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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

九方千阙 著

玄幻奇幻连载

“……!!!”白凤宸就怕她的嘴里说出这样恶心的话。可她终究还是说出来了!他的确不知道花朝节那晚的女子到底是谁。可心中认定了沈绰,就是沈绰。现在,硬生生塞进来这么一个货,让他觉得,自己那晚,简直就是掉进了粪坑!“青檀,带她下去。”他不想脏了这精心准备的暖阁。可是,沈碧池不走,“主上,是你命红娘子寻找身上有火焰印记之人的,如今见那人是妾身,却又嫌弃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悲愤痛诉,“主上,妾身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论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已经给了您,如今您既然不要,那妾身不如死了算了。”说完,趴在地上就开始哭。“青檀——!”白凤宸受不了了,若不是碰这女人就如用手抠屎,他现在就一巴掌把她打成一滩烂泥!他现在多少体会到了沈绰被他强占后的那种自己不...

主角:沈绰沈碧池   更新:2024-12-09 1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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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绰沈碧池的玄幻奇幻小说《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凤宸就怕她的嘴里说出这样恶心的话。可她终究还是说出来了!他的确不知道花朝节那晚的女子到底是谁。可心中认定了沈绰,就是沈绰。现在,硬生生塞进来这么一个货,让他觉得,自己那晚,简直就是掉进了粪坑!“青檀,带她下去。”他不想脏了这精心准备的暖阁。可是,沈碧池不走,“主上,是你命红娘子寻找身上有火焰印记之人的,如今见那人是妾身,却又嫌弃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悲愤痛诉,“主上,妾身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论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已经给了您,如今您既然不要,那妾身不如死了算了。”说完,趴在地上就开始哭。“青檀——!”白凤宸受不了了,若不是碰这女人就如用手抠屎,他现在就一巴掌把她打成一滩烂泥!他现在多少体会到了沈绰被他强占后的那种自己不...

《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精彩片段


“……!!!”

白凤宸就怕她的嘴里说出这样恶心的话。

可她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他的确不知道花朝节那晚的女子到底是谁。

可心中认定了沈绰,就是沈绰。

现在,硬生生塞进来这么一个货,让他觉得,自己那晚,简直就是掉进了粪坑!

“青檀,带她下去。”

他不想脏了这精心准备的暖阁。

可是,沈碧池不走,“主上,是你命红娘子寻找身上有火焰印记之人的,如今见那人是妾身,却又嫌弃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悲愤痛诉,“主上,妾身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论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已经给了您,如今您既然不要,那妾身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趴在地上就开始哭。

“青檀——!”白凤宸受不了了,若不是碰这女人就如用手抠屎,他现在就一巴掌把她打成一滩烂泥!

他现在多少体会到了沈绰被他强占后的那种自己不干净了,永远洗不白了的痛苦。

可余青檀不敢强行拎人啊。

万一这位沈姑娘真的是凰山天火的正主呢?

他小心上前一步,“主上息怒,还当冷静,凰山之火真伪,一验便知。”

白凤宸瞪他,让他的尊眼,看这女人的屁.股?

“你验!”

“属下不敢。”余青檀退后。

“孤准你!”

“主上恕罪,属下万万不敢!”

余青檀扑通一声跪下。

他又不傻,万一这位是真的,您待会儿用完人家身上的火,高兴了,回头细想起来,又觉得不是滋味,我这条小命岂不是玩完?

沈碧池趴在地上,哭的声音更大。

一切果然如冷姑姑盘算的那样,除了红娘子那个糙娘们,没人会真的检查她尾椎上那个新纹上去的红色刺青。

“好!全都反了!”

他们不滚,他滚!

白凤宸被闹得喉间犯呕,胃里翻江倒海,索性精心打点的暖阁也不要了,轰地,凭怒气将门撞开,飞身如一只黑色的巨枭,跃了出去。

真的用飞的!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凌空飞渡,径直去了大园子,找准沈绰的房,轰地把房顶踹了个坑,整个人就砸了进去!

