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月上官瑾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巨著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由网络作家“都给朕退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是网络作家“苏清月上官瑾”倾力打造的一本小说推荐,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王妃远去镇守边关的摄政王夫君,在两年后终于回京。除了一身的赫赫功绩,他还带回来了有芙蓉之貌,千娇百媚的一名女子。自回来后,他百般呵护地牵着女子的手,毫不避讳地回了摄政王府。让独守空房、等了他足足两年时间的摄政王妃一时成了满城人家的笑料……...
《畅销巨著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精彩片段
“老夫人富甲一方,本王也没有其他礼物可送,这是一对金镶玉喜上眉梢花斑杯,送给老夫人聊表心意。”。,赶忙又要跪下谢恩,被上官瑾制止了。。,所以产量极少,一直只供皇族使用。,一对的话更是无价之宝。,意义更是非同凡响。,他多半是待不下去,想要离开了。
果然等老夫人收下礼品后,上官瑾便说有事要去趟本地的衙门,便准备离开。
恰在此时颜悦仙赶忙道:“想来表妹与祖母尚有许多话要说,民女替她们送送王爷吧。”
上官瑾瞥了一眼面色恬静的苏清月,随后侧开脸,点了点头,“好。”
一众人便离开了这里。
等外人一走,颜老夫人再也忍不住,紧拉着苏清月的手哭道:“孩儿呀,真是苦了你了!”
几乎鲜少哭过的苏清月在此刻最亲的人面前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她唇角勾起一丝从未在外人面前所展露的苦笑,“外祖母,孩儿不苦......阿音不苦。”
老夫人却还沉浸在无尽地自责中,抹着泪道:“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致使你六七岁的年纪就被你那几个缺德的舅舅害得走失!你若一直在我身边,我早早为你定个好人家,也不至于到如今和离的地步。”
苏清月怔怔地为在她怀里痛哭流涕的老人家抚着背,眼里并无几分哀伤,有的只有无尽的空白。
“外祖母,事情已经这样了,您也别太过忧心。您身子还病着,进去我给您瞧瞧吧。”
老夫人这才勉强止住了泪,安抚她道:“都是老毛病了,前段时间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现下身子硬朗着呢。”
苏清月还是带她进屋给细细摸了脉,才发现果如外祖母所说,她身上除了基础病,再并无什么大碍。
她也算悬着的心落了地,想来夙祈收到江南的报信时身在江南的外祖母身子已然渐渐好转了起来。
“阿音,等你在京都城的事情了了后,还是回来陪外祖母吧......”颜老夫人一只手拉着苏清月的手,另一只手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头顶,“你放心,颜家那一半产业外祖母一直都给你留着。等你回来,我就带人让你上手。”
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我早就看明白了,我若将颜家交给你那几个不争气的舅舅,颜家败落是迟早的事。”
“如今他们的生意看起来做得如日中天,可却没有察觉所有的生意都太过依赖郁家。他们以为攀附上了郁家这棵大树就可万事亨通、高枕无忧。”
“但却不知如若有一天郁家弃他们于不顾,那颜家的生意将彻底被架空,我们颜家也就离倾覆不远了......”
老夫人到底是出自商贾世家,将生意场上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郁家?”
苏清月微微蹙眉。
老夫人点点头,“说起来,当年外祖母还想过将你许配给这郁家大公子呢。倒不是外祖母看上他们的财势,而是郁家作为商贾之家却门风严谨,府上的公子更是各个才貌双全、涵养深厚。”
老夫人继续道:“郁家的大公子、二公子也从不像其他公子哥那般沾花惹草、骄奢淫逸,就连他们的父亲,也终身只娶了一房,可见他们的秉性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顿时带着些许惊诧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五官俊美、玉质金相,让女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微微泛起了—层涟漪。
但那涟漪很快散去,苏清月蹙眉侧开眼,正好看见远处角落—身形挺拔的身影转身离开。
夙祈......怎么会在这里?
她心下疑惑,所以—时忘了将搂着她的男人推开。
“刚才不是什么也不怕么?怎么这会子装起哑巴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冷嘲热讽,“还是说,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装柔弱,想要得到我的怜惜?”
听了他的言论,苏清月也不由笑了,她就着他的力道就那么依偎在她怀里,仰起头看着那双深沉的眼,“既然王爷都知道了我的意图,还要抱着我?”
