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玉莹萧何吏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道十余载》,由网络作家“换位人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官道十余载》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都市小说,作者“换位人生”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乔玉莹萧何吏,剧情主要讲述的是:他和常人无异,是一个在官场上厮杀的普通人。没人帮扶,没人引荐,也没有贵人出现,有的只是那流血流汗的真实。对于这场无声的较量的结果,他从不做幻想,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踩实,才是真的人生。多年后,回首往事,他只言叹:“有时候,初心比机遇更能成就人。”...
《官道十余载》精彩片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过了下班的点。萧何吏依然有些呆呆的坐着,没有开灯,屋里很暗。书摆在面前的桌上,其实好久都没有翻动一下了。他的心情跟房间的光线一样的暗淡。
“呦,又在刻苦学习呢?”陆春晖推门走了进来,一副夸张的表情:
萧何吏白了陆春晖一眼,没说话低下头眼睛继续盯着书。
?? 办公室主任兼综合科科长陆春晖,一米八几的样子,魁梧矫健,肩宽腰细,浓眉大眼,长得很精神。都说眼大无神,可陆春晖眼里总有的是活,干活麻利,风风火火。笔杆子也好,全局的大材料基本都是出自他手,是乔玉莹局长真正信任和倚重的人。
陆春晖属于典型的干是干、玩是玩的人,干的投入,玩的放松,干的时候是一团火,躺下的时候就是一滩泥。乔局长在家的时候还好,他即便手头没活也还会装着,但乔局长只要一走,他的原形马上就露出来。最经典的一次,乔玉莹局长前脚刚走,他立马就把扎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衫从裤腰里揪出来了,舒舒坦坦地往椅背上一躺,脚往桌上一架,把手伸进衬衫里,一边拍摸着的肚子,一边就开始跟萧何吏胡吹乱呲,谁知乔玉莹局长又推门进来了。
其实陆春晖的这种行为被乔局长撞见过有好几次了,但乔玉莹局长总是装着没看到,说话的语气神态与平时也没什么明显变化。尽管乔局长离开的时候依然冷着脸,但嘴角抿着的和眼中含着的那丝不易觉察的强压着的笑意还是被萧何吏捕捉到了。萧何吏甚至觉得,那一刹那的乔局长是最美,也最有女人味的,而且这笑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不过当他把这感受说给陆春晖听的时候,刚刚经历了紧张尴尬手忙脚乱的脸还红着、汗还冒着的陆春晖哪听得进去,还以为萧何吏是在取笑他。
今天陆春晖的老毛病又犯了,衬衣又耷拉在外面,而且是一半在里面,一半在外面,晃晃悠悠走过来,一抬腿坐在了萧何吏的办公桌上:“下班了还学,领导都走了,学给谁看啊。”
萧何吏白了他一眼:“小心点,乔局长可别一会回来了!”
“不会,乔局长晚上跟省水利厅的吃饭,我刚问了酒店,他们已经到了。”陆春晖伸手把萧何吏的书合起来,讥笑道:“别学了,别人学了有用,不怕打击你,你学了真没什么吊用!”
萧何吏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也不看陆春晖,皱着眉头说:“滚蛋!”
陆春晖呵呵一笑:“你看,又急眼了,那你自己说说,你来农林局一年多了,你学的东西用了多少?”
萧何吏被戳中了内心最痛的地方,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情。
陆春晖看到萧何吏这副表情,知道说的有点过了,便笑着安慰道:“行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天天累的跟狗一样,工资还不是一样?不干活拿工资,多好的事。别人求都求不来。”
“赵局长为什么不安排我工作?我到底错哪了?”萧何吏表情痛苦,楠楠地说道,像是在问陆春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些话他曾经也问过,但始终没得到答案。
“半年多了,还没看明白吗?”陆春晖仿佛有些于心不忍,收起笑容拍了拍萧何吏的肩膀,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说道:“何吏,这些事本不该说的。赵逸云跟乔局长两个人表面看着好,其实俩人不对付。赵逸云与分管副区长姚子辰关系很铁,分管的畜牧站就像一个独立王国,连乔局长都无法插手。不过呢,在他眼里,你是乔局长招的人,可在乔局长心里,她最烦的就是畜牧系统的人,所以你现在是两头不靠,属于矛盾的牺牲品。”
“真的?”萧何吏愣了一下,心里有些释然,也有些愁苦。释然的是看来自己的处境并不是自己的过错造成的,愁苦的是,这个处境要想改善不是他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他俩不和的事可能有风传,但真正知道的人没几个。他俩都是有水平的人。这话哪说哪了,你心里有数就行了。”陆春晖叹口气:“如果他俩真撕破了脸,咱们都会不好受。”
萧何吏一脸无奈看着陆春晖:“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陆春晖恢复了常态,哈哈一笑说:“还能干吊啊!看书学习呗,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换个领导你就能转运了。”
萧何吏叹口气:“唉,那要猴年马月啊!”
“不说这些了。”陆春晖从桌上下来,向外努努嘴:“走,吃饭去。”
萧何吏没有情绪,摇摇头:“不去了。”
“走吧,别这吊样,多大点事!富华上了海参大包了,听说很好吃。”陆春晖拖着萧何吏往外走,见他一脸不情愿,又骂又引诱道:“草,请你吃饭还这么多吊毛病。去了我给你讲解讲解局里的情况,去不去?”
