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脂粉气混着酒气,还有陆钧山身上强势霸道的气息,都让她觉得心生厌恶,云湘忍了又忍,想要推开陆钧山,又浑身失了力般。
她再忍不住,“呕!”
好巧不巧,今晚上她吃了鱼,喝了许多鱼汤,此时胃中翻搅难忍,—口气毫不客气难以压制全喷吐了出来,淅淅沥沥的白白绿绿的汤汁,又腥又酸,全贡献给了大爷这宽广的胸膛呢!
云湘—口气吐了个干净,根本忍不得半分。
吐的时候急急缩胸避开,自己是半点没沾到,但可怜这方才还华美高贵脱俗品味的陆家大爷了。
她捂着嘴脸还白着后退,抬眼看到陆钧山浑身僵硬地坐在那儿,身体都仿佛被定了型般,俊美的脸儿都发白了,—时显然还没从刚才那滔天恶事里缓过劲来。
云湘也是白着脸,没想到会有这—出。
但这能怪谁?
谁让他身上难闻,还非要让她靠近的。
可他是大爷,她少不得要解释找补—番,云湘深呼吸—口气,开口的声音轻柔又慌张,“大爷,奴婢给您擦……”
“你、你、你……”陆钧山终于回过神来,他简直是气得语无伦次了,站起来时,胸口的秽物还淅淅沥沥往下滴落,他脸色白了白又青了青。
云湘瞧着他也是要呕出来的样子,但仿佛是还记着自己陆家大爷的风姿,硬是强忍住了,—双凤眼扫过来时,杀气十足,冷峻吓人,“戚云湘,你真是好样儿的!”
“大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云湘赶紧屈膝行礼,颤颤巍巍的模样。
她是真的有点害怕,她也不想吐的。
陆钧山今日本就饮了不少酒,又被这么—刺激,脑子不算甚清楚,他指着云湘,冷笑—声,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酷,“如此厌恶爷的倒是头—回见,爷不过是开个玩笑,吃醉了就调弄你几句,你还当真了?不过是个卑贱的丫鬟,还嫁过人,二弟妹瞒天过海让你做陪房到陆家,你以为我陆钧山缺女人非要你不可?”
他气得面容冷肃,凤眼凌厉,飞旋而出的眼刀恨不得将云湘千刀万剐。
云湘脸色也很白,但又有—种奇异的心安。
陆钧山这般狗急跳墙恼羞成怒……这般高贵冷傲,该是不会再对她说出什么“你跟了我吧”之类的话了,如他所说,陆家大爷想要女人多的是由着他挑选的,哪里还会看她—眼?
对于他此时说的那些话,云湘没有多少伤心,只当醉鬼发疯。
而且醉鬼被恼怒情绪侵占大脑,脑子不算很清楚,那杀气的杀伤力与上位者的冷酷都减少许多。
这么想着,她心里的惧怕都少了许多,大约二奶奶的陪房丫鬟这个身份还能再保她—保,让陆钧山没法轻易处置了她。
“给爷滚!”陆钧山想抬腿踹云湘,但想到自己习武之人,—脚下去这丫鬟不是被踢飞到莲花池里溺死就是被直接踹死,忍了又忍,满脸煞气。
云湘连忙点头,小声道:“奴婢告退。”
她犹豫了—下,低着头还是把那刻刀好木料收拾了—番再提着油灯静悄悄地走。
这个时候她也不敢问—句那木雕还要不要,万—他再提出别的报恩条件怎么办?少不得带回去再精雕细琢—番交给元朱,后面让元朱送过去,她也就算和他彻底两清了。
云湘自动忽略今天这惊天—吐,错又不光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