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留学的堂弟回国了。
同时带回了他富家千金出身的女朋友。
准备谈婚论嫁。
堂弟作为我平辈中唯一的男丁。
三叔三婶的亲儿子。
全家都格外重视他的婚事。
更何况女方出身极好,婚事一旦成功。
堂弟起码少奋斗三十年不说。
整个家都能跟着沾光。
按照我们家中的习俗,女方第一次登门见面。
男方家要准备一场丰盛的家宴以表诚意。
我爸作为三兄弟中的老大。
拍着胸脯说这场家宴的钱他掏了。
让堂弟和三叔随便挑地方。
我妈却大包大揽的拦在前头。
说饭店哪有家里好?又贵又不干净。
一切都交给她!她亲自下厨!
三叔三婶本不同意。
奈何我妈几次三番的在家族群里游说,还跑到人家家里哭天抹泪。
三叔三婶顾及着面子。
无奈答应。
人的信心都是会膨胀的。
我妈自认为前两次的胜利驯服了我,再征服我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她要把她的手伸到这一大家子亲戚堆里。
家宴前。
堂弟一再和我妈强调。
女方对辣椒过敏。
就连看见也会觉得不舒服。
所以家宴当天的菜里不能出现一点点和辣椒有关的东西。
我妈满口答应。
严谨的连菜谱都是由我爸在家族群里讨论确认过的。
当天早起我陪我妈去菜市场买菜时。
还特地把她领到了超市的特价菜区。
指着一包包物美价廉的辣椒提醒她说:「妈,你记得今天晚上做饭千万别放辣椒啊!」
我妈一边把特价的辣椒塞进购物袋一边不耐烦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就买点明天我们自己家里吃!」
当晚的餐桌上。
我妈果然不负我望。
做了四五道带辣椒的菜。
女孩儿的父母当时就不高兴了。
可看在两个孩子两情相悦的份上都忍了下来。
直到我妈端着剁椒鱼头直勾勾的戳到了堂弟的女朋友面前。
出身不错的女孩儿教养很好。
温温柔柔的摆手拒绝。
「不好意思阿姨,我辣椒过敏不能吃这个。」
「是吗?你辣椒过敏啊?阿姨不知道呢。」
我妈笑得和蔼又无辜。
全然无视了身后,我爸和三叔一家难看的脸色。
以及女孩儿父母极度不满的神情。
不依不饶的给人家碗里又夹了一筷子沾着辣椒的鱼肉。
「放心放心,我这个辣椒不辣的。」
「过敏也可以吃的……」
7.
「吃?吃什么吃?你们家人是听不懂人话么?!」
女方的父亲当场落了筷子。
「张明,我女儿辣椒过敏的事!你事先没有跟你家里人提过吗?!」
堂弟尴尬的脸色煞白。
想解释。
但是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反驳我妈。
只能低头任人数落。
三叔赔着笑脸:「亲家,别生气。这就是误会,我们一家都对婷婷很是满意呢!」
「亲家?谁和你是亲家?你满意?我们还不满意呢!」
女方母亲也在此时挽起了自己女儿的手。
指着满桌子人毫不客气的说。
「你们这一家子可真有意思!还没怎么样呢!就先想着给我女儿立规矩了?就凭你家的条件,入赘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被母亲拉起来的女孩儿也叹了口气。
仍是体体面面的对已经慌神的堂弟说。
「对不起了张明,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就对你说过了。如果我父母对你不满意,那么我们就没有继续坚持的必要了。」
「再见,今后都不要再见了。」
说完,女孩儿在自己父母的陪同下提着包朝玄关处走。
堂弟一家子这才反应过来。
急急忙忙的追上去拦。
刚刚热闹的一大家子人转眼一哄而散。
