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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后续+完结

李卿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李卿落顿时没了胃口。她那外祖母,前世和曲氏如出一辙,打从心底里更喜欢李卿珠,所以从未正眼看过李卿落一眼。这会儿喊她出去,又能有什么好事?服侍,是想让她服侍曲氏还是李恪川呢?这二人怕是都更不想看见她,所以是要去服侍她这个老太太的吧?李卿落便让雀儿出去回绝了。“嬷嬷,我们姑娘听闻主母和大公子那里出事,现在也是心急焦虑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呢。”“不过,我们姑娘今儿身上起的疹子,真是好大一团一团的。若是冒险去前面见了大伙儿,到时给大伙儿再惹上了,到时这府里不就更乱了吗?”来传话的人,是春在堂的常大嬷嬷。平时就凶神恶煞的,很有威仪。此刻听到雀儿的说辞,顿时就认定了是她胡诌,根本不信。“好你个贱婢,竟敢诓我?我可是奉了老夫人的命来的,今日姑娘不想...

主角:李卿落庄魏   更新:2024-12-11 23: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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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卿落顿时没了胃口。她那外祖母,前世和曲氏如出一辙,打从心底里更喜欢李卿珠,所以从未正眼看过李卿落一眼。这会儿喊她出去,又能有什么好事?服侍,是想让她服侍曲氏还是李恪川呢?这二人怕是都更不想看见她,所以是要去服侍她这个老太太的吧?李卿落便让雀儿出去回绝了。“嬷嬷,我们姑娘听闻主母和大公子那里出事,现在也是心急焦虑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呢。”“不过,我们姑娘今儿身上起的疹子,真是好大一团一团的。若是冒险去前面见了大伙儿,到时给大伙儿再惹上了,到时这府里不就更乱了吗?”来传话的人,是春在堂的常大嬷嬷。平时就凶神恶煞的,很有威仪。此刻听到雀儿的说辞,顿时就认定了是她胡诌,根本不信。“好你个贱婢,竟敢诓我?我可是奉了老夫人的命来的,今日姑娘不想...

《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李卿落顿时没了胃口。

她那外祖母,前世和曲氏如出一辙,打从心底里更喜欢李卿珠,所以从未正眼看过李卿落一眼。

这会儿喊她出去,又能有什么好事?

服侍,是想让她服侍曲氏还是李恪川呢?

这二人怕是都更不想看见她,所以是要去服侍她这个老太太的吧?

李卿落便让雀儿出去回绝了。

“嬷嬷,我们姑娘听闻主母和大公子那里出事,现在也是心急焦虑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呢。”

“不过,我们姑娘今儿身上起的疹子,真是好大一团一团的。若是冒险去前面见了大伙儿,到时给大伙儿再惹上了,到时这府里不就更乱了吗?”

来传话的人,是春在堂的常大嬷嬷。

平时就凶神恶煞的,很有威仪。

此刻听到雀儿的说辞,顿时就认定了是她胡诌,根本不信。

“好你个贱婢,竟敢诓我?我可是奉了老夫人的命来的,今日姑娘不想出去,也必须得去!”

常嬷嬷以为雀儿不过是个小丫头,伸手就要去扇雀儿的脸。

雀儿抬手就将她一把给拧住了。

“嘿?你个老货!我好生客气与你说话,你却敢动手?”

“敢到我们红枫馆来威风,也不瞧瞧小姑奶奶我是谁?你还想撕烂我的嘴,我先把你嘴给撕烂了!”

雀儿伸手一把就将那常嬷嬷的头发抓的稀烂。

等常嬷嬷身后跟着的丫鬟反应过来,再扑上来想要帮忙时,雀儿又是一脚一个,抓着常嬷嬷的头发转身还给了那些丫鬟一人一巴掌。

而红枫馆守门的两个嬷嬷还只站在一旁看笑话,动手的必要都没有。

“滚开!再靠近我们红枫馆半步,我让你们一个个像她一样,今日都当个疯子!”

常嬷嬷痛得‘吱哇’乱叫,伸手想要掐抓雀儿,却都被雀儿给躲开。

“雀儿,不要与她纠缠。”

李卿落这时才发了一句话。

雀儿冷哼着,一脚踹开那常嬷嬷:“滚!”

常嬷嬷扶着彻底歪斜散乱的头发,都想哭了。

她在将军府几十年,可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啊!

