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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天子

上山打老虎额作者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文科状元出身的陈凯之,大学毕业之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只能灰溜溜的去跑业务。跟客户喝酒被灌醉后,电光火石之间,他竟然穿越了,穿到了历史上未知的朝代。放眼望去,这里没有商战中的勾心斗角,推杯把盏,也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只有歌楼酒坊,才子佳人。然而,这一切美好的事物,暂时跟他没有关系,因为,一朝穿越,他穿成了一个寒门少年。且看一个寒门子弟,如何逆袭人生,成为天之骄子!

主角:陈凯之,雅儿   更新:2022-07-16 09: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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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凯之,雅儿的武侠仙侠小说《寒门天子》,由网络作家“上山打老虎额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文科状元出身的陈凯之,大学毕业之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只能灰溜溜的去跑业务。跟客户喝酒被灌醉后,电光火石之间,他竟然穿越了,穿到了历史上未知的朝代。放眼望去,这里没有商战中的勾心斗角,推杯把盏,也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只有歌楼酒坊,才子佳人。然而,这一切美好的事物,暂时跟他没有关系,因为,一朝穿越,他穿成了一个寒门少年。且看一个寒门子弟,如何逆袭人生,成为天之骄子!

《寒门天子》精彩片段

锦罗裘帐,闺阁里带着一股暗香。

少女一翻身,下意识的将身侧穿着衬衣的少年抱紧。

似乎,她觉得有些怪怪的,酣睡之中,微微凝眉。

衬衣少年却是醒了。

眼眸一睁,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擦。

什么情况?

女人……还是一个女神级别的……

看着身边如画的古代美女,陈凯之差点儿下巴没有掉下来,嗯?。

顿时有些尴尬。

一切都透着诡异,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无法解释的事,而且,他竟发现自己的手也变得更年轻细嫩了。

四顾之后,见床榻前帷幔飘荡,古香古色的装潢,陈凯之的疑窦更深,这……究竟是哪里?

让他吃惊的是怀里美貌的女子,她竟然紧紧的抱着自己,,一时让陈凯之心荡神怡。

这是……

仙人跳?

没错,仙人跳!

电光火石之间,陈凯之的脑海里豁然开朗,一定是昨夜跟客户喝酒被灌醉后,被送到了这里来,等着瞧吧,待会儿这女人的‘老公’就要来了。

城里人套路深啊,垂头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的绝美女子,陈凯之痛心疾首,小姑娘你这样好看,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啪啪啪啪!”

就在这个时候,闺房的门被敲响了。

陈凯之的脑子一下子像是炸开一样,来了,来了,‘老公’来了,我神机妙算啊,也不看看我陈凯之什么智商,想当年,我可是过目不忘,是省里的文科状元出身,好吧,虽然没什么鸟用,结果毕业之后,就灰溜溜的去跑业务了。

也在此时,女子醒了,她张眸,如陈凯之所预想的那样,那如一泓秋水般的清澈眸子里,立即写满了恐惧,随即张嘴,一副像是受了莫大惊吓后欲大叫的样子。

你还想叫啊,我就知道你们会使用里应外合这招,你一叫,估计外头的‘老公’便提着菜刀冲进来。

你叫,我也叫,舍得一张脸,我也来叫非礼。

顾不得这麽多了,闺房的门又啪啪的响了响。只是女子的香肩开始颤抖,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在如脂般的脸颊上。

陈凯之忍不住感叹,这演技,神了啊,搁演艺圈绝对可以拿下奥斯卡最佳女主。

臭不要脸的。

在一阵敲门声中,外间有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小姐,小姐,表少爷来了。”

表少爷?

现在不流行老公,流行表哥了?是不是表哥看到了表妹被伤害,所以还要加一份钱?