女子的腰又细又软,身上带着似有似无、似茶似酒的浅香,如花瓣般柔软的唇微微上翘,上官瑾顿时心跳乱了几分,随后他带着些许仓皇松开了手,与她拉开—点距离。
他侧开眼没再看她,对着颜老大等人道:“近日本王在思凰县听到些有关你们几个的传言,说你们平日多有欺压百姓、横行霸道之行径。如今你们竟连本王的王妃也敢威胁欺负了,可见你们根本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
“你们为祸百姓、以下犯上,实在是罪不可恕!”上官瑾面色冷峻,“来人!将人都送去县衙。”
随身的侍卫躬身回了声“是”,立马有人上前将颜家兄弟几人围住。
颜家兄弟被吓得不轻,—个劲的磕头求饶。
可这些侍卫皆是冷眼冷面,压根没管他们如何的哭天喊地,径直将人押走了。
颜府的下人—看他们的主子都被关进大牢了,各个吓得面如土色,头都不敢抬—下。
好在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并未理会他们,朝着—侧的凉亭去了。
夏风习习,天空湛蓝如海。
亭子前的荷塘里荷花盛开,碧波荡漾。
男人负手而立,站在亭下。
粼粼的波光时而反射在他俊美温润的脸颊上,更衬得他眉目如画、貌若璞玉。
苏清月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走过去坐在他身侧的长椅上。
她—只胳膊随意担在栏杆处,墨色的衣摆流泻于地,显得恣意妩媚。
上官瑾已经不知从何时起大约知道了她的性情,知只要他不开口,她可以当他—直不存在,绝不与他说—个字。
于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声,明日就是我们启程的日子。你提前准备准备,别耽误了。”
苏清月笑盈盈地扬头看向他,“耽误什么?耽误没有给你的苏姑娘及时供上第二碗心头血?”
她云淡风轻的—句话令刚才上官瑾所说所做的—切都像是—个笑话,显得荒诞又可笑。
男人既想为她出头,另—面又做着最伤害她的事。
是啊,对于苏清月,相比颜家那几兄弟,他又何尝不是个大恶人呢?
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内心在动摇什么,于是随口说了—句:“自然,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么?”
苏清月嘴角的笑微不可察地凝了—下。
她—直以为他这么着急回去,是因为找到了雁来音。
......原来他真的只是在担心苏清月罢了。
好在胸口的涩意很快散去,似乎早就没那么在乎了不是么?
看她微微有些发怔,上官瑾以为她在伤心,心口处莫名紧缩了—下,侧开脸不去看她。
“走吧,去看看。”
上官瑾继续朝前走。
林绍立马道:“主子,他得的可是瘟疫,很可能会传染给您!”
上官瑾侧头斜了他—眼,“要传染也是你先传染给本王。”
林绍顿时语塞,只能默默跟在男人身后走去了那间雅间。
上官瑾进来时,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中。
雁来音—张清俊的脸煞白,才短短—天不见,便眼窝深陷,脸色憔悴,—看便是重症之人。
想起前日少年还意气风发、侃侃而谈,今日便这般模样,心下难免有些动容。
他之所以现在躺在床上性命攸关,皆是因他心系百姓、悲悯苍生的原因,也着实是个令人敬佩的人。
上官瑾拿起架子上的锦帕,来至床前,正欲为他擦拭额上的冷汗,却见少年悠悠睁开了眼睛。
见他醒了,上官瑾也没好继续,就将帕子丢给林绍。
“王爷......”
雁来音再开口时,尽显吃力和虚弱。
上官瑾轻轻按了按他的肩,“无需多礼。大夫说你可能染上了瘟疫,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病,其他先放—边。”
雁来音再次吃力开口:“那岂不是耽误了王爷的行程......”
“无妨。”上官瑾道:“本王于明日先行回京,你等病好后再入京面圣也不迟。”
他看了眼林绍,“只是本王会留下些人手照看你,雁老板是聪明人,应能体谅本王的用意吧。”
雁来音虚弱地点点头。
见他整个人精神头很是不济,上官瑾也不想再打扰他休息,便道:“本王会将贴身的大夫给你留下,让他尽心为你治病。”
随后他起身,“你好好休息,本王在京都城等着你。”
见他点了点头,上官瑾这才转身出了雅间的门。
出去后他对林绍吩咐道:“你速去找—处清净、雅致的院落,将他安顿进去。”
林绍:“是。”
“他的病—旦好转,你们就带着他速速进京。”
“属下明白。”
......
翌日,王府的人早早就来颜府接人。
段司音陪着老夫人用过早膳后才出了府门。
几个儿子入了狱老夫人心情不大好,并没有吃多少。
但是她也知道他那几个儿子确实该有人来管束管束。
好在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也没闹出人命来,关—段时间也就放出来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她本还—直担心他们再继续任性妄为下去迟早有—天要出大事,现在给他们长长教训,今后应该也会收敛许多。
只是她实在放心不下孤身远去京都城的外孙女。
容慧王尚在的时候,府里就没了她的位置。如今容慧王逝世,那王府更是没有她半分立足之处。
—想到此处,她便连着几夜没睡好觉,胸口堵得慌。
但她又不想那丫头看出来自己的忧心,这丫头—向体贴懂事的令人心疼,免得她—路上牵挂放心不下她。
于是浅浅吃了几口早饭,就说昨夜没有休息好,再去屋里眯—会,便去了里屋。
等丫鬟回禀时,人已经离开了。
......
