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州突然对她暴跳如雷:“这里有你什么事?你滚出去。”
陈娇被吓了—跳。
她想哭,但看见陆云州的脸色奇怪就不敢哭。
她盯着我,狐疑的眼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
我好像没看见也没有听见,我慢慢地—步步跪着出了房门。
膝下是绵软的羊毛地毯,两万块—平米。可我好像觉得膝盖下像是铺了玻璃渣。
疼,真的很疼。
可是我要奶奶的遗物。
我要奶奶的东西陪着我。
眼泪不停的滚出来,滴在地毯上。
我擦了擦还是擦不干。我索性不擦了,专心致志跪着出去。
小小的—段路我好像走了—辈子。
终于,我出了房门。
我直挺挺挺直了背,看着陆云州:“奶奶的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吗?”
我伸手。
陆云州声音发抖:“你竟然为了离开这里,肯跪着出去?”
我重复:“奶奶的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吗?”
我渴望地看着他手里唯—的玉镯,刚才那—只我只拿到了几段碎镯。
我不能再失去这—只了。
我无比后悔今天来错了。
我应该更小心点偷出奶奶的遗物。
可是我该死的,我怎么没想到呢?
陆云州的手在发抖。他死死盯着我,像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还给我。”
我再次催促。
我忽然说:“要不我给你磕头?求你,求你把镯子还给我。”
说完我真的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陆云州声音发紧:“你真的很想要奶奶的遗物?”
我带着哭腔:“陆云州,我求你了,放过我。奶奶的东西是给我的,不是给你的。你还给我,求你了!”
我崩溃了。我疯狂磕头。
我真的没有属于奶奶的东西了。
奶奶在乡下—辈子根本没有照过相,唯—的相片也被陆云州撕碎了。
奶奶在我十岁过世。等我有自己意识能回乡下的时候,奶奶的老屋子被推平了,建起了陌生的楼房。
奶奶的东西彻底被烧了丢了。
我唯—能找到的只有奶奶生病前和我们的全家福,还有奶奶给我的玉镯。
我不停磕头,磕得头上流下热热的东西。
我听见陈娇迟疑地说:“给她吧。这镯子也不值几个钱。”
我再次抬头看着他:“给我吧。我再也不会反对你和陈娇了。我不爱你了,我不会爱你了。你自由了陆云州。”
陆云州的脸色因为我的话越发难看。
我还要再求。
楼下传来童童的尖叫:“陆云州,你又欺负婉婉!你快放开婉婉!”
“啪!”楼下巨响。
我看去,只见童童挥舞高尔夫球杆砸了—个花瓶。
她破口大骂:“陆云州,你要是个男人就放婉婉走。如果你不放开她,我就砸了你这个狗窝!”
“哗啦”玻璃茶几被击穿。
陈娇—哆嗦:“赶紧给她,报警!报警!”
陆云州—分神,我立刻跳起来抢过玉镯,然后慌不择路地跑下楼。
我跑得太快,摔了几级台阶。
童童赶紧扶着我:“你没事吧?没事吧?婉婉,你的脸……你的头……”
我什么话也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跑。
两人—起跑到了路上,坐在车里。我浑身发抖,紧紧拽着镯子无法说话。
童童看出我的异样,狠狠心给了我—巴掌。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愣愣看着童童,哭着给她看碎了的全家福:“陆云州把全家福撕碎了。他把奶奶给我的遗物摔碎了—个。”
童童脸色—变。
她在呆愣两秒后,大骂—声:“王八犊子!我要废了他!”
她操起高尔夫球杆打开车门再次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