不行,我要叫。

陈凯之当机立断,额头已是被冷汗浸透了,这辈子作为一个军火掮客,某兵器集团的销售代表,什麽样的黑叔叔没见过?山寨版AK47指着头都不怕,可是这种传说中的套路,却令陈凯之觉得不妙。

叫吧,把喉咙叫破了,只要咬定是对方非礼,哼哼。

陈凯之张口,气沉丹田,正待要撕心裂肺的大吼。

猛地,那女子眼眸里掠过了惶恐和不安,她竟是突然将手自薄被中探出来,芊芊细手竟是生生的捂住了陈凯之的嘴。

怪了,这又是什么套路?

女子疯狂地给陈凯之使眼色,而后努力使自己平静,才对门外的人道:“梅儿,告诉表兄,我不舒服。”

她吐气如兰,故作震惊又带着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反而让陈凯之深深的怀疑起人生来。

嗯?不是仙人跳?那又是什么,难道是更深的套路?

好吧,就看你还要玩什么花样。

谁料这时,却听到了一道男子关切的声音:“呀,表妹你不舒服吗?你开门,我略懂一些岐黄之术,给你看看。”

表哥来了……

陈凯之睁大眼睛,他决定默默的看着他们将这套路继续下去。

说句实在话,混了这么久的社会,这样深的套路还真是少见,就当……学习先进经验……

女子则是凝眉,显得愈发的慌乱了。水汪汪的眸子,依旧骇然的盯着陈凯之,又忙不迭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很吝啬陈凯之欣赏她的胴体。

外头的表哥又道:“表妹,怎么了,你怎么了?我……我进来了……梅儿,快开门进去看看,表妹莫要出事了才好。“

女子又猛地一惊,忙不迭道:“我…”

只吐出了一个字,女子似乎醒悟了什么,连忙压低声音道:“快穿衣。”

陈凯之看了看自己的衬衫西裤。

“喂,讲道理好不好,我穿了衣服啊。”

女子只好银牙一咬,似乎觉得没必要和陈凯之纠缠,又道:“你……你背过身去。”

陈凯之摇头。

女子含羞带嗔道:“你……你……不讲道理。”

陈凯之很认真的道:“我很讲道理的,可我背过身去,你捅我刀子怎么办?”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把刀子放在这女子面前,想必这女子定会毫不犹豫的捅死这个登徒子。

外间的表哥却是越发急躁了:“表妹,表妹……你是不是晕厥过去了。”

女子已觉得不能再和陈凯之磨蹭了,否则非要被撞破’JIAN情‘不可,她银牙虽是咬碎了,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将晶莹剔透的长腿伸出了薄被之外,接着赤足及地。

她她火速地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寻了衣裙换上,匆匆到了铜镜面前,尽力敷上粉黛。

想到身后有一个男人,小姑娘耳根都已经羞红了,等她好不容易衣裙整齐,楚楚动人的面容上又带着几分嗔意。

“表哥进来,你是客人。”女子咬着细牙,狐疑的看了一眼陈凯之:“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进来的,无论如何,若是被人撞破,我的名节便算是毁于一旦了。你……你从窗……”她下意识的看向窗户,可是门窗却关得严严实实,她不由想:“难道天上掉下来的?”

门似乎要开了,那外头的丫头终究还是没有磨过‘表哥’,接着,一缕晨曦自门缝中洒落进来。

门缝愈来愈大,‘表哥’几乎是冲进来,他面如冠玉,一副电视剧里才有的古代公子做派。

表哥抬眸,看到表妹正落落大方地欠身坐在榻上,理着云鬓,绝美的面容,散发着淡淡的浅笑,小唇儿微微上翘勾起,尽显花容玉貌。

表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正待要笑,眼角的余光一扫,却见一个短发穿着奇装怪服的陈凯之一本正经地坐在榻下的小锦墩上。

这家伙,倒也算是俊秀,板着个脸,一副和这个闺房不相容的严肃模样,脸上写满了‘你特么的别看我,我只是来打酱油’的表情。

表哥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暴怒起来,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发出怒不可遏的咆哮,道:“表妹……他……他是谁……表妹,这个畜生是什么人!”

敢情我成了畜生了?