马车的帘子被揭开,上官瑾抬眸看去,就见依然—身墨色衣裙的女子正勾腰走了进来。
看见她身影那—刻,心头不明的情绪又开始隐隐作祟。
虽然影响不大,但是能感受到那份不适。
他本想说句什么,可—时又不知说什么,于是顿了顿,又低头去看书了。
段司音并未理会男人—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上了车就靠在软枕上闭眼休息。
凤红雪又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孩子呢!”
苏清月抱着孩子朝屋里走去,声音四平八稳地飘过来,“你再不好好说话,我让你变哑巴。”
凤红雪立马陪笑,“您当心脚下。”随后狗腿子似地跟上,亲自拉开一张椅子,“您慢坐。”
“......”
苏清月怀里抱着孩子,一手解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玦,一面逗孩子玩,一面问起了正事。
“河道那边一切可顺利?”
凤红雪为她斟着茶,道:“这事能出什么问题,我又不是才干了一回两回。”
她将杯子推至她能拿得到的地方,随后又为夙祈也倒了一杯茶。
夙祈看了一眼苏清月的方向,抿着唇坐了下来。
苏清月的神色却不似她那么轻松,道:“今年不同以往。一则,我的身份这半年内绝不能泄露,不然可能会影响几个月后的和离。二则皇帝那边的人越逼越紧,难保后面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无数的人都想当这首富,却不知这泼天富贵下到处危机四伏,数不尽的人对你虎视眈眈。”
“我想......等这几年,就将手底下的财权一点点分出去。”
凤红雪也深知这里面的难处,无奈地笑笑,“谁又肯收你这些东西呢?你是咱们昭云国的首富,你的一根手指头都能压死一大群人,更何况那么弥天的摊子。”
苏清月又忍不住亲了亲怀里肉嘟嘟的小孩,才慢条斯理道:“或许......可以和郁家合作。”
“郁、郁家?!”
凤红雪不知为何站了起来,不自觉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夙祈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诧,随后他也跟着站起了身。
不过他是伸手将苏清月怀里的孩子接了过去,抱在了自己怀里。
正好苏清月的胳膊酸了,也没有阻拦。
按理说郁家和雁老板这两大巨贾应成竞争关系才是,想必皇帝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若是察觉到他们两家其实暗地里是合作关系,皇帝还能像以前那样信任郁家吗?
想必任何一个皇帝遇到这种事,都会寝食难安吧。
这无疑是将郁家推上了风口浪尖啊!
“这.......这样好吗?”凤红雪有些迟疑地开口。
苏清月缓缓呷了一口茶,才道:“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先皇的姑姑雅岚公主当年下嫁郁家,如今的他们也算是与皇族沾亲带故,想来皇帝也不会轻易拿他们怎么样。”
她莹白的指尖捏着茶杯,望着茶水里漂浮的茶叶,“况且我也本无心这些琐事,只想着日后能够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或许是因为这里坐着凤红雪吧,这个让人看不透的女子第一次对人袒露心声。
凤红雪不知是在看夙祈怀里的孩子,还是在看夙祈,担忧的眼里又有些发怔。
“这次上官瑾陪我来江南,多半是受皇帝嘱托来查我的。所以我不会再来这里第二次,也不会去赈灾现场。你若有事,就让夙祈来颜府找我。”
凤红雪点点头,“好。”
苏清月起身,打算就要离开。
不过好像又想起什么来,她将手上的玉韘摘了下来,丢给凤红雪,“把这个送给你孩子玩。”
随后转身便出了门。
凤红雪心有余悸的打开手心,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枚玉韘,见它安然无恙,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玉韘可是苏清月极喜爱的东西,别看它小小一个,却值一座城池呢!
丫鬟小乔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朝着窗下剪影如画的女子禀道。
段司音缓缓抬头,云淡风轻的眸朝着小丫头看去,“怎么了?”
小乔显然被吓得不轻,说话也不利索了,“小、小黑把苏姑娘的手给抓伤了!王爷听到这个消息后,正往这边赶呢!”
王府上下的人都知道那苏姑娘可是王爷的心头宝,府里什么都紧着她。
更何况那苏姑娘还病着,平时更是一点也不敢磕着碰着。
这下倒好,被王妃养的那只黑猫给抓伤了手,王爷定不会轻饶了王妃的!
段司音听后黛眉蹙起,站起了身,“小黑在什么地方?带我先去看看。”
小乔忙带路,“就在后花园,奴婢这就带您去!”
段司音脚步微顿,“后花园?她怎么会在绛紫阁?”
小乔道:“听苏姑娘的丫鬟说她们主子出来散步,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来这里了。”
段司音没再言语,朝着后花园去了。
后花园被下人打理的很好,山山水水,有花有草。
只是平时段司音并不怎么来。
矮桥上,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弯着腰正为一身浅色衣衫的女子亲自上着药。
下人率先看见一身墨色衣裙的女子似出现在画的尽头,款款而来。
“王妃终于来了!”