今日在这些小丫鬟们面前,她被害得丢尽了脸。

“你、你们,给我等着,此事没完!”

常嬷嬷丢下狠话正准备离开,李卿落却又让雀儿去将她给抓回来。

被按在院子里,常嬷嬷看着眼前的二姑娘,心里狠狠吓了一大跳!

这、这与前段日子,刚回府的二姑娘,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她何时,变得如此好看了?

先不说这肤色白皙的判若两人了,这容貌清丽中还自带着一股英气,哪还有当初那副又丑又穷酸,完全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如今的她,竟还真有几分做姑娘的架势了。

常嬷嬷此刻心里不自觉的竟有些发怵,李卿落没和她客气,开口就道:“你跑到我们红枫馆来,先个儿闹事要打人,今日我本不想收拾你,放你一马你还不知好歹,敢再耀武扬威恐吓我,你是在打我的脸,看我好欺负了?”

常嬷嬷心中‘突突’狂跳,想到她毕竟是个主子,虽然不受家主和主母喜爱,但如今可有老夫人撑腰,顿时彻底萎了下去。

“二、二姑娘,您大人,有大量……饶、饶了老奴吧……”

“老奴也不过是遵老夫人的命……她好歹也是您外祖母,她的话您也不得不听呀……

李卿落:“东拉西扯。你以为,凭你这句话,我就能就范,不收拾你了吗?”

“再说,你如今是我将军府的人,却听令那曲家老太太的话,原来你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呀?”

“还敢置喙起我的事来。那忠毅侯府听见了什么事,又与我何干?”

“还有,记住,在这将军府,永远只有一个老夫人,那便是我的祖母!”

见她不好糊弄,常嬷嬷愣是一句话不敢再说了。

她可不想再被雀儿收拾,所以瞬间模样老实的很。

李卿落:“还想让我等着?等着什么?等着你给我寻些没完的麻烦?”

“我告诉你,要么麻利的滚,要么再吃一顿收拾,你自个儿选!”

雀儿:“我可说过的,嬷嬷。我们姑娘今儿身上长了疹子,若是惹了人,可就麻烦了。你偏要闯进来,今儿回去要是觉得身上有哪里痒的,你可莫要觉得奇怪哟。”

“哎呀,我都觉得我背上有些痒了,翠儿快给我瞧瞧?”

常嬷嬷吓得脸都白了。

冤枉啊,她明明是被抓进来的!

顿时,她觉得身上也开始不对劲起来。

一句话不敢再抱怨,爬起来就赶紧滚了。

看着被吓得屁滚尿流滚圆的常嬷嬷,雀儿和翠儿都笑的,腰杆都直不起来。

“看她,像不像个大冬瓜!哈哈哈……”

“还是个又长又圆的。”

院子里传来的欢笑声,把院子外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的小厮也给惹笑了。

庄魏皱眉盯向小厮,小厮连忙解释:“三爷,那院子好热闹啊。感觉比白日里唱的戏还热闹呢。”

“三爷。老夫人听说二姑娘身体有恙,所以让您来看望看望。您倒好,找了个地儿,一觉睡到现在,天都快黑了。”

“您到底,还过不过去?”

庄魏神情疑惑的盯着那红枫馆。

他怎么觉得,这李府二姑娘的声音,有些莫名的耳熟?

好似,他在哪里听过。

而且,她似乎并不像他们都说的那般,有多稀罕他们忠毅侯府。

“奇怪。”庄魏突然浑身一凛,瞬间站直了身子。

他盯着黑暗中摇晃的火光,喃喃道:“这将军府,为何会如此安静?”

小厮也这才惊觉:“对哦。今儿不仅是中秋佳节,不还是这将军夫人的生辰吗?往年都热闹的快翻了天了,今儿怎么……”

除了院子里已经消停的笑声,整个将军府,仿佛都陷入了一口死潭之中。

死寂。

就好像所有的人,都没了声音。

本就是被强迫而来的庄魏立即握拳转身,大步离去。

这红枫馆,他本就是不想来的。

这人,他更是一眼都不想见。

李卿落听守门的嬷嬷进来说,红枫馆外来过一个带着小厮的郎君。

李卿落疑惑:“这么晚了,还有宾客没有出府?”

不过,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转头,继续敲打翠儿和雀儿,“今儿什么日子?下次再如此放肆大笑,被人抓了错处告到前面去,我也难保你们!知道吗?”