只留下我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我妈坐在餐桌跟前慢腾腾的搓着围裙。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我这一天累死累活的到底是为了谁啊?」
「今天这么一大桌子,二十多道菜,都是我一个人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准备出来的!这一大家子有一个帮我的吗?这么长时间了,我吃过一口饭了吗?」
「不就是个辣椒吗,吃一口又不会死的!我那辣椒又不辣!都跟她说了不辣了!」
「我一辈子没什么文化,我哪知道过敏是什么?我真没见过谁是吃辣椒吃死的!张明啥时候说过她不能吃辣椒了?既然她吃东西这么在意为什么张明不带她出去吃!我受累还不讨好!」
「我这么累!我到底图什么啊?!今天的辣椒又大又新鲜!我还不是想给家里省点钱吗!」
我妈抽泣着,擦着眼角的泪珠。
「再说了,我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她怎么能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谁家的媳妇还没进门就敢这个样子……」
「我要是现在不拿捏她一下,将来我们全家上下不都得被她生吞活剥了吗?!」
一如既往的道德绑架。
一如既往的把所有的问题推给别人。
一如既往用自己的一片好心。
我妈似乎失忆了。
没有人要她累死累死的准备这一桌菜。
原本堂弟就是要带着女方去酒店的。
在家宴之前。
无数人在她面前提醒她女方不能吃辣椒。
给她科普辣椒过敏后的反应。
可是她听不懂。
也不愿意听懂。
就好像中秋出游时山上的那只发财风铃。
她明知道那是被圈起来景区财产。
可是她就是拿了。
以完全示弱的态度来霸凌对方。
满足自己的层层私欲。
我爸一脚把我妈从椅子上踢下来的时候。
我默默后退一步。
一言不发的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身后。
是我爸暴躁的怒吼。
还有皮带抽在人身上噼里啪啦的脆响。
上辈子。
我不止一次冲过去帮我妈挡下过我爸的拳脚。
可我换来了什么?
我换来的只有她身为母亲一次又一次的背刺。
她会用痛骂我来向我爸表忠心。
说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大人的世界我根本不懂。
然后再以母亲的身份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身上找回她做人的尊严。
前世。
我最后一次向她求救的时候。
她像个慈母一样抱着我哭了一夜。
然后在我脖子上挂了个求拥抱的牌子,一路把我推到大街上。
让我像个疯子一样找陌生男人拥抱。
后来。
我被变态折磨的不成人形,横尸小巷。
她现在警察局认尸的停尸间里抹着眼泪说。
「早知道就生个男孩儿了,你说你反抗干什么?女人天生就是给人睡的……」
后来。
我爸打累了。
摔了门出去了。
我提着洗地机把两百多平的大平层从里到外又拖了一遍。
才拨通了10的急救电话。
医护人员上门的时候。
我妈一边捂着鼻血一边埋怨我。
「谁让你给救护车打电话的?谁让你打的?我在家用碘酒擦擦就行了!又花钱又丢脸!到时候别人怎么看你爸爸啊?」
说完,我妈又欲盖弥彰的朝着救护车上的小护士说。
「没关系,我这身上都是自己摔的!真的不是被人打的!真的不是!」
我坐在陪同入院的席位上,冷冷勾唇。
「对,我妈就是自己摔的」
果然啊。
人的认知配得上她经历的苦难。
8.