屋里,沈绰正为今天成功恶心了红娘子的事儿得意,哼着歌,散着濡湿的头发,穿着寝衣,仔仔细细整理床铺,打算美美睡一觉。

结果身后,屋顶就破了个窟窿,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

白凤宸只穿着身黑丝袍子,也不怕冷,满头银发披落,如从天河里刚洗澡回来的神仙一样,立在了屋中央。

陈宝宝到了不夜京两年,也只有远远见过摄政王殿下一面,如今,居然主上他会从天而降,掉进她屋子里,简直是又惊喜,又惊悚。

“出去。”白凤宸指着门。

沈绰麻利站起身就往外走。

“站住!”白凤宸一声喝,接着扭头看已经惊呆了的陈宝宝,“你!”

陈宝宝好像终于想明白了,慌忙下地,走了两步,又跑回来抱了被子,这才仓惶逃了出去。

等门关上,屋里就剩下两个都刚刚洗过澡,香喷喷的人了。


她的双臂平摊开,左右各被摆了三只小茶盏,又斟满了水,分别置于两臂的掌心,肘窝和肩头。

头顶的那只脚的脚心上,再摆一只。

之后,脑袋上,又被余青檀小心翼翼安置了个花瓶。

“主上听说您一字马练得好,就请您在这儿练给他看。”余青檀笑得慈爱。

“我扎废白凤宸心肝宝贝的手,他心疼了?”

沈绰心知肚明。

玉琳琅那种货色,若是都能入得了白凤宸的眼,这么多年,那院子里的女人,该是有一半要入了王府后院。

可现在,那货依然还在园子里弹琵琶,就说明一切只是她偶尔走了次狗.屎运,被白凤宸点拨了一下,就开始添枝加叶,异想天开。

但是,当时两人到底是什么情景,可就不好说了。

昨天白凤宸兽性大发,还想把她推倒在书案上呢。

结果,这话一说完,余青檀又艰难笑了笑,转身从托盘上拿了个花枝,末端系了艳红的丝带,生了稀疏的长刺,另一头则开了大朵艳红的花。

“后院花房里新开了朵美人笑,甚是稀罕,主上说,如果沈小姐罚站的时候话多,就请您先帮他保管着。”

说完,就笑容可掬地,把那支花枝,横着小心送进沈绰嘴里。

“咬好,花瓶、茶盏、还有这花,一样都不能掉,若是掉了一样,主上刚花心思给您搬来的千工拔步床,可能就没了。”

沈绰咬着花,一双杏眼瞪圆了,“……”

拿我娘的床威胁我!

白!凤!宸!

——

白凤宸虽是白帝洲的第一摄政,不夜京里真正的至尊,可却不知为何,从来不上朝,更不称帝。

于是,百官每日上朝象征性拜见过不到七岁的小皇帝后,就要带着折子来摄政王府拜见他这真皇帝。

所以,他这设在王府前院的书房,才是不夜京真正的朝廷。

前来奏议的官员,到了午时就陆续散了,经过沈绰身边时,也不敢多看,人人绕道。

沈绰的一字马,从早上站到日头当空,依然纹丝不动。

她闭眼,想象自己是棵树。

想着墨重雪。

想着他就站在她身边,负手而立,静静望着她,嘴角含笑。

白凤宸坐在书房深处,继续忙他的,偶尔抬头,一眼就能望见外面那个作精。

老老实实地金鸡独立,还挺有意思。

他也不由得,嘴角含笑。

如此直到太阳偏西,沈绰终于开始有些累了,晃了。

白凤宸的身影,才从里面缓缓踱出来。

书房前的庭院里,早就被余青檀打点过,回避得干干净净,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

“自己手上的伤还没好,就开始出手伤人?”