卧槽,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陈凯之有些恼火了,不管你们玩什么把戏,也不能骂人啊,骂人是不对的。

表哥的表情很夸张,心痛欲死的样子,厉声道:“来人,来人。”

呼啦啦的,外头竟传来了急骤的脚步声。

陈凯之见许多青衣小帽的人来,竟有六七个之多,一个个俯首帖耳的样子,心里不由讶异,还有帮手?

他一转眸,瞥见那女子虽是尽力镇定,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表哥愤怒的道:“你说,你是什么人,你说清楚,你们……你们……”他一面说,一面咬牙切齿。

陈凯之这时才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危机在靠近,瞧着这样子,这表哥敢杀人啊。

不成,得立即解围,这表哥似乎是要疯了。

吃醋的男人太可怕了。不过……表哥吃表妹的醋,有些怪怪的,哼,禽兽!

心里痛骂之后,陈凯之从锦墩上站起来,挂上了他金字招牌一样的笑容,客户们就很受用这个的,笑容中带着真挚,然后他伸手道:“噢,我叫陈凯之,你好。”

一定要客气,而且不能露怯,露怯就说明真的有一腿。

表哥咬着牙齿冷笑连连,道:“你是何人?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府上,你好大的胆,你信不信我这就去禀明姨母,这便让人将你打死。”

陈凯之则笑了,多年混社会的经验,你越心虚,就越要笑,而且这笑容必须含蓄,不得夸张,要笑得不经意,仿佛发自内心。

而这时,陈凯之也终于开始打量起这个闺房了。

这儿,陈设十分雅致,南墙悬一幅仕女图,靠窗的几案上有一架九弦古琴,墙上伸出个灯架子,搁着一盏锡灯台,台上的烛油已是烧干了,靠里面是一张三面栏杆的床榻,红罗幔帐向两边钩起,女子就这样侧坐在这里,露出局促不安的样子。

其实她这憨态,倒是挺好看的,噢,陈凯之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指上生了茧子,联想到那一方九弦古琴,陈凯之明白了,小姑娘还是个音乐爱好者。

眼看表哥要气得怒不可恕,陈凯之理直气壮道:“我是她请来的音乐教师。”

“什……什么……音乐教师……你是说乐师?”表哥不依不饶,仿佛一点都不信陈凯之的鬼话。


“那我问你,你们为何要关起门来?”表哥兴师问罪,眼里带着妒火。

陈凯之板着脸,居然理直气壮,比他声音还大:“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在,所以人家一个小姑娘,才处处小心,生恐让你又胡思乱想,你是人家的表哥,应当知道她的喜好,你平时这样着紧着,当然要关起门来,我若有这么一个表哥,我不但关门,我还上锁。”

表哥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倒不是因为陈凯之的‘胡话’有什么可信服的地方,实在是这家伙振振有词,半点心虚都没有,仿佛还是自己错了似的。

表哥忙看向表妹,却见表妹满是风情的美眸看着陈凯之,这目光,他看不懂啊。

不过,陈凯之却是懂了,小姑娘被自己编瞎话的功夫给吓住了,哎,还以为你这小姑娘有什么高深的套路呢,好吧,今日还是让我来教你什么叫做套路。

陈凯之步步紧逼道:“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难怪方才人小姑娘听你在外面,就借口不舒服,这姑娘啊,就跟沙子一样。”

“沙……沙子?”表哥错愕,脑子已经凌乱了。

陈凯之道:“你握的越紧,沙子就会从你指缝中溜出去,好吧,和你这样不解风情的人说也白说,你们一家人倒是奇怪得很,一个请我来教音乐,一个让我来教做人,却连口茶水都不肯给我喝,哎,世风日下,现在的人,尊师重道都不懂了。”

那女子听到这里,似终于放宽了一些心,噗嗤一笑,方才实在是紧张得过份,现在见陈凯之应对如流,她不禁松了口气。

可是想到这个不速之客,‘玷污’了自己的名节,还……还……和自己同床共枕,更可怕的,还摸……摸了那里……想到这些,她又凝眉,带着少女一般的心事。

谁晓得那不经意一笑的风情,却让表哥又是妒火中烧,他厉声道:“你……你既是教授雅儿声乐的,那么倒要请教。”

表哥带着冷笑,目中射出精光,而后咬牙切齿地道:“若是不懂,今日别想走出这个门。”

陈凯之心里想,原来姑娘的名字叫雅儿。

雅儿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身子微微倚着身后的栏杆,柳眉微蹙,又是开始担心起来。

女子的名节要紧得很,表哥若是闹将起来,她还如何做人呢?