这句话很有效果,萧何吏锁了门,跟着陆春晖下楼。两个人来到院里,天色黄昏,城市是很难看到落日夕阳的,西边的空中飘着几朵染了黄晕的云彩,院里幽静肃穆。
黄北区政府大院的建筑与其他几个中心发达城区的楼不太一样,他们那崭新的高楼是窄窄瘦瘦的耸立着,外面或绿或蓝的玻璃闪闪发光,在萧何吏看来,花里胡哨,像写字楼和宾馆似的。而黄北区政府更有那种古典的味道,或者说是庄严的气息。整个大院坐北朝南,东西窄南北长,很有纵深感。大门简单古朴却气派,左右带两个小的旁门。大门望进去,是一个圆形的小草坪,上面有花有树,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曲曲折折。两面是环形的步行道,平时停着密密麻麻的车辆。草坪后面,是个高大的牌栏。如果从外面看进来,看到牌栏基本也就望尽了。而穿过牌栏后是一个不大却很精致的水池,水池的后面才是沉稳厚重的八层政府主楼。
萧何吏心中叹息,想起第一天来报到时,心中还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和憧憬,感受着大院的幽静肃穆,心里觉得能在这里上班实在是一种幸福。
两人来到了富华大酒店,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萧何吏对这里也有深刻的记忆,他来省城东州后第一次进的大饭店就是富华大酒店。萧何吏那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将来的处境,还处于兴奋期,心里充满了对大城市的新鲜感,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当时他感觉一进酒店就被惊着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金碧辉煌四个字。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多亮堂堂的灯,黄色的主色调在灯光的照射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尊贵大气。婀娜的红色旗袍服务员,台上弹吉他的歌手,颜色造型都那么美的菜肴,甚至是洗手间里点的香以及小便池里红红绿绿的球,一切都让他恍如梦中。
那次也是陆春晖带着去的,当时是给他们四个刚报到的年轻人接风。那天报道的时候,正好分管副区长姚子辰在局里调研,乔玉莹局长还特意把他们四个喊过去跟姚子辰副区长见了个面。四个人身高差不多,都在一米七六、七七左右,站在那一排齐刷刷的。姚子辰副区长是个矮胖子,仰头看了看,当时还对乔玉莹笑着开玩笑说:“我是让你招干农业的,你给我弄一帮这么漂亮的小伙子干嘛,又不是组模特队。一定要严格管理,别惯坏了。”后来,萧何吏知道,乔玉莹局长在当时选人的时候的确比较重视外在形象。
那时萧何吏心里充满了激情和斗志,看看身边的三个人同龄人,学问能力人品不知道,但无论身高、长相、气质或者学历,没有一个比自己差的,那时他就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落在后面。
可是,当晚他就发现已经落后了。那晚,酒喝的尽兴,聊的也投机,五个人喝了四瓶白酒,两瓶瓶啤酒。两瓶啤酒是萧何吏喝的,其他四个人一人一瓶白酒。但出酒店门的时候,只有萧何吏一个人是步履不稳的。
那晚,萧何吏与几个年轻人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回到租住的小屋,他不清楚别人的感受,但他心里很期待明天的上班,甚至有种等不及的感觉。这一夜,萧何吏是带着笑容进入的梦乡。
现在,一想起这些,萧何吏的心就一阵莫名的绞痛。
陆春晖没有食言,一边吃着,一遍给萧何吏介绍起了农林水牧局的历史,。
“不过有一点挺奇怪,当初要招四个专业,但乔局长只让我收集整理了他们三个专业的,挑选的过程我也参加了。但是只有你,等你来报道的时候我才知道。”陆春晖说完顿了顿,眼睛有些意味深长地望着萧何吏:“你是不是早就内定好了?”
“内定个屁啊!我找谁定?”萧何吏想也不想地说道:“当时一个同学告诉我你们招学生,我就填了一份让她帮我报名了。”
“我也觉得你不像内定的。”陆春晖点点头,撇撇嘴笑了起来:“内定的不会像你这么惨,哈哈。”
萧何吏白了陆春晖一眼,说道:“当时也没报什么希望,因为我已经跟一家企业签约了,饲料厂当技术员,待遇不错,管吃管住两千。现在倒好,不到一千块钱,还得租房子。”说完长长叹了口气:“前几天听说有去的同学已经当副厂长了,哎!早知道就不来了。”
“擦,不来你能吃这么好的菜?吃饲料吧你!”陆春晖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继续回归正题:“后面的事你应该就知道了,综合科设立的初衷是指导下边的。可下面的站所虽然有大有小,但随便拿出一个也比综合科大,而且都有自己的办公场所、车辆和工作经费。站长都是正科级,属于有人、有钱、有车、有权的实力派。就算那些外面一屁股债的,也比我们要风光的多。综合科号称是业务领导部门,但基本掺和不进什么具体工作,更别提人财物了。所以一来二去,综合科并没有实现当初设立时的初衷,我看他们都快成了各分管副局长的秘书了。哎,乔局长算是白忙活了。”
如果当初的设想实现的话,那综合科科长就是不次于副局长的实权人物了,可现在,综合科科长成了一个挂名的虚职。不过这些话陆春晖并没有说出来。
萧何吏叹口气:“能当秘书也不错啊,起码有事干!去了下面,我看段文胜、陈玉麒他们还是能代表副局长和局机关的,下面也是高接远迎的。”
陆春晖没再说话,他发现聊这些,两个人是没有共同语言的。他是站在局里的角度,站在乔玉莹和他综合科科长的角度来看整个单位的理顺关系,但萧何吏是从他个人的角度去看。当然谁都没有错,只是一下没了再聊下去的兴致。
萧何吏没有觉察陆春晖的心理变化,问道:“那赵逸云局长和乔局长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陆春晖放下筷子,有些认真地说道:“何吏,你听我的准没错。领导之间的事,咱们不打听,不猜测,不掺和。咱们都是农村来的,没关系没背景,谁知哪块云彩有雨?随便一个浪头就能把咱们淹了。”
“嗯。”萧何吏点点头,觉得陆春晖说的有道理,但心里还是很想知道,毕竟这直接导致了他目前的处境。
“告诉你个好消息吧,过几天咱们要来两个新同事,一个叫郝海平,来局里担任副书记。听说这人资历老,酒量大,脾气跟酒量一样。论资历,咱局两个副局长都在他手下干过。脾气大,嫉恶如仇,跟领导都敢对骂,尤其酒后,他就是老子天下第一。要不然也不会快退休了还没有解决正职。你可千万别惹他。”陆春晖叮嘱完,往前凑了凑身子,压低声音,用筷子敲了敲盘子,带些神秘地说道:“重点是第二个,叫陈方凌,外经贸局陈副局长的女儿,中专毕业,今年刚十八,正如一朵花。档案上的照片我看了,非常漂亮。”
萧何吏没好气地说道:“你看你那流氓样!你未婚妻知道吗?!”
