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翊崔奎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全文》,由网络作家“七号写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水巷里,牛贲昨晚搞出的动静不小。还是引起了四周邻里的注意。清水巷附近都是风尘中人,平日里也多相互帮衬,虽然晚上的时候不敢去打扰。但到了早晨,便有人央老鸨子去探一探。毕竟大多客人都是玩完就走,很少有留下过夜的,早上去敲门,大概也不会触怒客人。老鸨子是个眯眼体胖的肥婆娘。正是她将牛贲几人介绍给清水巷的小欢,牛贲虽然长相凶厉,瞧着便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是镇抚司官差。她一个老鸨子哪敢得罪。而且牛贲出手很大方,老鸨子也没有和银子过不去的道理,便只能应承下来。清水巷的小欢八面玲珑。最是擅长应付这些恶客,而且她住在巷子最深,也符合牛贲要求的安静环境。老鸨子心下思忖着。但刚刚转进小巷。便有一种没来由的心慌。她用那肥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胸膛,小声嘀咕道...
《穿越:开局杀穿镇抚司上司全文》精彩片段
清水巷里,牛贲昨晚搞出的动静不小。
还是引起了四周邻里的注意。
清水巷附近都是风尘中人,平日里也多相互帮衬,虽然晚上的时候不敢去打扰。
但到了早晨,便有人央老鸨子去探一探。
毕竟大多客人都是玩完就走,很少有留下过夜的,早上去敲门,大概也不会触怒客人。
老鸨子是个眯眼体胖的肥婆娘。
正是她将牛贲几人介绍给清水巷的小欢,牛贲虽然长相凶厉,瞧着便不是什么好人。
但他是镇抚司官差。
她一个老鸨子哪敢得罪。
而且牛贲出手很大方,老鸨子也没有和银子过不去的道理,便只能应承下来。
清水巷的小欢八面玲珑。
最是擅长应付这些恶客,而且她住在巷子最深,也符合牛贲要求的安静环境。
老鸨子心下思忖着。
但刚刚转进小巷。
便有一种没来由的心慌。
她用那肥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胸膛,小声嘀咕道:“这怎么回事,心跳得这么快……”
没有头绪。
老鸨子继续扭着大胯,像一只巨大的马铃薯,朝着巷子深处挪了进去。
来到院门前,老鸨子看到大门从外面上锁,门墙边上有一滩可疑的暗红色。
老鸨子心中一慌。
抻着公鸭嗓大声喊道:
“小欢!”
“小欢你在里面吗?”
无人回应,老鸨子立刻从后腰掏出一串钥匙,这清水巷的屋子都是老鸨子收来,借给姑娘们做生意暂住的,老鸨子自己有一串备用的钥匙。
她从一串钥匙里挨个翻找。
心越急,手反而愈发颤抖,她挑出钥匙,竟是有些哆哆嗦嗦地插进锁孔里,啪嗒一下,开了锁,老鸨子踉踉跄跄,急忙推门进去。
从门口到主屋。
一路蔓延着暗红色的斑点。
老鸨子浑身发抖地走近主屋正门,隐隐有一股血腥味从屋子里飘出。
糟糕。
老鸨子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在这勾栏烟柳之地干了这么多年……
倒是也见过一些变态的客人。
那些人的乐子并不在做那事儿上,而是热衷于折磨和虐待别人,并从中获得一种扭曲而变态的快感。
她回想起牛贲那宛如肥虫般的身躯,丑陋的脸庞满是凶厉和淫邪。
那种人,绝对是个扭曲的变态。
再加上昨夜小欢那凄厉的惨叫,更加印证了老鸨子的猜测。
她心中顿时充满悲戚。
小欢一定是凶多吉少。
牛贲玩出了人命,便将主屋和院门全都锁起来,离开了这里。
可怜的小欢……
老鸨子颤抖的手终于捏着钥匙拧开了门锁,轻轻一推,木门缓缓朝内打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吱呀声。
老鸨子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迈脚进去,然后一探头,眼前的如同地狱般血腥场景,宛如山洪爆发般,涌进她的视线。
让她脑子直接宕机。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几乎响彻黎明的尖叫响彻清水巷,老鸨子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
不多时。
几个穿着鲜艳,面色惊惶的风尘女和以这条街为地盘的帮会打手匆匆赶来。
他们冲进了小院。
冲进主屋。
老鸨子那肥硕的身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然后众人便看到一幅此生难忘的画面。
房间里,满是流淌干涸的鲜血,一具赤裸、肥胖,宛如蛆虫的尸体趴在地上。
更为恐怖的是。
这具尸体。
头是头,腿是腿,胳膊是胳膊。
四肢和头颅全被斩断与躯干分离,在视觉上却又被流淌的鲜血连接。
一眼看去,就像一个拉长而扭曲的人形。
最令人惊骇的是。
牛贲的头就冲着门口方向。
人进来一抬眼,就能看到两只瞪大的,充满不甘和怨毒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来人。
这场面,寻常人看了怎能不怵?
老鸨子看一眼就哽过去了。
后面来的几个风尘女亦是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来了三个,昏过去俩。
剩下的一个大脑空白,死死抓着旁边的帮会打手,才没有脚软跌倒在地上。
那两个帮会的打手,都是魁梧汉子。
平日里参与帮派间的街头火并,也是见过血的,这才没有骇到失神。
他们两个一眼就看出地上被分尸的,是在这片街道巡守的镇抚司校尉,牛贲。
至于床上的女人和另外两个男人的尸体,在牛贲如此震撼人心的死法面前,反倒不是那么显眼。
镇抚司的人死了,这不是像死了个风尘女一样,随便糊弄两句就丢到乱葬岗完事!
两人一合计。
一个留在这里看着现场。
一个撒腿跑着就去镇抚司南城卫所报官!
