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你们孤儿寡母,你却想让我当你孩子的爹?
关键你老爹昨晚刚为了保护你,被人一刀捅死,尸体就停放在这儿!
刘远东皱眉,眼神凌厉的盯住了薛柔。
薛柔被他看的一颤。
慌忙低头,强笑:“我就是觉得,桃桃需要一个父亲。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
“抱着孩子。”
他不敢再和这个小寡妇呆在一起了,真怕她会发疯扑上来,再一口咬定他要强行非礼她。
真那样——
刘远东不敢再想了,把孩子放在薛柔的怀里,转身快步出门。
他刚出门,桃桃就再次惊醒,大哭大闹。
刘远东却没回头,直接走出了包子铺。
桃桃的哭声,很是凄厉,有力气。
毕竟她在刘远东的怀里,睡了一个多小时后,恢复了一定的体力。
薛柔怎么哄,都哄不好。
急得跺脚,泪水滚滚:“你哭,哭什么啊?我也怕!知道吗?我也怕啊!我比你还要怕。要不然,我刚才怎么会对他说那样的话?呜,呜呜。”
孩子哭,大人呜咽。
长明灯摇曳。
阴风阵阵——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薛柔慌忙抬起泪眼看去。
就看到走了十多分钟的刘远东,又走了回来。
他走出包子铺后,听着桃桃的哭声实在揪心。
他想等桃桃不再哭后,再离开。
可桃桃却玩了命的哭,嗓子沙哑的不像话。
刘远东实在受不了,只好再次回来,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奇迹出现了——
看着迅速沉睡过去的孩子,刘远东对薛柔冷声说:“再敢对我有什么想法,我抽死你。”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薛柔赶紧点头,抬手擦泪,小声说:“我都听你的。”
刘远东懒得理这个娘们,重新坐在了小马扎上,看着外面的灵棚,心想:“我和薛寡妇非亲非故,却陪着她守灵。这算什么事?”
夜越来越深。
远处有猫头鹰的叫声,咕咕嘎嘎的传来,为镇南头的这家小院,平添了几分阴森诡异。
刘远东却没听到。
他抱着桃桃,就这样倚在木板门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跪坐在棺材前的薛柔,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
刘远东一觉醒来,天刚放亮!
就觉得浑身难受,左腿麻木。
原来薛柔不知道啥时候,跪坐在了他身边,趴在了他腿上睡的正香。
桃桃需要男人的阳刚之气的庇护,她也需要好吧?
啪的一声。
刘远东屈指弹在了她的脑门上。
啊!
薛柔被惊醒,慌忙抬头时,嘴角有口水流下。
无语。
多大个人了,睡觉还流口水?
把我裤子都弄湿了。
刘远东骂了句,把孩子交给她,扶着门站起来,反手捶着腰出门。
天亮了,阳气复苏,桃桃没有再哭。
薛柔小声问:“今晚,能不能再来陪我?明天,才起灵发丧。”
虽说老头是横死,案子还没破,可当前天气炎热,又没有冰库。
薛柔只能按照当地习俗,停灵三天,明天中午发丧。
刘远东停住脚步,没回头也没说话。
薛柔又赶紧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有别的想法。”
刘远东还是没说话,只是慢慢走出了包子铺。
“原来,抱着男人睡觉的感觉这样好。”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薛柔才喃喃地说着,把孩子放在了床上,洗脸。
她取下了脸上的大黑痦子,看着脸盆架上的镜子,半晌都没动一下。
天。
又黑了下来。
傍晚还好好的桃桃,睡着不久,就再次闭着眼,哭闹了起来。
薛柔抱着她不住轻晃着,一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门外。
夜色越来越深。
桃桃的嗓子哭哑了,薛柔绝望了。
那个人却来了!
阴气森森的小院子里,气场迅速平和了下来。
桃桃香甜的睡去,薛柔就这样呆呆看着倚在门板上也在不知不觉间睡去的刘远东。
老头死后的第三天中午,发丧了。
因薛柔是外来户,在当地没有亲朋好友,镇上民政派人帮忙起灵,发丧。
薛柔哭的死去活来,桃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看丧的人,很多人都红了眼。
大骂凶手全家都该死!
却也有个消息悄悄流传:“刘远东每晚都会来包子铺,天亮才离开。”
其实这也不是谣言,而是事实!
起码。
被降为党政办副主任的温玲,特意在老头起灵当晚,趁黑躲在包子铺不远处,等到晚上十点左右时,就看到刘远东像做贼那样的走进了包子铺。
温玲在黑暗中站到东边天亮。
才看到刘远东又像做贼那样,反手捶着后背,走出了包子铺。
“呵呵,孟凡龙让你查案,你却查到了寡妇的床上!远东啊远东,你可算是让嫂子开了眼。”
温玲咬牙冷笑:“可你知道吗?韩道吉早就派人盯紧了你。嫂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后天他就会对你动手。这样也好!等你被抓,嫂子为给你洗冤拼出这条命!那样我死后,才会心安。”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她和黄开山,都小看了某些人的耐心。
韩道吉在第四天的晚上,就亲自带人埋伏在了包子铺的门外。
耐心等待刘远东进了包子铺后,马上把他抓捕!
韩道吉等人等啊,等啊,等到天亮了,也没等到刘远东。
不要紧。
那就去他家里抓他,反正已经是人证确凿。
却扑了空——
“杀害包子铺老头的刘远东,畏罪潜逃!”
这个消息好像风一样传遍了清水镇。
几天时间就憔悴异常的温玲,得知这个消息后,却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看着党政办公室的窗外,心说:“这样也好,起码我不用死了。远东,永远都不要再回来。要不然,就算他们不抓你,嫂子也没脸见你。”
刘远东畏罪潜逃的第二天。
温玲引来的那九家企业,支付了足额违约金后,集体搬离了清水镇,留下了一地鸡毛。
温玲承担了全部责任。
孟凡龙在县里开会时,当然也做了沉痛的自我批评。
这事,就算是翻篇了。
温玲离婚,不但没有当上镇长,而且还丢掉了副镇长的事,也成了秀山县官场上的笑话。
今天是周一。
是县组织部张部长,亲自送清水镇镇长来上任的“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