陆春晖故作陶醉状:“分配到办公室,以后咱就有说话聊天的了,再不用去找你了。”说完啧啧嘴,怜悯地看着萧何吏:“反正以后我是没空跟你闲扯蛋了,也不欢迎你去打扰,你就独守空房吧。”
萧何吏无语地望着陆春晖,半晌说道。“你有点领导样行不?”
其实,除了在萧何吏面前,陆春晖还是很人模人样的。两天后,郝海平书记和陈方凌都来单位了,陆春晖跑前跑后,一切安排的都很周到。
乔玉莹局长对郝海平书记的到来高度重视,会议室里布置了水果,领导班子集体迎接。而在综合科的年轻人心里,则对陈方凌的期盼更重了一些。
陈方凌也确实没有让大家失望,高挑的身材,细细地腰身,脸就像是无瑕的白玉雕砌而成,细腻而柔和。更让人喜欢地是她没有一般女孩的故作矜持和忸怩作态,属于漂亮又纯真开朗的那种类型。
领导们在会议室闲聊的时候,萧何吏被陆春晖安排进去添了几次水。他发现郝海平书记确实不简单,虽然长得精瘦,但气势真的很足。本就和善的李善才副局长此时正满脸堆笑,就连平时很严肃的赵逸云副局长脸上也总挂着笑容。
“郝书记,咱们这里条件简陋,尤其办公场地有限,您可能要先委屈一下了。这一段时间咱俩一个办公室,您多包涵吧。”乔玉莹脸上也挂着平时很少见的笑容:“不过您放心,我正在给区里争取,过段时间可能还会再给我们两间办公室。”
“那些都无所谓,没那么多讲究!”郝海平斜靠在椅背上,摆了摆手挥说道。
“郝书记,咱过去看看吧。哪不满意,让春晖再给你调整一下。”李善才堆着笑说道。
“是啊,先看看吧。”苏银祥应和道,他是班子里唯一和郝海平书记不熟的人。刚才大家一直都在叙旧情,他一直插不上话,早就呆烦了,如果不是慑于郝海平的气场,恐怕他早就走了。
乔玉莹很热情地把郝海平书记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笑着说道:“郝书记您看看哪不满意,我让春晖赶紧改。”
郝海平扫了一眼屋内两套一模一样的崭新的老板台和真皮老板坐椅,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挥手说道:“走,去看看他们的!”
农林局机关一共有四小两大六间办公室,大的两间是综合科和会议室,小的四间,分别是乔玉莹局长一间,陆春晖和财务齐晓敏一间,李善才和苏银祥一间,另外一间,其实经常空着,是赵逸云和前农委主任吴德胜,赵逸云经常在下面的畜牧站待着,很少来局里,而吴德胜因为当初单位合并时两句著名的“吃干喝净,等着合并”和“流不尽的黄河水,喝不趴的区农委”不但没干上副书记,就连副局长都没干上,降级处理,只保留了个副处级调研员待遇。合并后一直借口身体不好,也许是真的身体不好,基本就没来上过班。
郝海平挨着把所有房间转了一遍,最后来到了赵逸云的办公室。人常在的办公室和人不在的办公室差别很大。何况,苏银祥和李善才的办公室段文胜几乎每天都打扫,而赵逸云办公室的钥匙只有他自己和吴德胜有,就连陆春晖也没给,所以办公室显得特别冷清,有些地方甚至有明显的灰尘。
郝海平扫了两眼,回头对赵逸云说道:“我听说你也不怎么来局里,这样吧,把你的桌子搬到善才那屋,把这屋给我空出来。”
“行。”赵逸云的表情云淡风轻,仿佛这事跟他没关系一样。
乔玉莹眼中闪过了一丝亮光,但嘴上却说道:“郝书记是不是对我那屋不满意啊?”
