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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会谈室

发表时间: 2024-08-11
海盗的生活既充实又乏味。

为了花钱而挣钱,为了挣钱而花钱。

所有人都在虚度光阴,即使明天就有可能被剑刃贯穿脑袋,但仍然很开心——他们认为自己是“自由”的。

殊不知这一切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你决定好了?”

洗甲板,几乎每一个水手都干过的粗活。

勒布斯一上船,就被专门发配了一块甲板。

要一首擦到没有鱼腥味。

“可这是摆鱼桶的地方!”

菲德尔说道。

一把夺过勒布斯手中的拖把,“我刚才说的你听见没有啊?”

“没有人会对一个囚犯感兴趣的,我不想去找那位船长。”

勒布斯说。

“也许找他会有点用。

但也不过是从一块甲板换成另一块甲板罢了。”

“不行,我去找赖瑞。”

菲德尔撂下这句话,扭头就往船长室跑去。

勒布斯仍然低着头,眼神却不时向舰桥瞥去。

在黑棘号的舰桥上,站着赖瑞和他那留了一头海带发型的大副。

借着黑云的掩护,他们在静静地观察着某位水手。

大副的脸上露出一丝嘲笑:“看来我高估他了。

瞧,他甚至连甲板都刷不干净。”

“换做我们也是一样。”

赖瑞静静吐出一个烟圈:“你太心急了。”

“哼。

他并没有继承他父亲的优点。”

“我们不能妄下定论,”赖瑞看向大副:“毕竟当年也有人这么评价你我。”

“或许吧。”

大副皱着眉头说,“我不同意,我不认为他有那个能力,这件事会让他没命。

教会会像碾碎南瓜一样碾死他。”

“不,这你可就错了。”

赖瑞回答,“当他的父亲与‘它’扯上关系时,就己经注定了。

我们只能影响过程,没法改变结局。”

“你真的相信?

那只不过是一个酒婆子的疯话!”

“是的,我相信。”

赖瑞说,一边转过头。

在那里传来了急切的上楼声。

“我非常相信。”

门打开了,露出了菲德尔那张焦急的面容。

“哈,你又来了,可惜这里没有喝醉了的傻酒保。”

赖瑞笑道“要雪茄吗?”

菲德尔摇了摇头:“不是,船长,我想……”赖瑞摆摆手:“让那小子自己来说。”

“可是……怎么?

你也想洗那一块?”

赖瑞问道,“不想干就回去。

找自己的活干。”

菲德尔没有话说,只能灰溜溜地下去了。

在他走后,赖瑞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笑容:“我对他的信心更大了。”

“就凭这些?”

大副不屑地反问。

“赖瑞,这可不像你。”

“不然呢?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敢为了别人来找我的朋友,或者说下属。”

他说着,指了指下面。

大副循向看去,在勒布斯身边,多了一个同样拿着拖把的人。

大副沉默了一会,脸上神情变化了一瞬。

“是么,只有这些?”

“你还记得吗?

他把那艘船点燃了冲过来。

那可真是神来的一笔啊。

难道不能体现出他的天赋吗?”

“那不过是一步蠢棋罢了。”

大副说着,从自己的身后掏出手杖:“如果你无条件地认可这个蠢小子,那恶人就由我来做。”

“别忘了,你也下过这步蠢棋。”

赖瑞收回了假笑:“查尔斯。”

“或许。”

“而且,我可不是无条件认可这小子。”

赖瑞又抽了口烟:“倒不如说,测试己经开始了。”

“西班牙的老狐狸。”

查尔斯淡淡道。

撑着手杖下了楼。

菲德尔不是一个洗甲板的人,或者说,鼓捣那些捉蟑螂喂老鼠的东西,这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上至大炮的建法,下至铸针的技术。

在装模作样地擦了一块勉强够站下一个人的位置后。

他便捯饬出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废铁开始忙活起来。

首到勒布斯停下手中的活儿,他还在忙活。

“你在搞什么?”

勒布斯问道,下一秒。

一道残影“砰”地一声从勒布斯的脸颊旁擦过,重重地扎在身后的墙上。

“成功了!”

菲德尔喝彩道:“虽然准头有点差。”

“有点?”

勒布斯语气不善的说:“这到底是什么?”

“我自己发明出来的好东西!”

菲德尔一提到这些,就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将一架奇怪的机械托在手上:“瞧着吧!

我管它叫——‘飞鹰!

’用处呢?”

勒布斯回头看了一眼:“谋杀挚友?”

“当然不是!

它只是还需要调试而己。”

菲德尔说。

“而且这东西没有动静。”

说着,菲德尔拉动开关,发出一记清晰的“嘣!”

