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众志成城,说的就是萧叶等人。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他们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成功采完了硝石矿。
果不其然,矿洞底下之所以有光线,正是因为矿外便是黄沙漫漫的边塞。照射在硝石矿外层的阳光便能透过剔透一些的硝石结晶给幽暗的洞底带来丝丝光明。
重新看到天边的晚霞时竟让一行人生出恍如隔世之感,萧叶的脑海里直接蹦跶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两行诗句。
众人掸了掸身上沾染的尘土,四下打量,才发现此刻似乎地处沙吉玛境内。
不远处有一个个扎起来像蒙古包一样的建筑,几人交流了下眼神,默契地猫腰贴着鼓起的沙丘朝着那个方向靠近。
夕阳西下,正是晚饭时间。蒙古包(暂且这么称呼)前三五成群的沙吉玛人已经燃起了篝火,搭起了架子,张罗着炙烤牛羊肉类。
头裹丝巾的异域妇人娴熟地在肉上刷油,撒上各种调料。食物在火光上舞蹈,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宋锦城一行人在洞穴困了三日,身上的干粮和水都是大伙儿一块凑合着将就,早在上午便全没了。此刻近距离的闻到肉香,一个个哪里还忍得住,眼睛全都巴巴地黏在那油光灿灿的烤羊烤牛上了。萧叶自是不必多说,肚子早早地缴械投降,很没面儿地叫出了声。就连一贯不重口腹之欲的宋锦城和谢钲都直勾勾地痴望,更遑论他人呢?
待肉香飘至十里不绝,滋滋冒油时,妇人们端出新鲜的水果,便和男人们围成圈坐下开始享用他们的晚餐。
“#*&...*#&……”
“&&*#……”
……
几个身形彪壮的沙吉玛汉子兴致勃勃地讲着什么,时不时相互碰碰酒碗,时不时面向身边的妇人昂首,似攀谈,似炫耀。
萧叶自认为耳朵是没毛病的,而且在现世的时候什么汉语,英语,法语,俄语,德语等等他是门门精通,和国际上那些知名学者交流时那叫一个得心应手颇为自得,可是现在谁来告诉他,这些沙吉玛人说的是什么鸟语???一个个叽里呱啦的,爪哇国来的吗?他转头看看旁边几位,嗯……好像就他听不懂呢。
不知那些彪汉讲到了什么,只见宋锦城等人表情骤然严肃,几个将士甚至咬紧了牙,手握成拳狠狠敲在身边一人的大腿上,显而易见的怒不可遏。
“封定也失守了,定安军大半身殒……”
谢钲瞧见萧叶的黑人问号脸,颇为沉重地给他解释。
萧叶呆住,宋锦城这次带来的定安军足有十万,大半身殒,那岂不是说在这短短三天时间里,那些一起日夜兼程的兄弟们,有五万人都死在这漫漫黄沙里?封定城也失守了,那是他们赶来时的最前线……
萧叶简直不敢想象这次战事的惨烈以及身后封越国里的人们该有多心惶。
哪里还有什么馋虫和饥饿感,几人立即转身,遁入黑暗。只有萧叶,悄咪咪从怀里掏出一株黑色的草,偷偷摸摸潜入蒙古包后,在他们的一缸缸水中各丢了一片草叶子,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
翌日,那一片蒙古包的沙吉玛人除妇孺外全数死亡,无一生还。而宋锦城等人,也已经了解战况,回到战场的营帐中。
萧叶因为学习古武很喜欢看一些古籍,各种他都涉猎。曾经在一本野记中记载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百度上查不到的植物,他颇为好奇,当时看得甚为仔细。不想在爬出矿洞时在缝隙间看见了一株上面记载的黑色的草,忙摘下塞入怀中放好。
这株草叫作“猎阳”,书上记载是说它剧毒无比,成年男子只要沾染便会一命呜呼。但它也有个神奇之处,就是对妇孺老人都没有什么伤害。萧叶当时看到还感叹,这草还真是有原则,却不料才见到就派上了用场。
言归正传,军帐中,宋锦城、谢钲正和几个重要将领商讨对敌之策。
萧叶对于用兵之道并不了解,所以识趣地出了营帐,找到负责后勤的小兵,吩咐他们偷偷去将昨日未捎上的那些硝石矿取来,并去寻大量的生石灰过来。想到接下来几天要做的事情,他便浑身狼血沸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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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沙吉玛部落那个神秘的斗篷人运用他奇怪的能力打的定安军节节败退,宋锦城纵有战神之名也一时难以想出什么好计策来,只能最大程度减少伤亡,死守住脚下土地。
军营里的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以至于这么多天甚至没有一个人发现平时出镜率挺高的萧叶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了。那么近日的萧某人到底在折腾些什么呢?
距离军营百里开外的唯一一家锻造铺,萧叶正喘着粗气忙里忙外。一会看火一会锻铁,汗水从额角留下,顺着美丽的下颌线淌近衣裳里,涔湿了不厚的布料。他的目光专注且认真,完全不在意自己就像从水中捞出一样。小细胳膊忙活得飞快,眼中带光,嘴角噙笑。
“成了!”
萧叶看着自己手上那一把精致小巧的枪支,瞄准十来米外早早准备好的一个靶子。
“咻----”
正中红心!
没错,消失的这几天里,他招呼走了一大半后勤部的士兵,寻到这个锻造铺,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加班加点,终于制造出来一批火药。然后萧叶又利用火药制作了适合小组使用的火炮、火门枪、火绳枪还有刚刚锻造好的便于单人携带的燧发枪。
萧叶眸色微闪,待大批量生产这些武器,定要叫那些蛮人再不敢来犯。现在嘛,抬头望天,尚早,适合回去给他们看看成果。
【也不知道阎王一号想我没有,哎嘿嘿嘿~】
某人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想法逐渐有一点点不同寻常,反倒愉快地拿上火枪去到后院,给一个个正低头忙碌的士兵们交代了几句,就绕过他们去马厩牵了一匹马。目的地军营,出发!
“我回来啦~”
萧叶直接窜进了营帐里,门口的守卫甚至来不及通传一声。
宋锦城等人抬头,几人脸上都是清一色的愁云,眉目间满是疲态,显然也是为战事忧心,未曾休息过的。
看到众人的疲倦,萧叶也没了嘚瑟的心思,直接拿出燧发枪,朝着头顶开了一炮。
几人被这响声震住了,寻声望向头顶,已然是被洞穿的帘顶。阳光撒欢似的争着抢着从洞孔中倾泻而下,在地上投出那么亮那么亮的光圈,那光是多么夺目啊,甚至亮的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这便是……小月所说的火药?”
宋锦城饶是再淡定沉稳,此刻也是目光灼灼亮的吓人。
“不是,这是燧发枪,也可以叫它火枪,可以瞬间击杀十米外的敌人。这些天我召了些兄弟寻了个锻造铺,已经生产了一批火药,还有一些火炮和枪支,你们可以随我去看看,然后抽些人手加急生产。不消几日,便可狠狠搓一搓沙吉玛的锐气。”
大家听罢欣然认可,迫不及待就要去看看这些神奇的武器,这可是他们这么久以来听过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