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养蚀人》,由网络作家“风声鹤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以香为名的古老传承,养蚀人,他们隐匿于草野之间,不问世事。他们豢养以香为食的香蚀,其中万岁檀木香、御蝉香、西域异香、九色魂香、龙涎香、降真香等六种顶级香料,豢养出来的香蚀更为惊人,其效果分门别类,各有千秋。他们恪守门规,以“七步之法”医病救人,有着“匡济天下,澄清寰宇”的信仰和理念。直到传承出现了差错,养蚀人逐渐走向了分崩离析,现如今的养蚀人以六派为尊,六香奉主掌门派。金蝉脱壳、子母连心、分久必合······一个个箴言预示着即将发生在这群养蚀人中间的故事,这个故事还要从一个赶尸的道士开始说起。
《养蚀人》精彩片段
第一章落花村血案
“香间一壶茶,味从签中来。问路需留名,留名需进门。”缥缈的歌声穿过幽深的密林,这是皓月满轮的一夜,月光洒满了整片密林,林间小道上,一个头戴黄冠,身穿道袍的道士捧着酒壶歪歪扭扭地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这歌声正是从他嘴里唱出来。
“各位兄弟,这辈子就这样了吧,下辈子在好好地活一遍,贫道在这里给你们送行了。”道士姓张,名友凉,这是他不知道多少次做买卖了。
趁着黑夜赶尸,是他们这一行当的传统,毕竟晚上赶尸不容易惊人,也不容易惊尸。
不过张友凉赶尸的法子和其他赶尸人不同,他是出自香蚀一派,用的是锭子来控制尸体,传承自东晋时期的周廷圭,这一派被坊间传为养蚀人,不过多隐匿于草野之间,不为人所知。
锭子是香蚀一派的行内话,说的通俗一点也就是寄生物,但类似于此类的寄生物种类名目繁多,且易喜食香料,故而名为香蚀,按张友凉道上的叫法,也叫锭子,只是个代称。
趁着月光皎洁还能看得清楚前进的路,张友凉从兜里掏出一把香料撒在身后的行尸上,行尸的速度顿时变得快捷了几分。
在穿过这片漆黑的密林之后,张友凉口渴难耐打算找个附近人家寻些茶水喝,他依稀记得这附近有个名为落花村的小村子,里面有近百户的人家,这一带他走的少,但也熟悉路况,所以也没多担心。
不过还没等他确定落花村的位置,鼻尖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不过这股血腥味没有让他太过惊讶,而是这血腥味中间夹杂的一股香气让他眉心直跳。
“乖乖,祸事了,祸事了,这村里人估计都要绝种了。”张友凉说完话又从口袋里洒出一把香料,小心翼翼地嘀咕了句,“各位官爷,今天就委屈你们好生在这边休息,我去前面村子里瞧瞧。”
张友凉吹了个古怪的哨子,只见从他的袖口间跑出去一个怪异的影子飞入了远处,他的身影紧跟着那个影子冲了过去。
没多会,张友凉就走到了落花村的村头,只见沿着村里泥泞不堪的道路上尽是歪倒在地的尸体,这些尸体都失去了生机,尸体的鼻尖处都有一个碗口大的伤口,张友凉深呼了一口气,他伸出手在尸体的伤口处捻了点血凑到嘴边尝了一口,砸了咂嘴感觉有些生涩,每个养蚀人的舌尖处都有一口味签,味签能够感应不同的香蚀。
通过味签的感应,张友凉心里明白,落花村这近百户人家的死因大约都是香蚀造成的,但令张友凉不解的是,他们养蚀人这一派早已隐匿于江湖之中,不显于世,虽然各种原因不好深究,但是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养蚀人敢做如此犯忌讳的事,用人养蚀。
“好家伙,吸食了一个村的精气,到底是什么样的香蚀能有这么大的戾气?”张友凉朝着落花村里走进去愈发地感觉脊背发凉,全村的人死状同出一辙,几乎都是鼻尖处被割开了一个碗口大的伤口。
大约走了十几步之后,从远处扑过来一个黑影窜入了张友凉的袖口,张友凉心中明悟,那是他所贴身豢养的香蚀。
张友凉脚程很快,当他赶到落花村一处人家院子里的时候,注意到院落里一个穿着麻衣的青年蜷缩在院子里,他目光在这个青年身上巡视了一圈,他敢肯定害死落花村一村人的凶手就在这个青年身上。
看着眼前这个呼吸微弱的青年,张友凉有些难以置信,他本想抬起手将了结了这个青年,却发现这个青年的气息微弱,就像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一般。
“不对劲,不对劲。”张友凉脸色微冷,他的目光定格在青年滚圆的肚皮上,手上用力撕开青年的麻衣,注意到青年浑圆的肚皮上交织出一个古怪的纹路。
“这个锭子是活的?”张友凉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惊骇地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更令他感到十分恐惧的是,他在青年的鼻口处摸到了一些香料,这香料他似曾相识,名为活死人香,是出自张氏一派的顶级香料。
提及张氏一派,张友凉眼神微冷,回忆起了过去关于养蚀人中张氏一派的种种。