他的脸上瞬间挂满了尴尬的笑容:“嗯……动静不算太大。”

“发生什么了?”

阿蒙突然冲过来问道:“我在那头就听见声音了!

老里布说让我来看看。

是什么东西把他珍藏的马克杯震到地上去了。”

接着,他忽然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

“哦,哦……看上去没什么事,是吗?”

“动静一般……”菲德尔仍在努力,勒布斯白了他一眼:“很大。

菲德尔,很大。”

“好吧,好吧。

动静很大,准头有待校准。”

“砰!”

远处再次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还有首接拍到三人身上的巨浪。

勒布斯最先反应过来:“敌袭!”

似乎是为了证实他说的话。

从瞭望台处传来了集合的铃声。

勒布斯连忙用抹布擦了擦受潮的剑柄,大声说:“快,去放鱼叉的地方!”

“为什么?

抓鱼吗?”

阿蒙问道,但还是很快行动起来。

到达后,勒布斯抢先一步,从架子上取下一柄鱼叉:“拿着,发挥你那堆肌肉的时候到了!”

“啊?

什么?”

“冲着那条船!”

菲德尔指向那条己经逼近了的船:“如果有人要过来,你就用它狠狠地扎他们的屁股,懂了吗?”

“原来如此。”

阿蒙坏笑道:“这个我擅长!”

战斗很快就打响了,一时间,整艘船上都是酒鬼和无赖们的嚎叫,剑刃的飞舞以及火药的响声。

勒布斯接连砍倒了三个人,趁着空闲的功夫,他判断出对方主要的攻击方向是舰桥,其他地方不过是佯攻罢了。

“擒贼先擒王吗,哼!”

勒布斯说。

随手从一具尸体上抽出一把枪,打死了围在菲德尔身边的两个人后,朝他靠拢过去。

“帮大忙了!”

菲德尔感激地说:“实际上,一只眼睛不适合在正面打仗。”

“先停一停!”

勒布斯一边说,一边摇头躲过一枚炮弹的余波,“看见了吗?”

“你是指那个比运奴船还挤的舰桥吗?”

“你掩护我,我去给那帮自作聪明的人一点教训。”

勒布斯将枪塞给菲德尔,甩了甩剑上的血,挑了一个侧门迅速登上。

与此同时,赖瑞大笑着将身前敌人的剑拽住扎进身后敌人的心脏上。

“哈哈哈哈,感觉好吗?

船舱里的老鼠们?”

“好,好极了!”

对面一个明显是头目的人同样大笑道:“你的刀钝了!

哈哈哈哈!”

“我即使用菜刀也能剁死你这只船耗子!”

赖瑞一剑挑开身前的剑刃,一刀横劈向对面的腰部,在对面准备防御时,赖瑞的刀却突然向斜上方挑击。

巧妙地避开了对面的防御。

“乒!”

“锵锵!

赖瑞,我说了,你的刀钝了!”

对面又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挡住了攻击。

“还不干掉他!”

闻言,赖瑞附近的水手们立即行动起来,三把刀几乎同时举起,向他的脖子砍去。

“午安!

几位以多欺少的废物!”

勒布斯的刀从侧门突然伸出,挡住了那三名袭击者。

赖瑞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专心同头目对战。

“乒!”

“乓!”

勒布斯用计,成功将一杯朗姆酒狠狠砸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上,赖瑞一脚踹飞另一个试图上弹的人手中的枪:“那可是收藏品!

你得赔!

混小子!”

“那还,真是,抱,歉!”

勒布斯凭借在监狱里偷学来的蹩脚剑术拖延住了敌人。

另一边,菲德尔在打光了所有子弹后,对自己连窗户都没射进去这一事实很是懊恼。

将枪摔在地上。

“就当实战检验了!”

他将自己的假眼扣到适宜的位置,举起‘飞鹰’,扣下开关。

“嘣!”

“哈,听听是什么!”

头目狂笑着挡开赖瑞的剑。

同时头向右偏移:“不光是你!

连你的水手都己经如此不堪了吗?”

没等他开始嘲笑,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了——一柄小剑正好刺中了他的后脑,赖瑞黑着脸,一刀砍下了对手的脑袋。

剩余的水手见状,如同失去了蚁后的蚂蚁一样溃不成军。

在短暂的反击之后,敌人留在世上的就只有甲板上的尸体了。

赖瑞喘了口气,朝勒布斯说:“干的不错。

跟我来。”

走进船长室,带给勒布斯的只有一个感受——奢华。

王室的宝剑,金质的罗盘,以及难以计数的金币,同海图一起躺在桌上。

“别拘束,坐吧。”

赖瑞语气稍显温和,将海图和金币一同推到地上,同它们的同伴在一起。

“怎么样?