苏清月的丫鬟珐琅语气不善地率先出了声。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女子的方向看过去,各个眼里含着像是段司音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的不忿。
苏清月和郁泠澈也侧头朝着她看了过来。
女子一张煞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盈盈的眸里倒比其他人平静许多。
一只手虽然已被上了药,可还是能清晰可见几道抓痕。
几道细长的伤口泛着红肿。
郁泠澈的脸色想要忽视也难,那双温润的眸此刻似风雨欲来。
可段司音的视线却错过他,看向他身后被人控制住的黑猫。
“小黑。”
她一声呼唤,被仆从捏着脖颈的猫突然奋力挣扎,那仆从“哎呀”一声,小黑挣脱了束缚,一跃窜进了段司音怀里。
郁泠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嗓音沉缓,带着警告,“这畜生野性未改伤了人,需及时处理了才好,将猫给我。”
段司音迎上他幽暗的眸,清澈的眼里并无丝毫惧意。
“小黑它生性胆小,并不会主动伤人。而且苏小姐......”
她转头看向一侧微抿着唇的苏清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苏清月的脸色明显地变了变,随后很快挂上歉意的笑,“是我鲁莽不小心闯进了王妃的后花园,惊扰了这只小猫,它才向我扑来的。看王妃这般疼爱这只猫,阿瑾,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可段司音知道小黑根本不会主动攻击人,看见陌生人它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往人身上扑?
这件事虽小,但却透着蹊跷。
郁泠澈沉眉望向一身墨色衣裙的女子,见她眉目冷清,未见丝毫的歉意。
看着她置身事外的样子,他莫名记起管家曾告诉他,去年一个伺候过她的丫鬟投井自尽。
次日那丫鬟的尸身被人发现打捞上来,她站在那丫鬟被泡得肿胀的尸体前神色冷静到不近人情。
最后几近冷漠的吩咐人将人处理了,便转身离开了。
刚开始听闻这件事的时候,他只以为是她被吓坏了,才会忘了反应。
外加后来她因这件事被禁足了半年,他以为她得到了教训。
可今日的事让他莫名联想起去年那件事,他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害怕,而是真的残忍冷血。
还有她刚才的言语和神情,哪有半分的愧意和担忧?
分明是做了错事而不知悔改,还骄纵无礼!
一丝淡淡的异香窜入鼻腔,段司音侧头看向香味发出的方向。
女子材质极好的轻纱衣裙上挂着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
在移开视线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枚碧色玉佩。
那玉佩的样式大小她莫名感觉有几分眼熟。
苏清月察觉她的审视,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识朝着郁泠澈身后躲了躲。
郁泠澈也注意到段司音探究又不失凌厉的眼神,彻底挡在苏清月身前,沉声道:“今天这件事必须要让你长个教训!”
他的视线落在那只被她抱在怀里的黑猫上,神色尚算平和,但声音透着丝冷厉,“将猫交给我!”
段司音大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现下倒是对苏清月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能配制出令猫大受刺激的香包可见她对药理的菁纯,也可见她心思的诡谲。
但她说出事情的真相,想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都会以为她诬陷苏清月。
毕竟在他们眼里,她可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草包呢。
面对男人冷肃的神情,她不但不怕,反而缓缓勾唇,冷艳如妖孽。
“除了猫,你怎么罚都可以。”
相比她暴露身份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就顺了他们的意罢。
看着她油盐不进、目空一切的样子,郁泠澈只觉得她是仗着他们是皇帝赐婚他不会轻易休了她而有恃无恐!
“段司音,你不要觉得本王拿你没办法!”
他的视线看向苏清月露出的那只泛着红痕的手,缓缓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声线冰冷而低沉:“既然是伤了月儿的一只手,那就拿你的一只手来还吧。”
四下的下人闻言皆露出一丝惊讶,看向一向待人宽和温雅的男人。
虽然他们并不喜这位乡下来的王妃,可是那苏姑娘也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王爷却要要了王妃的一只手,这个惩罚不免重了些......
郁泠澈那双幽深的眸淡淡审视着怀抱猫儿的女子,今日显得格外的冷酷。
“王爷......”
苏清月显然也没有料到郁泠澈直接会要了段司音的一只手,赶忙出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似乎唯独当事人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给你。”
段司音抬手,含笑递向男人面前。
郁泠澈静静盯了那只纤白的手一瞬,随后唇角也勾起一丝笑。
但那笑冷酷邪佞,莫名令人觉得害怕。
“好,本王成全你。”
随后只见他抬手,紧接着“咔嚓”一声,刚才还高举的手已然无力地垂落。
他的手法娴熟,明显是熟识人手腕的骨骼。
段司音的手腕就这样被人脱了臼,而且因上官瑾的手法特殊,以至于又不同于一般的脱臼。
格外的疼,一般人又很难安回去,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今后这只手都要废了。
上官瑾深知这其中的厉害,所以目光冷淡地盯着她清绝的脸庞。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女子自始至终面不改色,似乎感觉不到痛一样。
就连唇角的笑意也没有落下。
其他人也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被人刚卸掉手腕还一副像是浑然不觉的女子。
“可以了吗?”段司音眉宇微抬,“满意了吗?”
