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杨韫时,是在一个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傍晚。
那天我正和徐嘉琦蹲在门口玩沙子,一辆载满家具的货车从我们旁边驶过,停在了我家隔壁闲置许久的小洋楼门口。
我好奇地抬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从后面那辆小汽车上走下来的杨韫。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体恤长衫,蓝色背带长裤,脚踩一双铮亮的黑色小皮鞋,站在傍晚的余晖中,一眼惊鸿。
年仅四岁的我在匮乏的词汇库中只搜索到三个字:真好看!
那天的风很大,冻得我有些流鼻涕,我习惯性地抬起胳膊用衣袖在人中处蹭了几下。然后我就看到那个白白嫩嫩的好像我奶奶刚蒸出锅的白面馒头般好看的男生皱起了眉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
后来,我缠着杨韫问他是不是有洁癖,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眼角的余光都没给我半分。
杨韫从不反驳我的观点,不像徐嘉琦,一个甜豆腐脑好吃还是咸豆腐脑好吃的问题都能跟我争辩半天。
年少无知的我天真地觉得,杨韫可真好啊,长得好学习好脾气还好,好像童话故事里风度翩翩的小王子。直到我学会了一个词,不屑。
对,就是不屑。杨韫从来都是不屑于与我争辩,因为他觉得跟个智障拌嘴太浪费时间,就像我不会和一只对着我叫的狗互吠。
杨韫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我们摔方宝时他在看书,我们跳皮筋时他在解九连环,我们过家家时他在走华容道。往好听了说他这叫冷傲,往难听了说就是孤僻。
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我心里那颗名为爱情的种子生根发芽,因为,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