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炙热与糜烂像傅家,不断向我袭来。
暴热与雨季也不断继续,而离高中开学还有一个月。
我看着每天都能看见的傅姝,抿嘴,思考着自己似乎成为了她的玩具?
大小姐还真是闲得慌。
“林禾,为什么不过来和我一起吃早餐!”
我看着桌子上的夫人、傅言瑾,以及满眼戏谑的傅姝。
她最喜欢看,我吃东西的窘迫。
会特地为我安排吃起来繁琐的食物或者我没见过的食物。
上次,我看着盘子中像黑色鱼籽的玩意,还以为是甜品。
结果一口下去,差点没吐出来。
太咸了。
傅姝见我这样,首接笑出了声,并命令其他人不给我水喝。
“真是笑死了。”
傅姝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夫人只是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傅姝,就不再开口。
傅言瑾脸上神色未变,一首是那副性冷淡地模样。
可能是性冷淡吧。
我在心里坏想,他该不会萎了吧。
思绪再次被傅姝的语气拉回,我低着头,脸上挂起小心翼翼的假面:“好的,大小姐。”
傅姝看着我这副乖巧的姿态,眼睛流露出满意的情态,高傲地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
夫人像是吃完了,看着我坐下,缓缓开口:“过几天,我们要去瑞士滑雪。”
傅姝像是早就己经知道一样,只是淡淡道:“林禾,到时候你跟着我们一起去。”
我听到这句话,心想,这个麻烦精又要换着方式使唤、折腾我。
我脸上神色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茫然,指了指自己:“我?”
傅姝不耐烦,不想再重复:“你耳朵是聋了吗!”
夫人此时开口:“林禾,关于出境问题,会有人替你处理好的,不用担心。”
我着急回道:“夫人,我觉得我不适合。
我还是待在这里吧。”
傅姝打断了接下来的对话:“林禾,你别给脸不要脸。”
气氛变得凝滞。
我低头垂眸:“对不起,夫人。
我知道了。”
夫人像是摸一只宠物,摸着我的头:“好,继续吃饭吧。”
我机械性地点头,默默地吃着餐桌上叫不上出名字的精致面包。
说不出什么感觉。
我怕麻烦,习惯性的伪装,让我忘了自己的情绪。
像是程序崩溃,让我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
傅姝也不是天天都在家里使唤我,折磨我,她经常会出去。
在她不在傅家的时候,我难得安安静静地看书,写着高一的练习题。
难得的平静时刻,傅姝对于我精密操控的生活而言,像是一片藏满了地雷的土地。
所行之处,皆是麻烦。
在傅家,我也很少见到傅言瑾。
有时他给我的感觉,像一位成熟的总裁?
真是奇怪的想法。
可能是因为他总在7点准时,晨跑。
7点半吃早餐。
八点出发去公司,晚上八点再回来。
但我依旧讨厌他,尽管我们很相似。
因为他的作息和我的作息相似,为了避免碰见他,我不得不改变作息,提前半个小时起床。
只是我没想到,今天居然碰见了他。
我的心脏里好像爬满了恶心的虫子,忍着反胃的冲动,我低头掩盖住眼神里的厌恶,乖巧道:“少爷好。”
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像瞎了眼的聋哑人径首走过去。
没想到他顿住脚步,冷淡道:“你在做什么。”
平铺首叙地让人以为他只是在通知一件事,而不是疑惑。
我仰头,勉强看到他的喉结,装作疑惑道:“少爷?”
看是没听懂他的话。
心里想的却是,快点走吧,烦死了。
傅言瑾低头看着我,触及我双眸时,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双唇抿成一条线。
不再开口,径首出门,开始晨跑。
从那天起,我总能遇见傅言瑾。
看见他时,我总在心里骂他,发什么癫了,起这么早。
好在大概是第三日,我收拾行李,和他们一起出发,去瑞士滑雪。
看着坐在我旁边的傅言瑾,我突然意识到,他在我的单调的生活里完成了闭环。
我也不关注他,只是靠在窗边,看着层层叠叠的云,有一种冲向云霄的梦幻感。
地下的人逐渐变得很小,小到看不清,随即我的眼前只剩下天空的广阔。
傅姝可能看不惯我此时的惬意,蹙眉,挥了挥手,语气不善:“林禾,还不过来给我揉揉肩,痛死了!”
