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然浑身跟没长骨头似的,把自己大部分身体的重量都搭在陆放手臂上,越走越没个正形儿。
她自己不知道,她那柔软的胸脯也若有若无地贴着二哥的手臂。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女孩儿这么殷勤给自己找继母的。”
陆放低头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严肃道:“好好走路。”
陆安然咕哝:“二哥,就让我靠一会儿,我很累啊。
今日在姚家,姚瑶儿太能闹腾了。”
“若是累了,早些回家休息不就是了,何须留到这么晚。”
陆安然摇头:“不行,我得多多了解一下姚姑姑。
你说明个我请姚姑姑到我们家来,怎么样?”
陆放一向冷淡的声音放轻了些:“你还是先问过爹吧。”
次日,陆安然与威远侯说打算给他娶一房继室的时候,威远侯是懵的。
彼时威远侯摸了摸陆安然的额头,道:“没烧啊,闺女,你是没睡醒吗?”
他觉得,谁都有可能给他说亲做媒,但就是自己这女儿不可能啊。
想当初他把陆放带回家时,陆安然平白多了一个哥哥,可冷淡了好些年。
现如今她竟主动要求他再娶,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威远侯对女人并不热衷,当初陆安然的娘去世几年以后,每天都有媒婆踏破了门槛。
其实他也有想过找一房继室,只不过却不是为了满足自己,而是希望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能有个人照顾他的女儿。
但那时的陆安然铁定不答应,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一直拖到今日。
现在儿女都长大了,他便觉得更没那个必要了。
陆安然道:“我是认真的,等有了继母,家里也有人打理,还能照顾爹。”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需要怎么照顾?家里不是还有你婶母在打理么?”
陆安然暗自好笑,就是因为有婶母,才不靠谱好么。
以为她爹挣下的家业这么好挣?就想方设法地往自己囊中塞?
想收拾楚氏太容易了,直接迎一位继母进门,名正言顺地掌家。
从楚氏手上拿回中馈之权,这无疑是釜底抽薪,再无她翻身掀浪的余地。
陆安然眼巴巴地看着威远侯,道:“你总不能打一辈子老光棍吧?等以后二哥成家了,我也嫁人了,你一个老头子孤苦伶仃的,多可怜!家里总要有个当家主母做主才好的。”
威远侯抓不住重点,一想起以后陆安然要嫁人,就一阵肉痛。
陆安然又道:“爹,我昨日去了姚家,姚家姑姑回来了,我见她人还不错。
不如我把她请到家里来,给爹看看?”
威远侯眉毛一抽:“你说那姚如玉?!”
陆安然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原来爹认识?姚姑姑人长得非常美丽,又大方磊落,听说她不做书香小姐,入了商贾之道,那定是非常有主见有魄力的。”
见威远侯不做声,陆安然赶紧又道:“我就当爹是默认了,回头就给姚姑姑下请柬去。”
陆安然转身出去时,威远侯冷不防道:“阿辛,你不愿爹一生只守着你娘了?”
陆安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他,道:“那这些年,爹想娘吗?”
威远侯神色有些悠远,“当然想。”
陆安然释然道:“可惜娘伴不了爹一生,有您时常想起她,就够了。”
威远侯架不住陆安然,她要请那姚如玉来家里她就请吧,反正自己白天有事不在家,约摸也碰不上面。
这样想着,威远侯一大早就溜出家了。
一定要磨到晚上才回来。
而陆安然下午才派人向姚家递请柬,邀请姚姑姑晚间到侯府来做客。
父辈的事本不该陆安然来管的,可家里已经没有长辈了,这事她要是不管,就没人管了。
姚姑姑收到了请柬,放在手里把玩,说不准去,也说不准不去。
姚瑶儿倒是一脸向往,央求姑姑带她一起去。
姚如玉看着请柬上的侯府字样,脸上的表情有些怔忪和失神。
罢后随手将请柬放到茶桌上,转身一笑,道:“以前那女孩儿防我都防不及的,这回却要主动请我进她家门。”
傍晚的时候,姚如玉红色榴裙袭身,十分华贵,登上去往侯府的马车。
虽说她早已过了二八芳龄,可如今也是风华正茂,那红裙穿在她身上丝毫不觉违和,反衬得她肤色雪白,手腕上琳琅环佩,极是美艳。
姚瑶儿吵着闹着要和她同去,只不过姚如玉一心杜绝姚瑶儿对那侯府公子的心思,纵使姚瑶儿哭得涕泗横流,她也不会心软半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