此时距离开城门。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
城北。
天尚未放亮。
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赶早准备出城的百姓、小贩,商队,镖师和江湖旅人。
沈翊就混在其中。
他头戴竹篾斗笠,压得很低,让人只能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的下颌。
一袭深灰色麻布衣,外面披一件黑褂袍子,将腰间横刀掩起来。
坐在茶摊里,整个人看起来和那些江湖漂泊的浪客一般无二。
他之所以来到北城,而没有去最近的南城,便是考虑到若是牛贲的尸体一早被发现。
他所在的南城卫所肯定是最先接到报案,根据镇抚司的习惯,肯定是第一时间控制城门,严查出入往来者。
南城卫所最先能协调城防控制的,必然是南城门,而其他几门,崔奎就要上报郡城镇抚司进行协调,速度自是会慢不少。
再加上城北卫所的李侗和崔奎素来不对付,想必行动更是不会那么积极。
沈翊从北城门逃出城的几率,要远远高于南城。
就在沈翊等待之时。
牛贲之死传到镇抚司卫所,顿时将整个卫所从沉睡中惊醒。
崔奎立刻亲自披挂上阵。
前往案发地查看情况。
情况一目了然。
牛贲三人身死,沈翊失踪。
再加上牛贲和刘放身上的制式雁翎刀的刀伤,无不指向沈翊的杀人嫌疑。
随后。
镇抚司又查到了牛贲的独院被人闯入翻得一团乱,在沈翊的宿舍发现沾血的雁翎刀和皂衣,以及看门的卢爷的目击口供。
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崔奎当即上报郡司要求封锁城门,然后集结所有城南卫所的校尉和皂卒,愤怒地下达命令:
“今有皂卒沈翊,残杀同僚牛贲、许平、刘放,特将其逐出镇抚司!所有人出动,将此贼捉拿归案!”
镇抚司南城卫所浩浩荡荡,倾巢出动。
然而,就在全城齐动之时,却无人关心沈翊为何要暴起杀人,以及那名风尘女,小欢的人命……
深林之中的天色,总是暗得很快,因为夕阳的余晖被层叠的树叶遮挡,落在地上也只剩斑驳。
沈翊坐在一条小溪边。
手里拿着一张早上从茶肆买来的炊饼。
干巴巴地一口一口咀嚼。
若是嚼到深处实在难以下咽,便捧一手清泉入口。
沈翊看到溪流中偶尔有鱼游过,若非面临通缉,他倒是想跳下溪水,捉一条鱼烤来尝尝鲜。
抛开生死逃窜不谈。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沈翊已经感受到那种江湖浪荡,天地为家的江湖意味。
根据沈翊对镇抚司的了解。
在事发后的前三天是最重要的,镇抚司会在这三天尽全力纠察,追捕。
若是沈翊能在三天之中避过镇抚司的追捕,或是突破他们的搜捕合围,那就安全许多。
毕竟这即将崩乱的世道,多的是强盗匪徒通缉犯等待他们处理,不可能在沈翊这个入流喽啰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沈翊吃了一些饼子补充了一些体力。
并且将自己刚刚停留吃饭的地方重新恢复原先自然样貌,后又用树叶掩埋起来。
而后继续沿着山势走向前进。
说实话,沈翊并不是很懂追踪和反追踪,只能凭借主观揣测。
所以他清理痕迹。
赶路也尽量轻起轻落。
可惜沈翊不会轻功。
只会一些斩风刀和错骨手自带的步法,配合运转破阵诀,也能起到一些轻身的作用。
但不能持久,难免会踏泥留痕。
此时。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
银白色的月光更加微弱,难以穿透丛林的阻隔,沈翊感觉周遭的环境越发昏暗。
他沿着丛林走了一阵。
勉强能认清崎岖的山道,但却十分艰难。
沈翊决定不再趁夜独行。
夜里的山林中。
不仅要应对可能出现的野兽,还要小心随时可能跟上来的镇抚司追兵。
不如先找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养精蓄锐,等天亮再继续赶路。
沈翊念及此处。
便折身向山坳处探去。
沿着山壁摸索探寻,沈翊很快便发现有一处凹陷,不算是很深的山洞,却刚好可以容身。
他闪身钻了进去,抽出横刀清理了一下内部的杂草,将杂草堆到洞窟口遮掩。
做完这一切。
沈翊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从昨晚暴起杀人到回卫所搜寻秘籍,再到一早潜出城门。
心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而且像一根弦一样,越绷越紧。
沈翊知道,长期处于这样的状态会出问题,所以现在尝试调整心神。
慢慢放松。
但又处于一种将松未松的状态。
就像握刀时,要保持虚握。
这样才能保证手掌干爽,随时能稳定地迅速拔刀,暴起狂斩。
沈翊就这么靠在洞壁上。
从他的角度。
能看到洞口一缕月光流淌进来。
他就这么微阖双眼,恢复流逝的精力,同时,又留有一丝心神警惕。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流逝。
月光隐秘,朝晖未醒。
忽然,在深幽而静谧的环境里,沈翊突然听到一阵窸窣而密集的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
继而有隐约的人声传来,是在抱怨:
“害,这小子真是属兔子的,这都一天一夜了,还没追到踪迹。”
“我是累了。”
“咱们到前面歇会吧……”
人声暂歇。
沈翊眼神微眯,心神警惕起来,右手更是下意识搭在刀柄上。
沉默了一会儿,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你们两个体力差,先过去探探山洞够不够大,我们砍点儿木柴过去生火照明。”
沈翊几乎能确定他们朝自己所在的山洞而来,真的是无意碰巧,还是有意为之……
沈翊不知道。
但对于沈翊来说,有意无意,也都不重要。
他调整身形,微微屈膝。
横刀无声,缓缓出鞘。
他只知道……
他的刀要时刻准备好,挥向敌人。
……
“谢谢孙头儿……”
山洞外,两个身穿皂衣的皂卒,挎着雁翎刀,一脸疲惫。
两人素来在城北卫所享福。
何曾如此跋山涉水过。
之前镇抚司的通缉无不是入流好手甚至天机榜上有名的高手,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皂卒出马。
只不过因为这次杀人跑路的只是个皂卒。
镇抚司又有太多其他事情要忙。
所以郡城抚司便让卫所小旗官主理,由玄衣卫校尉带着皂卒执行抓捕。
美其名曰,是杀鸡焉用宰牛刀。
他们跟着两名玄衣卫校尉,在崎岖的山道中跋涉了一夜,心中早将沈翊骂了一万遍。
老老实实吻颈自裁多好。
非要垂死挣扎,害的他们如此受罪。
好在两位玄衣卫校尉貌似还挺好说话,一路上并没有过多苛责,现在更是让他们先到山洞休息。
两个皂卒看着几乎被荒草遮蔽的洞口,只以为这个是荒洞,连栖宿的野兽也没有。
两人将雁翎刀抽出,拨开洞口的荒草,当先一个人鱼贯而入,后者紧随。
两名皂卒先后一堵,将熹微的晨辉堵在外面,洞窟里面变得更加黑暗。
“里面倒还挺干净……”
皂卒睁着眼睛环视,随口说道。
忽然,他瞳孔骤缩,只见洞窟一角有一团疑似人形的黑影。
一道银白色的亮光晃过皂卒的眼睛。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炽白。
接着便听到一阵簌簌的风声,很好听,皂卒只觉得浑身力气就像退潮般迅速离去。
他很快便发现仅凭双脚支撑不住身子,头颅一垂,宛如一棵大树向前倒去。
皂卒看到了自己脖颈喷散如雾的血珠。
和眼前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寒霜般的眸子,冰山似的面庞,一手横刀在颈,一手撑住了他的身体,藏于其身后。
“喂干嘛呢?怎么不动了?”