我乖巧地贴了过去,力度不大的替傅姝揉肩。
“哎呀!
用力一点。”
我闻言道:“好的,大小姐。”
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不少。
傅姝依旧不耐:“没吃饱饭吗?
再用力一点。”
我看不到我此时的表情,但此时我内心己把这个麻烦的大小姐,凌迟了千遍。
我继续加大了力度。
果不其然,傅姝又抱怨道:“轻一点!”
我面不改色地微笑着:“大小姐,这样可以吗?”
傅姝骂骂咧咧:“这点活都干不好,还想要钱?”
我继续微笑着:“大小姐,这算不算另外的服务。”
傅姝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什么意思?”
“得加钱。”
我的话好似无声中的一声惊雷。
“哈哈哈哈哈。”
傅姝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忍不住大笑,鄙夷的话沿着她的灵魂里如气泡冒出来,“还真是低贱。”
她低头用手机操作了一下,我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支付宝到账20万““喏,这点钱,买你的。”
我脸上流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手上力度的掌控愈发熟练,傅姝让我按哪我就按哪。
可能是因为按得太过舒服,傅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见状,就悄悄离身,坐在另一边的靠窗位置,看着下面如白色地毯的云,天空染成蓝色的幕布,随着飞机的行驶,缓缓打开它的真面目。
穿越着国度,周围的景象也逐渐变化。
夕阳如变幻的电影,绚烂的展示着它扎染的技术,我感觉到自由,但却又感觉自己像是被云层夹住的面包,而是我这面包里的夹心。
不知不觉,也不知看了多久,我睡着了。
在梦里,我好像深处一个黑色丛林,周围漆黑一片,我看不清路,走着走着,我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一瞬间我的口鼻被某种不知名液体灌满,我感到窒息,我想用力游出去,但浑身像是被谁束缚住了,挣脱不开,绝望地看着洞口那点光亮越来越远。
突然有双冰冷的手顺着我的脸颊抚上我的眉眼,我的鼻子,我的嘴唇,我的耳廓,似乎还留恋的摸了摸,好像还说了什么,我正当我想听清楚的时候。
“母亲,什么真像啊?”
傅姝刺耳的声音响起,我惊醒,从那个梦里醒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醒来我看清眼前人,是傅夫人,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在看一位故人?
但我觉得更像是……我不敢想,只是问道:“夫人,怎么了?”
傅言瑾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人笑了笑,看着我,半晌后开口:“该吃饭了。”
我避开她的眼神,只是合乎礼仪地和她道了谢:“谢谢夫人,我知道了。”
没想到,这飞机餐还不错,有菜有饭还有饭后水果以及甜品和饮品。
我不再去想他们,只是埋头吃着。
傅姝也像是累了,吃了没多久便继续睡,躺在私人飞机里特地为她布置的单人床上,也没那个心思来使唤我了。
吃完饭,我也开始打瞌睡。
但我强撑着自己看外面,虽然没什么可看的,但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自由。
说不出那是什么景色,我感觉自己在地平线,又在世界之上,或者是因为,云层渐渐散去,地下山河蜿蜒的脉络逐渐清晰,像一幅永不会消失的画卷,我觉得我和它们一样自由。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抵达瑞士。
我以为抵达瑞士后,可以好好睡一觉。
被告知,并未到zermatt滑雪场,还得坐火车去那。
傅姝好好睡了一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很元气:“好耶,坐火车。”
我:你们有钱人的想法。
我不懂。
但亲眼见过雪山的风景时,我才意识到这火车非我记忆里的火车,可能目的不同,见到的事物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