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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绰沈碧池的小说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

九方千阙 著

玄幻奇幻连载

这女人摆明了是在吃飞醋,长眼睛的就能看得出来。躲在人群中间的沈相思和沈胭脂,一眼看到个子稍高的沈碧池,就当机立断,把她给推了出去。沈碧池一个踉跄,勉强站稳,努力抱紧自己,本来就不适应不夜京这边干冷的空气,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面对这样一群凶神恶煞,吓得瑟瑟发抖,眼泪掉下来,冰凉的,冻得脸蛋生疼。“主上就吃了这货?难怪被丢在这里添恶心!”女人摆弄着手里黑漆漆的鞭子,绕在沈碧池身边转了两圈,“要身材没身材,要样子没样子,我呸!”柳残阳就用扇子遮了半张脸,眯着桃花眼,噗嗤一笑,嘲讽道:“论身材和样子,谁不知道主上身边有个鬼神莫近的暴脾气红娘子啊!”沈碧池听着这些人说话阴阳怪气,吓得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反正她死都不能说睡了白凤宸的...

主角:沈绰沈碧池   更新:2024-12-09 1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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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绰沈碧池的玄幻奇幻小说《沈绰沈碧池的小说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女人摆明了是在吃飞醋,长眼睛的就能看得出来。躲在人群中间的沈相思和沈胭脂,一眼看到个子稍高的沈碧池,就当机立断,把她给推了出去。沈碧池一个踉跄,勉强站稳,努力抱紧自己,本来就不适应不夜京这边干冷的空气,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面对这样一群凶神恶煞,吓得瑟瑟发抖,眼泪掉下来,冰凉的,冻得脸蛋生疼。“主上就吃了这货?难怪被丢在这里添恶心!”女人摆弄着手里黑漆漆的鞭子,绕在沈碧池身边转了两圈,“要身材没身材,要样子没样子,我呸!”柳残阳就用扇子遮了半张脸,眯着桃花眼,噗嗤一笑,嘲讽道:“论身材和样子,谁不知道主上身边有个鬼神莫近的暴脾气红娘子啊!”沈碧池听着这些人说话阴阳怪气,吓得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反正她死都不能说睡了白凤宸的...

《沈绰沈碧池的小说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精彩片段


这女人摆明了是在吃飞醋,长眼睛的就能看得出来。

躲在人群中间的沈相思和沈胭脂,一眼看到个子稍高的沈碧池,就当机立断,把她给推了出去。

沈碧池一个踉跄,勉强站稳,努力抱紧自己,本来就不适应不夜京这边干冷的空气,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面对这样一群凶神恶煞,吓得瑟瑟发抖,眼泪掉下来,冰凉的,冻得脸蛋生疼。

“主上就吃了这货?难怪被丢在这里添恶心!”女人摆弄着手里黑漆漆的鞭子,绕在沈碧池身边转了两圈,“要身材没身材,要样子没样子,我呸!”

柳残阳就用扇子遮了半张脸,眯着桃花眼,噗嗤一笑,嘲讽道:“论身材和样子,谁不知道主上身边有个鬼神莫近的暴脾气红娘子啊!”

沈碧池听着这些人说话阴阳怪气,吓得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反正她死都不能说睡了白凤宸的不是她,不然还来不夜京干什么?

可又不能这么任人宰割,她眼珠子乱转,急中生智,唰地指向沈相思和沈胭脂,“这里不是只有我一个姓沈,还有她们俩!”

沈相思和沈胭脂两姐妹,脸上被沈绰抓破的伤,经过随行医官的处置,此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沈胭脂的鼻梁,还有点歪。

红娘子的目光顺着她手指转过去,一眼看到沈胭脂的鼻子,就乐了,“哟,连鼻子都是歪的,还敢来摄政王府丢人现眼!这南诏的土特产,还真是歪瓜裂枣甜掉牙!那么,让我猜猜,你们三个,到底谁才是正主呢?”