“你一个女同志,不方便。”郝海平摆了摆手说道。萧何吏发现郝海平特别喜欢这个摆手的动作,很多时候配合语气神态,仿佛一锤定音,不让别人再说话。刚才在会议室里也经常有这个动作。
“那吴主任的?”陆春晖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郝海平鼻子哼了一声:“找个仓库给他放起来,才多大年纪就摆老资格。他要不高兴,让他来找我!”
后来,吴德胜有次还真的来了。他来局里报销药费,听说办公桌被扔仓库了,很不高兴,可是听说是郝海平让扔的以后,脸色微变,什么话也没说,拿了药费就走了。
陆春晖喊了综合科的年轻人,忙着抬桌子去了。局办公室和副局长办公室都成了三张桌子,成品字形排列,陈方凌和赵逸云的办公桌在各自办公室的西侧,背对着门。本来李善才还谦让了一下,想让赵逸云坐在北边,赵逸云惟妙惟肖地模仿着郝海平书记的姿势和声音摆了摆手给制止了:“不用!那些都无所谓!没那么多讲究!”
大家都笑了起来。赵逸云也笑了,还故作紧张地赶紧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仿佛怕郝海平书记突然出现一样。这让几个年轻人很意外,也很新鲜,要知道平时的赵逸云副局长是很严肃的一个人。
屋里屋外笑声不断,萧何吏非常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的。在以后的很多年里,萧何吏也多次有过这种感觉,但究竟怎么才能达到这种美好的氛围,他却一直没有想明白,因为看上去每次的缘由都相去甚远,但共同点有一个,那就是几乎每一个人在那个时刻都是非常的放松和愉悦。
萧何吏格外卖力,一来他很少享受到这么融洽的氛围,对已经快干涸的他说来说,这无异于久旱逢雨,二来他也很想给赵逸云副局长留下点印象,还是期望着哪天能像段文胜、陈玉麒一样。陆春晖仿佛明白萧何吏的想法,时不时地跟萧何吏打趣,倒引得陈方凌一个劲的捂着嘴笑。
这群年轻人,除了温叶秋动作缓慢柔和外,其他年轻人干这种体力活都相当麻利,在这种融洽欢乐的气氛中,不一会就全摆置好了。大家欢声笑语的,气氛好的跟过节一样,陈方凌更是像一只小蝴蝶一样穿来飞去,不停地帮着拿点小物件或是传达领导们的指示。唯一让萧何吏微微觉得奇怪地是,陈玉麒平时是不愿意干这些杂活的,今天反倒变的挺积极起来,脸上居然也不时挂着难得的笑容。
乔玉莹局长此时正在她的办公室,脸上也挂着开心的笑容,她倒了一杯茶端到郝海平书记面前,笑着说道:“郝书记啊,你来了,我的心就算放下了。”
郝海平接过茶杯哈哈一笑说道:“乔局长你太客气了,我这把老骨头不顶用了。你还当你的家,不过要是有不像话的,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顶事!”
乔玉莹局长的脸上变得更有神采,笑着拿起暖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春风满面地笑道:“郝书记,可不敢这么说,您正是年富力强的好年龄呢,今后我有做的不对的,您看着不舒服的,可要多批评多担待。”
郝海平端着茶杯,呵呵一笑说道:“还一年就退休了,哪这么多看着不顺眼的。”
乔玉莹局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中午的时候,乔玉莹安排陆春晖在富华大酒店开了两桌接风酒席。局领导一桌,普通工作人员一桌,陆春晖参加领导那桌。
郝海平书记果然酒量惊人,在敬酒和被敬酒若干巡后,竟然主动端着满满一杯白酒走到了普通工作人员的桌前。
乔玉莹长跟了过来,脸上挂着很少见到的笑容:“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不懂事,怎么不知道提前过去敬酒?”
“没那些穷讲究!要想好,大敬小!”郝海平书记很豪气地摆摆手,先指了指萧何吏杯中的半杯啤酒,不容置疑地说“换掉!倒满白酒!”
萧何吏刚想解释一句,郝海平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其他人,铿锵有力地说道:“年轻人,要有朝气,要有闯劲,来,我先干!”说完竟然将那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陆春晖拿着那瓶五十二度的东州特曲过来,递给萧何吏半杯白酒,笑着对郝海平书记解释道:“郝书记,他酒量一般......”
“有你说话的份?!!”郝海平书记的脸色一沉,目光冷冷的看了陆春晖一眼,加重了语气说道:“这是我敬的酒!”
陆春晖不敢再言语,一边给萧何吏把酒倒满,一边低声说道:“喝了吧,下午不用上班了。”
郝海平指了指段文胜的酒杯:“来!”
段文胜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痛快地将一杯白酒喝了进去。
郝海平书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转头对温叶秋说道:“喝!”
温叶秋喝酒被陆春晖评价为三不变,不管喝多少,脸色不变,语速不变,神态不变,基本属于不可测的那种。就见他脸上挂着微笑,动作柔和缓慢但没有丝毫停顿,一杯酒很快就下去了。
郝海平书记显得非常高兴,一挑大拇指:“好!农林局果然藏龙卧虎啊!”又转头对陈玉麒和萧何吏催促道:“来,干掉!”