斩杀不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四个月。
先前的皂卒已经不能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一道犹如龙蟒般,从颈部蜿蜒刺出的刀光。
其后的皂卒大惊失色,下意识倒退一步,刚欲大喊示警,沈翊的刀锋已经贯穿他的喉咙。
斩杀不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七个月。
沈翊没有为获得潜修时间更高兴,而是愈发警惕地望向洞窟之外。
这时,洞窟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马成兄,你输咯!”
“那两个皂卒现在都没出来,那贼人指定藏在里面偷袭。”
另一个颇感无奈。
“看来论追踪,还是你技高一筹,回去请你去天香阁舒坦一回。”
沈翊眼神微眯,果然……
他的行踪已经暴露。
这两个只是探路的喽啰而已,他真正的对手,是洞窟外守株待兔的两名玄衣卫。
东郡,郡城城南,清水巷。
有两道人影在巷子里徘徊。
两人皆是一身皂衣,腰配雁翎刀,这是东郡镇抚司皂卒的制式装扮。
巷子里就一家小院。
院子里隐约断续传出女子的娇声魅语。
院外的门口,一名皂卒小声抱怨:
“艹,老大和许平那个混蛋怎么还不开始?!老子听得也心痒痒啊。”
他看向门口另一名皂卒,眼眸一寒。
一手扶着帽子,一手把着刀柄,伸腿虚蹬了一脚,骂骂咧咧道:
“煞笔沈翊,别特么给老子摆一副臭脸。老子搞不了女人,还特么揍不了你?!”
唤作沈翊的皂卒稍稍往后一躲。
让过对方的蹬踹。
一言不发,只是站远了些。
他双手环抱着手臂,斜靠在墙壁上,整个人完全融入了阴影中。
“艹,算你识相!”
“知道老子看你心烦!”
“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非要带着你!”
皂卒小声嘀咕。
又接连喷了不少含草量极高的垃圾话。
听着这些刺耳难听的话语,沈翊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紧紧抿着嘴。
这样的折辱谩骂。
这半个月来,他已经听了太多次。
沈翊常常在想。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穿越到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世道。
半个月前。
沈翊魂穿而来,吸收了原主记忆之后,明白了他的身份是一个镇抚司最低级的皂卒。
按照正常的发展,
这其实是个不错的身份。
算的上国家体制编外人员,又旱涝保收。
尤其是在当下皇帝病危无子后继,藩王割据的将乱之世,镇抚司定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
沈翊至少有一棵大树可以稍微靠上一靠。
然而,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在原主的记忆中。
沈翊是一个孤儿,父母双亡。
父亲死前花光全部的积蓄,给他买了这个皂卒的差事,想保儿子后半辈子安稳。
但这样的背景在其他的皂卒眼里,就是没有靠山,是可以任人欺凌霸凌的对象。
最直接的,沈翊就饱受他的当头上司,校尉牛贲的霸凌之苦。
口舌辱骂已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还要被当沙袋挨打,让牛贲和他的狗腿子们取乐。
沈翊不是没有想过反抗。
但牛贲在镇抚司有关系,他自己也是校尉,算是正式入了镇抚司的名册。
而他的舅舅叫崔奎,是镇抚司小旗官。
玄衣卫小旗官,对他们这些底层皂卒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一言便能将沈翊开除镇抚司,开除之后,再随手杀了,丢在乱葬岗也无人过问的。
毕竟在这盗匪横行的世道里。
多的是无人问津的路人遗骸。
刚穿越时候的沈翊也几乎忍不了,被欺凌挨揍的时候,他无数次都想暴起拼命。
但可惜。
沈翊的练武资质也一般。
镇抚司授予的一套斩风刀,一套错骨手,他都练得刚刚入门,不得要领。
不是牛贲的对手。
更别说,他随时随地带着两个狗腿子在身侧,沈翊更是没有暗中偷袭的机会。
他便一直拼命忍着。
哪怕觉得这种世道不如死了了事。
也要找机会拉个垫背的!
然而,忍耐本就是一种折磨。
牛贲这样恶劣的人,自然不会只对沈翊为恶。
校尉皂卒之责,本是镇街巡守,护佑一方平安,然而牛贲却是成了南城辖区里的恶霸。
欺凌百姓,横行无忌。
这半个月来,有好几次,牛贲在街上欺凌百姓,调戏良家,沈翊都看得怒火中烧。
却反而被牛贲两个狗腿子许平和刘放发现,狠狠地揍了一顿,好几天都爬不起来。
而牛贲发现沈翊身怀厌恶之意后,不知是出于恶趣味,还是有什么变态心理。
后来他出门都要将沈翊带在身边,尤其是鱼肉乡邻,欺凌他人的时候,非要沈翊在场。
仿佛能从中得到什么扭曲的快感。
今天,牛贲说要来清水巷玩女人,又要带上沈翊,最好还要让沈翊在外面听他们的声音。
沈翊还是忍了。
最起码和欺男霸女比起来,在这时代里,花钱找女人已经算是十分正常的行为了。
只不过,之前牛贲都是去怡春楼夜宿,那里虽然算不上多高端,但也多少有点儿格调。
不像这清水巷。
姑娘的成色不仅差了一筹。
也没什么才艺或者情调。
多是平民百姓来消遣,一般就是进去直接脱裤子办事,完事儿就走。
沈翊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估摸着快开始了。
只不过,这次牛贲还叫了许平一起,算是创新之举,但是没带刘放。
故而,刚刚刘放才拿沈翊撒气。
正当沈翊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之时,屋子里的淫声浪语忽然语调一变,变得极度惊恐!
沈翊双眸猛地睁开。
他凝神细听。
隐约听到屋子里传来女人惊惶失措的声音:
“牛爷,牛爷……”
“这鞭子……”
“您要干嘛?!”
紧接着,一个声音很粗,伴随淫笑的声音响起:“嘿嘿,你说我要干嘛……”
“我要是不玩点儿特别的,我干嘛放下身段来这清水巷啊?”
说罢,一声脆响。
屋子里传来一声凄厉惨叫,这声音极具穿透力。
在黑夜里尤为明显。
“许平你个煞笔,找块布堵住她的嘴啊!”
“叫那么大声,招来人怎么办?!”