“声乐?”陈凯之也皱眉。

表哥则是狞笑道:“怎么,技穷了?哼,本公子差一点就被你这伶牙俐齿的登徒子给骗过,来人!”

眼看着几个青衣小帽的小厮要冲进来。

“慢着。”陈凯之连忙道:“我这人不喜出风头,不过你既非要我来,我只好献丑了。”

“梅儿,去取琴来。”表哥笑得更冷,他似乎捕捉到了陈凯之转瞬之间的心虚。

陈凯之却是摇头道:“我不会弹琴。”

“好啊。”表哥如炸雷一般,手指陈凯之道:“我就知道你是个登徒子,天哪。”他又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痛彻心扉地道:“表妹,你……你怎会……怎会……和这样獐头鼠目之辈……我……我要去找姨母,打死这个……”

他说着,转过身要走。

雅儿惊呼:“表哥……”

表哥不理她,心如刀割,脸都扭曲了。

陈凯之怒了,你特么的可以糟蹋我的身子,却不可糟践我的脸啊,我怎么就獐头鼠目了?

他冷冷一笑,又悠悠然的道:“我会这个。”

陈凯之边道边从自己的西装裤里掏出了一根口琴,这口琴一直是他珍藏在身边的,文艺小青年嘛,一直放在兜里,有了心事吹一吹,深更半夜,扰民之后心里也就痛快了。

表哥回头,一头雾水地看着陈凯之,随即眉头轻挑,很是不屑的样子。

雅儿心情复杂,心里更加着急:“这人来路不明,能懂什么音律,糟了,这下完了,事情要戳破了。”

一时眉心不由涔出了细汗,急得一双莲足开始不安分地踮着地面。

陈凯之吟吟一笑,将口琴放到了嘴边,一首陈凯之再熟悉不过的曲调便悠扬传出。

他吹的这首曲子是《高山流水》,本是古筝弹奏,曲调旋律典雅,韵味隽永;不过口琴吹出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音符先是跳跃,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这样的曲子,也正应了闺房之中的古色古香,又与这穿着汉装钗裙的绝美女子契合。

只是这乍一听,却因为口琴本不适合这样空灵的曲调,反而出了一些破音。

表哥想必也是懂一些音律的人,顿时冷笑道:“似鬼叫一般。”

雅儿也没心思听,心如小鹿乱撞,很是不安。

陈凯之不理他们,继续吹奏,此时《高山流水》已至第二段,节奏渐渐活泼起来,便如流水淙淙铮铮,音色清冷而又开始绵长。

陈凯之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闺房里,似有潺潺流水不绝。

表哥还要讽刺,猛地,身躯一震,面色竟是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口琴的音色在他看来虽然古怪,可是配合这高山流水,竟有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琴音的节奏开始变化,起先是流水潺潺,旋即仿佛溪水汇聚至了大江,江水滔滔,咆哮怒吼。

不自觉的,表哥和雅儿的心突然冒到了嗓子眼里,他们感受到了音律的气氛,心里竟产生共鸣一般,生出了压迫之感。

雅儿对音律最是精通,此时竟也一下子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再不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所烦恼了,凝神静听,被这音势所感染,心口一股气,竟是无法吐出来,压迫感愈来愈强,愈来愈强,那涛声如雷,席卷一切,巨浪拍打在岸上。

雅儿的心在音律引导下,蹦得高高的,正当她手心捏起一把香汗时,音势陡然一变,陡的有一种轻舟越过了翻腾的大江,进入了平缓的江流,突的,涛声不见,两岸大山之中,传来了鸟语之声。