二人都知道错了,规规矩矩的跪着:“是,姑娘。奴婢知道错了。”

澜沧院。

已经在院内守着的曲老夫人听见常嬷嬷过来说,将李卿落请不出来时,曲老夫人霎时满脸的不可置信:“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肯出来!?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如此混账狠心?”


可是府里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而且这事还不敢闹到主子跟前,不然一个一个的,都跑不掉要挨顿责罚。

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乱子,此事竟然就此被按了下来。

这边,李卿落来到那个狗洞跟前,这才发现,那洞竟然已经被封上了。

想着应该是祖母为了防止她再私自出府而做的,李卿落不由苦笑。

她要悄悄回李家,便不能走前门。

不然一个未婚的女娘,几天未能归家,又衣衫不全,若是被有心人瞧见,她怕是又要惹得满身骚泥。

而且,她更怕自己还未进大门,就被李恪川的人先给按下。

正逢此时,天上突然落起了大雨。

不一会儿,李卿落就被淋了个透湿。

她踮脚在石头上,本想翻墙进去,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喊:“姑娘?”

李卿落回头看见是邓嬷嬷,身子立即摇摇欲坠,一头就栽在了扑身过来的嬷嬷怀里。

李卿落此刻浑身又湿又滚烫。

邓嬷嬷看到她的脸,再摸摸她的身子,顿时心痛落泪:“可怜的姑娘,这究竟是遭了什么罪啊!老奴立刻这就带您回去!”

李卿落露出一抹放心的淡笑来,好似受尽了折磨,而这一刻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顿时昏厥了过去,再不省人事。

其实,她就是狠狠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高热已退,人也彻底清醒了不少。

而且李卿落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静慈堂的那个屋子里了。

翠儿推门进来,看到李卿落醒了自是满脸欢喜。

“雀儿,嬷嬷,姑娘醒了!”

李卿落醒了,整个静慈堂的人都高兴不已,嬷嬷连忙去了主屋禀告给了裴老夫人这个好消息。

不一会儿,裴老夫人就亲自来看她了。

“落儿?你现在感觉如何?祖母很担心你,孩子。”

李卿落傻傻愣住。

一旁的嬷嬷们都关切的望着她,雀儿和翠儿还在偷偷抹泪。

李卿落不解:“祖母,我没事。大家这是怎么了?”

裴老夫人摸摸她的头:“还说没事。知道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二十几处!”

李卿落淡淡一笑:“祖母,都是小伤罢了,无碍的。”

裴老夫人见她这么不在意自己身子,顿时又有些恼怒起来:“你还说没事!?从前刘家遭的那些罪,落得那些疤,咱们就先不提了!”

“祖母虽然有药可以给你祛掉这些疤痕,但如今,你也该爱惜着自己的身子了。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

李卿落欲言又止,一副无法说出口的样子。

雀儿跪在地上:“姑娘,还请降罪奴婢。奴婢多嘴,已经将那日,您被大公子逼着给夫人取血割肉的事,都告诉了老夫人。”

“还有,后来咱们红枫馆闹鬼,您又被骗去春在堂的这些事,都说了。”

李卿落瞪大了眼:“你!雀儿……哎!”

李卿落眸中,顿时含满了泪珠。

她撇过头去,似乎有千言万语的委屈,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老夫人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这一刻,好像有人将她的心都给挖了……

她伸手摸着李卿落的鬓角,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怕祖母对你失望,担心你是不是?”

李卿落眼泪直直滚下,落入了枕头里。

裴老夫人心疼的握着她的手,“祖母去查过了,你那母亲确实患了眼疾,只不过根本没有严重到,需要什么取血割肉入药的地步,这一切都是她和你那阿兄合起伙来想要收拾你的法子。”

“祖母知道你聪明,此事你是不是也早就猜到了?”

李卿落缓缓点了点头。

裴老夫人又问:“那你中了毒,为何不与祖母说?还让邓嬷嬷这个老东西瞒着我!我派雀儿去你身边,也是为了盯着你的,结果你……!”

