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他拼命!
她想咬死他!
她想把他千刀万剐!
她本就不高的身子,绷成一条直线,两只小手攥得发白,怒目盯着白凤宸!
他好死不死,今天还穿了一身粉得发紫的常服,肩头披了件银狐轻裘,衬在银发之下,整个人只能用“骚、浪、贱”三个字来形容!
这样的沈绰才是有意思的,白凤宸就等着看她如何作天作地。
她作多大,只要他愿意,就都能兜得住。
沈绰瞪他,瞪得两眼仿佛快要沁出血来,可瞪着瞪着,一双眼睛就涌起了一层亮晶晶,水汪汪的东西,之后,两侧俏生生的嘴角往下一扁,一双金豆子,就扑簌簌下来了。
“白凤宸,你到底要怎样!你放过我吧!我既不想攀附你,也不想要你负责,我什么都不要,你放过我吧!”
她居然哇地一声,就哭了,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就那么站着哭,也不抹泪,任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哭得两肩直抖,哭得心都碎了,哭得隔了几道墙都听得见。
白凤宸当下手脚就乱了,“……,裳儿……”
心里那个记账的小本子,又多了俩字,“哭包”。
他该怎么办?
他从来都没正经哄过女孩子。
本来今日难得闲暇,听说她想逃跑,又被抓了回来,就想来逗她玩,顺便算算账,再研究一下那满天飞的关于“主上他不行”的谣言,结果,怎么只是抢了一本书,就哭成这样?
沈绰啪地打开他伸过来的手,索性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那般委屈,无以复加。
金色的堕龙,是师父的徽记,她上一世苦苦想了十年,想知道墨重雪那样神明一样的人物,到底从哪儿来,而她与他决裂后,他和他的人就彻底在白帝洲消失了,他究竟去了哪里?
找来找去,普天之下,只有半卷残破的《太古神荒志》中,记载了关于修罗洲堕龙的传说,可是,那书只有上卷,却无下卷,堕龙和墨重雪到底有什么关系,她完全找不到答案。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下半卷,又发现了“墨重渊”这个与师父如此相似的名字,本是重新燃起的希望,就又被这个贱人一巴掌给捏成了灰!
沈绰之前伪装的一切强硬,都敌不过此刻的灰心和无可奈何,她连捶白凤宸的力气都没了,就是蹲在地上,缩成一团,使劲儿地哭。
什么天下第一摄政,什么白帝洲之主,不管了,大不了连她一起都拍成灰,还能怎样!
白凤宸也是懵了,蹲下身子,又试探着伸手,一根手指戳戳沈绰的小肩膀。
结果,又被无情甩开。
“裳儿……”
“别喊我!”沈绰吼一声,接着埋头哭。
“裳儿……”
“走开!白凤宸,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