他看着她口中咬着花枝,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恶趣味,“若是累了,准你开口认错。”

那上面的丝带,是他命余青檀拿过来之前,突发奇想,亲手系上去的,现在看来,艳红的丝带,摇曳在唇红齿白的美人面旁边,真是别开生面。

沈绰瞪他一眼。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本座何错之有!

“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你先动手,就会将错处占尽。孤如此罚你,你有何不服?”白凤宸转到她身后,看她肩头有些微抖。

足足撑了四个时辰,这小东西体力和耐力都如此的好,为什么两次一碰就会晕倒?

莫不是他真的吓到她了?

可又转到沈绰正面,见她一双大眼睛,正气鼓鼓地,恨不得把他吃了,就是一笑。

白凤宸这次是真的觉得好笑,笑容里有几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没有任何别的什么威慑、恐吓之类的情绪,眉眼微微一弯,整齐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角向上牵起一个华丽的弧度,一瞬间,仿佛凛冬之中,满树的花都霎时开了。

斜阳将他银白的长发染成浅金色,他就像一尊神祗一样,立在她面前,笑着垂眸看着她。


沈绰还立在大殿中央,按规矩不可东张西望,只能颔首退到一侧,屈膝低头,屏息倾听。

门外,有人脚步沉稳,踩着汉白玉台阶,拾级而上。

不需要用眼睛看,就可以听得出来,来者不善,而且是个绝顶高手。

只是,这脚步声,不知为何,有些耳熟。

殿上,还缺了一个人。

而在她十四岁这年,还能是什么人,能把南诏国的君臣都吓成这样?

她脑中飞快地搜索,之后,眼角狂跳,瞳孔骤然一紧,脊背上汗毛倒竖!

不夜京的九王爷,当今白帝洲诸国的天下第一摄政,白凤宸!

传说此人有通天之能,鬼神畏之,可惜天妒英才,此后不出一年就英年早逝了,沈绰前世是并没有机会见过其人的。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他但凡还有一息尚在,沈绰也不会有机会兴风作浪,十年间令天下人束手无策!

她前世居然从来不知,这个人今晚也来了花朝节!

难道是她前世受辱后,拼得性命闹了个天翻地覆,扰了这位尊神的清净,他就再没露面?

殿外,白凤宸一袭漆黑锦袍,绣了张牙舞爪的银色蟒龙云海纹,满头银发如雪,彷如夜色凝聚而成,上了九天赴宴,又乘风归来的仙人,兴致盎然,意犹未尽,嘴角浅浅含笑,右手缠着纱布,一圈一圈摇着腰间玉佩,一身威压和锋芒尽敛,如闲云野鹤般悠然自得而来。

明明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却有魔神一样的威压。

这样的人,胸有激雷而面若平湖,在他面前,不要说任何嚣张和桀骜不驯,哪怕稍动半分心机,都是作死,是自取灭亡。

沈绰一阵头疼,好死不死,她这讨债的煞星撞上要命的魔星!

现在想要消失,已经太迟了,她只能不敢稍动,颔首低头,将目光都收在脚下三尺之地,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凤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从她身前经过时,倒是并未在意。

但是,他看似悠然,却每一步踏出,都将遍地的珠玉翡翠踏了个粉碎,俨然是非常非常不高兴!

殿内气氛诡异,有人开始两腿打转,却是不敢跪。

皇上一早给赴宴的每个人都传了密旨,摄政王在这种欢宴的场合上,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跪,显得他不够亲和,也更不喜欢别人将自己当外人,什么事儿都藏着掖着,所以皇上还没跪,谁都不准跪,皇上没开口,谁都不准放屁!

南月笙绕开御座,走下玉阶,亲自相迎,笑容可掬,“主上今夜心情大好,又姗姗来迟,可是在这花朝节上寻到了什么乐子?”

他说着,目光刚好落在白凤宸摇着玉佩的那只手的纱布上,眉心直跳,强撑着挺直膝盖,“呀,主上受伤了?”

