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礼很懂得如何应对这种交际,这倒不是说她流连夜场,练得手到擒来,而是这些年陪着温江南进出傅家。
怎么让人觉得交谈舒服,她都懂。
不逆反,不抗拒,把目的性表明。
一般男人并不喜欢太麻烦的女人,尤其是陆佔这种职业的,习惯了一口谈价的买卖。
温岁礼阅男不多,但她能把陆佔看个七八分。
脖子往下,都是男人亲吻下的痕迹,斑驳暧昧,她合着水擦了擦,收起心底微浮的怯,落落大方的往外走。
陆佔衣冠整齐,坐在椅子上抽烟。
衔烟的唇瓣性感撩人。
这种男人在哪都是无比吸睛的。
温岁礼暗自调节情绪,坐到对面。
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还是个雏。”
“傅宴礼没碰过我。”
陆佔笑笑不语,但笑里什么成分,温岁礼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他在嘲笑傅宴礼,也在嘲笑她。
“陆律师,我可以再支付你高额的律师费。”
人,尤其是利益场上的男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更何况陆佔这种。
陆佔面色淡漠,挪开嘴边的烟,抖了下:“看来你还不算落魄。”
话味有些讽刺。
温岁礼:“我虽然没多少钱,给你的律师费我暂时还能拿得出,若是陆律师不放心,我可以提前……我没有提前收钱的习惯。”
他冷声打断,不带温度。
给温岁礼的感受就是,这个男人很懂社交,也很懂得趋利避害,任何潜在的威胁,他都会刨除得一干二净。
不敢也不想再死皮赖脸。
她敞开天窗说亮话:“那麻烦陆律师给我一句实话。”
看着女人殷切的表情,陆佔身体挺直,微有前倾的弧度,他抬眸,如鹰般的眼幽深无底:“风险大,我得先考虑几天。”
“好。”
“嗡嗡嗡……”不知是谁的手机响。
温岁礼本能瞄了眼自己的,不是,那必定就是陆佔的。
“温小姐,我接个电话。”
“好。”
望着男人立定在落地窗前的身影,她恍惚出神。
他背对着她,看不到任何情绪表情,陆佔吐声特别轻低,足足十几分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只听他轻笑。
掐断时,掀眸看了一眼默默坐在那的温岁礼。
“温小姐,三天后给你答复。”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陪他睡了一夜三次,得到的只是见他的入场券?
人人只道陆佔狡猾精明,温岁礼算是亲身体会。
愤懑也只能打碎牙合血吞。
“好。”
临走前,温岁礼跟陆佔互换了微信,他帮她拦车,目送她离开,两人在表面上也算是闹得个“好聚好散”。
车子停靠在清水花园。
陆佔的通过信息也跳进手机界面,她按了下。
刚点进去,一条刺目的转账蹦出来,三百块钱。
后边紧跟着一句话:记得买药,大家都不想留下后患。
温岁礼抿住的嘴角忽然垮掉,她收下钱,快速抹掉他的聊天对话框。
就近的药店买好药,合水往下吞。
这个点儿,母亲宋南清跟大哥温安还在等人,不算大的三居室显得有些拥挤,客厅灯光敞亮,宋南清坐在沙发里,脸色是显而易见的难堪。
几乎是温岁礼进门的下一秒。
宋南清盯直了她脖处掩藏不掉的痕迹。
她没来及躲,人已经近身。
宋南清掀开她衬衫领子,厉声训斥:“你这是在哪弄的?”
“妈,你冷静点。”
温安横身挡在温岁礼身前,结结实实替她挨了一巴掌,脸皮生疼。
“你作什么孽?”
宋南清气得手指发颤:“你爸爸入狱,家里已经够乱了,你跟傅宴礼分手是断了全家后路。”
要是她跟傅宴礼完婚。
按照傅家的权势,是可以暂且保她们一家三口平安的。
温岁礼提了提气。
她眼圈泛起红潮:“妈,我不能为了保自己,不顾爸的冤情,我已经跟陆佔联系过了,他答应考虑接爸的案子。”
所以,也能猜到她跟陆佔干过什么。
宋南清收起了哭腔。
温安则是蹙眉:“你拿自己身体跟他做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