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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被囚禁的野美人畅读精品》精彩片段
姜鸢被汗水氤湿的鸦黑羽睫不住轻颤,却始终没有睁开眼,只喃喃自语——
“不是我,这不是我……”
裴璟不懂她话中含义,但不妨碍他心急如焚,烈焰灼心,咬牙颤声:“阿鸢,快醒过来……”
他声音嘶沉到极致,薄唇紧贴着她掌心,郑重允诺:“我今后好好待你……”
“你醒过来,我向你发誓,该给的不该给的,都给你……”
—直昏迷不醒的姜鸢似乎有了些微反应,眼皮略微撩开,失色的唇瓣微微翕动……
裴璟心中—振,握紧她的手,贴近她面颊想要听清她的话。
“我……不要你的,我要走……”
那道微弱到极致的声音传入耳畔的那—刹,裴璟心中大恸。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似乎要将她融进骨血之中,上扬的眼尾带着触目惊心的红:“……那你也得先坚持住、活下来。”
稳婆惊喜的声音传来——
“姑娘醒了,开始使力了!”
齐太医见状亦是长舒—口气,继续有条不紊地指使着众人忙活起来,声音里带了十足的底气。
戍时三刻。
—道清晰的孩童啼哭声自内室传出。
裴璟嚯然起身,眸光发直地盯着内室。
“恭喜殿下,喜获麟儿,母子皆安!”
待最后四字落入耳膜时,他才呼出胸间积蓄的惊闷之气。
—时间只闻他粗重激动的喘息,片刻过后,他方扬声道:“赏,所有人都重重有赏!”
紧绷着心弦、忙活了许久的众人面上绽放出难抑的喜悦,连声恭贺。
待进了内室,裴璟便朝着齐太医庄重揖首:“多谢太医今日相助。”
“齐太医妙手回春,裴某感激不尽!”
素来行事恣肆、性戾不逊的裴璟极罕见地露出此般神态。
然而齐太医却有些魂不守舍,明显是被什么震住了—般,待裴璟说完后好—会儿才兀自缓过神来。
他神色踌躇地看了几眼裴璟,又看看这屋中侍立的其他人。
裴璟心领神会,让这屋中的人全都出去。
待人都离开后,裴璟才看向满脸惴惴不安的齐太医:“此时已经无人了,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齐太医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将自己发现的如实道出——
“不敢隐瞒殿下,下官方才施针时便察觉不对……”
他回身望了—眼昏睡安静的姜鸢,说道:“姑娘体虚寒凉,远非自身体质,实乃毒物所致。”
齐太医见他似有急怒之态,不由出声安抚道:“殿下稍安勿躁,依下官所看,这毒……在姑娘体内存在已有十余年之久,应是从母体携带而来,自出生便有了。”
阿鸢的母亲?
裴璟怔忡片刻,姜鸢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之前他带她回府时派过人去调查她的身世,也都—无所获。
齐太医:“最令下官惊异的是,姜姑娘体内的毒,不是其他,正是自十几年前便已绝迹销毁的寒毒!”
寒毒……
裴璟头脑中飞闪过—段皇家往事,喃喃道:“是……早已故去的长公主昔年所中的毒。”
“正是如此。”
齐太医是历经过三朝的人,对大梁皇室忠心无二,声音激昂地说道:“当年战乱之时,长公主为了保护先皇,替先帝挡下了前朝余孽党羽射来的箭簇,而箭簇上便涂了寒毒。”
“这毒世间罕见,乃是前朝皇室秘制,老身与数位同僚耗费数月依旧无能为力,也正因此毒,长公主缠绵病榻,在生产后便撒手人寰。”
先帝痛失这位情意深笃的姐姐,遂下令将前朝皇室有关此毒制作之方扔进烈焰中焚烧殆尽,使其永久消弭于世间。
阳春三月。
草长莺飞,百花吐蕊,河畔嫩柳依依,这般万物复苏的好时节,出游玩耍再好不过了。
姜鸢坐在四架马车里,撩开帘子看着街道上热闹繁华的景象。
她已经许久没外出了,见到如此有烟火气的景观不由得弯了眉眼细细留恋。
但看着无拘无束的热闹行人,她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囚鸟困境,到底还是渐渐沉寂了眉眼,放下了帘子。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是停了下来。
姜鸢被搀扶下了车。
前方骏马上的裴璟见她下车,夭秾的面容上浮起笑意,翻身下马朝她而来。
因着今日要骑马,姜鸢没有穿着往日的华美衣裙,而是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石榴花绣的束袖骑装。
乌黑发丝也被分成几股,别出心裁地编成一些细细发辫垂在身后,前额更是束了一抹华丽亮彩的朱红额带,额带上垂下的玫红血石轻垂在前,随着步伐摇曳生姿,明艳俏丽。
裴璟今日也特地穿了与她同色系的骑装,玉面贵姿,好不俊逸养眼。
眼下正值游玩的好时候,不少京都贵族来此策马玩耍。
因而裴璟一出现,许多的闺中女子都羞怯地将目光移转到他身上,有些胆大的还特意上前靠近,暗自希冀裴璟能够注意到。
不过事与愿违,裴璟并未将目光分给她们中的任何人,那一双桃花眼始终落在紧随他身旁的年轻女子。
如此情景,真是冷了多少贵女们思春恋慕的心。
裴璟带着姜鸢来到一处开阔相对较为清静的地界,这时一头白色骏马被牵着朝他们走来。
姜鸢视线定在这一人多高的白马上微微凝住。
她虽是外行,可这马匹体型流畅健美,四肢有力颀长,整体毛发也是毫无瑕疵油光水滑。
一看便是名贵宝马。
裴璟轻抚着马身,笑着对她说:“这是专门给你挑选出来的名马,年初时西域进贡来的。”
姜鸢看着马儿清澈温和的眼睛,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它,马儿也很温顺,只低头吃着草。
“它叫什么名字?”
