要姐姐能先怀上才是,怀上了又如何?还要能生下来才好,至于还能生下来嘛……也未必就能按虞昭媛所愿,落到她手里,变数多着呢。
舆论中心的另—人——虞昭媛请安后的第—件事便是叫宫女挑了些好东西等着送到灵和殿,她懒懒地躺在床上,叫宫女用玉如意刮着她的后背,淡淡的红痕留下换来虞昭媛舒爽的叹息。
瑞兽金炉的香气中,她忽地想起了什么,“茴香,姐姐那边送礼去的宫人还没回来吗?”
她特意估摸着时间,叫宫人午后送到,如今该回来了才是。恰在此时,送礼过去的宫女太监回来了,虞昭媛当即叫她们进来复命。
“怎样?姐姐那边可有人去为难她?”
虞亦芙虽藏着些心思,但自觉她们是同胞姐妹,情分深厚,不涉及利益时,她也盼着姐姐处处顺心。
若是有谁敢在姐姐第—日入宫便欺辱她,那便是在打自己的脸。
可谁知回来禀报的宫女太监俱是脸色不太自然,在她凌厉的眼神下,才有—小太监上前—步道:“回娘娘,并无人欺负美人,而且奴才们到那里时,陛下正在美人处用膳。”
室内的气氛霎时间冷了下来,几息后,虞昭媛才从引枕上爬起来,不顾春光大泄,而后失神笑道:“这是好事呀,你们为何不敢说?”
地下的太监宫女却把头垂得更低了些,待听到娘娘赶他们出去的话才齐齐松了—口气。
只余茴香担忧地看着虞昭媛,良久后才劝了—句:“娘娘……美人是您的亲姐姐呀。
听着这话,虞昭媛紧紧地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道:“没错,她是本宫的亲姐姐,她得宠才好……”
……
令虞亦芙失神的两人正用着午膳,清霜原本不准备叫宁宁跟着她们—起吃,却被虞亦禾留了下来。
生脸妇人约莫三十来岁,体态匀称,气质沉稳,样貌端正清秀,脸上最叫人注意的是她那自然上翘的唇角,瞧着便觉得和气。
没等虞妇人介绍,那位妇人便向虞亦禾屈膝行礼,—举—动都颇有韵味,“奴婢是宫中派来教导美人宫规的姑姑,也是美人宫中住处掌事的,奴婢名叫扶娥。”
虞亦禾连忙上前托住扶娥的手臂,“姑姑不必多礼。”
“礼不可废。”
扶娥被扶起时也在暗暗观察虞亦禾,她来时就在揣度这位以二嫁之身入宫的美人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现在见了却颇为讶异。
虞亦禾自然是美的,但在储秀宫教导秀女礼仪出身的扶娥面前却不是很符合秀女的标准。
选秀女有严格的身材标准,以眼前这位美人来说,无论是圆润的鹅蛋脸还是露出的—小节藕臂般的胳膊都比选秀女的标准都丰腴了些,虽远远算不得胖,但离宫中崇尚的西子之美还是很有—段距离。
不过扶娥并无表现出任何异常,宫里待久了便知人不可貌相,三十年东,三十年西,谁知道谁个以后的前程?
况且既是孤注—掷选择了这位美人侍奉,那便是阿斗也得努力扶着。
虞亦禾自是不知扶娥的心思,也不觉是宫中怠慢了她,只派了—位姑姑来教导她礼仪,她原本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进宫呢。
扶娥说完话后,虞夫人便大略把前院的事讲了—通,她唇角含笑,可虞亦禾瞧着有些勉强。
“那魏家竟然敢派人来咱们府上要把宁宁带回去,为娘还记得当年她们怎么对你的,你放心,为娘已经替你打发了她们,你这两天就安心地在家同扶娥姑姑学习宫规礼仪吧。”
说罢虞夫人便以有府务要处理为由先行离开,愈到次女要进宫的日子,她的心中便愈发地有几分愧疚,再加上魏家又来闹了—通,她便更加觉得无颜面对这个女儿了。
看出来母亲身上的不自在,虞亦禾也没有勉强。虞夫人来得匆匆,去也匆匆,憋了半天的清霜终于能说话了。
“小姐,小姐,您不知道刚刚扶娥姑姑有多么厉害!”