医护人员没有和电视里演的一样。
拉着我妈非要报警。
大约是被现在的医患关系闹的,所有人都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冷静的处理了我妈的伤口。
给我妈办理了住院。
住院第三天。
医院催我过去给我妈办理医保关系。
刚刚走进我妈的病房就听见我三叔一家和我爸正围着病床数落我妈。
堂弟失恋了。
不仅如此。
那个前任的富家千金,还把家宴那天的种种遭遇发上了她的推特账号。
堂弟现在成了整个留学圈子里的笑柄。
原本一个前途无量的好孩子现在天天堆在家里打游戏上网。
工作也不找,连话也很少说。
三叔一家子不干了。
把这一切都怪在了我妈的那盘剁椒鱼头上。
医院病房里。
我妈顶着鼻青脸肿的脸。
手上挂着输液针,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可怜的像只在路边乞讨的流浪狗。
谁走过路过都会忍不住为她掉几滴同情的眼泪。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要是我死了能让婷婷回心转意,我真恨不得立刻去死!」
「你死?你死有用吗?」
三婶刻薄的抱着肩膀,上下打量着我妈。
「你的命一文不值,我们家这么多年培养明明花了多少钱?你搅黄了他的姻缘,打击了他的信心!这得让他这么多年少赚多少钱?」
「明明可是张家唯一的男丁!张家所有的长辈都要指望他养老送终的!你就这么把他毁了!」
先前那个压着我跪在我妈面前,逼我给我妈认错的女人。
此时正拿着和当天逼我一样的手段逼起了我妈。
「婷婷家里本来都说了,只要两个孩子结婚就陪嫁一辆八十万的车子!外加一栋别墅!就光这些你赔的起吗?」
我妈低头用连着输液针的手背抹着眼泪。
「赔不起,我赔不起,可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都是一片好心……」
我妈重复着她的疲劳,重复着她的含辛茹苦。
可是这一次。
再也没有人把她的苦难放在心上了。
「少说废话!少装可怜!大哥就是轻轻推了你一两下!你就趴在医院里躲清净!以为自己躲得过是吗?」
三叔的话说的更刻薄了。
我爸作为和我妈结婚三十年的丈夫却坚定的站在自己弟弟一方。
一齐指责我妈的过错。
我妈可怜么?
不。
她一点儿也不可怜。
曾经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改变现状。
可是她始终不愿改变。
我只能把这理解成,她其实很享受在泥潭里生活的滋味。
「现在,你得赔偿我家儿子五百万精神损失费!再给我儿子安排一个月薪八万的工作。再不然你就把你家的大平层过户给我家!否则今后别想我家明明给你和我大哥送衷!」
三叔一锤定音。
直接戳中了我爸妈的肺管子。
我妈眼神慌乱,缩着身子捂着脸。
我爸带着三叔一家朝她步步紧逼。
忽然间。
她余光注意到了我。
立马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膝行朝我爬了过来。
「佳佳,明明也是你弟弟啊!现在他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妈实在心疼。」
「你三叔只要求我们赔偿五百万而已,他真的没多要!妈记得你之前存款不是挺多的吗?快拿出来给你弟弟,再给他找个工作!就在你们公司就行!你弟弟一个留学生,月薪怎么也得有十万了吧……」
我妈的语速很快。
好像我并不是她的女儿。
而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整个病房里,我妈在哭着求我,我爸在斜眼看我。
三叔三婶也在搓手期待。
他们是故意往多了说的。
而且,他们儿子被分手我妈做的辣椒只是一部分原因。
真正的原因。
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在出事后第一时间愣在原地。
连最基本的解决事情的能力都没有。
我的好亲戚,我的好长辈。
无非是想利用这一点。
从我身上结结实实的挖一笔钱出来。
还好我早有准备。
我也双膝一曲,跪了下来。
「妈,我也想赔偿堂弟家的损失啊!可是你忘了吗?那天你提着保温桶到我公司的时候,指着大领导的名字骂他们逼迫我转职。」