周围过来围观的这些门客,各个奇装异服,大大咧咧跟着起哄,就等着把小姑娘们吓得哇哇哭,才有乐趣。

那三姐妹被一群凶神恶煞围在中间,缩在一处,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倒是沈相思向来心思快一些,灵机一动,“不不不,你们误会了,你们要找的姓沈的,不是我们,是她……”

她垫起脚跟,向着最后面,方才沈绰站的地方指去。

咦?

人呢?

不见了?

她刚才明明看见她站在那里的!

红娘子不乐意了,手中鞭子啪地一甩,“还敢耍弄老娘!”

她扬起鞭子,作势就要打。

沈相思吓得当即蹲在地上抱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骗人,真的还有一个,她叫沈绰——!”

不远处王府转角那一头,墙根的阴影里,沈绰抬起来的脚步,听见自己的名字在夜空中飘荡,就在半空滞了一下。

之后揉了揉额角,对不起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自己哭着闹着要来这龙潭虎穴的,如今就要自食其果,本座恕不奉陪。

不夜京虽然庞大,可比起那摄政王府来说,却是个小可爱。

只要熬过今晚,她就有的是办法活下去,等凑够了盘缠,就回南诏去找师父,赖着他收了自己,从此青山绿水,就陪着他老人家一人,好好孝敬他,闲云野鹤的一辈子,给他养老送终。

可猫着腰没走几步,就咕咚一头,撞在一个胸口上。

死硬死硬的。

“去哪儿?”头顶上,一个冰冷的声音。


沈绰自己找到陈宝宝,在她身边坐下,那一桌子上的其他女子,就都吓得端着饭碗跑了。

“裳儿,你怎么样啊?”陈宝宝小声问,她也有点怕,但是她心里觉得,沈绰是个英雄。

“还能怎么样,罚了一整天呗。”沈绰将筷子在桌上一顿,吓得整个饭堂又是一抖。

陈宝宝就咧咧嘴,“他……,怎么罚你了?”

沈绰黑脸,“看我的腿就知道咯!还不给饭吃!”

整个饭堂开始飞快脑补。

罚了一整天,罚得那双.腿,走路都不利索了,而且连吃口饭的时间都不给。

真是满眼的虎狼画面!

陈宝宝一听,好心疼,“那你行不行啊?快多吃点,吃完了,回去休息。”

周围的一双双耳朵,也忘了害怕,开始对这个话题特别感兴趣。

沈绰立刻发现了周遭的异样,眉梢轻轻一挑,“我怎么会不行?一整天都撑下来了。”

饭堂里的气氛,更静。

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却是不行的,折腾这么久,也没见怎样,累死。”

噗!

有人喷饭。

之后,整个饭堂,寂静如一座坟墓。

那么,她们如花似玉的年纪,都在这里盼着什么呢?

——

沈绰在摄政王府的大园子里,一战成名,接下来几天,倒也过得安生。

这天一大早,睁开眼,陈宝宝手里就晃着一个牌子,没心没肺冲她笑。

“什么事儿这么乐?”沈绰在被子里窝着不想出去。

她永远都不适应不夜京的冬天,尤其是大园子这种连炭火都少得可怜的地方。

“采买,你去吗?”陈宝宝神秘兮兮。

“出去?”沈绰蹭地坐了起来,“你可以随意进出王府?”

“别人不可以,我可以,因为我有这个!”陈宝宝将手里的牌子递给她看,“你可拿好,千万别弄坏了,有了这个,我每个月可以出去两次,帮冷姑姑采买胭脂水粉什么的。”

“为什么你可以?”

“因为我最丑啊,又最老实,就算出去站在大街上一天,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她说着,目光沉了沉,“而且,我也无处可去,就算出去了,也只能回来这里。”

她好好的一个小公主,本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可来了这里,不但受尽排挤冷落,还要被人当成采买丫鬟使唤。

沈绰心头就是一阵悸动,“你可以带我出去?”

陈宝宝的小胖手,在她肩膀上一拍,“肯定可以,我有牌子,你有杀气,绝对没问题!”