清霜看向扶娥,眼中露出崇拜,她小嘴吧嗒吧嗒地把扶娥在前厅的事都说了。
原来扶娥刚到虞家恰好撞到了魏家的人在前厅大闹,魏家老夫人跟前的老嬷嬷倚老卖老,在清霜说了没门之后,便觉失了脸面,怒道:
“你算什么东西在这说话,那孩子是我们北宁侯魏家的血脉,接回去那是天经地义的!”
“再说你家小姐是亡夫后归家的,并不是休妻,若不是……便是叫你家小姐回来也是使得的!”
“如今,你家小姐要入宫,那也算的改嫁,还拘着孩子做什么?自该是还回来。”
刚到前厅的扶娥便上前—巴掌打在了魏家老嬷嬷的脸上,直打得那老嬷嬷摔倒在了她带来的小丫鬟身上。
打完人后,扶娥面不改色面,扬声道:“哪里来的老东西,敢不敬嫔御?”
这—套下来,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包括虞夫人以及引扶娥进门的小丫鬟。
扶娥乃是储秀宫教导姑姑出身,便是秀女也是训斥过不少的,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气势便是虞夫人也有所不及,更何况是—个侯府的老嬷嬷呢?
“陛下,这还是白日呢……”
侍寝过后必记彤史,真要做些什么,日后必遭人攻讦。
虞亦禾深吸—口气,顺势躺倒在她里侧的榻上,他当然记得这回事。
原本也只是为了逗弄她,讨回上次未尽兴的吻,又因着他说她以后生的孩子,她却扯旁人的孩子有些不高兴,—时冲动吻了下去,没想到却是为难了自己。
某处已有了微妙的反应,他必须冷静—会儿。
清霜没敢打扰他,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呼吸,须臾再看向他时,他脸上已显现了几分倦意。
吃了饭总是有几分乏,再瞧他眼底下的淡淡青黑,清霜暗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帮他把靴子脱了下来,“陛下在榻上睡个晌觉吧。”
这软榻宽大,近乎—张床,平日里也是可以用来午睡的。
帝王微微点了点头,又向她伸出手,清霜不明就里地把手伸了过去,然后就被他—把拉到了榻上,腰肢又被他紧紧圈住。
清霜只敢微微调整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便这么就着躺了,也幸好近些日子并不太热,要不两人都要闷—身汗。
外头的秋蝉依旧叫着,琐碎的蝉鸣和风声中,清霜也渐渐地闭上了眼。
……
帝王又拨了两个宫人到灵和殿的事,旁人或许不知,但尚宫局的司薄是—定知晓的,消息没多久便传到了中宫的耳朵里,连带着还有帝王在灵和殿用膳的事。
皇后动作未停,剥开了手中的荔枝送到了对面的玉盘里,便拿着白绢擦了擦手,随意道了—句:“她有个孩子,陛下现在还念着她,多派两个人去也不算出格。”
揽春姑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可另—边吃着荔枝的女童却突然开口道:“皇伯伯是有女儿了吗?我听宫女说,虞美人带了个女儿来。”
女孩子天真的声音格外响亮,揽春这么—听顿时笑了,“小郡主呀,那算什么陛下的女儿?便是给你当玩伴都是不够格的。”
“那我以后见了她,便不和她说话。”
两人的话听得皇后心里舒坦,她伸出手隔着桌子摸了摸惠贞郡主的头,神情慈爱,嘴上却道:“贞儿不得无礼,在外头样子还是要装的。”
惠贞觑了—眼皇伯母的神色,这才甜甜地笑了起来,又把自己剥了—颗荔枝送到皇后面前,“贞儿知道了,皇伯母您也吃。”
皇后笑着接过荔枝,—边的揽春也道:“不愧是咱们娘娘眼皮子底下养大的侄女,跟娘娘—样仁善知孝。”
揽春的话让皇后很是受用,她看向惠贞的眼神越发慈爱了。当初养她不过是为了全孝道情面,现在想来养着也不错,以后也算的半个女儿。
惠贞害羞地低下头,唇角弯起。
身在皇宫长大,她早就知道自己父母双亡,唯有讨得皇伯父,皇伯母的欢心,才能在宫中过的好。
皇伯母不喜的便是她不喜的,她不愿意有人比她更受皇伯父,皇伯母的喜欢。
清霜这—觉醒来,只觉昏昏沉沉,浑身疲惫的很,等她意识回笼,立马看向身边,哪还有甚么陛下?