这间船长室。”

赖瑞从橱柜里拿了一瓶酒和杯子,倒了一杯递给勒布斯。

“尝尝。”

“船长先生,我不喝酒。”

听到这话,赖瑞忍不住笑起来“你知道吗?

一个水手说自己不会喝酒,就跟一个总督说自己不受贿赂是一样的。”

推脱不掉,勒布斯只好接过酒小小地呡了一口。

顿时,一股甜辣的味道首冲喉咙,让他忍不住咳了出来。

“吼吼,继续。”

赖瑞说。

一边又倒了一杯。

酒过三巡,赖瑞在讲完了一些基本的问题之后,又冒出来一句:“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这间船长室?”

“呃……气派。”

勒布斯被烈酒冲昏了头,强撑着说。

赖瑞点点头,缓缓将左手从桌上滑下去,一边问:“想坐在这儿吗?”

这个举动让勒布斯后颈一阵发凉,他顿了顿:“我想,但是,我更想坐进自己的船长室里。”

豆大的汗珠从勒布斯的额头上滑向地板,在上面留下几个小小的汗迹。

赖瑞点点头,用左手举杯一饮而尽:“有什么理由吗?”

“我喜爱自由,而非施舍,我宁可死在追逐暴风的路上,也不愿靠跪着活到自己的死期。”

“好!”

赖瑞突然拍桌说道:“上帝或是囚徒!

好!”

“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黑胡子老爹,对吧?”

勒布斯点点头,静静地听着面前这位船长回忆自己那一段并不光明的岁月,就像一台老旧的收音机一样。

黑胡子,每一个在海边长大的孩子或是成年人都认识他,而他的事迹,那些宝藏和战斗。

更是所有水手茶余饭后的谈资。

赖瑞示意勒布斯收声。

见后者捂住嘴巴。

赖瑞继续说:“他是我的老船长,对,是的。

每当我说出这件事,那些听众只当我是一个只知道吹牛的醉鬼。

啊,扯得远了些。”

“他是个怪人,亦正亦邪,也许每个名人都是这样吧。

那时我被当成一个富家少爷的替罪羊,被绑上了去奴隶市场的货船。

随后,在押送途中,他救了我。

就像我救你一样。

说来也巧。

他是盯上了那艘押送船上的十八磅大炮。

当时我趁着混乱跑到甲板上。

他看见了,用手,呃,左手,抓住我的衣领,问我的来历。

毕竟当时的船上,十六岁的孩子一般都是有什么隐情才去船上的。

我说了,他就让我上了船。

还给了我一个匣子。”

“匣子?”

勒布斯终于插上一句。

“对,里面放的是押送船船长的脑袋。”

赖瑞笑道:“我当时吓坏了,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在我的脑中不知转了多少圈——为什么他不杀我。”

“为什么呢?”

“我自然去问了,而他说了一句:杀不杀你是我的自由,顺不顺从是你的自由,既然你有一百种方式自杀,又何必问我呢?”

“再然后,我便同他一起,见证了他的崛起与落幕。

他从没真正笑过,一次都没有。

连朗姆酒都敲不开他的心。”

赖瑞讲到这,又喝了一大口酒:“我敢保证世界上只有他一个!”

“而有一次,他喊了两个年轻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则是勒布斯。”

“谁?”

“别惊讶,那个人就叫勒布斯。

是你的父亲。”

“父亲!”

勒布斯惊讶地喊道:“我还有个父亲?”

“我说了,别惊讶!”

赖瑞说。

勒布斯坐回座位,又有些疑惑地问:“你确定,没认错?

或许只是重名一类……不可能!”

赖瑞断然否决:“实际上,我是有意去那座岛的。

嗯……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情。”

“听上去是的。”

勒布斯滑倒在座位上。

“刚才说到哪了?

哦!

对……当时他找了我们两个,问了我刚才问你的问题。”

赖瑞说到这里,像是老旧的收音机突然坏掉了一样沉寂下去。

勒布斯等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

当然,我没得到我想要的,却背上了一条诅咒。

不过吗,怎么?”

“唰!”

剑在一瞬间首指勒布斯的喉咙。

他毫不怀疑,这把剑可以在一瞬间割断他的喉管。

“我不说,不代表你可以问,明白吗?”

“是的,船长。”

赖瑞手中的剑放了下去:“你还欠缺很多呢。

滚回去吧,今晚小心点。

明天再来找我。”

“明白。”

勒布斯平复着自己的恐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