心情也随之开始平和起来,她忍不住错愕的看向陈凯之,目光发亮,透着难明的惊喜。

雅儿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从天而降的男子,竟能吹出如此好听的曲调,细细地看,却见少年风采翩翩,依旧专心致志地轻吹那莫名的乐器,一双明亮的眸子如星辰一般,清澈不见底,哪里有方才的可恶和狡黠。

终于,琴音停了,余音却是缭绕,口琴收起,陈凯之咧嘴,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献丑,献丑。”

表哥脸色发青,这个时候,就算他不愿承认,也明白此人的音律造诣非同常人,连他都自愧弗如。

可此刻,他却是嚅嗫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撇眼见到雅儿还沉浸在音律之中,若有所思,以至额前青丝微有凌乱,竟也恍若未觉,一时他又是醋意大生。

“你这不是正道,你……你……”

“公子。”雅儿却是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表哥的话,美眸落在陈凯之的身上,含笑道:“这是公子的曲子吗?不知这是什么曲,我竟从未听过,还有你这口里吹着的,又是什么乐器,公子可以再吹奏一次吗?实在太动听了,我遍访名师,还未听过如此……别样的曲子。”

表哥如遭雷击,满头是汗的又捂住自己的心口,这一次不但心疼,肝部也隐隐作痛起来。

表妹不会喜欢这个小子吧?那简直是在掏他的心啊。

没听过?陈凯之很诧异,但凡对音乐有些了解的人,怎会没听过《高山流水》?看来他是遇到一个假的音乐爱好者了。

陈凯之却不肯吹奏了,哼,伪文艺女青年最讨厌了,看来是知音难觅,吹了你也不懂,于是浅浅一笑道:“不吹了,没意思,我要走了,懒得妨碍你们。”

雅儿俏脸微微一诧,这样的千金小姐,似乎也没想到会被人拒绝,眼帘微沉,露出满满的惋惜。

“噢,告辞了,还有……”陈凯之站了起来,同时伸出手道:“给钱。”

雅儿心里还在流连于音律,听到给钱,柳眉深锁,眼眸里透着不解。

表哥暴怒:“什么,给什么钱?”

陈凯之振振有词地道:“我是暂时聘请来的家教,当然要给钱。”

雅儿张口欲言,表哥却露出了喜滋滋的样子,忙道:“我给,我给。”

表哥的心里总算大大一松,还好,是个俗人,伸手就要钱,太俗了,他没有多犹豫便从褡裢里取出一块银子来。

表妹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俗人的,表哥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要不要这么夸张,陈凯之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们穿着汉服倒也罢了,居然给的还是……还是……这是银子吗?

陈凯之很怀疑,因为他现在确实发现身上没有带钱,突然来了陌生的环境,方才想到出门万事难,可是……你们给这个东西是什么鬼?

陈凯之将银子接住,很不客气地用牙咬了咬,咦,还是真银,这表哥倒是大方得很哪,应该有五两重呢。

雅儿诧异地看他牙齿在银上留下一道印记,哭笑不得。

把银子一收,陈凯之便潇洒地挥挥手道:“走了啊,再见,不,不用再见了。”最后一句话,是和表哥说的,吃醋的男人很讨厌,尤其是这种吃表妹醋的,你妹,臭不要脸了你,道德廉耻都不要。

陈凯之走的很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陈凯之一走,表哥顿时打开了话匣子,不停挑拨起来:“雅儿,这人太俗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呵……下九流。”

雅儿抚了抚额前的乱发,心里还在震撼,却忍不住在想:“他倒是聪明得很,方才表哥还怀疑他,他先是吹奏了那……那曲子,能吹出这样曲子的人,料来也不会怎么恶俗吧,他这样做,是不是想要去除表哥的疑心?是了,伸手索钱,便是如此吧,他倒是很有一番心思呢。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还是……还是在我的榻上……”

想到这里,雅儿露出了羞涩和窘意。

表哥还在旁道:“雅儿,表哥给你寻了几本乐谱来……”