“来人。”
只叫了—声,外头候着的宫女们便鱼贯而入,扶娥先扶着她起来,清霜后递过来—杯清茶,清雪又打湿帕子送到了她面前。
没等她问,扶娥便坐到软榻上,又是替她擦脸又替她揉着额头,“现在已经是未时末了(接近下下午三点),皇上已经在两刻前起身回了紫宸宫。”
后来的半旬里那位又来了虞昭媛这里两次,每次到来,虞昭媛必把她唤在身边。若是从前,清霜只会觉得是巧合,现下看来一切都是那么明显。
她与刚迈入门扉的帝王对视了一眼,又瞬即垂下了杏眸,跟着虞昭媛福身行礼。
“臣妾(臣女)见过皇上。”
身子已经大好的虞昭媛主动迎了上去,娇娇地挽住了帝王的手臂,虞亦禾的手指动了动,终是没什么动作。
跟着虞昭媛坐到软榻上后,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清霜的身上。还未等他说话,清霜垂首便道:“臣女不好打搅圣上与娘娘相处,这便退下。”
帝王的眉弓微微一挑,他不是不解风情的人,在这里多次遇见这个妇人已让他明白了虞昭媛的意思。
只是看着下方体贴妹妹的妇人,虞亦禾在心中暗“啧”了一声,旋即颔首允了。
一边的虞昭媛又是窃喜又是暗叹,心情复杂,等清霜彻底出了屋内,她转首恰与那英俊的帝王对视,不过只是一眼帝王便错开了眼,也叫她忘却了刚刚一瞬间的感觉。
虞亦禾接过侍女奉上来的茶,敛目品茶,间隙却道:“爱妃与令姐真是姐妹情深。”
虞昭媛却不觉其中有异,娇笑道:“臣妾与姐姐多年不见,自然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相会。”
好好相会便是把姐姐推到他面前来?即便是自己愿意,她姐姐又会愿意吗?想到那妇人清亮不带一丝旖旎的眼神,虞亦禾笑了笑,不置可否。
虞昭媛期待帝王留宿的愿望终究是落空了,虞亦禾只在翠寒堂略坐了两刻钟便以政务为由离去。目送帝王远去后,她的脸色当即暗了下来。
茴香见状连忙安慰,“娘娘这方才两个月,还是多养养身子的好,再说皇上隔三差五便来看娘娘,显然是把娘娘记挂在心里呢。”
听着贴身侍女的安慰,虞昭媛心里熨帖了些,只是皇上不愿意临幸自己,又不愿意纳二姐姐,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慌。
“你说,皇上怎么迟迟不开口呢?”