结果,是沈绰想多了。

陈宝宝出去采买,身后还跟着两个仆妇,四个护卫,一个车夫。

摄政王府里的人出来,不可能自己用脚走的。

陈宝宝坐在车上,手里抱着厚厚一叠清单,都是各位公主小姐托她置办的事物,从胭脂水粉,到小衣月事带,应有尽有。

她有条不紊地分类归纳,之后又细细盘算在几条街之间如何采购,路线最便捷,价格最划算。

可算来算去,要买的东西太多了,就皱了皱胖嘟嘟的小脸。

一旁的沈绰偏着头,看得津津有味,忽而眼睛微微一眯。

“宝宝,不如我们分开行事,我帮你采买,最好省下时间,咱们兴许还能在外面转一转。”

陈宝宝瞪大眼睛,“你可以吗?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走丢了!”

“呵呵,我这么聪明,不会的。”沈绰假笑。

本座最好走丢,丢了就永远都不用回去了……!

车子到了不夜京最繁华的集市,鹊桥街。

沈绰分了一摞清单,与陈宝宝兵分两路,在路边的铺子里几进几出,就把身后跟着的婆子和护卫给甩没影了。

她随手将那一摞清单塞进路边小吃摊的泔水桶里,就径直去了驿站。

出来时,手里提着个小包裹。

小薰始终是贴心,临走时稍稍交待,她就懂了。

既然白凤宸不准夹带私物进府,她就让小薰找了个往返南诏与不夜京之间,常做急脚递的小哥哥,择了距离摄政王府最近的驿站,又眨了眨眼,塞了只鼓溜溜的小荷包,便将她惯用的随身之物都送来了。

沈绰伸手进包裹里摸了摸,那只师父刻的小木人果然在,心中欢喜,扭头就向王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陈宝宝怕她丢?

她对不夜京实在是太熟悉了,不要说地面上的纵横街市,就连这城中有几条逃生用的密道和水路,她都一清二楚。

可沈绰的兴高采烈,没持续出十步,前面就是哗地一声,一把大纸扇子亮开,挡住去路。

柳残阳一双桃花眼,笑眯眯露了一半,大冷天的使劲摇。

“奶猫儿,路走错了,王府在后面。”

沈绰脚下急刹,“白凤宸让你盯着我?”

“在下还没资格直接向主上负责,是余大人今日事务繁忙,不能亲自跟进,就责成在下对那晚府门前的事,将功补过。”

柳残阳坏笑,“沈小姐可千万不能丢,丢了的话,下次可不是主上请喝茶那么简单了。”

“我怎么会丢!我在买东西!”沈绰随手从路边一个卖书的小摊上抓了本书,在柳残阳面前晃了晃,“麻烦柳公子给钱。”

说完,扭头往回走。

一面走,一面磨牙。

原来白凤宸的人,把她盯得这么紧!

前面路口,沈绰向左。

身后柳残阳:“奶猫儿,请直走!”

“我去找陈宝宝。”

“不用找了,余大人交代,逮到沈小姐,直接押送回府。”

“……”

沈绰黑着脸,上了路口专门候着的马车,柳残阳也上车,坐在对面盯着贼一样盯她。

她被盯得没办法,就只好把手里刚才抓的那本书翻开挡脸。

可这一看,却离不开眼了。

《太古神荒志》下卷!

孤本!

好巧不巧,前生找了半辈子都一无所获的书,居然在路边摊摸来了!

堕龙……,堕龙……

沈绰心里喃喃念着,手指在书中一个字,一个字抚过,专注地寻找,立刻把柳残阳抛在了脑后。

她一路捧着书,看得入神,也不没注意自己是怎么下的车,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大园子,只是凭着记忆,循着来时路,贴着墙根往前走。

走着走着,面前有人堵住去路。

沈绰只顾着看书,就往墙根让了一步。

唰!

一条大长腿,咣地踢在墙上,挡在她面前。

“是哪个当众说孤不行?”