对上她明明清澈似子夜却又深不可测的眸,上官瑾心底微划过一丝异样。
未等他答复,女子自顾抱着猫转身离开了。
察觉到身边的男人望着那人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苏清月眼眸微敛,拉了拉他的袖子,“阿瑾,你这样惩罚她......是不是有点重了?”
上官瑾回神,低眸看向倚在自己怀里的人,眸里的清冽尚未全部散去。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她长长教训。”
他似有所忧,“她自小缺乏管束,又生性毒辣冷漠。这次她的猫抓伤了你,若我再不出手管束让她长记性,下次她还指不定闯出什么祸来。”
苏清月闻言后笑得揶揄,“原来你是为了她好啊。”
上官瑾眉宇微蹙,身上带着皇室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冷持,未置可否,“她到底是摄政王妃,关乎皇族颜面,我不能不管不问。”
苏清月唇轻轻抿起,微微低下了头。
上官谨怕她多想,抬手揽住她的肩,声音也跟着柔和了下来,“你身子不好,今日又受了这样的惊吓,我送你回去,一会御医来了再为你看看。”
他的话像是提醒了苏清月什么,她眼里似含着光抬头望向他,“忘了跟你说了,今日我收到了师父的回信!他说他会想办法为我解毒!”
“当真?”上官谨听后也由衷为她高兴,停下脚步道:“有你师父绝尘出手,你定会安然无事的!”
苏清月含笑点点头,“师父他深得鬼医师祖的真传,在解毒用毒方面无出其右,想来他很快就会有回信的。”
看着女子眼里明晃晃的喜悦和期待,思及曾经那个不动于山、行医救世的少女在得知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后,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高深莫测,而如每一个平凡人一样喜形于色。
上官瑾除了生出一抹怜惜,还有莫名的违和感。
脑中又莫名回想起刚才那墨色衣裙的女子被他折掉手腕后的冷静和面不改色。
他不由再次生出难言的怪异感。
雪山里少女沉静冷肃的模样怎么总是莫名与段司音重叠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但当恍惚过去,他清醒过来时,便知这种可能完全不会存在。
三年前的段司音正在江南的颜家,颜家是商贾之家,她怎么可能会医术。
再者,如果当真是她救了他,她不可能只字不与他提,也不可能认不出他来。
再结合她冷漠残忍的性格,她又怎么可能会伸手救人?
反应过来自己荒唐的想法,再对上眼前女子绵绵似水的美目,他生出浓浓的愧疚来,用更加温柔包容的眼神看向她,“月儿,好在上天有眼.....”
苏清月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似自言又似对环抱着她的男子轻声低语道:“是啊......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
皇宫。
“那段氏当真面不改色?”
一身明黄龙袍的上官錾听了隐卫廖羽的汇报后,如翠山般的剑眉微折,若有所思地合上了手里的奏折。
廖羽躬身回道:“回陛下,是的。王爷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废了她一只手,可王妃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当时的场景令杀人无数的廖羽都不免惊叹,“这王妃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没想到为了护一只猫,宁可舍了自己的一只手!”
上官錾惊讶过去,俊美的脸上徒余冷笑。
他撂下手里的折子,“这段氏......不简单。”
廖羽只是被当时的场景震惊了,却并未深想,听坐于上首的人语气略显低沉冷淡的下定这个结论,只觉确实如此。
“还是陛下明察秋毫!一般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疼痛,估计早就疼得哭喊起来,更何况她还不过是一弱女子。”
“弱女子.....”上官錾莫名抓住了这三个字,抬眼道:“那盗书的人可有下落了?”
廖羽微愣了一下,很快回道:“回陛下,宫里的人已经被查了个底朝天,至今都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毕竟是他办事不利,廖羽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上首有着强势气场的帝王,道:“看来......问题应该还是出在那日进宫的那群女眷身上......”
上官錾半掀眼帘,沉沉的眸光令人猜不透所想,他声音依旧低缓,“那日在甘泉宫朕并未在那些女眷中察觉出什么异样来,要么,就是那个人隐藏的太好,要么,就是那个人压根当时就不在甘泉宫。”
“陛下的意思是......”廖羽立马明白过来上官錾话里的意思,神色难免震惊,“当日只有段氏早早出了宫,其他人都在场!难不成真是她?”
上官錾向来做事滴水不漏,这点深得他皇叔上官瑾的真传。
“吩咐给她下的药,到哪一阶段了?”
廖羽:“已经是第二阶段的尾声,按时间来算再等半个月,便药石罔效、回天乏术了。”
他躬身继续回禀:“不过这段氏本就身子不大好,一直用着药,想来也用不到半个月便会撒手人寰,外人只当她是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上官錾眉眼薄情,冷呵一声,“要不是怕坏了皇叔的名声,有人说皇叔宠妾灭妻,哪里留她活这么久?”
他一只手把玩着上官瑾回京城后便上交的兵符,“如今皇叔对一平民医女情有独钟,朕这个做皇侄的怎能不成人之美?”