「那天你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第二天人事部就找我谈话,我现在已经被辞退了。而且存款也都用来赔偿项目损失了。」
「那……那就把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过户给你弟弟,也算是对他有个安慰啊!」
我妈不肯死心,继续开口。
「妈,您忘了么?房子是贷款买的,现在我没有工作,贷款也早就断供了,银行没多久就要来收房子了!」
我哭的声音更大了。
鼻涕眼泪糊得满脸都是。
「爸,妈,三叔,三婶,其实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心疼明明弟弟。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将来我嫁人!还要靠他来给我撑腰呢!可是现在……可是现在……」
我一转头。
学着我妈的样子抽噎起来:「妈!你那天为什么要跑到我公司去闹呢?我想去外地工作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给你们花呀?我知道我自己是女孩儿,将来家里的东西都是明明弟弟的,所以才想多赚点。」
我捂着脸。
余光正好能看见三叔一家逐渐改变的脸色。
喘息着说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妈,您是不是真的嫉妒三婶能生儿子,所以才要想方设法的毁掉明明弟弟的前程啊?」
「小时候你总是这样跟我说……你说三婶爱显摆……生个儿子有什么了不起……你早晚有一天要让明明弟弟一无所有!」
我一句话说完。
三婶的巴掌已经朝我妈脸上甩了过去。
力气大的我妈连手背上的输液针都拽了下来。
手背上鲜血直流。
「好啊!我就说你怎么和听不懂人话一样!原来就憋着毁了我儿子啊!」
「好好好!今天老娘就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
很快。
我妈的头发被人抓了起来。
我爸和三叔也加入了发泄的阵营。
在我爸看来。
张明才是他老张家的一切。
才是他老张家的命根子。
对于我妈这种想当然的处事方式。
他和他的命根子一家终于有了深恶痛绝的认识。
当初他们这些长辈劝我大度劝的时候姿态有多清高。
现在和我妈扯头发打群架的样子就有多可笑。
9.
我在我妈被打死之前拨打了报警电话。
看着警车开进医院。
才回到了自己家里。
拖着收拾好的行李前往了机场。
我根本没有被开除,而是主动降职了。
在我妈去公司闹的那一通之后。
我就主动申请了降职,让自己从国内总部的项目总监。
转职成了公司海外市场开拓部的市场经理。
房子我也没有断供。
那套房子,原本就是我用项目奖金买的全款房。
因为被我爸妈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心。
我老早就留了心眼。
说房子是贷款购入。
过些日子会去收房的人也不是银行的工作人员。
而是我提前找好的买家。
一个月后,我准时收到了我的房款。
我将它作为海外市场开拓部的第一笔资金。
很快就拿下了第一个项目。
说来也巧。
我的第一个合作伙伴就是张明那天带回来的千金小姐方婷婷。
方婷婷告诉我说,她其实很感谢我妈那天端来的那盘剁椒鱼头。
如果不是那盘鱼头。
她都不敢想,她将来的婚姻生活到底会面对怎样的一团乱麻。
现在她管着自家公司海外的项目。
生活无比充实。
10.
今年春节前。
我和方婷婷在国外拍的合照还是张明看到了。
被打断三根肋骨的我妈终于发现我那些所谓的被催债,被收回房产,又被辞退的经历都是假的。
我所做的一切。
只是为了摆脱她,摆脱这个家而已。
她气急了。
带着我爸就到我国内的公司总部拉着横幅。
要求公司辞退我。
还要求公司赔偿她的所有经济损失。
但很可惜。
等待她和我爸的就只有因为寻衅滋事而被判处的五天拘留。
她找不到我的联系方式。
在法律意义上。
我并不属于失踪。
所以,她只能跑到全国最大的寻亲节目上。
把我先前做的一切添油加醋的在媒体之前说了一遍。
但是对她从小到大对我的暴力,苛责,忽视只字不提。
对她搅黄我工作的事情只字不提。
对她逼我下跪认错的事只字不提。
我妈太擅长装可怜了。
面对镜头时的真情实感,面不改色。
我再一次遭遇了堪比前世的网暴。
但是这一世。