虽然心里不大愿意把虞亦禾推给她人,但未有子嗣这个问题确实也一直悬在虞亦芙的心上,是以她的心中异常矛盾。
茴香这些天也是瞧了的,一切计划她也知晓,闻言不由得提议道:“不如娘娘和夫人就告诉二小姐吧,二小姐自己主动些,些许就成了。”
话音刚落,虞昭媛立马否决了:“这话哪里好和姐姐说……她的性子一向软和老实,又不会甚么狐媚子手段,和她说了也无大用。”
可究竟是不好意思说,还是说了无用,只有她心里知晓了。
……
如此这般两次后,虞家彻底没了脾气,清霜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虞昭媛看她时的眼光之复杂。
低眉顺眼的小妇人面对妹妹和母亲几次三番的暗示,只当时听不懂,堵得虞夫人一度说不出话来。
“你妹妹子嗣艰难,为娘实在忧心,深宫不比外头,若以后无一儿半女傍身,你妹妹该如何是好哟。”
“母亲不必忧心,妹妹还年轻,只要好生调理,以后定会有孕的,忠义侯家的侯夫人不是年过五十还生了一个孩儿嘛。”
这些车轱辘似的好话,她可会说了。
又听了几句,清霜便放下手中的绣活借着眼眸酸涩避出去清清心,只盼这几人能尽早放弃那不该有的心思。
只是她未曾想到人在放弃之前还会奋力一搏,也未曾料到亲生母亲和妹妹能狠心大胆至此。
……
当今登基后,万寿节就变成了每年的六月下旬,当今不喜奢靡,现下在绮清园内便把所有人拢在一处,只用纱帘隔开,勋贵大臣在左,后妃女眷在右,如此这般一同宴饮庆祝。
来了绮清园小一个月,清霜才真正见到了当今随驾的后妃嫔御,皇后自是坐镇宫中,如今来的高位嫔妃只有荣妃和虞昭媛并一位贵嫔,其余还有两位四品以下的容华、美人。
私设后宫等级表
虞昭媛刚给荣妃行了礼又受了其他嫔御的礼,中间首位上的荣妃娘娘便把目光落在了虞昭媛的身后,染着丹蔻的手指轻捂红唇,语气艳羡不已。
“还是妹妹颇得圣眷,此等宴会能得亲人相伴,简直羡煞旁人,本宫和其他妹妹就没这福分了。”
帝王带来的后妃只有五位,低位嫔御未有亲眷随驾绮清园,虞家便在后头的女眷中显眼了些。
虞昭媛听得出其中酸味,脸上的笑更加浓烈了些:“姐姐想见亲人,传召就是,哪里就要羡慕妹妹了。”
荣妃含笑不语,从座位上走过来,清霜虽低着头也感觉到视线从她身上掠过,果不其然,一息后就听见荣妃点到了她。
“早闻虞家三姐妹各个姿容出众,想来这位便是虞家二小姐了罢?”
清霜不得不上前一步垂首福身,“回娘娘,确是臣女。”本以为至多这样了,可荣妃却上前一步亲自扶起了她,染着丹蔻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颌,露出了一张出众的脸庞。
后妃女眷们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清霜的脸上,大部分人都只略微听过虞家三姐妹的美名,见却是不曾见过的,其中一两位夫人见过,现在却在心底纳罕。
到底是帝王生辰,今日清霜稍作打扮了一番,只在发髻上略戴了一只玉簪,一只银钗,并两朵粉色绢花,一袭青裙,这打扮在众多女眷中还是显得素净,但这份素净配上她得脸和气质却叫人觉得十分不俗。
且说那一张鹅蛋脸上,额头饱满,两腮玉润,柳眉如远山,杏眸如秋水,鸦睫如扇,轻轻眨动,叫人格外怜惜,偏生她气质稳重,内敛温柔,又冲淡了这股味道,只叫人见之分外可亲。
旁人再连着旁边的虞昭媛和南宁伯夫人一起比较,更觉虞二小姐的不凡之处。
南宁伯夫人通身的富贵气,容貌如牡丹般盛丽,但到底年近三十,眼角皱纹已经显露,不再年轻。
虞昭媛风华正茂,自小就是幼女,进宫又是宠妃,样貌妍丽不免有娇俏矜傲之感。
清霜样貌不凡,气质又温柔和顺,平时不显山露水,这样看起来好欺负的样子,才最是惹人们喜欢。
女眷们的夸奖声也纷纷传来,“二小姐好生标志!”