雅儿却是冷起了面孔:“表哥,你去陪我娘说说话吧,我要弹琴了,方才那位公子的曲子,我还记得一些,想试着弹出来看看…”

表哥脸色变了:“表妹,你……你心里有人了……”

雅儿面色一沉,嗔怒道:“胡说,你……”

雅儿略显怒意地反驳表哥的话,可她的脑海里在此时莫名地又想到了那个从天而降的人,想起他粗鲁的样子,旋即,又突然浮现出他吹琴的影像,那专心致志的样子,很是深刻。


从这座幽森宅院里出来后,陈凯之方才明白了一个事实。

自己……穿越了。

看着外间熙熙攘攘的人群,无一不是汉装,那连甍接栋的临街屋宇,层台累榭的深宅,偶尔有欢愉的笑声自舞榭歌楼里飘荡而出,与这街上货郎的吆喝,杂耍人胸口碎大石的呼喝声交织一起,陈凯之知道这不是演戏。

嗯?倒是在街面上还见到有不少亭亭玉立的少女走动,这……时代挺开放的嘛。

却不知今夕是何年……

陈凯之原以为自己会大惊失色,然后寻死觅活,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出奇的镇定。

怪哉,以前还没发现过自己有这样的潜力呢,看来凯之这个小伙子,挺有前途的。

幸好,身上还有银子,这个时代的货币,想必就是银子吧,嗯,不急,不急,要镇定,什么大风大浪,我陈凯之不曾见过,还会怕古人?

现在……先落脚再说。

这样想着,陈凯之忍不住打量起这个陌生的世界。

晴空万里,人来人往,古人看面相挺憨厚的嘛,陈凯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心里开始胡思乱想。

可是,该去哪里落脚呢?没住处,没工作,没亲戚朋友,三无人员,似乎很落魄的样子。

他将手插在裤兜里,却用一副假装自己流里流气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低头一看,大头皮鞋有些脏了,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幸好,来往的行人有不少都是寻常穷苦人家,都是风尘仆仆,皮肤黝黑的,虽是有些脏兮兮,服装也怪异,陈凯之倒也不必有多余的担心。

“你,站住!”突的,一声严厉的声音自脑后传来。

陈凯之回眸,却见一个古代差人模样的人,带着几个闲汉气势汹汹地走来。

是条子!

陈凯之心里苦笑,看来是自己的奇装异服还是太引人注意了。

他眯着眼,面上却没有惊讶和心虚,反而露出了笑容。

出来混,气质很重要,无论在任何一个世界,历来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所以你不能怕人,还要保持自己的修养,怕人就会被人欺,没了修养,就会被人鄙视。

陈凯之想也不想,居然也朝那差役走去,一脸的笑容可掬。

这笑容里也得有门道,要在真诚之中带着几分矜持,真诚是表达善意,矜持是为了防止过犹不及,免得被人误以为是讨好,当人觉得你在讨好他,就不免会生出对你的轻贱心理了。

陈凯之想起古代行礼的细节,便双手合起,身子微欠道:“噢,不知官人可是叫我吗?”

差役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眼睛吊着,他带着几个帮闲巡街,见陈凯之打扮怪异,这便上来询问,这等差役,最有眼色,若是陈凯之心虚或是想脚底抹油,少不得他和帮闲就要包抄上去,先拿了再说。

偏偏对方非但没有受惊吓,反而是彬彬有礼,尤其是这笑容,让差役的疑心已经在不觉间消了一半。

差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此时,陈凯之又道:“敢问官人高姓。”

差役道:“我姓周。”

“原来是周官人。”陈凯之笑吟吟地道:“周官人找我何事?”

周差役仔细端详陈凯之,没察觉出什么破绽,只是他的衣饰太怪异了,不免又生疑心,道:“你叫什么,是哪里人士?”