李卿落扭头过来,红着眼看着裴老夫人说:“祖母,对不起。落儿不想让您为难,所以才觉得这些事,都没必要告诉您。”

“您说过,万事都要靠落儿自己,所以我有努力去做,只是落儿没用…”

“还有,母亲那里……到底是我没能讨她欢心,也是我的不是。”

“祖母您别生气,我听您的话,您让我去亲近讨好他们,我这回好了,就还去……”

裴老夫人心酸的不行,重重一握李卿落。

“行了!祖母……是祖母,之前不对。”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祖母自诩洒脱了半辈子,却对你苛刻了起来。”

“祖母当年都未能做好的事,又岂能强求你去圆满?”

“祖母也早就该认清楚,你那爹娘还有哥哥,都是无情无义没有心的傻子,就算你倾尽一切去讨好他们,他们的心怕也是捂不热的!”

“还有,祖母不管你,谁管你?你没有爹娘,可是还有祖母呢!”

“是祖母寻你回来的,祖母就管你一辈子。”

“你先歇着,这件事,祖母定然为你做主。”

裴老夫人又摸了摸李卿落的脸,这才起身离开。

等大家都出去后,李卿落才收起脸上那些悲戚的神情。

她坐起身来,用手轻轻的擦掉脸上那些泪痕。

想到祖母刚刚的那些话,她的心中确实狠狠动容。

但是,也终于彻底达到了她的一些目的。

这一次,该她李卿落反击了。

屋外。

裴老夫人一脸肃严的站在院子里,张嬷嬷和邓嬷嬷各站在她身侧两旁。

见到裴老夫人一副伤神的样子,二人都不由劝道:“老夫人,您也顾着点自个儿的身子。那些不听话的,您慢慢收拾就是了,岂能把自个儿气着?”

裴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我是想落儿的事。她不肯说,难道我还能不清楚她这次的凶险吗?那背上的伤,才是最严重的!”

“你们不是瞧过了?不是钝器,无法将她打成那个样子!”

“而且,她明显应该是受了内伤的,但现在却全然无事的样子。我怀疑,是有人已经给她吃过治内伤的丹药了。此人是谁?她也不提。”

邓嬷嬷和张嬷嬷亦是面面相觑,她们二人倒没有想那么多。

裴老夫人面色突然一狠:“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去,把我那好儿子,好儿媳还有好孙子,都给我喊到静慈堂来!”

“我要好好问一问他们,是否还要做个人!”

两位嬷嬷:“是,老夫人。”

当日晚上,静慈堂烛火通明。

李卿落被裴老夫人带着坐在高堂之上。

等李朝靖和曲氏,还有李恪川三人被同时传唤过来时,李卿落本要起身见礼,也被裴老夫人重重按着。

“你就坐我旁边,不必动身。”

此刻,裴老夫人面容庄重肃严,浑身凝满了摄人的威压迫感。

她双目锐利冰冷,直直的盯视着眼前的儿子、儿媳还有长孙。

饶是李朝靖这上过战场,杀过无数敌军的将军,此刻面对自己那曾经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母亲,心里也禁不住的发毛。

这是怎么了?

母亲好似窝了一肚子火即将发作。

应该不是因着他吧?


裴老夫人伸手狠狠一击竟然给挡了回去。

李卿落急切的拉着裴老夫人,“您没事吧?”

眸中的焦急,几乎都要溢出。

这贵人竟然是一个王爷!

李卿落心中骇然,只怕自己会连累了祖母。

裴老夫人摇了摇头,张嬷嬷她们都立即围了过来。

“老夫人。”

“姑娘。”

大家心中都有些愤怒,毕竟李卿落也并非故意冒犯,若不是老夫人护这一下,李卿落岂不真的被挖了眼睛?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那近侍挨了裴老夫人一掌,竟还跑到肃王跟前恶人先告状:“王爷,那个贱婢以下犯上,竟敢冒犯您,奴才不过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谁知……却惹了那老夫人好大的怒气。”

段容时却并未理这近侍,只是睨视了一眼身后的追雨。

“将他双手砍了。”

追雨:“是,王爷。”

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追雨的一双弯刀已经出鞘,‘哗啦’一声,一双手齐齐落了地。

那近侍倒在地上痛的打滚,厉声嚎叫:“王爷为何……为何——”

段容时眼底只有嫌弃:“那女娘的一双手,倒是能做几道可口的饭菜。你若是挖了她的眼睛,一个瞎子,还如何做个厨娘?”

那近侍完全不能接受:“我、我日夜侍奉你跟前,竟还不如一个厨娘?”

