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在派出所里待了整整一夜。
证据不足,审问了一夜以后,许知意就被放了出来。
她熬了一夜通宵,眼睛通红,思绪昏沉,站在早高峰的拥挤公交里,差点晕过去。
顾西洲住在明畔别墅区,公交只到别墅山下,她还得自己走半小时路。
许知意沿着漫长的公路,慢慢往上走。但几分钟后,她还是累得不断咳嗽。
三年前,她与顾西洲出了一场车祸,车祸时她伤了肺,还有……许知意摸着自己失明的左眼。
瞎了眼。
确切的说,是把左眼眼角膜,换给了顾西洲。
终于到别墅门口了,许知意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就在这时,别墅门忽然被一个陌生的佣人推开。
“您是许小姐吗?”佣人推出来一个行李箱,“这是您的东西,麻烦您现在就离开吧。”
许知意茫然:“你是谁,为什么叫我走?”
佣人也不回答,一把关上门。
许知意用钥匙去开,却发现锁已经换掉了。
“开门!”她只能敲门大喊,“开门!西洲,你在里面吗,你开门好不好?”
她喊了很久很久,门终于开了。
顾西洲知穿着浴衣,露出的胸口上还流淌着水珠,显然是刚洗过澡。
“西洲,那个佣人是谁,她为什么叫我走?”
顾西洲垂眸,漆黑的眼底满是晦暗与阴冷。
“许知意,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许知意僵住,顾西洲说,在外人面前,不准和他说话,不能说认识他,甚至不可以直视他。
“你又没做到。”顾西洲皱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漫雪也回来了,你该滚了。”
许知意握紧手指:“但我能去哪里?”
她父母双亡,她已经无家可归了。
顾西洲不耐烦道:“随便你滚去哪里。”
说完他便要关门,许知意为了抵住门,手腕不小心卡在门框里,被压得剧痛。
顾西洲立马松开了门,皱眉怒道:“许知意,我叫你滚,你是不是永远也听不懂人话?你到底还要碍眼多久?”
许知意握着手腕:“西洲,你别这样,当初我……”
“是知意回来了吗?”许漫雪忽然出现,她也只穿着浴衣,垂着卷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许知意看着两人,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刷的白了。
“知意父母都过世了,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就让她留下吧。”许漫雪挽着顾西洲的手腕,指着一旁花园里的废弃狗屋,“你要是觉得碍眼,就让她暂时住那里,等到她受不了了,自然就会自己离开。”
顾西洲扫了一眼那勉强能睡下一个人的狗屋,扯出一抹冷笑:“还真是配她。”
说完,他转身进屋。
许漫雪留下来,靠着门框,满目嘲讽。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不是为了西洲什么都付出去了吗?怎么现在还是这般下场?”许漫雪尖酸嘲讽道,“真是可怜呢……”
当初顾西洲公司遇到危机,他几近破产,欠款无数。
许知意为了救他,想挪用父亲的钱,却被许漫雪出卖计划,父亲知晓后将她赶出了家。
而顾西洲因为欠债,险些被债主打死。
许知意为了帮顾西洲拉到投资,四处陪酒,低声下气,好不容易帮顾西洲借到一笔贷款,帮他渡过危机。
“我现在都还记得,你跪在地上,给那些银行行长们磕头的卑贱样子呢。”许漫雪缅怀道,“听说,最后你还被他们轮流……那个了,所以才拉到了那么大一笔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