沈绰把书往下挪了挪,露出两只眼睛,见是白凤宸,抱着手臂,杵在她面前。

目光再顺着墙往上挪。

他在她面前,把腿劈那么高做什么?


这一声,也与以往截然不同。

充满了示弱,恳求,还有一点点撒娇。

白凤宸甚是受用。

全天下人都这么喊他,只有裳儿唤的这一声最好听。

他刚刚脑子里闪过的一万种把她欺负到哭的法子,现在就都用不着了。

白凤宸两手撑床,俯身到沈绰面前,压低了声音,“沈天妩,这张床褥,孤会命人好好留着,从今以后,你要是敢在孤的面前,再尊卑不分,张牙舞爪,孤就命人把它挂在不夜京的城楼最高处,让所有人都看一看,你沈天妩是如何弄脏了孤的床!”

“白凤宸!”

沈绰没想到他这么卑鄙,又想骂人!

这种威胁,简直无异于发现小孩儿尿床,再拿着被尿湿的床单把小孩吓哭!

可,白凤宸凤眸一厉。

她就又立刻软了,挤了个哭一样的笑,“呵呵,谢主上不杀之恩!”

“你打算怎么谢?”他的身子,又往低处压了压。

“……”沈绰往后避了避,结果,下面又是一阵热。

完球了啊,呜呜呜!

“你说怎样就怎样啊!”她快哭了。

现在没有月事带,哪怕给她找个什么东西夹一下也好啊!

可她越是急,白凤宸越是不急。

他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沈绰心里骂,你是不是每次乘人之危,都是这点出息?

你堂堂白帝洲天下第一摄政,就不能干点大事?

亲就亲!

亲了本座又不会死!

她义无反顾,凑了过去,微微翘了唇,朝着白凤宸脸颊,一吻落了过去。

谁知,他不失时机将头一扭,刚好两人的唇,就轻轻碰在了一处。

又是一阵那种感觉,从头顶到脚趾尖,轰地,全都麻了!

紧接着,下面又是一股热流!

沈绰,全身僵硬,各种酸爽,济济一堂,连躲开他的想法都没有了,瞪圆了杏眼,一动也不敢动了。

怎么办?

她只觉得,自己冰凉麻木的唇,被轻轻衔了一下。

之后,白凤宸轻轻笑了一声,直起身子,离开,黑色的锦帐重新落下,将她留在了里面。

只听他悠闲淡定的声音,不紧不慢对外面的余青檀道:“备热水,找两个女人过来伺候,再送几身暖和的衣裳、月事带、汤婆子进来,要新的。”

他居然这么懂,思虑地这么细致!

还有,为什么他的声音今天这么好听?

沈绰缩在床上,觉得自己死了……

——

早膳,大概有十样精致的荤素小菜,七样甜咸包点,四样汤羹。

而且额外加了一份血燕花生桂圆莲子羹。

补血,连生贵子之意!

余青檀的特别安排,操碎了老父亲的心。

沈绰并没有体会到其中深刻含义,只是觉得擦洗干净后,穿得干净暖和,怀里抱着汤婆子,又吃着热乎乎的燕窝,挺舒服。

白凤宸依然倚在罗汉榻上,懒洋洋随手批折子。

余青檀又送了新调的极品龙涎香进来,正要点着,就被他止了。

“不必了。”

余青檀不明白,“主上批折子,不都喜欢这香提神吗?”

白凤宸眼不抬,“但凡活血之物,暂且都免了。”

哦——

余青檀笑得眼角都出褶儿了。

主上对他未来的闺女可真好!


