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后,两人来到第二起命案的案发现场。
这是一块围起来还没竞标的地块,孤零零的空地,中央的警戒线显得显眼又多余。
萧瑟伸展自己因为开车而略微疲惫的身体。
“这里也没有凶手的线索吗?”
陆离指着地上乱七八糟的鞋印,皱眉问。
“这些鞋印都是拆迁走的居民的,你看那边的蔬菜,就是他们种的。
我们当时也是提取了很多鞋印,最后比对没发现任何可疑人。
命案是十号凌晨发生的,你也知道,今年禾城的天气怪异的很,一连大半个月不下雨,泥土地硬的能跟钻石媲美了。
凶手只要穿上鞋套,压根不会留下什么印记。
你看到的这些,应该是最近两天留下的,前天不是刚下过雨嘛。
这些人也真是胆大,发生命案了还来这里。”
陆离笑了笑说,“过不了多久,这块地就要被竞标出售,到时候盖上房子,命案就会被遗忘了。”
“也是,反正人都是善于遗忘的生物。”
萧瑟感慨的说了一句。
陆离绕着警示线转了一圈,“还好,他们没有到这边来。”
虽然这里不像前一个案发现场,可以挡雨,但是这里不靠海边,所以尸体边的白石灰还很清晰。
陆离蹙眉,“头朝东。”
“这有什么问题吗?”
萧瑟问。
“第一起命案,死者头朝南。”
“嗯,我记得啊。”
“正东。”
“可能凑巧吧。”
萧瑟觉得头朝向不同才正常,若是相同,那才不对头。
“你帮我在东边仔细找一找,看看能不能发现木头之类的东西。”
萧瑟不解,但看陆离正对着尸体的轮廓线发呆,只好低头找起来。
“陆离,这是块拆迁地,树早就被挖光了,听说连树根都被一群搞根雕的家伙弄走了。
现在这里被种了菜,但是菜不可能多年生吧,你说能找到草本植物的根茎还差不多,想找到木头绝对不...”萧瑟突然停止了唠叨,蹲下吸了口气。
一块土黄色的木头快,几乎和泥土混为一色。
“木头...也是有可能的。
陆离,你还别说,这真有块木头。”
而陆离在死者和木头之间的地上发现了被仔细踩平的地方,平整的没有任何脚印。
越是刻意就越可疑。
“土上有血迹,应该是蛇的眼睛。
这就是蛇形图的所在地。”
陆离说。
“感觉死者和蛇形图之间的距离,和之前那个差不多嘛。”
萧瑟惊讶的说。
陆离用脚步丈量从死者到木头的地方,十五步。
“也和刚才一样。”
这不是巧合。
“什么一样?”
萧瑟问。
“你能判断这块木头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吗?”
陆离问。
萧瑟带上手套,拿起巴掌大木头仔细看了看,“木头顶部比下部颜色深,是水泡过的印记,这里地势高,不存水,上天的雨也不大,所以木块底部相对干燥。
这说明木块是下雨前放在这里的。
你看,这木头底部和泥土之间没有很深的压痕,也说明这木头不是一首在这里的。”
“能确定是案发时放的吗?”
陆离问。
萧瑟摇头,“这个不好说,但是按照我的经验,如果是案发前放的,应该早就被人捡走了才对。
你看这木头,虽然不大,但是这么方正,显然不是路边随便捡到的。
来这里种菜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一般都有收藏东西的习惯。
可是这木块还能安稳的放到现在,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案发后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没发现这块木头。
当然,案发后有人专门来放块木头的可能性较小。”
萧瑟把木头放进密封袋,“带回去检测一下再说。”
“这是城东了吧。”
陆离问。
“对,算是城区最东边了。”
萧瑟指了指东面的围墙,“过了这道墙,才算是出了城。
以前我们都觉得这里简首就是乡下了,可是现在,只要有房子开卖,那都要排队,过不了三五年,这边就热闹了。”
陆离抬头看向西周,果然,高楼大厦似乎一夜之间拔地而起。
仿佛禾城这些年人口的增长是按照几何级速度增加一般。
去第三期命案现场的路上,萧瑟对不断插队的车辆骂骂咧咧。
“我觉得驾校就该加大难度,这种把马路当自家客厅的人就该一辈子毕不了业。”
陆离轻笑,“最近火气太大,小心伤肝。”
“三起命案,能不上火嘛。”
“越着急越容易乱了方寸。”
“这次我们算是遇到高手了,要不王局也不会亲自出马请你来了。
陆离,你可一定要帮我们把案子结了,不然我恐怕又要被调回去了,我可不想干后勤。”
“先去现场看看。”
穿过拥挤的街道,停好车,萧瑟指着禾城标志建筑‘世贸中心’说,“案子就发生在这后面。”
“资料里说死者是在修路的时候发现的?”
“对。
这后面有条路在修,早上工人上班时发现的,当时死者倒在一堆土上。”
“没有监控吗?”
“因为修路,这附近的监控恰好停了几天,说来也邪门,这凶手还真是厉害,趁着没有监控的时候杀人,如果说他不是事先知道,那他铁定就是个能掐会算的主。”
萧瑟气愤的说。
“知道这附近监控断电的人多吗?”
“这也不是秘密,施工前就提前通知了,所以附近的商铺还有施工方等都知道。”
陆离哦了一声,跟着萧瑟绕过全是玻璃幕墙的‘世贸中心’,再穿过几栋上了岁月的楼板房,就到了案发现场。
因为修路,道路两边都封了,挖掘机懒懒的停在一边,被挖的坑坑洼洼的地面像被炸弹炸过一样。
“因为发生命案,所以暂时停工了。”
萧瑟说。
警戒线围着一个土坑,土坑里的土很新,因该是新翻的。
暗红的血渗入土壤,土坑呈现一种让人说不清的暗黑色。
白石灰洒出的轮廓只能看出下半身。
“和前两个死者不一样,前两个被发现时身体都是平躺的,这个是坐着的,就靠在坑边。”
萧瑟说。
“他少了脾脏。”
陆离说。
“对,脾被人割了。”
陆离蹲下,看着白石灰的轮廓线,脑海里立刻出现他看到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