随即眸中透出无尽的怨恨瞪着肃王,他大骂了一声:“你个疯子——”

脑袋一偏,一枚飞针已从其口中飞出。

段容时身后的侍卫还未飞出,他自己便身子只不过向后微微一仰,抬手间便已夹住那枚飞针。

转而低手一弹,飞针射入近侍眼中。

顷刻间,那近侍就已惨叫着爆了毙。

七窍流血,死状凄惨无比。

段容时并未向这边已经个个面色雪白的众人解释什么,只是遥遥的朝裴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便调转马头,继而继续驱马前行。

裴老夫人还算镇定,拉着李卿落:“咱们也继续跟着上路吧。”

回到马车上,裴老夫人将张嬷嬷叫了进来。

“这些匪徒,为何出现的如此蹊跷,你听到那边他们的审讯没有?”

张嬷嬷看了眼李卿落,发现她还算镇定,心道:果然是老夫人的亲孙女,这阵仗没有吓哭,也算是有点胆色了。

“回老夫人,这些匪徒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过这些人只说,是城中有人给钱,他们办事。但究竟是谁,他们自己也并不知其身份。”

问不出来,那肃王竟将人全给就地正法。

做事手段,可谓狠辣。

李卿落则捏紧了拳头,这么巧?冲她们来的?

李卿落:“祖母,是有人不想咱们回家。”

裴老夫人显然也想到了,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显然,她老人家心里也是门清的,只不过不想与李卿落深究此事。

李卿落心道:昨日李恪川知道他们今日要下山进城,今日就有了埋伏。

李恪川必然会将此消息告知全家,所以是李恪川,还是……李卿珠?

李卿落认为,必然是这二人其中之一脱不了干系。

如此,就等不及了?

李卿落掐着拳头,手心都掐破了也毫无知觉。

裴老夫人看她一眼,拍了一下她的手,才继续道:“传闻那肃王性情暴戾,喜好阴晴不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但今日若不是碰巧跟着这肃王,只怕咱们这几个老家伙,还真要吃些苦头。”

“落儿,往后你若是再遇上这肃王,切记一定要远离此人!听见了吗?”

李卿落低头应声:“是,祖母。”

她心道:她哪有什么机会再与此人有什么交集?

她只是没想到,住在苍松后山小院的贵人,竟然会是肃王。

想起那双眼睛,她也无法控制的浑身发冷。

上一世,她便是在李家后宅也听过此人的名声,传闻他性格乖张暴戾,偏执阴狠,杀人如麻。

而且,当今圣上对他这个儿子,无论行事如何疯癫出格,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纵不管。

所以,整个朝堂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对这肃王是即畏惧,又心生不满。

李卿落也是上一世无意间听到李恪川和李朝靖父子二人谈话,才知此人一二。

但她没想到,这肃王,竟拥有一副那样的容貌。

明明如神明一般圣洁干净,却偏在这红尘,满手杀孽。

不想此人,李卿落又望向裴老夫人,开口求道:“祖母,落儿,想求您帮落儿一件事。”

裴老夫人想先听听是何事。

李卿落道来:“落儿想请您安排人手,快咱们一步先行回城。然后不要进府,只在将军府外四周转悠。”

裴老夫人不解:“这是何意?”


李卿落重重点头,“是,祖母,落儿记住了。”

李卿落也未曾想过,一切都要去靠祖母,她知道这世上唯一能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裴老夫人问她:“你就不问问,祖母要你做什么事,你就答应了?若是祖母让你做的,并非你愿意或是十分为难之事呢?”

李卿落:“祖母帮了落儿大忙,是落儿欠了祖母。所以无论任何事,落儿都会赴汤蹈火。哪怕杀人放火,落儿也在所不辞。”

裴老夫人竟有几分感动。

不过随即又骂她:“呸呸呸!老身要你杀人放火做什么?老身岂是那种人?”

一旁的张嬷嬷她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许久未见老夫人像今日这般情绪激烈,而又鲜活的样子了。

“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准备准备,明日,咱们下山。”

第二日。

山上的道士们虽然都有些舍不得裴老夫人和李卿落的离去,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有聚总有散,本是人生常态。

而且,裴老夫人本就从不属于青松观。

离去前,裴老夫人又让张嬷嬷给青阳子送了一百两银子。

青阳子含着泪,不舍的将裴老夫人这座财神婆暂时送走,挥着小手:“善人,要回来阿——”

李卿落回头看了一眼,转身问张嬷嬷:“他便是青阳子?怎会如此年轻?”