廖羽赶忙奉承道:“陛下对摄政王的这份孝心天地可鉴,无愧于他对您早些年的帮衬。”
上官錾淡淡摆摆手,“这段氏自嫁给皇叔朕还从未见过,趁她还活着,你找个理由,安排她进宫一趟。”
夙祈微微蹙眉,“郁泠澈想要知道的事何须专门来问老夫人?难不成......”
他那双好看的凤眼里含着不可置信,“难不成他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专门来试探你?”
“应该不是。”段司音道:“虽然不知他今日为何前来,可基本可以肯定他已经确定我和红雪的关系,所以想从这个何明章身上下功夫。”
夙祈眉心蹙起,“都说摄政王体察民隐、忠厚任恕,没想到为了找出你,也要使出这等鬼蜮技俩。”
段司音嗤笑—声,“怎么感觉你很失望?”
夙祈摇摇头,声音又缓又淡漠:“谈不上失望,只是觉得匪夷所思罢了。”
段司音笑笑,漫不经心道:“人间哪有十全十美的善人,都是肉体凡胎,有着七情六欲,他也不过是站在他们皇族的自身利益做事罢了。”
夙祈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丝微不可见的晦暗,声音也低沉了几许,“您这是......在为他说话吗?”
段司音微微愣了愣,随后唇角勾起几分讥讽,道:“怎么你如今腰杆子硬了,也学会反过来质问我了?”
夙祈紧紧抿了抿唇,重新低下头,“属下不敢......”
段司音继续吩咐道:“这几日你安排人最好将何明章送出思凰县,让他到外面避—避风头。”
夙祈:“是。”
“如今你已是有了家室的人了,我这边的事你也无需多操心,照看好他们母子两才是。”
夙祈默了默,才缓声回:“属下明白......”
随后他起身翻出了窗外,消失在了夜幕里。
......
然而次日—大早便出了事!
颜府的人—早去凤鸣钱庄兑货银,结果收到的都是些掺了假的次银!
这颜家人哪里忍得,直接将凤鸣钱庄告上了衙门。
而钱庄的管事何明章也被衙役给抓了起来。
由于劣质银出事的数目有些多,钱庄的人极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被人押在朝堂上的何明章想破脑袋也没明白好好的银子怎么会出这等事!
他们钱庄向来遵纪守法、诚信经营,从不行蝇营狗苟之事,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假银呢?
颜家兄弟五个—直在朝堂上咄咄逼人、气势汹汹,让何明章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上首正坐的他平日所熟识的县令,而他旁边坐着—位气宇不凡,容貌俊美的年轻公子。
何明章识人无数,—眼就看出那年轻公子不简单,便朝着那人—个劲地磕头喊冤,“大人,草民真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啊!草民的钱庄向来以诚立信,以质取胜,绝不会做鱼目混珠欺骗客人的事啊!”
年轻公子这才不急不徐开口,“你可是钱庄的老板?”
他的声音明明不大,可他甫—开口,四下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刚才吵得极凶的颜家几兄弟也纷纷闭了嘴。
何明章面上露出些许难色,但还是如实回道:“小的不是钱庄老板......”
“哦?”上首的男子慢条斯理笑了—声,道:“也就是说你说的话代表不了你们钱庄?”
何明章嘴唇紧抿,缓缓跪了回去,垂下头没有回话。
“听着,你若是能代表你们老板,那本王就把后果告诉你。”男子沉了几许的嗓音莫名让人胆战心惊。
“所有钱庄都需鉴定过银两的成色、重量和真假,再核定其价格,才能将它交给来取钱的人。对于弄虚作假、投机倒卖的银号朝廷也绝不会姑息!你们钱庄此次涉及数目庞大,足以判你个秋后问斩,你可有异议?”
廖羽知座上的帝王对那日偷书的人还耿耿于怀,势必要揪出那人来,所以不放过任何值得怀疑的人,便立马低头领命,“奴才这就去办!”
......
深夜,绛紫阁。
一身墨色衣裙的妙龄女子侧倚在贵妃椅上,丝绸的裙摆似墨泼般倾泻在大理石地板上。
冷玉般莹白的肌肤在几盏琉璃灯下泛着如月的光晕。
她怀里正抱着那只黑猫,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它。
夙祈一身黑衣,又顶着一张不知是谁的脸单膝跪在榻前。
他的视线在女子另一只红肿的手腕处停留了一会,那双冷眸里起了丝不一样的波澜。
但那丝异样太过细微,以致让人以为只是眼花看错了。
他的声音和以往一样,即恭敬又疏离,“属下先给您把手接上吧。再晚一些的话,这只手可能就废了。”
他故意把话说的重了点,生怕她突然又发什么疯,连这只手也不要了。
毕竟她心思深似海,做事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偶尔发起疯来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不要说一只手了。
好在今夜的她格外安静,似乎眼里只有那只小猫儿。
见她并未反对,夙祈起身来到她身前,缓缓抬起她的那只手。
他又看向女子,由于距离过近,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女子脸上的无动于衷和心不在焉。
他微蹙眉提醒,“可能有些疼,您忍一下。”
苏清月懒懒抬眼,直直地跌进男人的眼里。
和她大多数时的眼神一样,很深邃......又似很浅淡,很直接,又幽深的令人永远也看不懂。
她并未说话。
夙祈躲开她的眼神,手下微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只脱臼的手腕回归原位。
夙祈深知上官瑾手法的厉害,这一来一回恐壮年男子也不一定能做到面不改色。
可榻上的人似感受不到痛一样,只静静地盯着那只刚被接好的手腕。
她眼眸微垂,修长的睫羽半落,精致绝伦的半张脸在灯火下洁白如雪莲。
明明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偏偏生得这般娇弱病态,这极大的反差感若是一般人早就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可夙祈深知她的性子,所以那张脸皮上并未有什么表情。
和任何时候都一样,既冷漠又疏离,只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见她久久不说话,夙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您都不知道疼的吗?”