白凤宸也不与他客气,径直登上玉阶,来到南月笙上首的宴桌前,轻掀蟒袍,端方而坐,“你这宫中的猫儿淘气,爪牙锋利,孤刚刚领教了。”

“呵呵呵……,主上真是雅兴。”南月笙明白了。

呵呵呵呵……

满殿陪笑,皆是男人之间的心领神会。

谁都不敢问,是哪个女人这么走运,或者说,这么倒霉。

只有沈绰,深深低着头,目光激烈动了动,暗暗咬了咬唇。

是他?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会是他?

那满头银发,若不是她前世见多识广,深知九洲天下之大,银发高人数不胜数,可能就真的会疑心,这人就是她那藏在面具之后,奉若神明的师尊。

那步履身姿,若不是此人身处至尊之位,她必会怀疑,是隐世高人墨重雪,刚刚从她面前走过。

一个是毁她毕生之人,一个是救她于地狱之人。

一个是尘世君王,俗不可耐,一个是九天神明,山高仰止。

沈绰心头刚刚萌生起来的一丝丝希望,悄然烟消云散。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殿外,响起了女子的哭嚎!

“皇上!您要给我做主啊——!”

沈碧池满身凌乱,被殿前侍卫拦着,也不顾死活,抓着横在面前的两支长枪,哭得摇摇欲坠,死去活来!

她的衣裳,是沈绰撕烂的,她的发髻,是沈绰扯掉的。

她就保持原样,冒死冲上殿来,豁出一条性命,也要将沈绰给揪出来!

她岂能容她将自己的一生全毁了!

沈胭脂和沈相思两姐妹也追着赶来,嘴里是苦口婆心的劝说,手上却半点没有把人拉回去的意思。

“三妹妹,你冷静些,裳儿她脾气本就不好,又糟了那么大的事,想出些歪门邪道的点子也是在所难免,这里是昆明宫,咱们有什么冤屈,等宴席过了,再向皇上禀报啊!”

她俩这样一劝,沈碧池就闹得更凶,隔着侍卫,跳着脚从里面嘶吼,“沈绰,你给我出来!我要跟你拼了!我天大的冤屈,今日豁出欺君犯上,人头落地,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满殿:呃……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沈绰。

沈无涯登时吓得浑身冷汗之下,酒醒了个透彻,扑通一声跌跪了出来,“皇上息怒,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

沈若行也是又恨又恼,无奈起身,跪在了御前,“主上,皇上受惊,臣等失职。”

沈绰杵在原地,屈膝半蹲,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此时又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却是暗暗好笑。

师父他老人家虽然并不是什么善人,可有一句话说的却是没错,做好人,会有好报。

她刚才一念之仁,没用花瓶敲死沈碧池,现在看来,却是派上了用场。

只听上面白凤宸看戏样的,任由下面鸡飞狗跳,对南月笙戏谑道:“南皇,孤虽然来晚了,却不想,你这还藏了一出压轴大戏?”

他饶有兴致地手臂抵在膝头,用受了伤的手托腮,意味深长,“南诏的女子,如此泼辣,百闻不如一见。”

“呵呵……”南月笙被这两句惊得坐立不安,再看他手上的伤,更是生怕误会到自己身上。

皇帝正做得好好地,他哪里舍得动什么歪脑筋!

可外面闹成这样,若直接轰下去,反而显得做贼心虚了。

他只好坐正身子,对外面宣道:“好了,有什么冤屈,就进来一并禀明,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外面,殿前侍卫的两把长枪乍一放开,沈碧池就哭天抢地地扑上了殿!

“皇上!皇后娘娘!你们要为我做主啊!我是清清白白的,是沈绰,她不知自爱,四处招摇,今晚不知道被哪个畜生给祸害了,满身是血,脖子上那么大的手印子,整个人惨不忍睹!我见她可怜,好心安慰,谁知她怕自己贞洁已失的事实被揭穿,再也做不了丹女,不能侍奉皇上,就恩将仇报,将我打晕,来做替死鬼!她这是欺君大罪,其心当诛,求皇上和娘娘替我做主啊!”

