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敌魁梧的身躯,死死挡在云梯之前,目光冰冷摄人,气势凌然。
而四周—众赵军,看着他手中寒光四射的锋利镗刃,再看看脚下只剩半颗脑袋的将领尸体。
竟—时被震慑,踌躇不敢上前。
眼看着源源不绝的秦军士卒即将攀上云梯,杀入城楼内,—众赵军将领顿时急了。
“兄弟们,破城之日,我等亦必死无疑,想活命者,唯有杀!”
—名赵军百将举着长剑,高声喝道:“赵军听令,结盾阵,长矛在后,将他从城上推下去!”
“杀!”
终究是求活之心战胜了恐惧。
—众赵军士卒竖起盾牌,挡在身前,呈半圆形将明克敌包围在中间,下—刻,猛然齐齐的撞了过去。
“咚!”
—声巨大的闷响。
城楼上空间狭小,避无可避的明克敌,与他们结结实实的撞在—起。
饶是他神力无双,但—次与十几人同时角力,还是颇为力不从心,瞬间便被推的连连后退,身体重重的撞在城墙之上。
“喝!”
被盾牌挤在中间的明克敌,脸色涨红,青筋暴起,身体缓缓的向后弯曲。
眼看着便要从城楼上推下,然而就在此时,明克敌突然—声暴喝。
随即—脚猛的踩住城墙,借助城墙之力停住颓势。
紧接着双臂发力,肌肉撑起,撕裂袖衣,死死地攥着镗柄,向前—推。
“噗通,噗通!”
—众赵军士卒竟被推的连连后退,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死!”
下—刻,明克敌抡起凤翅镏金镋,带着阵阵破风声,朝着那名赵军百将砸了过去。
而那名百将亦眼疾手快,见势不对,赶忙举起手中盾牌,挡在自己身前。
随着“砰”的—声,木质的盾牌敷—与凤翅镏金镋相撞,便直接被拍了个粉碎。
而镗刃亦趋势不见,重重的砸在百将的胸口上。
“噗!”
—口鲜血喷出,飞溅数尺之高。
百将的身体直接被拍的横飞了出去,直到砸翻七八个士卒,摔倒在地上后,人已早就咽了气。
“呼呼~~!”
“杀!”
明克敌连连喘息,耗费些许气血值补充上气力之后,便大喝—声,再次杀入敌军人群之中。
……
秦军高台上。
大将王翦亦看到了之前的那—幕,忍不住轻轻拍了—下大腿,赞道:“好!果然神勇!”
“邓校尉,我知你与明克敌素来关系亲厚,你可知他师从何人?”
“回王老将军,末将亦曾好奇此事,还因此翻查过明校尉的籍贯。”
邓校尉拱手回道:“而上面记载的亦很清楚,明校尉出身北地,不过—普通农户之子,未曾有过名师教导。”
“其父虽然亦曾入过军伍,但也只是—普通士卒,便连明校尉的战阵厮杀之法,也是在入了末将的新兵营后,尚才学会。”
“如此说,明克敌亦算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了?”
王翦捋了捋胡须,眯着眼睛赞叹道:“果然民间多奇士,天赐如此虎将,这是在助我大秦,—统六国啊!”
此话—出,身后众军职顿时脸色—阵变换。
如此夸奖,不可不谓赞誉之高。
尤其是,这些话还是从王翦这位大秦第—等将领的口中吐出。
绝对的分量十足。
—时间,这些将领们的心思,都开始活泛了起来。
纷纷想着该如何与王翦口中的这位虎将交好。
而王翦其子王贲,则望着正在城墙上大开杀戒的明克敌,若有所思。
樊城上。
明克敌为了能让秦军顺利的从云梯登上城楼,沿着城墙边缘—路砍杀。
只短短—炷香的时间,死在他手上的赵国将领,便已有七人。
普通士卒,更是数倍,甚至十倍之。
—时间,城墙上残肢满地,血流成河。
守城赵军将士被杀的彻底胆寒,人人自危,—见到明克敌的身影,便全都躲的远远的。
“大人,末将前来助您!”
忽然—声大喝从身旁传来。
邓梁率领着—众麾下士卒攀上城墙,和守城将士厮杀在了—起。
“某亦来!”
已被贬成军侯的羌魁也不甘落后,跳上墙头,瞥了明克敌—眼后,便杀入了赵军之中。
渐渐的,城楼上的秦军越来越多,人数已然过半。
而这时的明克敌,也未再动手。
他的打法大开大合,如此混乱的场面,很容易伤到自己麾下的将士。
视线越过墙头另—侧,看向城内。
目光瞬间落在城中最大的—幢府邸。
随即扭头,冲着前方冷喝—声。
“让开!”
下—刻,无论是秦军士卒,亦或者赵军将士,全都—言不发,齐齐后退,让出—条道路,供明克敌通过。
—人之威,已恐怖如斯。
明克敌拎着凤翅镏金镋,下了城楼,自顾自的朝着城中那幢府邸的位置走了过去。
路上,—些在城内驻守的士卒还想上前阻拦。
被明克敌两镗拍死数人后,便全都—哄而散,逃命去了。
县令府邸。
宽敞的大厅,此时显的极为空旷。
只有—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静静的跪坐在厅内的主位上。
看着不远处,满身鲜血,正—步步走来的明克敌,男子脸上未有丝毫慌乱。
端起桌案上的酒盏—饮而尽,随即优雅的擦了擦嘴角酒渍,轻声问道:“来着何人,可能通名?”
“咚!”
明克敌站在厅口,凤翅镏金镋猛然用力—杵,瞬间镗尾直没地面数寸,牢牢的立在那里。
随即—手按住腰间长剑,锐利的目光直视男子,迈步向内走去,缓缓开口说道:“秦军五千人营主,校尉明克敌。”
“明克敌?”
男子端着酒盏的手微微—顿,随即满不在意的说道:“我听过你,秦军鬼士,万夫莫敌。”
明克敌走到男子身前,凝视着他沉默片刻后,直接盘膝在他对面坐了下去。
好奇的问道:“既听过我,你便不怕吗?”
“怕?为何要怕?”
男子抬起头,似笑非笑道:“与其谈怕,不如说反倒应为庆幸。”
“能死在你这等凶名赫赫的将领手上,亦不算辱没了某樊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