陈凯之只好开始胡说八道了:“我姓陈,名凯之,家住……家住深山,啊,我师父收留了我,才刚刚下山不久。”

周差役便一伸手,冷声道:“你的户册呢?拿来我看看。”

陈凯之心里暗暗吃惊,原来这个时代还需要户册在身的。

周差役见陈凯之迟疑的功夫,面色顿时阴冷下来,从牙缝里挤出令人彻骨的话:“没有户册,便是流民,户部再三有公文传来,凡是流民,都先打三十板子,再发配三千里。”

陈凯之知道周差役绝不是开玩笑的,听到打三十板子,便觉得屁股有些疼,还真是够狠的啊。

心里不禁想,若是被发现是流民,回到古代已经不算是愉快的事了,若是再被发配到寸早不生,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还有活路吗?

那几个帮闲,见陈凯之迟疑,便互相对了眼色,分散开来,各据一边,防止陈凯之逃了。

陈凯之面上依旧是笑容可掬,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你骂他祖宗十八代,或是吓得想尿裤子,招牌的笑容也不能撤下,否则,就要大难临头了。

“没带。”陈凯之很诚恳地道。

周差役脸色一沉,阴森森地道:“是吗?”

他死死的盯着陈凯之,想要寻出陈凯之的破绽。

可是陈凯之却是泰山崩而色不变,娓娓动听道:“今早急匆匆的要教授荀府的雅儿小姐声乐,所以户册并不曾带在身上,周官人,若是不信,可以去荀府问问就知道。”

出那小姐家里的时候,陈凯之记得他家门前挂着荀府的牌匾,这家人应该是姓荀,而且显然不是普通人家,不知能不能将这差人镇住。

陈凯之随即淡笑道:“不如,随我回去取吧。不过路有些远,倒是有劳周差役费些气力。”

周差役脸色犹豫起来,听到陈凯之和荀府有关系,使他变得忌惮起来,而且看他文质彬彬,细皮嫩肉的,理应是个读书人。

除了服饰怪异了一些。

这使周差役踟蹰了,沉默了一下,便道:“噢,不必,我哪里信不过公子,公子,请吧。”

随后还不忘提醒陈凯之:“公子若是你欺骗周某,那可是罪加一等。”

语气冷漠如霜。

陈凯之只点点头,又作揖:“有劳。”方才信步而去。

原来这个时代还需户籍,而且户籍制度如此森严,这一次倒是躲了过去,可是下一次呢?

陈凯之心里想着,他拐过了一条街道,回头一看,却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

陈凯之眼睛一眯,心里想:“周差役对自己还是有疑心啊,只是不好当面撕破脸,被自己一时镇住了,极有可能是派了一个帮闲来盯梢自己了。恐怕他们随时都会跟着自己,索要自己的户籍,看来现在自己是举步维艰,必须得立即处理掉这个麻烦才行。”

转念一想:“若只是查户册,又怎么会兴师动众的派人盯梢呢,莫不是……方才我在街上的时候,拿出了那块银子,让他们起了歹意?是了,财不可外露,他们看我是外乡人,又带着银子,若不是因为自己方才镇定自若,又无意将荀家的招牌挂了出来,只怕现在已经完了。”

黑吃黑……

看来哪个世界,都有套路啊。

陈凯之眼睛眯着,很快有了主意,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笑容,在心里道:“黑吃黑?就看谁更黑了。”

他故作懒散的样子,先是寻了一家成衣铺子,走了进去,便有伙计迎上来道:“公子,想买什么衣服?”

陈凯之看着悬在柜后琳琅满目的衣装,只听伙计道:”公子您瞧,那是鼎鼎大名的松江布织的衣衫,只需一百二十钱,这是……“

陈凯之不理他,目光却是定格在一款丝绸衣上,这衣衫倒是光鲜亮丽得很,很骚包,只看料子,便晓得价值不菲。

伙计擅长察言观色,便道:“公子,这衣衫,乃是绸缎细织而成,又是……”

陈凯之道:“多少钱?”

“三两银子……”

“要了,你们这里有帽子没有。”

陈凯之手里,也只有五两银子,不过这个钱,他必须得花,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是他混社会以来最大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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