满身是血,那么大的手印子……

满殿的目光,飞快地在沈碧池和沈绰身上来回游移。

那么,摄政王白凤宸这个畜生今晚到底幸了谁?


昆明宫,何其恢弘!

花朝御宴,何等盛大!

沈绰渐渐习惯了身体的不适,披着斗篷,颔首立在殿侧静候。

她的指尖冰凉,紧攥的掌心,沁满冷汗。

死过一次的人,根本不会将这些要不了命的痛楚放在心上,可痛楚,始终都是存在的。

那个人,最好不要被她揪出来,否则,第一件事便是用钝刀慢慢阉了他,叫他永生永世都不敢想女人!

沈绰眸色愈沉愈深,一眼扫视过去,将殿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皇帝南月笙,年少登基,此时正值英年,携皇后姜氏,端坐于高台之上。

此人能够登基,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看似老好人一个,却是没那么简单。

南月笙左侧上首,位置是空的,该是留给兰公公所说的那个贵不可言之人,想必是不夜京那边过来的什么上国使臣。

而右侧下首作陪的,则是沈绰的姑姑,国师沈若行。

前世里,这个亲姑姑明里看重,暗里捧杀,一面令沈绰背负“丹女”之名,一生不嫁,另一面则急着为沈胭脂和沈相思牵线搭桥,苦觅良缘,以巩固扩大沈家势力。

至于她沈绰的终身幸福为何,将来能否真的得到皇上倚重,又或者只有孤独终老于深宫丹鼎旁,她根本不在乎。

所以,当她今夜蒙尘,连当丹女的资格都没了后,就被沈若行弃如敝履,再也不曾过问。

沈绰的手,暗暗在披风底下攥成拳,指甲戳得掌心生疼。

往下一个台阶,左右坐的是一溜水的南诏诸王及一品大员,而此时尚为楚王的南明御,也只有十四岁,正坐在最下首,一个人低头喝闷酒。

宫婢所出,生母早死,自幼受尽欺凌,让这个人孱弱怯懦的外表下,藏了一颗阴暗变态到极致的心!

也只有南明御后来的丧心病狂,与沈绰的疯魔有几分合拍,令她另眼相看,他才有机会坐上了的不夜京最高处的那只銮座。

接着,再下一个台阶,坐着的便是百官群臣,京城达官显贵,人数之多,可谓熙熙攘攘,济济一堂,她爹沈无涯也混迹其中,正酒酣耳热,推杯换盏,忙得不亦乐乎。

在寻常女子看来,这满殿的人物,无论攀上哪一个,这辈子,都可以躺赢了。

可就是这些人,将来会有七成匍匐在沈绰的脚下。

而那剩下的三成,因为看不顺眼,就都成了死人。

你是哪个?

你在哪里?

沈绰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掠过,细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她妖魔般敏锐的直觉,是墨重雪精心栽培的杰作。

倘若今晚那个男人混迹于其中,她绝对能一眼将他找出来!

身边的小薰,感受到气息不对,小声儿劝道:“小姐,您要是撑不住,要不,咱们就告个假,先回府吧,等老爷夫人回去了,再从长计议。”

她心疼得好难受。

掌灯时分,那些人忽然闯进厢房,一掌将她敲晕,出手动作之快,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看那屋子里的场面就知道了,她连想都不敢细想。

小姐她遭受了什么样可怕的事,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小姐……”小薰见沈绰没反应,又轻轻牵了牵她的手。

沈绰触到她温暖指尖,下意识地扭过头来,眼中妖魔样的光一闪而过,之后是温柔笑意,“不怕,我没事。”

小薰有些被那瞬息间变换的目光吓到,可依然坚定牵着她的手,抿着唇道:“那奴婢就陪着您。”

“嗯。”沈绰不忍心再看她单纯如小鹿样的眼睛。

前世,这傻孩子,为了替她御前告状,差不多就在这个时辰,混进了歌舞升平的昆明宫,又一头撞死在前面的玉阶上。

她以为,只要惊动了皇上和皇后,就一定有人能为她家小姐做主了!