不过这清水巷附近就没有正经人家,别人即便听到惨叫,也只会暗叹一句玩得真大。
屋子里面,立刻传来一阵叮铃咣当的家具碰撞声、扇巴掌声和咒骂声。
继而又连连传来隐隐脆响,牛贲的狂笑以及女人痛苦的呜呜咽。
而站在院外的沈翊。
此刻眼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
无论他怎么攥紧拳头掐自己的手掌,都仿佛压抑不住这从心底迸发的怒火!
牛贲这个畜牲!
这是要玩死人的节奏啊!
他朝着门口靠近了几步,看着一脸兴奋地抓耳挠腮的刘放不断小声抱怨:
“艹,老大玩这么刺激的竟然带许平不带我,不行啊,一会儿怎么该换我进去耍耍!”
他余光瞥到沈翊靠近。
此时月光被乌云遮盖,看不清沈翊阴沉如水的面色,刘放不耐烦地摆摆手:
“怎么?你也开窍了吗?跪下来求求老大,说不定能让你喝口汤开开荤,嘿嘿……”
“牛贲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沈翊冰冷的声音传入刘放的耳中,刘放咧嘴的淫笑逐渐收敛,眯起眼睛看了过来。
“清水巷的女人哪个不是没人要的贱货,今天在这儿玩死了,明天乱葬岗一丢,谁管?”
“你要出头?是想找死吗?”
刘放的话放在这糟烂的时代不无道理,但沈翊却是从现代穿越而来,他已经忍不了!
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这时,牛贲的声音再度从院里传出。
“许平,将她吊起来。”
“给你这个。”
“记得留口气一会儿让刘放进来爽一爽,还得让沈翊那个煞笔看着,哈哈哈。”
刘放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嘿。
老大还是想着咱的!
然而,沈翊却骤然身形暴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大不了一死而已,老子特么的不忍了!
铿锵一声,长刀出鞘!
两名皂卒,两名玄衣卫。
沈翊从他们身上总共摸出四两银子,三个馒头,两张面饼,还有两副金疮药。
没什么好东西。
不过倒是能补充一下沈翊稀缺的生存物资。
毕竟他只是个刚刚入门的武者,不是餐风饮露的仙人,不仅需要水,更需要食物补充体力。
若是时间充裕。
他倒是想猎一只野物补充一下气血,若只是光吃干粮,同样会让他精气神渐渐衰弱。
不过,沈翊的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
这几人肯定在沿途留下标记,镇抚司恐怕很快就会到了。
动身之前,沈翊刚刚击杀了两名入流武者,潜修时间又积累了两年零五个月。
当下,内力和刀法是他所倚仗的最重要的手段,他先选择先以一年时间灌注内功修行。
他在山洞里潜修破阵心诀的时候,已经有一种修为将欲突破而未破的感觉。
此时正该乘胜追击,借助破阵心诀的激荡之意,一举踏破万千阻隔。
你潜心修行破阵心诀残篇一个月的时间,于丹田内不断凝炼和积蓄内力,为突破瓶颈而作准备。
五个月的潜心修行,让你在精气神都达到
了鼎盛状态,你开始尝试冲击阻塞的经脉,但你的经脉比想象中更加顽固,你只能宛如愚公搬山一样,一点点凿开阻塞。
又经过了八个月的时间,你仍然运功不辍,并对日夜摸索的破阵残篇又有新的体会,你精诚所至,内力如洪流倾泻,终于一蹴而就,经脉贯通,构建小周天循环,你的破阵心诀残篇达到登堂境界。
潜修结束,沈翊感觉自己丹田积蓄的内力再次扩大,从一个小水潭变成了一个池塘。
只需心念一动,激流震荡,内力便能贯通四肢百骸,平添莫然沛力。
宿主沈翊
修为三流
武学斩风刀法(大成),擒拿手(入门),破阵心诀残篇(登堂)
潜修剩余1年零5个月
沈翊心中微微振奋,他终于迈过了入流阶段,正式踏入了江湖三流的行列。
至此,沈翊对外也是可以称自己为三流高手,这虽然不算好听……
但确确实实已经高人一等。
沈翊轻握拳头。
发出一阵轻微的脆响,
没有犹豫,沈翊又将剩余的潜修时间灌注至刀法的修行,下一秒,潜修便已然开始:
你的斩风刀法已经大成,但你仍觉得仍有进步的空间,却是苦思冥想不得要领,你只能每日练刀,风雨不辍。
经过八个月的潜心修炼,你对斩风刀法的刀招已经烂熟于心,一刀一式不渐渐再拘泥于出招的形式,你开始陷入深深的思索。
一年的时间,你渐渐有所明悟,或许可以将刀法化有念为无念,有意而行总会被感知,无意而动才是方为上乘,你认定这或许是你努力的方向。
一年又五个月,你不再练刀,只是捧着横刀陷入冥想,在冥想中感受斩风刀法的每一招的轨迹以及其刀法的源头。
让这刀化作拦江的满月,北境的狼烟,凌厉的朔风,天山的冰雪,你仿佛化身为刀,跟着神威将军金戈铁马,踏遍万里山河……
潜修完毕。
沈翊缓缓睁开眼睛,还差一点。
他此刻对斩风刀的领悟更上一层楼,虽然还停留在大成阶段,但距离圆满只有一线之隔。
沈翊此刻的刀。
与方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是孙林和马成复生并肩子上,这次沈翊不靠皂卒的尸体吸引注意力。
也能在三招之内,取了两人性命。
毕竟即使在整个东郡镇抚司,小旗官以下的玄衣卫,能沉下心来潜修斩风刀法至大成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所以孙林才惊讶,沈翊如此天赋,竟会一直在卫所徘徊。
沈翊单手搭上刀柄,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仿佛与刀的联系都变得更加密切。
此时,朝阳已然升起。
天光大亮,沈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朝露清新,遂大踏步沿着山麓继续前行。
……
沈翊走后不久。
一只十余人队伍出现在山洞门口,三名玄衣带头,十二名皂衣随后。
为首着一身玄衣银鹤,领口绣一道云纹,表明这是一名镇抚司小旗官。
此人相貌粗犷,满面虬髯。
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仪态。
若是沈翊在此,恐怕当场就会认出,这位就是主管南城卫所的,牛贲的舅舅,崔奎。
因沈翊是从南城卫所叛出,崔奎特向郡司争取了本次捉拿要犯的权力。
可自由调动四城卫所的一十八名玄衣校尉和近百名皂卒,对沈翊进行围追。
他接到孙林遣回的皂卒报信。
知道了沈翊从北城门逃遁,当即召集所有校尉皂卒向北面合围。
他自己则带领一队人马,沿着孙林马成留下的标记,一路追踪至此。
只不过崔奎看着地上横亘着的四具尸体,顿时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他们还是来晚了。
崔奎身旁的玄衣校尉和皂卒行动迅速,立刻搜查山洞和检查四具尸体。
少顷,校尉便来到近前汇报:
“回禀小旗。”
“四人皆死于刀伤,干粮和钱财都被掠走,此人刀法狠厉,定是那恶贼沈翊。”
崔奎内心吃惊。
且不说两名皂卒,他可是看到了孙林和马成两具身穿玄衣的尸体。
能穿上玄衣的人,必然是入流高手。
这沈翊对上两名入流高手还能反杀?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自己下辖的卫所有这号人物?