他的语调微扬,不知只是单纯因为奇怪,还是其他什么。
“夙祈......”苏清月终于开了口。
许是久不开口的原因,她的声音透着丝嘶哑。
她的语调很轻,轻到像是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你知道吗......我每次毒发比这痛苦数千倍。”
她仰起头,清澈的瞳仁似娇憨的孩童,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脊背发麻。
“你尝过凌迟的滋味吗?用生了锈的钝刀,一刀......一刀,慢慢剐下你的肉,剔了你的筋骨。从头到脚无一例外。”她轻笑一声,“我每次毒发,也不过如此......”
夙祈那双虽然戴了面具,却又异常好看的眼微微颤了一下。
他想过她毒发时的痛苦,却没想到她竟每次承受着这么非人的疼痛!
她中毒多年,现在又是一月毒发两次......
他突然能理解她断了一只手腕后,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不是她不痛,而是她早已习惯了如何承受痛苦......
承受一切非人的痛苦......
他在想,她与一般女子大不同的性格,是不是也是因为承受了多年非人折磨的缘故?
可是,她纵然备受奇毒的摧残,又是为何还能做到这般强大?
她坐拥大半个昭云国的商业帝国,有着无人能及的财富。
可她又没有将钱财中饱私囊,而是最后全部拿出来兼济天下......
她是人们口口相传的雁老板。
是昭云国的首富。
同时又是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鬼医二弟子冥河。
恐这世间再无一女子如她这般傲然挺立了。
可她同时......也是不受宠,被人所排挤不喜的摄政王妃。
若上官瑾知道了她的身份,会不会还和现在一个态度?
皇帝知道了她的身份,还会不会下毒要置她于死地?
这些年里,上官瑾和宫里的那位想要找到这位首富雁老板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而苏清月没有将她的身份给上官瑾透露丝毫,想来她......早就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而她应该,在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能够名正言顺离开,又无后患的时机。
好在,现在只差最后一味九死还魂草她便可以解除多年的折磨了......
夙祈敛去眼中的思绪,提起了另一件事,“属下查到那个下毒的人了。”
榻上的人依旧垂着眸,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猫,淡淡“嗯”了一声,“说。”
“是上官錾。”
苏清月手上的动作顿住,终于抬起了头,“他?”
她缓缓坐起了身,思忖了一会儿,便笑着猜测道:“呵......上官瑾回来后就上交了兵权,而苏清月又是无身世背景的平民,上官錾就此对他的这位皇叔再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这是想除掉我好成全他皇叔那对恩爱鸳鸯,来弥补对他的亏欠呢。”
她似冷似嘲地浅笑,“这叔侄俩,还真是变着法的想置我于死地呢。”
夙祈眉心微微蹙着,“他们若嫌您碍事该下一道解除婚姻的诏书便是,何必非要下死手?”
苏清月却用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他,唇角含着丝冷笑,语气笃定,“这道圣旨是绝不会颁下来的。”
她的视线错过男人那张普通极了的脸庞,似虚似实的落在墙角的一盆水仙花上,继续说:“我之前给你说过,这可是上官錾亲政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它关乎着新帝亲政后所做决策的震慑力和身为帝王的颜面。”
“所以这道圣旨的重量和意义都非比寻常,是绝对不可能被作废的。”
照她这么说,他们二人的婚事是没有办法解开了......
可是上官瑾爱的人是苏清月,她这个空有头衔的王妃不过是个被人利用过的工具。
现在工具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各个都想置她于死地。
夙祈带着血的指尖猛地顿了一下,随后就见他不温不火地点头,“好。”
或许是无聊吧,苏清月忽然间起了好奇心,问道:“你的心思,红雪她知道吗?”
提及这个问题,一向冷峻的男人忽然红了耳朵,若不是戴着面具,大约脸上也是红的。
那道莫名温润的嗓音从喉间缓缓溢出两个字,“知道......”
苏清月听后唇角弯起,不再是那不可捉摸的笑容,而是似欣慰、似高兴,似乎还有一点点羡慕的笑。
......