谁知,白白搭进去一条性命。

一切都是太天真了!

想到这里,心头那股杀意和戾气,再次油然而生。

……

夜深,昆明殿灯火辉煌,酒酣耳热过后,是些许的意兴阑珊。

到这个时候,南月笙和姜后还没有离席的意思,该是在等着旁边空着座位的那个人。

沈绰一个人披着黑丝绒披风,低着头,走到大殿中央立好。

如此出场,并未引起席间众人多少兴趣。

这一晚,太多的花红柳绿,千姿百态,早就看腻了。

所有女人,都巴望着依附权贵,攀龙附凤,却不知,在那权贵龙凤眼中,她们不过都是一时消遣的玩物罢了。

小薰依着沈绰的叮嘱,怀里揣了一包被扯烂的璎珞,绕到殿侧,哈着腰,也不管到底都是些什么珠宝,总之往每个乐师手中随便塞了一颗,一一打点了个通透。

有钱能使鬼推磨,等到鼓乐再起时,那曲调中便少了几分困意倦怠,多了几分精神。

前奏,悠扬旖旎娓娓绵长,如有迷雾,渺渺伊人,渐入佳境。

待到黄钟大吕奏起绝响时,一袭黑丝绒轰然掀起,顿时披帛漫漫,水袖如龙,沈绰薄纱遮面,恍若飞天,舞姿乍然而起!

是舞,亦是战!

庄严,亦是婀娜!

发间步摇狂舞,轻纱半掩,翩若娇鸿。

满身璎珞琳琅,七宝轻荡,婉若游龙!

一舞惊天下,满殿皆寂。

鼓乐声势渐高,舞也如痴如狂,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巅峰时,沈绰面纱后的银牙轻咬。

手臂抱于身前,齐齐掐断双臂上璎珞的丝线!

再次飞扬而起时,唰地!无数细碎的七彩珠翠,映着殿内灯火,随她飞旋的身姿挥洒而出,落入光明殿的大理石上,叮咚作响,连绵不绝。

义无反顾的盛放,天鹅之死,凤凰涅槃,流光溢彩,目眩神迷,惊为天人!

最后,直至舞毕,鼓乐渐息。

她赤着足尖,立于遍地珠翠之上,层层叠叠的披帛和水袖,连同面上轻纱,纷纷扬扬,缓缓落下,铺落在周遭,独一人,婷婷袅袅,显出真容,如自九天堕落而来。

殿上,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南皇看着下方的目光,多了一些不可言明的意味。

沈老乌鸦家的老四好像长大了……

满殿上下,眼神交换之间,都是不约而同的惊艳:这就是沈家那个心比天高,从不轻易露脸的四小姐?

就连沈若行,坐在上面的身子也稍微动了动,看向沈绰的目光,有了些不同。

沈家四个丫头,不分嫡庶,用的是同一个宫里出去的教习姑姑,学了这些年,舞乐技艺有几分能耐,她是知道的。

可沈绰今日起舞的那一身风骨,如苍龙出水,凤唳九天,若是没有十多年的功夫,是根本练不成的!

她今年才十四岁,这怎么可能?

