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花遥遥望向院中忙碌着打水架起药罐的身影,有些担忧:“万一他在里面下毒,或者加一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清莹淡然笑道:“无所谓啊,这药又不是给彭问筠吃的。”
“哦,啊?”
星宿花不解,“那你替谁熬药?”
“那根本不是什么治疗小产的药,只是一些败酱草、臭羊山、臭节草等诸如此类的药草。
它们的共同点就是——是什么是什么?”
星宿花迫不及待。
“臭!”
星宿花忍不住扑哧一笑:“所以,你让他熬西个小时,只是为了熏死他?”
清莹打了个响指:“没错!”
接着,她坐在彭问筠身旁,仔细观察她的状况。
还好,这女子生命力还算顽强。
清莹以前曾修习过一些常用的医疗术法,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院子里的林峰伟刚把药水烧开,便被扑鼻而来的臭气熏得差一点昏了过去,忍不住趴在凳子上干呕起来。
“死贱蹄子,从哪里找来的药,比死人还臭!”
“啧啧,小小年纪,嘴巴里没一句干净的话。”
星宿花忍不住摇摇花瓣,“话说我也很好奇,你哪里来的这些草药?”
清莹将最后一丝灵力输入彭问筠体内,才起身说道:“幻化出来的,不算真正的草药。”
如果星宿花此刻有双眼,一定是惊讶地瞪大的:“冒昧问一下,这位小修士,您的灵力如何?”
“嗯……”清莹沉吟片刻,“马马虎虎,门派同辈中的第一,区区金丹级别。”
区区……“您贵庚?”
“不贵,死的时候十八岁。”
星宿花哑然,她好像在无意中跟随了一位凡尔赛宿主。
清莹走出柴房,正好撞见林峰伟偷偷摸摸地将一个小瓶子塞进衣袖里。
“你在做什么呀?”
清莹学着对方刚才的模样,倚着门框,神态傲然。
林峰伟回头望去,神情怯怯,眼中的毒辣一闪而过。
“没……我煎药呢。”
他瞧着对方冷漠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窘态,身份互换,心里顿时又是一阵不忿,转过身不再搭理她。
清莹指尖微动,一股灵力流转至对方脚下。
林峰伟板着脸扇动蒲扇,却不知为何,那火势瞬间增大,随之一股浓烟溢出,首冲他口鼻而来。
他顿时被熏得昏天黑地,一阵反胃,本能地转身逃离。
刚跨出一步,啪的一下额头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
他痛得首抽气,抬手摸了摸,仿佛面前有一堵看不见的墙,阻挡了他的去路。
灵力墙不仅挡住了他的去路,也阻碍了药味的扩散。
极苦无比的气味笼聚在这小小的一方空间里,熏得林峰伟头昏眼花,摇摇晃晃地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啊!!”
好痛!
他一时竟给忘了,屁股上有伤,这一下给他疼得神志也清醒了过来,几乎是瞬间就要跳起。
却不料,身下的板凳牢牢粘在他的屁股上,凳脚也好像生了根似的,任凭他怎么使劲儿,也无法动弹分毫。
“什么玩意儿?
啊!
救命!”
林峰伟嘶吼着叫出声,面目扭曲,双腿不住地晃动,企图减轻一些痛感。
清莹忍不住扑哧一声。
“你……”林峰伟又痛又羞,猛地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几乎是要喷火。
他盯向药壶,恨恨地想:“这一整瓶的农药,毒不死你娘!”
然而,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丝毫没有能够瞒过清莹的双眼,她的目光落在药壶上,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浮现出来。
她嘿嘿笑了两声,朝林峰伟走过去。
星宿花见状,默默地在心里为熊孩子点燃一根蜡烛。
林峰伟感觉一个黑影笼罩过来,神经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结巴起来:“你……你干什么?”
他双手抱着肩膀,后退一步,却被结界挡住,退无可退,只好眼含畏惧地盯着眼前之人。
分明是个身材比他瘦小之人,可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
“小弟啊,”清莹的声线格外温柔,“这药有治伤之效,对伤口的恢复十分有利。
你煎药辛苦,就先喝一碗吧。”
这话在不明真相的外人听来,还以为这是感情极好的亲姐弟呢!
然而落在林峰伟的耳中,却如十月寒霜,浑圆的身板忍不住抖了一抖。
“不……不用了,这是我应该的,我就……不喝了。”
“那怎么行?
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什么不知道的?
知道的也说你虐待我!”
林峰伟暗自腹诽,却不敢说出声来。
“来,乖!”
清莹说着,拿来一个瓷碗,上前将药壶里的药倒了一些出来。
接着,送到林峰伟嘴边。
林峰伟吓得嘴唇都白了,也顾不上是否会惹她怀疑,使劲儿摇着头,伸手就要将她手里的碗推开。
却不料反被清莹抓住手腕,整个人被她往前一拉,那晃动的药汁险些就要溅到他的嘴唇。
林峰伟死命地闭紧双唇,闭着眼别过脑袋,试图跟清莹对坑。
“不喝?
那姐姐的棍子可就不愿意饶过你了!”
林峰伟睁眼往旁边看去,沾血的捣衣棒还靠在井沿上。
清莹看他面无血色的模样,好心地松开他的手,同时撤回结界。
林峰伟连忙后退几步,连滚带爬地往院门口赶去。
回头见清莹没有追上来,勉强松了口气,不顾身上的伤,一股脑儿地往田里跑。
等他找到奶奶,一定要让奶奶替他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