三日后,是即将启程的日子。

沈府上下,忙忙碌碌。

董桂娇亲自站在前院张罗,命人将两个女儿的日常衣食用行、人事打点的诸般事物装了箱笼,各塞了满满一车。

相比之下,沈碧池就是十分寒酸,因着亲娘死得早,身边连个专供使唤的婢女都没有,就自己打点了一只小包裹,穿了平素里喜欢的一身荷叶绿,立在府门口等着。

那一身纤弱,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散了,倒是几分楚楚可怜。

府里的下人,好像也并没有人因为摄政王那笔糊涂账而高看了她一眼。

沈碧池就只能揪紧自己的包袱,暗暗咬牙。

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个份上了,就已经再没有回头路。

总有一天,她要坐着八抬大轿回来南诏,让所有人都匍匐在脚下!

前面,忙成那副样子,后院里,沈绰却是不慌不忙。

她也不叫小薰收拾东西,只一个人利落爬上老高的大梅子树,随手揪了颗青得吓人的梅子,就在嘴里啃了一口。

四月的青梅,酸得发苦,她却连眼都不眨一下。

去不夜京的事,可不是这么欢天喜地的。

她们是去受审的,只不过白凤宸量她们几个弱女子,必定不敢逃走,就没有费神收押罢了。

他那样的人,在南诏着了道,又岂能善罢甘休?

果然,没多久,从树上远远望去,就见前面有一支禁军押解的队伍,从大街上横穿了过去。

沈绰摘了颗梅子,砸了树下小薰的脑袋瓜,“去帮我看看,今天又要砍谁?”

“是。”小薰也不懂,为什么小姐这几天对杀人这么感兴趣,就只好一溜烟儿地出去打听。

没过多会儿,就气喘吁吁地回来,“小姐,不得了了,今天是晋王府满门抄斩!听说天刚亮时,就有摄政王的凤杀指挥使上门,原地开堂问案,吓得那一伙子人,都还没等用大刑,就一连串的供出二三十号人物。”

“嗯,知道了。”

沈绰又咬了一口大青梅。

秦王,晋王,齐王,鲁王,三天折了四王,抄了大大小小七八十家,斩首流放几千人。

白凤宸这是被惹毛了,要将南诏彻底换血。

她又看了看远处沈无涯的书房,门窗紧闭,早就没了前两天兴高采烈的模样。

他之前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要跟天下第一摄政回不夜京了。

现在呢,是唯恐别人找上他,拉上关系,再一个不小心,被牵连到什么,掉了脑袋。

前世这个时间里,是没有出这么多大事的。

沈绰在宫中出了事,南皇胡乱寻了个侍卫抵罪,息事宁人。

她当夜离家出走,杳无音讯,这世上就再也没人关心过她,想过要找她。

她就像一颗落入湖中的小石子,掀起了一点点恼人的涟漪之后,就沉没地无影无踪。

沈绰嘴角发冷,狠狠又咬了口青梅,顺便将剩下的半颗随手从树上丢了出去。

死了这么多王爷,南月笙那个老狐狸的皇位就更加稳了,而除此之外,还有谁会受益呢?

沈绰正盘算着,轰!

有人一掌打在树干上,整株大梅子树剧烈晃动,她躺在老树杈上一个不稳,就整个人栽了下去,正跌入一个怀中。

“原来这树上的青梅成精了?”白凤宸的声音。

“啊——!!!”

沈绰一声刺破耳膜的惊声尖叫,划破长空!

“白凤宸!”

他在她眼里,就是个行走的那玩意!

她见了他就炸毛!

白凤宸哪里知道这疯丫头的脑袋瓜子里在想着什么,因为早有防备,就只是嫌弃地皱眉,等她紧闭双眼嚎够了,才怒目道:“吵死!”

余青檀拿出半只啃过的青梅,笑容可掬,小心提醒,“四小姐,直呼名讳是大不敬哦。而且您方才的梅子,差点打着主上。”

“……”

那又怎样!

早知道他来,我就用飞刀!

沈绰杏眼瞪圆,“放我下来!”

“好啊。”

咕咚!

白凤宸双臂一放,就直接将人给扔在了地上。

之后,也不管沈绰屁.股疼得“哎哟”一声,直接抬腿,从她身上迈了过去,直冲沈绰的小院子去了。

他进沈府,前无通传,后无沈无涯相陪,就这么过了垂花门,进了后院,居然都没人知道,难道是翻墙进来的?

