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国山的脸色,有了那么丝细纹的变化,也没有否认:“确实算不上好。你这次项目给她的原因是什么?”
“您也知道,黎横山身边那个,是她学生,人家对南妧姐不太客气,都是熟人,也该帮帮忙。偶尔一两次例外,帮南妧姐撑撑场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江鹤盯着江国山道,“我知道您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如果是这个原因,江国山表示理解。他同样也不想看到黎南妧被人欺负的场面。他看着他的伤势问:“伤的不严重?”
“没什么感觉,一点小伤。”江鹤说。
“你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娇生惯养的,你妈担心你。”江国山道,“一接到电话听到你出车祸了,情况还不知道,眼泪就已经往下掉了。”
江鹤想,一般男人出事,老婆有这么难过的,就不多见了。
也许有,但是黎南妧绝对不会。
…
黎南妧回家之后,黎英芝担心的问她情况,显然她也知道她刚刚出意外了。
黎英芝说:“就连你姑父,刚刚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进来,我说你还没回来,他还迁怒到我身上,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黎南妧出了会儿神,上楼之后,未接电话里就有黎横山的。她接了。
黎横山开口就道:“你姑姑真是半点心思没放在你身上,她照顾你,就没有合格过。”
黎南妧平静道:“你有什么资格怪她?”
黎横山哑口无言,没有再开口,也没有挂断电话,在等她这边想说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对她好一点,这么多年,她跟着你,特别苦。”黎南妧只说了这么一句。
黎横山说:“听你的。”
黎南妧挂了电话。
她发了好一会儿呆,记忆里父亲的形象已经越来越不清晰了。
片刻后,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黎南妧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江鹤的。
江鹤说:“南妧姐,我父母走了。”
黎南妧说:“你好好休息。”
“睡不着,身上疼。翻身都疼。”江鹤说,“我聊会天。”
黎南妧气不打一出来:“那会儿我问你,你还口口声声说没事,这么怕疼,逞什么英雄?”
江鹤声音里带了点委屈的情绪,淡淡的,不明显,也确定不了那究竟是不是委屈,只是在她听来,稍微有些相像,他说:“我怕还不是怕你这副脆弱的身子骨给折腾没了。上次我揍顾泽元,你就挡了一下,结果到头来那么严重。我这次能不多想吗?”
黎南妧没说话,如果那玻璃扎进她后背,肯定更加严重。指不定牵扯到她之前的毛病。
“对了,这事也没必要跟我妈坦白。”江鹤提醒道,“她如果知道我是给你挡,不是什么好事。”
“我欠了你的。”黎南妧说。
“南妧姐,明天我想喝你煮的鸡汤。”江鹤这已经不是暗示,是直接明示了。
她也不好拒绝,第二天如了他的愿。
白天江鹤病房里多的是人,他毕竟也是高层,不少人在得知他住院之后都赶来探望他。
他坐着,脸色也如常,半点不像受伤的模样,跟大伙聊着什么。
黎南妧站在门口没进去,江鹤并不是一个喜欢撒娇的人,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示弱不讨好,江母都说,江鹤自打记事起,在她面前就很成熟了。
她垂着头,神色难辨。
没过片刻,江母也来了,见她在门口,喊住她:“南妧。”
黎南妧说:“我来看看江鹤。”
江母也没有立刻进去,这会儿提着饭进去,就相当于提醒饭点赶人了。她跟黎南妧说:“昨天听医生说,虽然玻璃扎得不深,没什么大事。但是扎得部位,其实挺危险的,正好对着心脏。”
黎南妧没有言语。
“只是运气好,不深,运气要是差点……”江母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黎南妧伸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心里一团乱。
江母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黎南妧往里走了。
“南妧也来看你,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吧?”江母问道。
江鹤看了看黎南妧,表面上波澜不惊:“不会。”
他也挺冷淡,就是黎南妧的鸡汤,他喝了好几碗。江母感慨道:“看来还是南妧手艺好。”
江鹤又看了眼黎南妧,没说话,低头喝着鸡汤:“等会儿我想跟你聊聊合同后续。”
江母不悦道:“怎么受伤了还惦记着工作?”
“又不是眼睛瞎了。”江鹤说。
黎南妧则是说行。
江母道:“我也管不住你,算了,你们要谈工作,那就你们谈吧。下午我晚上饭点再过来。反正你还能谈工作,看来大问题也没有。”
她带着保温桶走的。
江鹤在江母走后,就立刻坐了起来,朝黎南妧张开双臂,说:“过来。”
哪里是谈工作的呢?
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黎南妧没动,他也没有收回手,就保持着那个动作,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我不道德绑架你,愿不愿意都行,你自己做决定。”江鹤道。
黎南妧还是站着不动看着他。
几分钟后,她到底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双手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后背受伤的位置,把他抱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