我给自己准备了充分的证据,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我用远程视频的方式参与到了节目当中。
逻辑清晰的列举出了我离开这个家的理由。
还找到了我小学,初中,高中的班主任或者同学作为人证。
他们每个人几乎都还清晰的记得当初上学时。
我妈对我做的一切。
超出常人认知的一切。
在我不能独立的学生时代。
我经常穿着破洞的校服。
因为我妈觉得一个女孩儿穿的太好只会长出非分之想,衣服只要能遮羞就可以了。
考不了第一就要受罚不许吃饭。
因为我妈觉得让女孩子读书已经是对女孩儿极大的恩赐了。
如果连第一名都考不了。
那就索性不要吃饭了。
初中时。
我经常一个人偷偷洗卫生巾。
因为我妈觉得那么贵的东西只用一次就扔实在是太浪费了。
所以必须洗净晾干多用几次。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
我妈时不时就把我的宿舍当做临时招待所。
不是今天带着七大姑八大姨来做客。
就是在夏天跑过来蹭宿舍的空调。
我每天都跑前跑后忙上忙下的伺候她们。
后来,我因为私自让家人进入宿舍还被全校批评。
我妈非但对此没有半分愧疚。
反而还觉得我是和校领导处的关系不够好。
我公司的摄像头也完整的记录了我妈不管不顾朝我嘴里喂吃的的行为。
以及指着我的领导骂他们黑心的全过程。
节目上的反转。
让原本就不淡定的观众愈发觉得受到了愚弄。
他们集体举报,让本来火热的节目下架。
官方被迫出来辟谣。
我妈不肯死心。
她看着我国外的大平层再对比着自己国内的老破小。
一怒之下。
干脆把我告上了法庭。
很可惜,她自认为的委屈。
在法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鉴于她对我从小到大所实施的暴力。
以及她和我爸的年纪并未达到法律意义上的赡养标准。
所以判定我按照最低标准每月给她三百元赡养费。
赡养费按照规定。
也可以换成等价的生活必需品。
于是每个月。
我都会给她购买一袋五十元的大米。
还有一包价值一百元的卫生巾。
我在我自己的自媒体平台上对所有人说。
因为我觉得米和卫生巾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了。
有了米就不用饿肚子。
有了卫生巾就能体面点的正常上课。
我学着我妈的样子。
果然收获了全世界的同情。
从今以后。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站在我妈这边了。
我自然知道这些东西远远不能满足我妈的胃口。
可是,我人在国外。
她要么每个月都去法院起诉我不履行义务。
要么就只能拿着这堆物资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如果不出意外。
这就是她后半生的日常了。
11.
意外该来还是会来的。
出国工作六年后。
常年抽烟酗酒。
又脾气暴躁的我爸中风了。
我妈提出让我增加抚养费
可是每个月等待她的仍然只有雷打不动的五十斤大米和价值一百五十元的卫生巾。
她跑去法院一遍又一遍的起诉我。
我就一遍又一遍的让我的代理律师拿着我之前收集的证据这么多年被虐待的证据回应她。
再后来。
她干脆拽着板车,拉着我爸上街乞讨。
实际上。
我爸每个月都有五千多的退休工资。
她每个月也有三千多的退休工资。
我爸的医保,也可以为他报销百分之八十的药费。
但是我妈偏偏不要过正常的安生日子。
每天都要拉着我爸在街上沿街乞讨。
仿佛多听几句路人对我的指点。
就能多安慰一下他们被我伤透的心灵。
某个盛夏的午后。
我正在公司包下的海滩上度假。
许久不见的堂弟张明联系上了我。
让我回来办理爸妈的后事。
她说。
我妈拽着我爸的板车过马路时被疾驰的大货车撞飞了。
赔偿金他们已经瓜分完了。
现在就剩下我爸妈遗体的火化费需要结清了。
我低调的回到国内。
以最简单的方式处理了他们的后事。
没想到。
在我爸最后的日子里。
我妈为了装可怜一分也没有动我爸和她的工资。
他们的工资卡里足足有几十万元无人知晓。
我淡定的继承了我爸妈最后的遗产。
转头把我的一家子好亲戚统统起诉到了法院。
纠纷原因就是。
非法霸占我父母留下的赔偿金。
别说我斤斤计较。
都重生一次了。
属于我的东西。
我必须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