“你来做什么?”沈绰也不用小薰扶,一骨碌爬起来追过去。

可没追几步,身子就是滞住了。

白凤宸今天没有穿摄政王的蟒袍,而是一件闲适宽大的墨蓝鹤氅,那背后的锦绣云纹,与她那日在梦华院蹭过的那一件,一模一样!

沈绰喉间剧烈的一颤,他怎么会穿着师父的衣裳?

他雪一样的长发,披落在墨蓝的大氅上,背影的风华绝世,与记忆中的墨重雪,几乎一模一样。

白凤宸回身,日光下,一双凤眼微眯,有些笑意,“前面街口杀人,孤这几天看腻了,就来你这儿喝杯茶。”

他说罢,转身广袖负在身后,行在前面,却是步子并不快,有意等她。

那悠然步履,胜似闲庭信步,又天地尽在掌握的意得志满,全身上下雍容骄矜,写满了金碧辉煌的四个字,“王权富贵”!

俗!

沈绰在心里骂道。

墨重雪就不一样,一样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清冷寂寞,不食人间烟火,全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仙气。

师父的嗓音,如昆山玉碎,玉湖冰解,是神仙一样的空灵。

而这个白凤宸,声音里只有一个字,“欲”!


而与此同时,沈绰已经重新沐浴梳洗干净,随意将长发梳了个男子样的长长马尾,换了身府中小厮的衣裳,就将小薰给一脚踹去了马厩,之后自己又从角门溜了出去。

小薰也是机灵,冲养马师父的徒弟挤眨眨眼,便顺利牵出一匹好马,出了府,绕到角门外,将缰绳递给了沈绰。

“小姐,这马这么高,您会骑吗?”小薰战战兢兢,她一路牵马过来,听身后那高头大马鼻子里喷气,都吓得心惊肉跳的。

沈绰一笑,一向娇娇软软的千金小姐,今日居然有几分男子的英气。

她拍拍马的脖子,一跃翻身而上,回头俯视小丫鬟时,英姿飒飒,“在家乖乖等我,记得谁来都不开门。”

说罢,打马扬鞭,绝尘而去。

“哦……”,小薰站在原地吃了一脸灰,目瞪口呆。

小姐从昨晚开始,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沈绰骑马出了皇都,又在官道上向南跑了许久,之后凭着记忆,在一个岔路口下了小道,进了山中。

接着,又七拐八拐,大约一个时辰后,在一处隐于深山,极为僻静的竹林小院前下了马。

她刚一站定时,人没有动,而是痴痴望着门口的匾额,有些出神。

门前的牌匾,只是素净简单的一块,上书“一梦芳华”四个大字,笔力浑厚,大巧若拙,非但不见锋芒,反而有点游戏人间的意味。

师父他银发如雪,常年戴着一只面具,既看不见生的什么样子,也不知究竟多少岁。

他的声音很年轻,却又仿佛已经历尽沧海桑田,对上下九洲,天地万物,信手拈来,惊才绝艳。

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是她心中的神明。

“师父,我来了……”

近乡情怯,沈绰强按着狂跳的心,来到那两扇木门前,工整站定,之后,对着小院,屈膝跪下,一拜,再拜,三拜。

……

竹林小院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中的鱼,生得特别肥。

白凤宸懒洋洋躺在躺椅上,两条长腿交叠,一把蒲扇遮着脸,一手垂在椅子边儿上,另一只手,还握着鱼杆儿,正在睡午觉。

“主上。”

余青檀穿过远近林立的侍卫,来到近前,小心唤了一声。

白凤宸唰地扯下蒲扇,不悦道:“又有什么事?”