瞧着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而且穿着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样子竟有几分俊美。

张嬷嬷:“就是他,不是个太正经的道长。”

刚说完,路岔口,竟遇上了一行人。

李卿落上了马车陪裴老夫人,便听到张嬷嬷过来说:“老夫人,是苍松后山小院住的那位贵人。贵人说昨儿个咱们送去请罪的东西收到了,问老夫人若是不介意,可以与咱们同行进城,护送咱们一趟!”

李卿落眉眼低垂。

昨日李恪川又来道观大闹了一场,到底又扰了那贵人的清净。

就连祖母对那边似乎也是有几分忌惮的,所以立即让张嬷嬷亲自带着杜游画圣之作,送了过去当作赔礼。

昨日李卿落出门撞见了张嬷嬷,才知道此事。

听说对方也不推诿的就收了下来,今日看来,他对那请罪的东西倒是很满意。

李卿落未曾读过书,更不知道杜游是谁,但想必是很名贵的东西,不然只怕事情不会如此善了。

裴老夫人连忙回话:“你去回话,说那便叨扰麻烦贵人了。”

裴老夫人没有客气,两队人马,一前一后的便同行了起来。

李卿落没有试探关于那贵人之事,这让裴老夫人很满意。

她轻轻拍着李卿落的手,突然叹道:“你若不是被那歹妇换了身份,自幼能在金陵长大的话,定然是个极其出色的女娘。”

李卿落望着裴老夫人,心中狠狠一动。

无论前世今生,这还是第一个,为她被换了身份而感到遗憾之人。

祖母,她是真心的,为自己这个孙女而感到一丝心疼吧?

“祖母,或许……这一切都是孙女的造化。”

裴老夫人:“那也不是你那蠢爹笨娘就此放过那刘家人的理由和借口!真是糊涂。敢做出换了千金身份之事,这毒妇乃至她家人,都该是杀头之罪,他们竟然为了那野种,不予计较,真是一门子蠢货!”

李卿落:……

祖母骂起人来,还真有几分痛快。

李卿落暗暗记在脑子里,学在心中。

不过,今日总算要进城了。

就是不知上一世,李卿珠安排的自焚戏码,是否还会上演?

那日自己没有立即回府,定然是打乱了李卿珠的计划。

不过她的自焚能做的天衣无缝,让整个李家的人都没有发现真相,想必也是计划的十分周详,必然不会轻易放弃。

呵。

若她不再自焚假死,李卿落还不知这戏该怎么唱下去呢。

就是要死。

死了,就让你再也不敢活过来!

她眸中透出一股狠意,裴老夫人无意瞧见,正是疑惑时,突然马车颠簸,祖孙俩竟摔抱在了一起。

李卿落连忙扶着裴老夫人关切问道:“祖母,您没事吧?”

张嬷嬷在外大喊了一声:“老夫人小心,有劫匪!”

劫匪?

李卿落脸色立即大变,并一把将裴老夫人护在身后。

“祖、祖母,我们定然不会有事的!”

那贵人虽然只有几个人马,但嬷嬷她们好像都有些身手。

不过,大家都是老弱妇孺的,若是劫匪数量众多,必然也难对付。

一想到此,李卿落也有些害怕起来,但是却始终将裴老夫人护在自己身后。

连她自己都忘了,裴老夫人当年可是叱咤战场的女将军。

外面打斗了不过一会儿,声音就静了下来。

裴老夫人拍拍李卿落的肩,“好孩子,陪祖母下车去瞧瞧。”

李卿落虽然手都在抖,但却还是咬紧了牙绑搀着裴老夫人,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马车外,地上横尸遍野,竟然有十数个劫匪!

不过,现在除了其中一个还被揪着问话,其余的都已经死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余下的那个劫匪也被瞬间割了头颅。

瞧着杀人的,都是那贵人几人,张嬷嬷她们兵器上连血迹都未沾上。

李卿落撇开头去,不想多看。

却在扭头时,突然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那眸子,像毒蛇。

黑的深邃,闪耀着一抹寒光,藏着森森的冷意和杀气。

李卿落不由自主,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大胆!竟敢冒犯当今肃王之貌,看我不挖了你的狗眼!”

一个近侍厉声呵斥,抬手做了一个挖眼的手势就冲李卿落扑了过去。

“祖母!”


