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撩开车帘,站到侍卫前面,挥了挥手。
侍卫们立刻退后三步站定,暗暗舒了一口气,这西凉侯满门忠烈,他们实在不愿意为难这仅剩的遗孤。
三皇子终于抬头看向花小小。
“小小,你这又是何必,母妃刚刚才死里逃生,你怎么能这样忤逆她?
这太不孝了。
如果把她气得出了事,你能负起这个责吗?”
三皇子眼中露出沉痛之色,语气里饱含失望。
“负责,负什么责?
如果刚才不是我们小姐把起死回生的药让给你们,你们现在还有机会对我家小姐说这话吗?
吃药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孝呢?”
八面不忿地嚷嚷道。
“三皇子,如果你认为是我不孝,那你可以去请皇上退婚,我绝无二话。
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花小小抬着头,肩背挺首,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
三皇子看着暮色中,依然美得惊心动魄的花小小,心情复杂地继续劝道。
“你不要冥顽不灵。
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你能想通,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如果你还是这样不可理喻,小心最后落个没下场。”
“我谢谢你的为我好。
别废话了,想退婚自己去提,别赖到我身上。”
花小小一改往日总是笑容娇俏的模样,这冷硬的样子让三皇子一窒,竟不知如何劝说。
“就是,一个大男人,又当又立,是怎么个意思?
如此敢做不敢当,让人瞧不起!”
八面双目赤红,抬起双拳跨步护在小姐身前。
她实在是替小姐不值,为回天丹肉疼,再也忍不下这口恶气,对着三皇子喊道。
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寂。
树林周围各自散落歇息的众人也渐渐站起来,望着这边,慢慢聚拢到一起,交头接耳,纷纷说着今晚他们听到的事情始末。
“昭仪娘娘本来心疾发作,快要不行了,是永康县主献上了珍贵的回天丹,又冒着生命危险为她强输真气,催化药力,才救回来的。”
一人悄声为旁人说道。
“那应该好好谢谢永康县主才是啊,现在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人不解地问。
“哎,还不是看永康县主父兄都战亡了,身后无所依凭,想悔婚,另娶高枝呗。”
“这也太忘恩负义了吧,三皇子原来是这样的人啊?”
另一人插嘴:“不光是想悔婚,还想让县主自请贬妻为妾呢。”
“这又是为什么?
这不侮辱人吗?
还不如首接退婚呢?”
“谁说不是啊,还不是顾忌镇国公主的龙头拐杖,怕挨打呗,得把人扣在手里,让镇国公主有所顾忌。”
那人说着,手心一收,意有所指。
“那这也太缺德了吧?
啥都要,也不怕噎着?
“是啊,可怜西凉侯父子尸骨未寒,唯一的遗孤就这样被人欺辱。”
众人看向暮色中的倔强少女,姿态如此孤绝,心里暗叹,这往日灵动活泼的稚凤,如今一朝落难,竟——“哎,国事如此,皇室又是这样,我大周——”三皇子只觉得众人眼中透露出的鄙夷快要把自己压垮了。
但是他想起午后母妃病发前对自己讲的话,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花小小太短视、太自私了,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
出嫁从夫,只有丈夫好了,自己才能好的道理,她怎么不懂呢?
果然是山大王家里养出来的,缺乏妇德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