他被那疯女人吵得心情不好,想安静一会儿都不行。

余青檀琢磨了一下这话应该怎么说,“主上,沈家四小姐,可能真的有问题。”

“她又闹什么幺蛾子?”白凤宸将蒲扇重新扣在脸上,却再也没有想睡的意思。

“这个……,她跟来梦华了。”

白凤宸:“……”

梦华院是他在南诏的一处临时行馆,十分隐秘,图的就是个清静,远离朝堂烦恼,除了近卫和亲信,旁人从不知道。

而且从南诏皇都到梦华院,一个多时辰的行程,道路崎岖难觅不说,自从进了山,就设有无数暗卡机关,莫要说奸细,百万雄兵都未必闯得过,一个女孩子,怎么进来的?

“死了没?”他没好气问了一嘴。

“没死,她先是对着您的梦华院跪下,三拜九叩。”余青檀说到这里,嗓子有些干涩。

白凤宸:“……”

这么说,她觉得孤死了?

“然后,用石子精准破了门前的机关。”余青檀求生欲极强,弓着身形,将身子压得更低。

“……”白凤宸的脸扣在蒲扇底下,想了想,定是有人走漏了梦华院的布防图,如此危及他安全的大事,决不能姑息,“梦华这一带的机关,哪个经办的,弄死!”

余青檀更加艰难,“主上,您忘了,这一带的机关,是您亲自过目的,而且建成之后,所有工匠就都已经处置干净了。”

白凤宸:“……”

“主上,还有……”余青檀快要说不下去了。

“讲!”

“她十分麻利地打开了您的七巧玲珑锁,这会儿应该要进院子了……咳……”

说到这里,余青檀已经不确定,他家主上是不是昨晚被灌了迷魂汤,把什么事儿都跟那女子说了,不然这七巧玲珑锁,除了本尊,没有第二个人能打开。

轰!

白凤宸手中两个时辰都没钓到鱼的鱼杆儿骤然一抖,气浪狂袭!

整条河的鱼,全部肚皮朝天,浮了起来。

……

梦华院的门推开,里面的一切,都与前生一般无二,却是空无一人。

沈绰站在门口,闭目深深一息,仿佛就能嗅到墨重雪身上淡淡的气息。

这院子,她虽然只住了几个月,却是再世为人之地,这里面的一草一木,每一样东西,都深深刻在脑海里,在后来的十年间,夜夜梦回。

这里,对她来说,就是归宿,就是依靠。

可自从她决然离开后,墨重雪也再没回来过这里,好好的院子,就荒废了。

沈绰闭着眼,指尖轻触墙壁,想感受当年的温度,顺便按过隐秘的机关开关,看都不需要看。

不远处门外竹林中,赶回来的白凤宸和余青檀相视一眼,“……”

沈绰进了院子,熟练地按顺序踩着地上的青砖,口中念念有词,“进七,左二,退三,进八……”

墨重雪略带着嗔意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裳儿,这个口诀必须记清楚,否则掉进下面的地牢,被毒蛇猛兽咬了,我可不要一个被啃坏了的徒儿。”

想起这个,沈绰不自觉地微笑,来到院中一处假山上的小亭,随手关了假山的机关,之后坐下,摆弄桌上雕刻了一半的一群小木人。

隐在暗处的白凤宸就有点要控制不住了!

那小木人是他最近新想出来的点子,特别偏爱,每天得空就在亭子里雕刻一点点,忙了就放在原地,让它们静待他回来。

不要说洒扫,近卫,就连余青檀都不可以靠近。

总之,谁都不准碰他的小木人!

可是,已经太迟了,沈绰的魔爪已经伸了出去。

这是天机阵的雏形,是墨重雪毕生精华所在,此阵成时,仅凭木人木马便可抵千军万马,她是亲眼见过的。

沈绰从小木人中寻了充当阵眼的那一只,人偶头戴面具,身披大氅,雕工极为精致,只是尚未打磨上色。

这该是墨重雪自己。

她笑了笑,将那小人就揣进了怀里。

反正师父的手巧,她偷了这一只,他回头再刻一个便是。

远处,余青檀捂脸,从指缝里偷看他家主上。

白凤宸已经瞪着凤眸,将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破他的机关,进他的院子,还敢偷他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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