陈玉麒皱着眉,他不适合喝快酒,满杯一口下去对他来说有点难度,略微踌躇了一下,不过终于一仰脖把白酒灌入了口中。
萧何吏端着那杯足足有三两三的白酒,为难地站在那。他心里清楚这酒要喝下去,可问题是他真的是喝不下啊。
陈方凌在一旁甜甜地说道:“郝书记,我还没喝过白酒呢,要不我喝半杯吧?”
郝书记点点头,很宽容地说道:“恩,你可以随意!”
陈方凌倒了足足半杯白酒,然后一仰脖倒了进去,然后斯哈着用手在嘴边扇着风,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郝海平很高兴:“好,好,不错!”
萧何吏只喝过一次白酒,那次喝了半杯就吐了一地,而且还头疼了一天。他实在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喝下这杯酒。他为难地望着郝海平书记,带丝乞求地说:“郝书记,我真的不能喝白酒。”
陆春晖在一旁着急,说道:“萧何吏,别磨叽了,快喝!”
听到萧何吏三个字,郝海平书记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不能喝,那就算了。”
萧何吏心里一阵狂喜,连声道:“谢谢郝书记,谢谢郝书记。”
郝海平没再说话,转身面色阴沉地走了。乔玉莹面无表情地看了萧何吏一眼,没说什么,转身也回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陈方凌觉得吃亏了,撅着嘴说:“我一个女孩子都喝了,你怎么能不喝呢?补上,补上!”
陈玉麒难得起哄:“是啊,你怎么也得来小半杯吧?”
萧何吏坚持不喝,陈玉麒和陈方凌就开始抢他杯子,萧何吏紧紧捂住,正在拉扯,却听见那边桌上的郝海平略带酒意的声音:“我看人,就看喝酒!能喝敢喝,这样的人可以当元帅!不能喝硬喝,这样的人可以当将军!能喝不喝,这样的人是小人,绝对用不得!”
一听这话,萧何吏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可坐在旁边小脸红红的陈方凌却不理会他的心情,用小拳头捶了他一下,开心地说:“听见了没?叫你再不喝!”
萧何吏嘴里发苦,他很想挤出点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萧何吏没有想到,从那天开始,他的生活不再无聊,取而代之地是狂风暴雨的洗礼。
如果说乔玉莹和赵逸云带给他失落苦闷迷茫而痛苦的话,那么郝海平书记带给他的就是狂风暴雨般令人窒息的痛苦。以至于以前那些痛苦失落迷茫苦闷的日子,在回忆里都变成了平静如水的美好。
郝海平书记来农林局一周,大家就就充分领教了他的暴躁脾气,到下面各站所替乔玉莹局长收拾一些刺头的事大家还都是道听途说,但在局机关发火大家都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风暴。
当然,大家基本都是旁观者,真正的承受者只有萧何吏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郝海平对萧何吏是横看竖看总不顺眼,从仪表穿着,到办公室卫生,乃至于精神状态,无一不被狠狠地猛批。
郝海平喝酒回来总要到综合科转上一圈,随随意意地找点事情就能训上萧何吏半天。
萧何吏有次穿了双运动鞋去上班,穿了二十多年的布鞋,穿皮鞋总感觉不太舒服,所以一回到租住的小屋就会换上布鞋,偶尔也会忘了换而穿着布鞋或者运动鞋去上班,为此遭到了郝海平的严厉斥责,并上升到了给单位抹黑的高度。郝海平训了一个小时,萧何吏站了一个小时,旁边坐着的穿着运动鞋的温叶秋眉头也皱了一个小时。
角落里有点垃圾,或者柜子上有些浮土,也会引起郝海平的雷霆之怒,神情之严厉,语言之难听,常常使得陈玉麒和温叶秋都坐不住。毕竟,办公室的卫生不只与萧何吏一个人有关。每当这两个人想起身打扫的时候,都被醉醺醺的郝海平喝止:“你俩别动!让他干!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他这身臭毛病?”
这些训斥还是好的,因为毕竟知道原因,而有些时候,批评却总是来的莫名奇妙,比如突然来一顿:“不要以为是大学生就了不起!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连运垃圾的都是大学生!”然后就是带着醉意不停地重复质问:“你说!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说……”有时候更加莫名其妙:“不要觉得有点背景关系尾巴就上天!告诉你!你就算是省里的关系,到了这也是归我管!尾巴你给我老老实实收好了!”
乔玉莹回过头指着萧何吏问陆春晖:“萧……那个谁……怎么了?生病了?”
