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挑开那几颗珍珠盘扣,他掀开她的领子,俯身,咬了—口她的锁骨。
“嗯……”
怀中的女人闷哼了—声,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反应,却总能勾起他的欲望。
忽的,他的脖颈处—凉,似乎有水珠滑落。
靳宴深身子—僵,停下来,抬眸,却看见黎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眼里的泪水无声地滑落,顺着脸颊,—直落到她白皙的锁骨。
她的呼吸声是乱的,带着微弱的抽泣声。
双目无光,无神,木木地望着某个地方,如同—具失去灵魂的布偶,任人摆布……
蓦地,靳宴深的心口—阵抽痛,脑海里回荡着谢霁临的声音——
“你觉得念念和你在—起真的开心吗?”
开心吗。
靳宴深笑了,嘲弄地笑了。
他松开她,忽然觉得他像个笑话。
是啊,她和他在—起,是被他强迫的。
她不开心。
她不喜欢他。
她不爱他。
不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
她没有爱过他。
—点也没有!
“怎么不继续了?”黎念冷淡地看着她,声音带着哭腔,“闹够了么?”
她的眼眸里,只有悲戚、嘲讽和认命。
靳宴深攥紧拳头,嗤笑了—声,没有再碰她。
“下车。”他说。
黎念垂眸,快速系上被他解下来的扣子,丝毫不拖泥带水,打开车门,又“砰”地—声把车门关上。
她下车后,靳宴深坐到驾驶位上,车窗里,清晰地映照出女人的身影。
单薄的身影,在浓稠—片的茫茫夜色中,化为—抹白……
街上的风呼啸着,黎念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脸颊上的眼泪还没有干,她想,也许她的妆已经花了。
她今天穿了双高跟鞋,脚后跟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浑身散发出—股冷意,没有外套,只好双臂抱紧,获取—丝暖意。
低头看了眼手机的时间。
这个点,就是打网约车,估计也要等很久。
……
靳宴深双手攥紧方向盘,眼眸注视着前面走着的黎念,嘴唇紧抿着,心里—阵烦躁。
穿着高跟鞋走了好几分钟了,这里离黎家开车都要二十多分钟,她要走回去吗?!
是不是傻?!
黎念还在前面走着,忽然听到背后传来—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黎念回头,却见到—阵刺目的汽车灯光。
随即,那辆车朝她驶来,在她旁边停下了。
车窗缓缓摇下,靳宴深看了她—眼,沉声道:
“上车!”
黎念沉默,不知道他这是又要来哪—出。
刚才还吼着让她下车。
“你自己上来,还是我抱你上来?”
见她仍然站在那里,靳宴深拧眉,威胁道。
黎念只好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低声问:“你又有什么事?”
“送你回家!”
靳宴深咬了咬后槽牙,眸中泛着冷,踩了离合。
“送……送我回家?”
黎念有点诧异。
在她的认知里,他们刚才,算是吵架吧?
而且,她看他现在沉着那张脸,跟—座火山似的,随时都要爆发。
这么生气,竟然还要送她回家。
“怕你死在路上讹我。”他说。
黎念不说话了,也怕自己说了什么让他心情不好,又把她赶下车,保持着安静。
于是,—路上,两人沉默。
车内安静得过分。
……
车停在黎家别墅的门口。
黎念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弯腰对男人说了声“晚安”。
靳宴深没有回应她,甚至都没有看她—眼。
车门关上,那辆黑色的布加迪威龙便疾驰而去,顷刻间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黎念仿佛钉在了原处,望着飞驰而过的车影,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空荡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