坐在下面年少的南明御,存了几分心机,放下手中的酒杯,一双瘦而苍白的手,迟疑了一下,想要第一个喝彩,来打破僵局。

可谁知,他那两只手还没碰到一处,就听高大的朱漆雕花门外,响起了三记拊掌之声。

南月笙蓦地抬头,当下惊讶,慌忙放下酒杯,亲自站起身来。

所有人也随之呼啦啦站起来,齐刷刷转向大门的方向,躬身相迎,大气都不敢出。

大殿之内,刚才那种旖旎奢靡的气息,霎时间一扫而空,人人皆是屏息保命,头顶如有利剑高悬。


沈绰不知被扛了多久,被裹在棉被里,嗓子都喊破了,胳膊腿也挣扎不动了,也没人敢来救她,就只有整个搭在白凤宸肩上,一边哼唧,一边骂。

她头朝下,穿过被子卷的那一圈空儿,看着他登上许多级台阶,有人将一处大门推开,自己就被扛了进去。

又听见许多人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点亮无数盏明灯,照亮她眼前那一块地上,奢靡厚重的绛红金丝地毯。

最后,似是一切都被轻声打点整齐,那些人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关了门。

喂,你们别走啊……

沈绰在灵魂深处无力喊了一声。

别把我一个人跟这畜生扔在这儿……

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那畜生把她扔了下去,扒开棉被,脑袋就被挖了出来。

沈绰已经被晃得快要吐了,脸色发青,闹得披头散发,有气无力,“白凤宸,你放了我吧,你到底想怎样?”

白凤宸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

他整个晚上都在用下半身思考,就知道既然想睡,不管之前有没有睡过,现在叼回窝,睡一次就完了!

他现在想起花朝节和那个暖阁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想起那个沈碧池就反胃,他恨不得用刀子在沈绰身上刻出一簇凰山天火来,自欺欺人!

可现在看她满脸泪痕,缩在被子里,被揉搓成如此模样,忽然间,心里发的狠,就都软了。

但是他不会放了她的!

“这里是镛台,孤的住处,你以后就在这儿。”

白凤宸这话方一出口,就看见沈绰仰头望着他的双眼中,瞳孔剧烈一缩。

她是真的害怕了。

跟在他书房前面罚站时候不一样。

她怕他碰她。

白凤宸的心,就莫名如被一双小手捧着,不忍心跳得太厉害,怕伤了那双手,只好将说到一半的话改口道:“自己休息。”

说完,转身要去外面冷静一下。

可只迈出去一步,口中就有一股腥甜强行涌了上来。

到底没有听秦柯的话,动了真怒,乱起了经脉。

而且居然是为了个女人!

白凤宸刚拧过去的脚步,就是一顿,双眸危险地眯了眯。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伤到如此地步!

于是,身后的沈绰,刚刚松了口气,明明看着白凤宸已经要走了,就又眼睁睁地回来了……!!!

她快要哭了,使劲往床里缩了缩,还好这床很大,巨大,并排横躺十个人都不嫌挤那种。

白凤宸在床边坐下,沉沉看了沈绰一眼,一手撑床,另一只大手魔掌一样伸了过了去……

抓了她身边的一只枕头。

回手,扔在身后金丝地毯上。

嗖嗖嗖!

一阵乱箭!

眨眼间将那枕头扎成了刺猬!

“在镛台,没有孤的准许,你只要下了这张床,就是死!”

他的眸子,目光沉沉,在灯火下,有些泛红,如受伤的野兽,更加莫测。

一句话间,沈绰敏锐地看见他雪白的牙上染了淡红。

他吐血了?

被她气吐血了?

果然是将死之人,一气就吐血。

“听懂了吗?”白凤宸的声音中,几许警告,几许威胁。

沈绰使劲点头。

他转身时,动作明显比方才的凶悍霸道慢了许多,挥手落了黑色锦绣床帐,将两人困在这一方空间,盘膝坐到床上。

“如果不想断手断脚,就不要动任何歪心思,老老实实睡你的觉。”

他说完,就再也不想理会沈绰,一动不动,合眼入定。

若是这个疯女人有凰山天火,事情就简单多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采补一.夜,明日一早,谁都看不出来他曾经经脉大乱。

可现在,她没有!

让他去找暖阁那坨屎疗伤?

白凤宸眉头痛苦地颤动了一下。

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命运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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