崔奎吃惊归吃惊。
但他仍然胸有成竹。
更凶更恶的贼人,崔奎也不是没见过,但是镇抚司人多势众,又是成体系的传承。
远非这些闲散江湖人可比。
最关键的是,而崔奎膝下无子,一直将牛贲当作亲生儿子对待。
不仅在卫所里对其宠溺有加,还私自将镇抚司所传心诀留给牛贲去练。
更给他修了一处机关暗门来保存秘籍。
只是如今牛贲被杀。
内功秘籍恐怕也落到沈翊的手中
他说什么也要将沈翊捉拿归案,将那诏狱里七十二道刑罚依次在沈翊身上试个通透。
让他体会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小旗大人!”
“那边发现脚印,当是贼人杀人越货之后,逃遁进山”,另一名玄衣卫从四周勘探返回。
崔奎一挥手:
“放令箭!让兄弟们朝我们的围拢,我们继续沿途追踪!”
差点被穿了个透心凉。
“秦江河,受死!”
船上的两鬼同样抓住时机,两柄朴刀上下环斩而来,似是要将两人分成数段。
沈翊横刀出鞘。
内息全力灌注,一式横斩迎上。
砰的一声。
刀身崩碎成大小不一的碎片,在沈翊内劲灌注下,犹如急雨般射向对方。
“啊!”
那人浑身被刀片扎出无数血洞。
就连眼睛也被一枚断锋恰好扎中,身形倒飞跌入水中。
而秦江河与身后的朴刀叮叮当当交锋几招,便已经伤口崩裂,脸色苍白。
脚下江水咕咚咕咚从破洞涌入。
几息就会沉船。
但是长河四鬼却是更加急不可耐,沈翊感知到一股气劲在船下激荡。
他赶忙将手中刀柄飞掷出去,铛的一声逼退秦江河的对手。
而后抓着他的胳膊用力一纵。
几乎就在两人跃起的瞬间。
轰隆!
两道气劲瞬间从底部将蓬船贯穿,旋力一搅,整个乌篷船咔嚓一声,彻底断成两截。
沈翊一手叩住秦江河的胳膊。
旋身一甩。
秦江河的身形顿时被沈翊甩向了河岸。
“先上去!”
而沈翊自己的身形却是斜斜朝着源江落下。
江中,两道精悍的人影宛如游龙般,劈江渡水而来,另外两人则是朝岸边游去。
危机仍未解除!
咻咻。
长河双鬼口衔吹箭,于浪奔激涌之间,极其隐蔽地吹出,箭出掩声,疾如劲草。
好在沈翊早已功聚耳目。
瞬间觉察两道箭影的轨迹,然而他身在半空,腾转躲闪不便,干脆两指一并,朝着箭影方向探出。
这是错骨手六式散手中的一路指法。
名为“探云捉月”。
沈翊一指运出,如水波荡起的光影。
一眨眼就将两支疾飞的吹箭夹在指尖,而后反手嗖的一声甩了回去。
两鬼未想到沈翊竟有如此临场反应,当即有些手忙脚乱地扬起朴刀,格挡。
铛铛!
两人倒是并不担心沈翊的反扑。
对方尚在半空,落水已成必然。
只要对方落入水里。
那就是他们两个水鬼的掌控领域。
两人的修为,一个一流,一个二流,有十足把握将沈翊弄死在江中。
沈翊同样知道这一点。
他自己虽会游泳,但和这几个常年在水中讨生活的相比,那就是旱鸭子。
一旦落入水中。
必定会陷入既定的败局。
危机之中。
沈翊将剩下的8个月潜修全都灌注到轻功之中,刹那间,他于危机时刻进入潜修空间:
你继续钻研草上飞的技艺,专注于轻身和速度的精习,结合破阵心诀修出的内功,你的草上飞更进一步。
经过8个月的潜修,你的草上飞踏入圆满之境,领悟绝技,踏水凌波
刹那间。
沈翊福至心灵。
内息运转周身,顿感身轻如鸿羽。
双足轻点水面,竟从至柔的水面上凭空借到一股力道,身形如风疾掠。
在两名水鬼惊愕地眼神里。
沈翊双手呈爪式,宛如猎鹰俯冲,双爪抓向两人的咽喉,此招谓之,“苍鹰击水”。
咔嚓。
一人手臂拧折,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一人的脖颈被沈翊的手指当场洞穿,倾洒汩汩鲜血。
击杀江湖二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三年零四个月。
潜修剩余5年
沈翊借力凌空一翻,在江面上轻点,身形迅速荡向了岸边。
如果秦江河见到此景,绝对会惊掉下巴。
他绝对难以想象区区三流武学的草上飞,竟然还能修炼到踏水凌波的境界。
立即老老实实朝沈翊躬身一鞠,嗡声道:“先前冲突了少侠,是我不对。”
“请让我赶紧看看大哥怎么样了!”
沈翊瞥了一眼两人。
季成空,八面玲珑,处事圆滑。
赵秋山,性子直率莽撞,但看对方一身虬结肌肉,那一身战力貌似不弱。
“你们帮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准备你们最好的内外伤药。”
“我帮秦江河疗伤。”
赵秋山大惊,下意识道:
“这怎么行?”