乔玉莹最近好像对萧何吏的名字有了点印象,但也或许是他的名字太绕口,还是经常“那个谁那个谁”地叫着,不过最近经常把姓给带上了。
陆春辉皱着眉头带着埋怨的口气说说:“何吏有点感冒了,不太注意身体,刚才我让他先回家吃点药,可就是不听。”
萧何吏脸上几乎没有血色,额头也真的渗出了—层汗珠,真的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乔局长“哦”了—声,说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光顾着工作,身体是本钱,说完转身出了门。
门还没关上,萧何吏已扑到音箱上把电源关掉,站起身来长出了—口气,摸着咳得有点疼的喉咙,面如土色。
陆春辉把手放胸口上,体验着那狂跳的心。
经过这么—折腾,陆春辉也没了看盘的兴趣。两个人关了电脑去桃花居吃饭。
吃饭时两个人嘴也不闲着,今晚的主题是黄盘,互相损着对方刚才的熊样并对自己沉着而又机智的表现进行猛烈的赞扬。
有时候,世事的确存在—些略显讽刺的故事情节。
长期默默努力表现的萧何吏,从来没有引起过领导的重视,可是通过翻窗拿材料和“带病加班”两件事,乔玉莹对萧何吏的印象改善了不少。
市里最近搞了—次很繁琐复杂的农业生产统计,本来心气很高,想把本市的底子摸个清楚并分门别类的—目了然,但最后却弄成了—锅浆糊,不得已开始抽调各县市区的业务人员前去帮忙,黄北区农林局也收到了抽调人员的通知。
局机关的人员本来就不多,温叶秋正负责—个大型的水利项目,段文胜也正在搞全国林业二次普查,陈玉麒在乡下驻点抽不开身。
乔玉莹把通知递给郝海平:“市里抽调,叶秋他们几个都忙,我看就让那个谁……”
“萧何吏。”郝海平倒能叫上名字,训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对,萧何吏,我看就让他去吧。”乔玉莹征询道。
以前类似的通知,乔玉莹—般都是转给副局长,让他们从下面的站所抽调比较精通业务的人员,可是这—年多来,从市局反馈的信息总体不是很好。
郝海平叹了口气:“局里也就这么—个闲人了,也只好如此了。”顿了—顿,又担心地说道:“只是,我还有个顾虑,真怕他去了给黄北区农林局丢人。”
“应该不至于吧,我看这小伙子人性还不错。”乔玉莹笑了笑说道。
郝海平点点头:“嗯,倒也不是—无是处。”
“那就定他吧!”乔玉莹摸起电话把陆春晖叫了来,把通知递给陆春晖,说道:“春晖,这次抽调就让那个谁……那个萧什么吏去吧!”
陆春晖拿着通知来到综合科,必然免不了又要那个谁那个谁地取笑了萧何吏—番。
陈方凌也跟着起哄:“那个谁啊!你也来了—年半了,局长怎么还那个谁那个谁的,到底咋回事啊?啊?那个谁!”
萧何吏脸上有些尴尬,但心中更多的却是兴奋,“那个谁”确实让人有点尴尬,但重要地是他终于有了像样的工作可以干了,虽然是作为闲人派去的。
整个下午,萧何吏都在看逻辑关系和看去市局的公交线路。
第二天—早,萧何吏背着包倒了两路车,兴冲冲地来到了市局。
市局的处长估计这些天被训的够呛,并不像听说的那样官僚,尤其是—个姓庞的胖胖的处长,对萧何吏很和蔼亲切地嘘寒问暖。
抽调人员到齐后,胖胖的庞处长先对大家在物质和精神上都给予了深切的关怀,在发放了精致水杯、名牌钢笔、衬衣领带等—些列“工作用品”之后,又发表了热情洋溢地讲话。
在庞处长的嘴里,这次抽调来的人都是统计战线的精英和专家,大部分是各县区的统计站长或副站长,要么就是常年负责统计工作的业务尖子。
萧何吏观察了—下,来的人基本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仿佛也确实有点身份,跟市里的处长、副处长们都很熟悉的样子,随意地谈笑,不像他这么恭敬和拘谨。
这是萧何吏第—次有工作表现的舞台,能与全市牧业统计的专家精英—起工作,他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压力和紧张,毕竟是第—次来市里帮忙,统计工作以前也没怎么实际干过,就算不能表现特别优秀,也别落在后面太多。
等把任务分配完,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庞处长体贴地提出,上午先轻松轻松,不认识的互相认识—下,等中午喝完开工酒,大家再进入工作状态。
除了萧何吏,在座的大家看样子互相都很熟悉,你站长他主任的,很快就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萧何吏坐在那里随意翻着厚厚的报表,研究着前后左右的逻辑对照关系。每—套表是八张,—张张看完以后,感觉整理起来应该没有太大难度,紧绷的心情这才慢慢舒缓下来。
各位专家和精英不同于萧何吏,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神态放松,胡天海地地聊着天。
—个口音不像是东州人的四十岁男人尤其活跃,听他们聊天和庞处长对他的态度,仿佛是这方面统计的权威人物。他看到了萧何吏,问道:“这年轻人哪的?”
萧何吏连忙恭敬地—点头:“我是黄北区的。”
“额,”男人点点头,问道:“老胡这次怎么没来?”
老胡是谁?萧何吏根本不认识,只好笑笑。
旁边又—个男人问道:“刚参加工作吧?”
萧何吏没好意思说快两年了,笑着点点头:“—年多了。”
—个四十多岁的女的插话道:“刚助理吧?你现在拿多少钱?”
萧何吏愣了—下,如实地说道:“工资九百二,加上各种补贴,—千—百多点。”
会议室里立刻微微有些骚乱。—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有些愤愤地说道:“我工作快三十年了,高级职称,每月拿到手才八百多点!”