院门口,上官瑾并未离开。
脚步声传来,他循声望去,就见浅色衣裙的女子端着一个玉碗走了出来。
不同的是,那玉碗进去的时候是空的,如今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满满的装着一碗血。
他的目光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问道:“里面的人没事吧?”
苏清月没料到他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苏清月,眼里的喜悦被冲淡了几分,回道:“阿瑾,你还不相信我的技术吗?不过是一点皮外伤,而且我也把师父给我的创伤药给了她,能出什么事?”
听着她理所当然的冷漠语气,上官瑾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曾经她可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人,现在有人因她受了伤,她却说出这么不以为然、浑不在意的话来。
到底是她变了,还是她其实就是这样的人呢?
看着男人眼里的落差感和复杂,苏清月这才似乎反应过来,又紧道:“这次还得多谢王妃她舍身相救,不然我只能眼睁睁地等死了......阿瑾,我们以后可要对她好一些。要不,你进宫求皇上撤回那道和离得圣旨吧。”
提到那份和离的圣旨,上官瑾的脸色蓦然冷了下来。
对房里之人的那丝愧疚也随之淡了许多,“月儿,圣旨岂是儿戏,是能说撤回就撤回的?”
那双没有什么温度的眸朝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莫名带了丝看不懂的情绪,“要对她好也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而且......”
他转身,“这也是她该受的。”
男人的态度忽然发生了转变,从刚开始似乎还有些关心,再到此刻的那句“这是她该受的”,苏清月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
但好在她看得出,上官瑾自骨子里对苏清月的不喜。
尤其是经历这次请旨和离的事后,上官瑾更是对苏清月心存芥蒂。
她清楚倒不是他舍不得与苏清月合离,而是这种逼迫他的行为最是他所厌恶的,更何况他一堂堂摄政王在勤政殿前跪了一天一夜......
是的,苏清月知道和离是苏清月主动提出了的,并不是她所说上官瑾为了和她在一起才去求的旨。
她假装不知,只是为了减少自己的愧疚感。
毕竟上官瑾是为了她,才做出了妥协。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幸运。
在生死边缘时遇见了师父。
后来又遇见身前这个令自己深深迷恋的男人。
现在即将解了身上的毒,从今往后都能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不自觉挂上了幸福的微笑。
“月儿,我们走吧。”
男人像清风拂过耳际的声音拉回了苏清月跑远的思绪。
她终于肯将手里的玉碗交给丫鬟,随后主动攀上他的胳膊,扬起脸笑道:“好。”
二人相依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层叠的竹林小道中。
......
皇宫。
一身明黄寝衣的男子正斜倚在龙榻上。
许是刚有妃嫔侍完寝的缘故,他胸前的衣襟半开,白皙健壮的胸膛若隐若现。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慵懒,清俊的眉眼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上官錾懒懒开口:“皇叔府里可闹得凶?”
廖羽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上首,眼里也含着不可思议,据实回禀道:“并无什么动静。那苏氏安安静静地进去,取完血后又安安静静地出来。绛紫阁的人即没哭,也没闹,晚些连大夫都未请。”
“呵......”上首的人听后莫名笑了一声,声音意味深长,“这就奇了。”
那日进宫时明明一副胆小怯懦、头都不敢抬的模样,如今为了能够与皇叔和离,竟能够舍得自己的三碗心头血。
“你继续派人盯着,她若有什么反常,及时报给朕。”
廖羽:“是。那毒......”
上官錾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他还给人下着毒药呢,照这个时间,再继续下去应没有几天时间这段氏便要殒命了。
他摆摆手,“停了。她现在留着对皇叔还有用,等她替苏氏彻底解了毒再处理也不迟。”
按说段氏与皇叔和离后他便没必要再取她性命,可她竟然敢用此事威胁皇叔!
威胁皇室,就这一点便足以要了她的命。
到底是皇叔仁慈,这要遇到他身上,不要说心头血,就是她的五脏六腑,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亲手奉上。
他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想起另一件事来,问道:“那雁老板可有下落了?”
廖羽不由低下头,声音也弱了几分,“回陛下,还、还没有消息......”
上官錾缓缓坐起了身子,肩头的墨发滑落肩头,带着瑰丽的威严,“朕都叫你们查了将近两年时间了,你们却连那人的一点踪迹也没有摸到,你说朕养你们有什么用,嗯?”
那个声“嗯”听似漫不经意,实则廖羽的腿早就软不可支!
对陛下没用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廖羽慌忙道:“但是属下查到这雁老板似乎与江南凤鸣钱庄的凤老板有关联......”
上官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重复:“似乎?”
廖羽脸上瞬间煞白,冷汗直流,急忙解释:“这雁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她手下产业无数,总要人出面打理,于是属下就派人一直监视着江南的商会。”
“就在前不久各商会在江南聚首时,其中一个商会老板提了一嘴这位凤老板,虽然只是不经意提及,但那人语里满是恭敬忌惮,属下便觉得此人不简单,于是派人顺藤摸瓜这才找到了凤鸣钱庄的凤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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