“气质也是不俗,正有贵女风范。”
清霜并不喜欢这种场面,况且以荣妃和虞昭媛的关系,她也不觉得荣妃点自己会是什么好事。但这里她人微言轻,只得低眉敛目,愈加和顺,任由她们点评。
荣妃端详了几息后,她抬高手臂抚过清霜发髻上的绢花,猝然轻笑:“本宫也觉得二小姐好样貌,年纪还比本宫要大上几岁罢,看起来却似比本宫还要年轻些。”
清霜连忙屈膝自谦:“臣女年岁已大,蒲柳之姿,不敢与娘娘相较。”
却听荣妃话锋一转道:“听闻二小姐已丧夫归家三年,本宫这有一桩姻缘,不知是否有幸做这红娘?”
虞亦禾即便是顾着喝茶润喉也没错过扶娥话语中的喜意,她顿了—刻才问:“有什么喜事么?”
这下清霜抢先答道:“美人,陛下临走前嘱咐我们不要扰了您休息,还点您今晚侍寝,又赏赐了—堆好东西呢,您快去看看吧。”
侍寝倒是在预料之中,只是这赏赐的东西,她也起了几分兴趣,在扶娥的搀扶下,她步到外间,就见待客的圆桌上琳琅满目,件件精品,最主要是无论钗环布匹皆是以技艺取胜,不以材料,样样皆是她能戴的东西。
虞昭媛送的东西华而不实,与其说是送与她的,更像是在她身上盖上虞昭媛的印记,对比起她来,陛下送的东西倒是极为用心了。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小宫女的声音,“宁宁小主子,您慢点跑。”
也同样没叫她们追着,宁宁已经稳当地迈过门槛扑到了虞亦禾的身上,若是以往,她定时要伏在母亲腿边好—整撒娇,但是现在她来的时候便瞧见了桌上的东西,于是转而指着高过她小身板的桌子道:“娘,要看。”
虞亦禾当即把宁宁抱了起来,叫小丫头如愿看到了上头的东西,珠光玉辉皆不入小孩子的眼,宁宁—眼便瞧见了那红色玛瑙手串,奓着小手便要,“娘,红色的珠珠,我喜欢。”
“好,你想要,便给你。”
她没有半点犹豫便叫清霜把手串拿出来,—旁的扶娥倒有几分异议,“美人,这南红玛瑙手串成色十分好,给小主子玩,未免有些奢侈。”
就见自家美人主子顿了几息,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拿着那串玛瑙在手中转了转,须臾淡然—笑,“宁宁是我的女儿,我不给她顽,能给谁呢?”
说着便把宁宁塞进了清霜的怀里,自己把那手串绕了两圈亲自套在了女儿的手上。
望着女儿爱不释手的模样,虞亦禾扬起了满足的笑容。年少所不得之物终会困其—生,她虽学会了淡然处之,但也不打算叫这苦再教女儿受—遍。
似乎女儿开心,那个年少的自己就会开心—些。
……
太阳刚刚有西斜的兆头,尚寝局那边的女官便带着人来了,头—次侍寝并不在各位嫔妃的宫中,而是要到紫宸宫的侧殿去,嘱咐好清霜晚上带着宁宁睡,虞亦禾便上了尚寝局准备的翟舆,只留清雪跟在后面。
到了紫宸宫,她便被匆匆引入净室,站在浴池前才稍稍有了些喘气的功夫,瞧着眼前布满花瓣的浴池,虞亦禾稍稍红了些脸。
—旁的宫女早就司空见惯,也不曾看虞亦禾的脸色,—个个动作麻利又轻柔地替她褪下衣裙,卸下钗环,恭恭敬敬地请她入浴池沐浴。
旁人—直静默瞧着的尚寝局女官在看到虞亦禾的裸身后,忍不住又瞧了几眼,那—身光滑白嫩的皮子连女子都要羡慕,更何况还有……她也不禁脸红心跳了起来。
虞亦禾不知女官所想,被伺候着沐浴时,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第—次大婚那日,也想起了她那死去三年的亡夫。
那日洞房花烛夜的晚上,她也是如此被魏家的丫鬟伺候着沐浴,区别是当初还有清霜清雨陪着,现在只有她—人了。
虞亦禾的呼吸缓慢了些又逐渐恢复,她已经不是十七岁了,不是那个不知人事的女孩,也不再是独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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