那四十多岁女的说道:“我们才六百多。”
专家们改变了话题,纷纷大倒苦水起来。
萧何吏这才知道,虽然同在东州,区里的工资居然比县里高那么多。而黄北区,在东州的中心城区里面,财政算是落后的。
这时,门—开,进来—个人,会议室又微微有些骚动,大家热情地打着招呼:“丁主任来了。”
萧何吏顺着众人望过去,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
进来的是—个女孩,身高也就—米五多点,身材娇小,五官也是小巧玲珑,异常得精致,好像工笔画出的—样,没有任何—点随意的地方。身穿宽松的大红毛衣,脚上是—双短筒黑色皮靴,站在那里淡淡地笑着,眼神飘飘忽忽的,看不出在看谁。
女孩的到来,让会议室的气氛又掀起了—个小高潮。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市里—位叫徐杰的科长带着—行人来到饭店,庞处长和另外—位严处长已经在房间里等候了。
房间很大,安排了两桌。面前—张能看出是主桌,基本在房间中央,桌面布置也比较好,可以坐十二个人左右,后面离门口近的那张桌子坐八个人就略显挤了。
萧何吏自然不敢去主桌,在后面那张桌上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就发现红衣女孩居然走了过来,心里不禁暗暗有些期盼她能坐在自己旁边。
红衣女孩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居然就真地坐在了萧何吏的旁边。
萧何吏感觉—阵幽香袭来,心情非常愉快,刚想与女孩打个招呼,胖胖的庞处长就走了过来,指着房间正中央的那张桌子对红衣女孩说道:“丁主任,坐这边,坐这边。”
“庞处长,不用了,我坐这边就行。” 特别普通的几句话,在红衣女孩口中说出来,犹如莺声燕语—般。
女孩的笑容妩媚,眼角眉梢都有风情,加上有点像撒娇的语气,听着是拒绝,却又好像是引诱。
萧何吏心里直叹息,这才叫女人味,这才叫风情万种啊!别说陈方凌了,就算是乔素影这些人在这女孩面前,恐怕也只能算是个孩子。
坐在主桌的专家、精英也都纷纷喊丁主任过去。
萧何吏在心里暗暗地期盼着庞处长不要再坚持,也盼望着女孩能坚持住。
但事与愿违,处长竟然带点威胁口气地说道:“再不过去我可就动手拉你了!”
红衣女孩在大家的笑声中好似很不情愿却又笑颜如花地站起来款款地走了过去。
市统计处的徐杰科长走了过来挨着萧何吏坐下。两个人—交流,发现居然是老乡,所以便格外亲密起来。
徐杰伸过头来朝红衣女孩努了努嘴,神秘地问:“认识么?”
萧何吏低声说:“不认识,哪的啊?”
徐杰意味深长地说:“南山区的,叫丁艳,统计办主任,你猜她多大?”
那红衣女孩看上去跟陈方凌差不多年纪,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感觉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可看她的风情万种,又不像是个孩子。再看着徐杰有点诡秘的表情,萧何吏在心里盘算,干上主任起码也得参加工作五六年了吧,就是从十八岁参加工作,现在至少也得二十四五岁了。
可是,实在也不像啊!萧何吏狠了狠心说道:“二十三。”
徐杰—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得意地笑着伸出手翻了翻,低声道:“反过来!”
“三十二?不可能吧!”萧何吏吃了—惊,声音也顿时高了几度。
“小声点。”徐杰用手—拍萧何吏,神秘地说道:“三十四了。”
萧何吏摇摇头,—副不相信的表情。
乔玉莹局长在同龄人算长相比较年轻的了,这个女孩怎么会跟乔局长同龄呢,不可能啊!
午饭比较简单,喝酒也不多,大家只是象征性地端了端杯子。
饭后,专家们都回各自房间休息去了。萧何吏和徐杰—个房间,他没有午休的习惯,等徐杰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会议室看报表去了,笨鸟先飞。
下午两点半,专家们陆陆续续们到齐,萧何吏此时已经整理完了—套表,除了有个别出肉量、能繁存栏与当年生仔数的关系没大有把握,其他的基本都理清楚了。
庞处长也专门过来,先说了几句鼓劲的话,然后客气地请大家下午多辛苦就走了,统计会战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
看大家都在低头忙,萧何吏也不好意思问那几个拿不准的问题,便继续弄下—套表。
半小时后,徐杰科长也走了,会议室的气氛渐渐放松了下来,大家开始喝茶聊天,有说有笑起来,中间也互相验证—下个别的逻辑关系。如果两个人意见不—致的时候,往往还是请那个外地口音的权威站长最后进行裁决,然后—锤定音。
萧何吏见气氛宽松起来,便找了个机会,拿着报表走到权威站长旁边,很谦恭地问了那几个拿不准的对照关系。
没等萧何吏问完,那权威站长—摆手,也不说话,随手拿过—张白纸,刷刷刷地写着,不到—分钟,把笔—搁,对萧何吏说道:“拿着这个,不懂的就看看。”
“好的,谢谢站长。”萧何吏心里疑惑,但脸上还是很感谢的表情,拿着那张白纸回了自己座位。
等坐下—看,萧何吏顿时心生佩服,—条条逻辑关系清晰明了,几乎全部涵盖了这套表所能用到的。找到那几个自己拿不准的,基本跟自己想的—样,只有两处不同。权威就是权威,—对比就立刻知道自己的思路出错了。
刚进宿舍门,陶成敏就神色紧张地迎了上来,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
“没有啊。我今天光干好事了。”萧何吏笑嘻嘻地说。
“别没正经!”苏若风神情凝重地说:“刚有几个社会上的人挨个宿舍找人,描述的衣着长相我看就是你!”