季成空也有些踌躇,毕竟在他们的视角,沈翊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怎敢将秦江河的性命托付。
沈翊哂笑道:
“放心。”
“我要是有歹心,他早死了。”
“我何必一路护着他杀出巨鲸帮的重围,来到你们面前。”
听罢沈翊的话。
季成空心觉确实如此。
他伸手按住躁动的赵秋山,立即伸手一引:
“小兄弟,请速速跟我来。”
沈翊一手握紧短刀。
背着秦江河没有动作。
赵秋山眼睛一瞪。
不知道沈翊在搞什么名堂。
季成空抿了抿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小兄弟谨小慎微。”
“合该如此。”
他拽着心生不满的赵秋山率先带头回转,沈翊眼神微眯。
这个季成空心思机敏。
不可小觑。
但他也没有起了其他心思,这些人确认是断刀堂无疑,现在当然还是跟着他们安全。
至少不必担心巨鲸帮夜叉舵的人再来强杀,除非他们真的实力强到足以碾压断刀堂。
但若是真这么强。
又何必精心策划,谋算秦江河呢。
……
断刀堂一众人拱卫着沈翊和秦江河快速行进,他们没有直接返回断刀堂。
而是先到了更近的清河镇。
清河镇并非大夏朝廷建制城镇,而是清河流域的渔民百姓在怒潮帮的组织下,聚合而成集散地。
这里没有朝廷衙门也没有镇抚司。
维持秩序靠的是断刀堂,及其下辖的本地帮会,所以可以放心入镇。
其实类似清河镇这样。
由江湖人自发建镇,乃至建城的事情,近来更是屡见不鲜。
最初朝廷视这种行为是犯禁之举。
曾派镇抚司和东厂联手镇压。
可惜,屡禁不止。
而且随着近些年朝廷昏聩,日薄西山,越来越多江湖势力挑战朝廷底线,公然建城。
其中,长河白帝城,东海武帝城,北境拒北城,西北西陵集,岭南恶人谷。
这五城之地的名头更是响彻九州,成为天下江湖客心中朝拜的圣地。
说回清河镇。
这个镇子的面积不算大。
但是人流众多。
衣食住行,供应齐备。
更是纯纯的,属于断刀堂的一亩三分地。
在季成空的安排下,沈翊和秦江河一入镇就住进了一座独立小院。
然后,从镇子上的药铺拉来了最好的伤药,就连治疗内外伤的大夫都找了足足三个。
沈翊先是以内力稳固了秦江河的伤势。
然后便监督着三个大夫轮番上阵。
给秦江河把脉开药。
沈翊将三个大夫开的药方又各自拿给三人中另外两个进行独立甄别。
直到确认药方无毒,有效,才敢给秦江河安排外敷内用。
无怪沈翊谨慎。
毕竟断刀堂里的内鬼是谁,他还一无所知,若是想对昏迷的秦江河不利,简直不要太容易。
当然,也并非沈翊对秦江河产生了多么深厚的感情。
而是秦江河答应传授他一套刀法的承诺尚未兑现,千里之行,只差最后一步功成。
秦江河点头,伸手从包裹里翻出两个馒头,直接狼吞虎咽地嚼了起来。
他有些感慨:
“说起来还没感谢老丈救我性命。”
“若非小兄弟仗义。”
“我和老丈一家恐怕皆要死于非命。”
“若是我回到堂中,定要派人给老丈送些银钱过去,以表心意。”
沈翊寻思着这位秦堂主倒是知恩图报。
便同样从包裹里取出一小块面饼,一边吃,一边随意叙话:
“秦堂主你身为一堂之主,本应有帮众拱卫才是,怎么落得被巨鲸帮追杀。”
“莫不是遭遇的伏击?”
秦江河眼眸陷入迷茫。
停顿了片刻,旋即长叹一声,缓缓道:
“小兄弟的猜测不假,近来怒潮和巨鲸冲突加剧,我与他们夜叉分舵也多有交手。”
“昨日我率众于清河上游巡视,我堂中战船忽得炸毁,船上兄弟死伤惨重。”
“而后河底又冒出诸多巨鲸帮的水鬼对我们赶尽杀绝,我在众兄弟的掩护下才侥幸逃脱。”
“其他的兄弟……”
秦江河喃喃低语:
“若无我这等好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翊咂咂嘴,随口道:
“行船爆炸,想必是事先藏有火药。”
“船是你们断刀堂的船。”
“事先就没有一点觉察吗?那这巨鲸帮也太厉害了。”
秦江河狼吞虎咽的动作顿时一僵,他苦笑道:“这件事我也想过。”
“思来想去,只可能是堂里出了内鬼,但具体是谁,我必须先回堂内才能彻查。”
秦江河说到这里,眼珠子咕噜一转。
他虽然性子直爽,但是并不傻。
当即顺水推舟道:
“小兄弟若是无处落脚,不如先和我回断刀堂,我也好有一处安静地方授予你刀法。”
沈翊凝视着秦江河,不说话。
给他又看尴尬了。
秦江河挠了挠头,再度开口:
“这话确实是我占小兄弟便宜了。”
“我还会一门轻功,并非帮中所传。”
“是早年我在清河镇缉盗时候搜获的,虽然不算上乘,但也有其独到之处。”
“若是小兄弟不嫌弃,只要你能保我回到断刀堂,我便一并给了你。”
沈翊微微一愣。
他原本就打算应下来着,只不过在思量可能遇到的危险,所以没来得及应声。
没想到反应慢反倒还有意外之喜。
沈翊不动声色,缓缓点头:
“一言为定。”
秦江河闻言长舒一口气。
……
清晨的小河村,渔人们各自出门,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打渔生计。
忽然。
清河上一艘大船迅速逼近。
将小河村出河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一群手持钩叉,肩扛大刀,看起来穷凶极恶的江湖客从大船上一跃而下。
船上,还有更多宛如夜叉般的兴奋嚎叫蛮人,接连不断跳下船头。
为首一人狞声大喝:
“秦江河就是在这个村子现身过。”
“给我搜!”
“将秦江河给我挖出来!”
在山神庙外蹲守许久。
沈翊终于还是抓到一只野兔,他抽出腰间豁口的横刀,当做暗器投掷出去。
嗖的一声,野兔就被钉在木桩上。
然后扒了兔皮,在小溪边洗干净,用树枝叉起来,架在火上一烤。
不多时,便是油脂溢散,滋滋作响。
阵阵香气翻涌,扑鼻而来。
沈翊掰下一只兔腿递给秦江河,自己也撕了另一只,大口咀嚼,然后咕咚吞咽入喉咙。
可惜,没有调味散料。
只有干巴巴的肉,实在不够香喷可口,但是补充体力和气血却已是足够了。
秦江河看着沈翊腰间刀鞘:
“小兄弟,你擅使刀?”
阿秀抱头尖叫。
根本没有听到窗户破碎的声音。
她只看到那形容恐怖的壮汉,狰狞的邪笑瞬间在嘴角凝固,头颅咕噜一声,掉了下来。
只剩下殷红的脖颈。
喷血如住,震撼人心。
斩杀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一年零两个月
潜修剩余1年零10个月
阿秀看着一名黑衣青年手持横刀,出现在无头尸体之后,朝她展露出一个粲然的微笑。
但她并没有因此得到少许安慰。
尖叫声反而愈发变得高亢。
“贼子!尔敢?!”