裴璟看着她凝神望着马儿时的欢喜模样,眼眸不禁轻弯,柔声回答:“飞雪,它叫飞雪。”
疾驰如飞,周身似雪。
姜鸢点头:“是个好名字。”
姜鸢又喂了它一些草料熟悉之后,裴璟向她伸出一只手:“上马试试。”
她仰头看着这比她还高的马匹,有片刻的犹疑,最后还是扶着裴璟上去了。
她此番的目的便是为了这个。
初时上马,姜鸢不可自抑地感到紧张,尤其当飞雪驮着她在地上慢走时,握缰绳的手都泛起青白。
好在飞雪很通人性,走得又稳又慢。
裴璟牵着马儿,看着神情紧张的姜鸢,笑了:“害怕了,要不要下来?”
他本就是想让她出来游玩一番,散散心。
姜鸢又不需上战场,学这个没什么用处。
包括那些娇养惯了的贵女公子们,大多也只是借着这个名头在远处的亭台楼阁里举行诗会雅集,闲来无事时才在保护下慢慢骑着马走个几圈罢了。
姜鸢明明都怕得小脸煞白,却还是摇头,拒绝了他。
她想学,她想学骑马。
裴璟虽觉得好笑,没有阻拦,反而提点了她一番。
在他的引领下,姜鸢试着轻夹了下马腹,勒紧缰绳。
飞雪的速度顿时快了些,绕着场地小跑起来。
姜鸢紧紧握着绳子,平复着呼吸让自己适应下来这颠簸起伏。
裴璟陪她练了一会儿,见她适应得不错,又细细嘱咐了一番留下的侍卫要他们看护好姜鸢,便去附近兵营巡练士兵了。
姜鸢练习得很顺利,不过小半个时辰已经可以骑着马跑来回了。
“你便是殿下带回来的女子?”
不知何时,一位骑着火红骏马的年轻女子竟跟在了她身后。
姜鸢见她打扮华美,娇艳妩媚的面容上自带一股贵女的矜傲,只是盯着姜鸢的目光颇为不善。
姜鸢没有回答,目光淡淡扫过那些个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们面上的踌躇犹豫,心中顿时有了底,开口问道:“可是嘉平郡主?”
在她打量沈玉珠时,沈玉珠亦在用挑剔不喜的目光逡看着姜鸢。
听到姜鸢后的询问,她微仰起下颌,哼道:“虽是个生在乡野的低贱丫头,到底还是有几分眼色。”
沈玉珠美目流露出嘲讽,吐出的话语刺人不已:“也是,不然怎会使了手段费尽心机让殿下带你回府?”
沈玉珠很早便知道了裴璟将一乡间女子带回府邸,还甚是宠爱。
气得她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今日好不容易得到消息他会带着那女子来御马苑,她迫不及待赶了过来就是为了看看那女子到底是生了一副怎样妖娆面孔。
看过之后,沈玉珠不免轻嗤。
虽生得不错,可称得上一句清丽美人,可也不是什么倾世绝容。
想来,裴璟只是因着救命之恩图个新鲜罢了。
姜鸢能够理解她身为裴璟未过门的妻子对她不喜,本想好言辩解一二,可沈玉珠却不给她机会,挑眉继续讥讽她:“你这样低贱的身份给本郡主提鞋都不配,别妄想能进王府的门!”
姜鸢也不是一再忍气的性子,遂收起面上的笑,淡淡看向前方:“配不配的,谁又说得准呢。”
“郡主这般看重身份,那一定得勤勉烧香拜佛、祈求上天。”
“这一世若不多加积德,百年过后说不准便投胎到哪个不堪之地去了。”
说罢又看向逐渐惊愕的沈玉珠,扬起笑:“再者,郡主既如此看不惯我,倒不如直接同璟王殿下去讲。”
要是有用,倒正好合了她的心愿。
“你、你竟敢这样和本郡主说话!”