李卿落抬头望向将军府上空。

阵阵浓烟从后院升起,火光照亮了半个天。

李卿珠,你终究是忍不住,走了这步棋。

李恪川脸色大变,口中痛楚惨烈的大喊了一声:“珠儿——”

然后拔脚就疯了似的冲进了门去。

曲氏觉得眼前一黑,身后的婢女犹疑了一下才上前搀扶住了她,并频频看向李卿落。

李卿落站在原地,老老实实,眼观鼻鼻观心的杵着一动不动。

上一世,她倒是关切的立即搀扶住了曲氏。

可曲氏却是嫌恶的将她一把推开。

想必当时心中已经认定,李卿珠的自焚,与她李卿落的回来脱不了干系了。

这一世,李卿落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

曲氏此刻心中又痛又急,只神色复杂的深深看了李卿落一眼,然后也急急忙忙的哭着喊着,进了府。

“珠儿,你可千万别吓阿娘阿——”

李朝靖脸色亦是铁青,李卿落看见他捏成了拳的手正在微微发颤。

他回头呵斥一众还呆着的奴仆们:“都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去救火!若是珠儿她有个什么好歹,我拿你们是问!”

说完,他也顾不得裴老夫人还在,更是完全将刚回家的亲女儿李卿落抛掷脑后,急切的也赶紧进了府去。

李卿落回到裴老夫人身旁:“祖母。”

张嬷嬷在一旁嘀咕抱怨:“明知老夫人您和姑娘要今日回府,不出来相迎已是万分没有规矩的,却还在这档口闹自焚,莫不是故意做戏的吧?”

裴老夫人像是没有听见。

只是目光深幽的看向李卿落,心道:还真叫她给料准,竟发生了这等意外情况。

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她的算计?

李卿落低眉顺眼的,对刚刚父兄还有母亲的态度,似乎也并无委屈之情。

裴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先侧头看向张嬷嬷,“让她们多留意点儿。”

张嬷嬷点点头:“奴婢晓得了。”

裴老夫人拉起李卿落:“走,咱们也瞧瞧去!”

如同上一世那般,整个将军府乱成一团。

所有人都在急着救火。

摔做一团,哭喊连天。

李卿落置身其中,终于又回到了这一刻……

只不过,上一世她孤身一人,茫然无措的站在角落,无人问津,事后还被所有人怨恨憎恶到了骨子里。

他们虽然没有立刻就指着她的鼻子骂,但是却在得知李卿落‘死讯’的那一刻,所有怨毒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仿佛当场已被射的千疮百孔!

这一世,她挺直了脊梁,淡淡的看着那场大火。

李卿落即便是真的死了,这一切,也本就与她无关。

这一世,他们休想将她再踩进地狱里!

扶着祖母,李卿落静静的等着。

大火难以扑灭,烧了整整一个时辰,烧毁了李家十几间相连的房屋,才终于将最后一个火星子给打熄了。

曲氏几度哭的昏厥了过去。

李朝靖在原地不停的走来走去,已经发了好几趟火,甚至请来了城中的打火队。

李恪川更是亲身投入火场里,拉也拉不住的,一边凄苦的喊着‘珠儿’,一边流着泪的拼尽了全力,想要将他心爱的妹妹给救出来。

但是地上躺着的一具具焦黑的尸首,沉痛的给了所有人打击。

“这是大姑娘的手镯子!是大公子在上一次姑娘生辰时,亲手送的那副天青碧玉的翡翠镯!”

仆妇认出其中一具焦黑尸首上的首饰,顿时放声痛哭的扑到了地上。

李恪川愣愣的看着那副焦黑的尸首没了反应,整个人都傻了一般。

曲氏悲痛欲绝的再一次哭喊着:“珠儿——我的珠儿——为何,究竟为何会这样……”

几个嬷嬷一起才扶住了曲氏。

有人将李卿珠留下的那封绝笔书信递给了李朝靖。

“老爷,您瞧瞧吧,这是姑娘留下的遗书……”

李朝靖抖着手打开,看着李卿珠字字如泣的委屈和害怕,堂堂骠骑大将军也红了眼眶。

李恪川将书信夺了过来。

“阿爹阿娘,哥哥,请原谅珠儿的不孝和愚笨。珠儿自愧十六年来占了妹妹的人生,占了妹妹本该享受的荣华富贵,安乐康健,占了阿爹阿娘还有哥哥的宠爱。珠儿一直心生不安,自惭形愧。可是珠儿已经很幸福了,能拥有这么多的爱,是珠儿此生最大的幸事!只是珠儿真的很害怕,害怕妹妹回来,珠儿会失去这一切,那时珠儿定会万分痛苦,所以不如先让珠儿解脱……”

“以后有妹妹在阿爹阿娘面前承欢膝下,在哥哥面前欢乐,想必珠儿的离去,你们也不会那么伤心……”

李恪川读着读着,竟活生生的呕了一口鲜血。

“大公子!”