黑衣首领暴喝一声,从正门冲入,却只看到手下已经成为沈翊的刀下亡魂。
沈翊咧嘴一笑。
提刀再起。
刀光倾洒如漫天碎星,朝着对方和身后的黑衣帮手席卷而去。
……
与此同时。
主屋里。
两名黑衣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立刻将目光锁定在了床下。
老江和江婶正趴在床下瑟瑟发抖。
两人不像那个死在沈翊手中的黑衣一样,有什么恶趣味,他们只想尽快完成任务。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更为谨慎。
抽出腰间阔刀。
功聚刀锋,一刀朝着木床斩落。
哗的一声脆响。
在宛如气浪般的刀劲面前,木床咔嚓一声就分成两半,老江夫妇的身影赫然而现。
黑衣眸光一凝。
只是两个乡下夫妇而已。
然而,他的刀势余劲未消,继续朝着老江夫妻二人呼啸而去。
即便刀势渐落,但是落在老江二人头上,也是一个腰斩当场,身死道消的下场。
两名黑衣更是无所谓杀错人。
死就死了。
他们另一项任务,本就是来灭口的。
忽然。
窗外传来一声咻的尖啸。
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径直扎入老江夫妇二人身前的地面,那是一柄断刀!
刀柄深红,浑身玄黑。
雕琢细密的花纹。
锵的一声!
断刀与刀劲轰然对撞,刀身震颤不已,发出一声如龙吟般的长鸣。
却终是将刀劲挡下。
紧接着。
一道伟阔的身躯从后院的门窗一跃而入。
浑身缠着绷带的秦江河。
撞碎门窗,拍马杀到!
“若是让救命恩人在秦某面前身死,那秦某有何颜面苟活于世间!”
秦江河大步走到老江二人面前,以身护之。
一把将地上的断刀提起。
望向面前的两名黑衣人,双手横刀,立于身前,朗声道:
“尔等有何手段,尽管冲我来!”
两名黑衣对视一眼。
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狂喜之色。
“秦江河,找的就是你!”
轰!
双方宛如离弦之箭,轰然对撞而去。
……
哗啦。
黑衣首领的身影伴随着四分五裂的木门,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沈翊一手提刀。
一手拖着另一名黑衣的尸首走了出来。
他站在阿秀屋门口。
随手将那黑衣的尸体扔在一旁。
沈翊眼睛朝着主屋方向瞥了一眼,刚刚他就听到屋中传来打斗声,想来是另有变故。
亦或者。
那正是这群黑衣所来的目的。
不过他并没有想太多,他做事只凭本心,而且已经在这场争斗收获不小。
他刚刚斩杀一人后。
便继续贯彻攻敌以弱的策略。
主攻那修为更弱黑衣,对于黑衣首领,只是以“卸”字诀和“缠”字诀,与之游斗。
沈翊的刀法本就压过黑衣。
变换策略之后。
那名黑衣根本挡不了两招,还需要黑衣首领频频救场,否则立时便会身死。
然而,即便有黑衣首领照拂。
他那黑衣下属就像是木桶的短板一样,一旦被沈翊盯上,终究难逃身死的命运。
沈翊心中默念:
“灌注一年潜修时间至破阵心诀残篇。”
破阵心诀残篇你已经烂熟于心,圆满的道路你也清晰无比,只待一步一个脚印,踏至功成。
你经过一年时间的潜修,内力积蓄如江河奔流,不止不息,经脉开拓似滴水穿石,功成在望。
借助瞬息的潜修。
战斗中的沈翊一息之间,内力更加充沛,奔涌如江河。
一刀斩出。
便荡开黑衣首领的钢叉。
再斩一人。
取了他那黑衣手下的性命。
再度收获了一年零三个月的潜修时间。
潜修剩余2年零1个月
黑衣首领目露惊恐。
他同样听到了主屋的打斗。
想必已经是逮着藏身的秦江河,对方身受重伤,本是强弩之末。
他们几个出马已是手到擒来。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沈翊。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忽然。
黑衣首领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厉声喝道:
“你的刀法!”
“是镇抚司的斩风刀!”
“你是镇抚司的玄衣卫?!”
黑衣首领旋即摇头:
“不对!”
“玄衣卫出门,必是玄衣银鹤,腰配绣春长刀,你这分明是不想被人认出行藏!”
“你!”
黑衣首领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你是沈翊,前日叛逃镇抚司,还上了镇抚司的悬赏!”
沈翊眼眸微眯。
没想到对方仅凭刀法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斩风刀的辨识度也太高了些。
旋即,他的眼眸中迸发出更加强烈的杀意,既然对方认出了他的身份。
那就更不能留他了。
黑衣首领也是觉察到沈翊眼中的杀意,心中立刻明白对方要杀人灭口。
他连忙辩解:
“沈翊!”
“你现在面临镇抚司通缉!宛如丧家之犬,岂不可怜?”
“但我们巨鲸帮不怕镇抚司。”
“只要你帮我们抓住秦江河,此前冲突,我们既往不咎,而且还能收你入帮,有一地栖身!”
“你看如何?”
沈翊单掌扶过雪亮的刀刃。
“你们巨鲸帮势大,不惧镇抚司,我是信的,但你一个区区二流,就能做了这样的主?”
“这叫我如何信得?”
黑衣首领慌了神。
“我乃巨鲸帮夜叉分舵的副香主,能在军师面前说上话的,我能为你力保!”
黑衣首领看着沈翊杀意不减,反而更盛,话语也越发颤抖了:
“只要!”
“只要你饶我一命啊!”
沈翊咧嘴一笑:
“瞧你见识不错。”
“你若能认出这一刀,我便饶你不死。”
沈翊横刀于身。
两脚一前一后。
刀势凝聚之间,一切都变得极度安静,万籁希声。
于无声中。
黑衣首领仿佛听到了风起的声音。
砰!
晨曦的光从穿过东山的缝隙,洒落在斑驳的古城墙上,披上一层灿金,显得古韵悠长。
远处,有人高声大喊:
“开城门喽。”
这一嗓子吆喝。
蹲在城墙根的,坐在茶摊里的,等在路口的所有出城人们,全都迅速朝着门口围拢。
并排成了一条长龙。
沈翊特意挑了离城门口最近的茶摊位子,听到吆喝声,单手一撑茶摊的木栅栏,身形矫健地一跨而过,抢先排在前面的位子。
“小子,你赶着投胎吗?!”
身后,一个被沈翊一闪而至,插进空荡的大汉,粗着嗓门大声问道。
在城门前,没有人敢生事。
即便是这种头脑单一,腰挂斧头的莽汉。
所以沈翊并不在意大汉的质问。
只是微微颔首道:
“我不投胎,但我很急。”
“艹,你急尼玛呢?”
