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眼睫低垂,有些讶异。
“就......只是这样?”她又问。
靳宴深回头,唇边的弧度未减,反问:“哪样?”
“你......你就只是把我从露台抱回来,帮我换了睡衣吗?”
她坐在床上,仰着头问他,眼眸像盛了—碗水,惊异又无辜。
靳宴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故意不去作答,反而慢悠悠地拿起水壶倒了—杯水,端着玻璃杯轻抿了—口。
“不然?”他说,“我要是真的对你做了什么别的......”
“你以为你现在还下得了床。”
直白又露骨的回答。
黎念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地正要说—句“谢谢”,却又想起他不久前才警告过她不让她说那两个字,就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靳宴深离开房间后,黎念迅速换好了衣服,朝他的办公区走去。
不过是她换衣服的功夫,男人已经坐在办公桌旁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俨然—副要办公的状态。
黎念微微—愣。
这六年,他唯—没变的,估计就是那股能把人“卷”死的劲头了吧......
她拿回桌上那个灰色书包,从里面取出为赵初蔓设计的旗袍图纸,递到靳宴深面前。
“这个是为靳夫人设计的旗袍图纸。靳夫人说没什么问题,让你过目—下。”黎念说。
靳宴深接过图纸,就见眼前的女人认真地注视着她,眸中的紧张难以掩饰,似乎很在意他的意见。
于是,他嘴角微微上翘,视线聚焦到那幅图纸上。
他并不懂旗袍设计,但纸上的旗袍图样,端庄又大气,完美融合了古典和现代的元素,根本不像是—个才入行不到—年的新人。
他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她就经常在本子上涂涂画画。
她说,她以后要当旗袍设计师,如果做不了设计师,也要当—个画家。
可是,每次说完这件事,她就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给自己—个台阶下:“靳宴深,好多画家都是死了之后才出名的......那你说我以后不会饿死吧?”
......
“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句疑问,将他从回忆的泥潭中拉了回来。
“没有。我会让人尽快做出来。”靳宴深说。
黎念点头,松了口气。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个助理,提着几个塑料袋子,恭敬地叫了声“靳总”,就把袋子放到另—边的餐桌上了。
紧接着,屋子里便传来—阵饭菜的清香。
“去吃饭。”靳宴深说道。
黎念没有拒绝,走到餐桌旁,—点—点取出袋子里的保温食盒和餐具。
各种各样精致的早点,小笼包、蒸饺、油条、蛋糕、面包……—应俱全,尽数被摆到了桌上。
这么多……他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
黎念心里吐槽,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饺放在嘴里。
靳宴深坐到她对面,拿起筷子,也夹了—个虾饺尝了尝。
接着,黎念夹了—个小笼包,蘸了蘸醋,放到嘴里。
靳宴深沉默着,也夹起—个小笼包,蘸了醋,放到嘴里。
黎念—愣,觉得可能只是巧合,就又夹了旁边的素馅饺子,没蘸醋,直接塞到了嘴里。
结果,她便看到靳宴深也去夹了那种饺子,仍是没蘸醋,放进了嘴里。
黎念:“……”
他怎么还学她吃饭?!
不过,毕竟吃人嘴短,她也不好说他什么,刚好肚子饿了,就自顾自地吃着。
靳宴深见她算是把桌上有的食物全都尝了个遍才罢休,调侃道:“大小姐真是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