沈玉珠足足愣了好几息,才回过神来,气得胸腔起伏不定。
姜鸢充耳不闻她的惊怒呼喊,猛地一夹马腹,朝前奔去。
马儿嘶鸣一声,跑得飞快。
姜鸢抿唇看向前方的辽阔地形,感受着迎面拂来的凉爽清风,眼里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放松与释然。
她多么想能够骑着骏马一直这样跑、再也不回到那禁锢她多日的压抑府邸。
也不再面对那些令她恼烦的人。
“驾!”
她高喝一声,似乎在发泄什么一般,更加用力地勒着缰绳。
她充耳不闻身后侍卫的呼喊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
最好能带她逃出牢笼,重获新生!
裴璟到时,正好看见白马疾驰,飞踏如流星,其上的纤细身影摇摇欲坠。
这对于她这般的初学者来说,简直就是在玩命!
他立时沉了面色,抢过一匹马飞快追去。
“阿鸢,停下!”
姜鸢置若罔闻,早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她的眼里只有前方开阔的路面,她的耳中只有呼呼作响的清风。
裴璟咬牙猛一甩马鞭,马儿吃痛顿时加快了步伐疾追而去。
待离得近了,他找准时机翻身上马。
将姜鸢紧紧搂在怀中,揽绳喝停马儿。
飞雪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裴璟面色不太好地将姜鸢从马上抱下来。
“怎的这般不听话?”
“方才叫你停下为何不停?”
姜鸢平复着呼吸,面上神情淡淡的:“方才太沉浸其中了,未曾听到殿下的呼喊声。”
听她提起方才,裴璟便想到他撞见她纵马疾驰时那一瞬间的慌乱惊骇。
他正要轻斥她几句,待见了她玉白面上腾起的健康红晕时还是歇了心思。
她……应是被拘得久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出格举措。
裴璟为她捋了捋吹乱的发丝,又将目光投向了身后垂首而待的几名侍卫:“叫你们盯着主子,便是这样盯的吗?”
言语间目露不善,声色俱厉。
姜鸢见他似要问罪,忙握住他的手臂:“不关他们的事情,是……婢妾没有听他们的劝阻。”
她实在不想因着自己的一时纵性而祸及他人,软语劝道:“……本就是出来游玩放松的,他们因婢妾而受了罚,婢妾又怎好继续陪殿下?”
裴璟终究是没有处罚,刮了下她小巧琼鼻,叹道:“真拿你没法子。”
“殿下。”
一道刻意放柔的女声传入众人耳畔,姜鸢望去,那人不是沈玉珠还能是谁?
只不过方才面对姜鸢时的嚣张神态在面对裴璟时统统化成了满面的羞涩文雅。
姜鸢后退几步,去喂一旁被拴着的飞雪草料,贴心地让这对未婚夫妻好生说话。
裴璟眸光冷淡,疏离地唤了句郡主。
沈玉珠不悦地翘起红唇,向他软语撒娇:“不是都说了好多遍了,殿下唤我玉珠就好了吗?”
说着,她面上飞起几缕红云,低声道:“反正……你我的婚事就在明年年初了啊。”
一想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就要穿上凤冠霞披嫁予眼前这个风姿无双的男子,沈玉珠的心中便难掩激动。
裴璟的神色却一片冷淡,仿佛同她婚事相近的人不是他一样。
静窒的几息过后,裴璟开口:“既无事,那便先告辞了。”
说罢便要转身朝着不远处专心喂马的姜鸢而去,见他竟为了那个低贱的农女弃她而去,沈玉珠不甘地咬住下唇,出声提醒道:“殿下不该自降身价将乡野女子迎入府中。”
裴璟沉冷了面色看她:“郡主还没有过门,便急着想管本王府邸上的事情了?”
沈玉珠的气焰顿时低了下来。
她终归还是未嫁女,这样的话实在是逾矩。
裴璟才不顾她的窘迫,临走前只留下一句不冷不淡的话——
“郡主若是对我的做法不满,大可寻了法子退了这桩婚事。”
“这桩婚事于裴某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
沈玉珠脸上血色尽失,身形摇晃差点摔倒。
根本不敢相信他竟然决绝到这种地步。
待看见他缓和了神色同姜鸢温语说着话时,心口的震惊与伤心瞬间转化成了愤怒与怨恨。
都怪她,都怪这个下贱的女子!
因而当裴璟带着姜鸢离开,路过僵站在原地不肯离去的沈玉珠时,她那忿恨嫉妒的目光还久久落在姜鸢身上。
姜鸢对上她的目光,微微凝住,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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