“川儿!”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曲氏看着地上那具焦黑的尸体,锤着胸口,眼睛已经哭的红肿:“珠儿——你可是娘的心肝儿阿!虽不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但娘却一直都将你当作眼珠子一般的呵护珍贵!就算有了旁的姐妹,娘也是以你为重的!”

“这些日子,娘忽略了你,是娘不对。但你怎能这样惩罚阿娘——”

“珠儿,我的珠儿!!你这是要了娘的半条命阿——”

伤心欲绝的哭喊声,几乎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仆从们都低头嘤嘤的啜泣着,无人不为此事感到悲痛。

除了裴老夫人和李卿落一行人。

她们站在一旁看戏,表情几乎都是无动于衷。

是那么的冷血无情,格格不入。

李朝靖扭头,在人群中准确无误的盯上了李卿落。

李卿落抬头与他静静直视,并无闪躲。

她眸中的冷静和清醒,反倒让李朝靖心中暗吃了一惊。

李恪川捏着拳头,迈着颠乱的脚步也朝李卿落走去。

李卿落看着他过来,看着他扬起手,许是这一世有了祖母在跟前,他那一巴掌,终究没有如上一世那般甩下来。

李卿落却记得清清楚楚。

上一世,李恪川听闻李卿落的死讯后,急匆匆从外赶回来,一巴掌将李卿落扇在了地上。

这一世,他只能愤恨的盯着李卿落,张口吐出那句恶言:“死的,为何不是你——!?”

李卿落:“死的,为何要是我?”

  李卿落躲开了那些火光,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寒气逼人的剑尖竟又指到了她眼前。
  “出来。”
  李卿落看着那剑,用力的咽了口口水。
  这剑,从那蓬内伸到她跟前,她猜,此剑大约有四尺半往上。
  而此人能戴如此长的剑,想必不仅武功高强,身量也一定很高。
  她不知自己惹上了什么人,只能赶紧老实的又从船艄下钻出来,然后让自己赶紧又缩到船艄头。
  “郎君抱歉,等岸上那些人离开此处,我也立即就走,绝不打搅郎君。”
  剑的主人:“你是那逃奴?”
  李卿落咬紧牙根回道:“我确实是他们要找之人,但我并非逃奴。”
  那人:“不是奴?”
  李卿落:“是的郎君。其实,我是骠骑大将军李府不日前才刚刚寻回的二姑娘,我叫李卿落。因为一些恩怨,我才不得不泡在水中躲避这些人的追寻。”
  “等我平安返回家中,定会取来银两,报答郎君恩情。”
  李卿落必须交出自己足够的诚意,或许今晚才不会死在这剑下。
  她明白,这人只要轻轻一划,就能让她血染这秦淮河。
  她可不想,才刚刚逃过李恪川的追捕,就又死在旁人剑下。
  许是她的真诚,让这人信服了几分。
  他竟收了剑。
  不过却又道:“你换个法子报答我。”
  李卿落:?
  看来此人是不缺钱的,竟然拒绝了她如今唯一还算有点的东西。
  李卿落:“不知郎君想要什么?”
  那人:“等我想到时,会派人去寻你。”
  李卿落:好吧。
  看来这人身份不简单,不然不会轻易说,派人去骠骑大将军府上寻她。
  李卿落不敢再说话,只让自己努力的缩在最小的角落。
  许是知道自己应当不会再有性命危险,她的意识渐渐昏沉。
  她甚至不知,就在她昏迷不久后,船身突然大幅度的晃动了一下。
  船内钻出一个高高的黑影挂着长长的佩剑,飞身上了岸。
  不多时,附近一个赌坊内,就传出剧烈的厮杀响动。
  本已到宵禁之时,岸边却仍旧火光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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