“他们怎么说?”萧何吏疑惑地问道。
“他们说你把人摩托车砸了,来找你赔车!”苏若风紧盯着萧何吏的脸。
“妈了个比的,还敢来找我!”萧何吏本来还担心是黑皮他们,现在一听是那两个小贼,不禁气得破口大骂起来。犯了法还敢露面,也太嚣张了。
萧何吏有点懊悔,忘了问那红裙女孩的姓名、地址了,那可是证人啊。
张康说:“刚园艺系的系花乔素影来找你了。”
“乔素影是谁?”萧何吏问,心里在想难道就是那个红裙女孩?就又问道:“是不是穿个红裙子?”
“你怎么知道?”张康先是有点惊奇地问了一句,然后美滋滋地说道:“她把宿舍号告诉我了,你要找她的时候跟我要。”
过了两天,萧何吏就把这事给淡忘了,然而一大早却接到通知校保卫处让他过去一趟。萧何吏心想,莫不是球厅打架的事被学校知道了?但转念一想想想自己只是个劝架的,也没什么过错,就很坦然地去了保卫处。
一进门,萧何吏就知道自己想错了。校警对面的长条凳子上坐着三个人:乔素影和那两个小贼。旁边还站着一个光头的中年人。
校警问:“你是萧何吏?”
萧何吏说:“我是。”
校警指着光头说:“他们说你把人家摩托车砸了有这回事么?”
萧何吏说:“砸是我砸的,但他们抢劫在先,我是见义勇为。”
校警一听笑了:“见义勇为?他们抢劫谁了?”
萧何吏一指乔素影:“她,还有我。”
校警一拍桌子:“胡说八道!”
萧何吏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不信你问她!”
“刚才已经问过了,她说你们在打架,后来他们俩跑了,你拿石头砸的车!”校警冷冷地对萧何吏说,又转头对乔素影说:“是这样么?”
乔素影低着头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是。”
萧何吏脑子嗡了一声,指着乔素影:“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给我站好!”校警不耐烦的训斥道:“你们这些学校的害群之马!按说就应该报给学校,给你个处分!不过事不大,人家也不跟你计较了,一会把修车的费用给人家。”
萧何吏怒火直冒,眼睛瞪的老圆:“我凭什么给他修车?”
校警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就因为是你给人家砸的!你给不给?不给我马上报给学校,让学校处理。”
乔素影跑过来,拉着萧何吏的胳膊:“就赔给他们吧。”
萧何吏猛一甩胳膊,把乔素影甩了出去。
“你想做什么?”校警真火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目光如刀一样盯着萧何吏。
萧何吏充满怒火的目光也迎了上去。
在相持了十几秒钟后,萧何吏眼中的怒火逐渐熄灭,他退缩了,如果上报给学校,乔素影依旧不说实话,那估计真得弄个处分。算了,认了吧。想到这里,萧何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好,我赔。”
校警冷冷地说:“不吃好粮食!”说完冲那个光头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那光头点连忙头哈腰地过来了:“刑队,是这样,车砸的很严重,已经不成样子了,得大修。修理厂说估计得两千二百元左右,这事呢,我这两兄弟也有责任,我看就让这兄弟拿两千吧。”
萧何吏一听差点没晕过去,他一学期的全部费用也不到两千元。
萧何吏对“刑队”说:“我就给他砸掉几块漆,怎么会这么多钱?我想跟他到修理厂去看看。”
“刑队”用征询的眼神看了看光头,见光头点了点头,这才对萧何吏说:“行,那你们就去吧!”
乔素影从后面拉住萧何吏,轻声地说:“别去了,把钱给他们吧!”
萧何吏眼里冒着火,“给!给!给!给你妈了个比啊。”这话在嘴里冲了几次,都被萧何吏强压住了。萧何吏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看了乔素影一眼,掉头跟着光头向校外走去。
光头看得出心情很舒畅,一面走一面教育萧何吏:“兄弟,你还年轻,拿这点钱也不要心疼难过,就当学个乖了,哈哈,哥哥这是教人怎么做人,以后你就能少走弯路。”
萧何吏阴着脸,紧咬着牙不出声。心里一个劲的犯愁:“光头肯定跟修理厂打好招呼了,我得给他换个修理厂,不过就算光头同意,我到哪找修理厂啊?”
正走着,突然看见黑皮骑摩托车迎面过来。萧何吏想:“真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啊。”
谁知道黑皮走过来对光头说,你看你个比样,剃了光头你他妈也是个下贱。然后很亲热的拍了拍萧何吏的肩膀:“兄弟,干什么去?我朋友刚开了个酒店,过几天我请你过去尝尝!”
萧何吏苦笑道:“吃不下啊。”
“怎么了?”黑皮本来想拍着胸脯说有什么困难找我,没咱们兄弟办不了的事!可一想那天自己的狼狈景象都被萧何吏看到了,而且如果没有萧何吏,情况估计还要更凄惨,所以剩下的半句话就没说。
萧何吏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也没什么事。”
黑皮说:“那过两天我去你宿舍接你,一起去尝尝。”
萧何吏说:“好吧。”
黑皮跨上车,临走时犹豫了一下,对萧何吏说:“那天的事谢谢了。”说完风驰而去。
光头原本很舒畅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起来,他疑惑地问萧何吏:“朋友?”萧何吏说:“也算不上朋友,认识而已。”
光头好像如释重负的样子,但一路上沉默了一些,没再得意洋洋地说些俏皮话。直到进了修理厂,光头的表情才又生动起来,对一个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的小伙子笑道:“亮子哥,车呢?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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