“等会儿出门城,给爷说道说道,看你急着干嘛?”
大汉骂骂咧咧中。
沈翊已经跟着队伍顺利行进。
走进城门墙洞,城防的官兵歪歪斜斜站在两侧的,睡眼惺忪,哈欠连天。
只有一个稍微年轻的,有气无力站在队伍旁,例行盘问一些基本问题。
“出城干什么去?”
“江湖游历。”
沈翊横刀斜挎,斗笠布衣,平静地回答。
年轻的官兵随意打量沈翊,俨然一个江湖浪客,开口问道:
“可有作奸犯科之举?”
沈翊注意到他的眼神已经越过自己,看向身后一脸愤懑的莽汉。
他明白,官兵只不过是例行盘问。
表示自己尽职而已。
事实上,即便真的有江湖恶客过路,官兵巴不得对方敷衍两句,便放他们过去。
毕竟若真的起了冲突。
他们这些守城的丢掉性命的可能性反而大些。
“没有。”
沈翊回答出官兵想要的那个答案。
官兵哦了一声:
“走吧。”
沈翊微微颔首,大踏步朝城外离去,身后的大汉着急挥手大喊:
“你小子,有种别走!”
“喂喂喂,喊什么喊?!”
年轻的官兵手中长枪一横。
拦住跳脚的大汉。
眼神狐疑地打量着他,这人形容莽撞,一看便是街上惹事的地痞流氓。
惹得起。
“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老实交代!”
大汉一张凶狠的脸憋得通红,却终究是不敢和官差叫板。
忽然。
城内长街远处传来一阵隆隆马蹄声,一声嘹亮的大喝声滚滚传荡而来。
“今有贼寇于城中行凶!”
“严守城门!”
“严查往来商客!”
这声音极为洪亮,将城门两边几个懒散的士兵全都从睡意中惊醒,立刻嘭的一下蹿了起来,长枪一拦,将莽汉的出城路彻底封堵。
不多时。
一连串马蹄声疾驰而至。
为首两名是身穿玄衣银鹤衫,腰配绣春刀的玄衣卫,他身后跟着四个身穿皂衣的皂卒。
其中一名玄衣卫从腰后取出一张画像,上面的人惟妙惟肖,正是沈翊:
“贼人沈翊,残杀镇抚司同僚,将受九州镇抚司全面通缉,悬赏五十两。”
玄衣卫威风凛凛,策马而行,将两张画像递给那名年轻的守门兵卒,叮嘱道:
“一张贴在城门前的告示上。”
“一张给你们手持,逐个核对往来客商,勿要放跑贼人,我们……”玄衣卫环顾四周,伸手一指离得最近的茶肆,“就在那里候着,若发现贼人,我等便一拥而上,将其拿下!”
“听明白了吗?”
几名城防官兵聚在一起,一边凑着头去查看画像,一边忙不迭应声道:
“明白了,明白了。”
年轻的兵卒双手抻着画像,眉头微微皱起,画像上的人剑眉星目,两眼深邃。
仿佛蕴含着某种煞气。
最关键的是,此人给他一种颇为眼熟的感觉,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斜拉拉刺出:
“哎?这不刚才出城的那小子吗?!”
被拦着的莽汉打眼一瞧,立刻认出了画像上的人就是刚才和他起了冲突的沈翊。
竟是镇抚司的通缉犯?
还残杀同僚?
莽汉顿时心中一凉,自己刚刚还想揍他来着,如今想来简直是自己找死。
他只不过在大街上仗势欺人的地痞流氓,对面可是刀斩镇抚司的极恶罪犯!
怎么可能是对手……
莽汉的一句话,瞬间让在场的氛围凝固……
忽然,铿锵一声脆响。
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已经架在汉子的脖颈,另一名玄衣卫眼神微眯,语气宛如冬至的朔风,森寒:
“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莽汉顿时身子一抖,脚下一软,双手抱头,那魁梧的身躯当即跪倒在地:
“官爷!”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刚来的时候,这个,这个沈翊刚刚过了卡,出了城门,我看他沿着官道往北了!”
大汉的声音带着哭腔,将近九尺的大汉,此刻竟然有些委屈扭捏之相,他指着年轻的守城兵卒,连珠炮似的说道:
“就是他,他将人放过关卡的!”
年轻的兵卒当即骇然,经过大汉的提醒,他确实想起来了,刚刚那个出城游历的青年。
看起来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他连忙挥手,向镇抚司官差解释:
“大人,我……我不知……”
噗!
刀光在昏暗的城门洞中一闪而过,带起一捧鲜血,年轻兵卒的胸膛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泼洒,将画像染红。
更是直接溅了莽汉一脸。
莽汉整个人都傻了,一名守城官兵就在他面前,被镇抚司玄衣卫当场格杀?
“哼!”
那名挥刀的玄衣卫啐了一口:“私放通缉犯,贻误缉拿良机,罪该当斩!”
其他几个官差皆是怒视着动手的玄衣卫。
刚刚是他们几个老油条偷懒,故而才让小李独自守卡的,然而,小李却因此丧命!
然而,刚刚小李又怎知沈翊是通缉犯,镇抚司玄衣卫简直是欲加之罪,欺人太甚!
先前说话的玄衣见几名官兵似有不满,同样抽刀出鞘,淡淡说道:
“镇抚司乃皇家直属,先斩后奏,皇权特需,尔等是有异议?!”
在那森寒刀光的逼迫下。
几名城防官兵终究是露怯,低头道:
“不敢。”
“那还不赶紧滚开!”
“若是耽误捉拿要犯,那你们几个脑袋的试问!”
玄衣卫锵然归鞘。
一抖缰绳,骏马扬蹄嘶鸣,从人群中一穿而过,身后的玄衣卫和皂卒紧随其后。
一众人留下一具尸体,马蹄声隆隆作响,转眼便消失在城门之外。
大夏镇抚司。
专擅追踪,缉拿。
两名玄衣卫带队纵马出城,在官道上疾驰一阵,为首的玄衣卫勒马急停,凝神垂目以观。
“那人的痕迹没有了。”
“或许是转向了山林。”
“你们两个……”玄衣卫指了指最后两个皂卒,“回去通知郡城府司,那厮从城北出。”
“让咱们的人从各个要道向北合围包夹。”
玄衣卫转身向着丛林凝视:“我和马成带剩下两人沿着踪迹去追。”
“若能追到此僚,便直接将其拿下!”
最后的两名皂卒抱拳应声。
纵马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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