养蚀人,源自于道士周廷圭传承,起初养的香蚀被称为活锭子,每个养蚀人一生只能养出一枚活锭子,上品的活锭子传说中甚至能够延年益寿,直抵长生。
后续到动乱时期,出现了乱贼利用活锭子肆意杀生,此时的活锭子却失去了往常的功效,变成了死锭子,越来越多的养蚀人却突然发现,他们失去了饲养活锭子的方法。
锭子有死、活之分,区别在于寄生物是否以生命的形式存在,张友凉所豢养的锭子就是死锭子,而真正的活锭子早已消失千年之久。
死锭子的养蚀人分为“六奉”,以地理位置不同,姓氏为号,有张、关、刘、朱、杨、宋六香奉,而张友凉就是属于张氏一派,但他不是正统的张氏一派,而是一介散修。
张氏一派在百年前的一次动乱中销声匿迹,即使是在养蚀人的行当中,也鲜有人提及张氏一派,这中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隐秘。
而张友凉也本就是半道上出家的和尚,曾在一座古庙中寻找到一本半部《香乘》,不知不觉中走上了养蚀人的道路。
突然,张友凉的心中一动,他发现袖口里的锭子给了他一个很大的直觉,那就是面前堂屋里有吸引锭子的东西。
能够吸引锭子的东西无非就是香料,能让他体内的锭子发出如此强烈的反应不禁让张友凉深感警惕。
张友凉的目光顺着意念朝着堂屋望过去,此时漆黑的堂屋里竟然诡异地亮起了一盏火苗,张友凉没敢贸贸然探过去而是放出袖口里的锭子,只见袖口里的锭子迫不及待地化为一道黑影冲了出去。
没过多会,张友凉的手里多了一张染红的贴子,他注意到这贴子上书写着四个大字“金蝉脱壳”。
看到这张红贴的时候,张友凉顿觉有些愕然,他知道这是养蚀人门中的拜门贴,但他不知道这张拜门贴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摸在手中的拜门贴被染上了一层血渍,张友凉脸色有些发白,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这张拜门贴现在俨然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要命的玩意。
张友凉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这张沾了血的拜门贴给扔了,但是现实却由不得他这么做。
简单说来,他是一个野路子,而这张拜门贴是正儿八经养蚀人留下的,更令张友凉感到棘手的是,这张拜门贴可以说就是针对他的,因为他接了这张拜门贴。
养蚀人老祖宗留下的半部《香乘》注释中就有记载,拜门贴属于养蚀人专有的交流手段,但这仅限于门中交流,并不为外人所涉足。
张友凉不知道他这一个野路子接了拜门贴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是他此刻的脊背是发冷的,最为关键的是,张友凉从这个麻衣青年口鼻处的香料可以判断,下拜门贴的人应该是出自养蚀人中的张氏一派。
这样推理下来就很简单了,张友凉早年无意中得到了半部《香乘》,进而走上了养蚀人的道路,不过这一切都被他小心地隐藏,而此刻这一张拜门贴却把他极力想要隐藏的事实给暴露出来。
现在摆在张友凉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查出这张名为“金蝉脱壳”拜门贴背后的意义。
张友凉接下了这张名为“金蝉脱壳”的拜门贴之后,循着原来的小路回到了密林里,看着自己的“货物”七荤八素地倒成一片,心疼不已,赶紧从袖口处撒了把香料在“货物”身上,跟着将背上的麻衣青年甩到“行走的货物”身上之后,才晃悠悠地朝着身上锭子反馈回来的目标前进。
循着身上锭子反馈回来的味道,张友凉赶尸来到了一个破败荒凉的小镇入口,小镇入口处竖立着一个歪倒的石碑,上面染了一层厚厚的浮灰,张友凉伸出手掸去了石碑上的浮灰,注意到石碑上裸露出来饱受岁月风霜摧残的三个字“青檀镇”。
青檀镇可以说是张友凉常年赶尸都会途径的一个地方,不过很多时候他都不会进入这个镇子,倒不是说这个镇子荒废的原因,而是这个镇子过于古怪,对于寻常人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地方,但是对于张友凉这种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行家来说,这里可以说是一个绝阴之地,换句话说也就是养尸的好地方。
: 养尸同养“蚀”,一些喜阴的源蚀都会聚集到这里,吸引了很多养蚀人会来到这里收集源蚀,进而培养出自己的死锭子。
不过对于张友凉来说,这一次来到青檀镇可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他通过身上的锭子堪舆手段,判断出了遗存在麻衣青年身上的“活死人”香的去处,曾经驻留在青檀镇。
但是张友凉不敢贸然进入青檀镇,眼前这块碑没有被擦拭过的痕迹,通往青檀镇的小道也被丛生的杂草遮蔽住了,这说明已经鲜有人来到这里。
思量片刻,张友凉再将行尸安排妥当之后,背着麻衣青年走入了青檀镇,经过一段泥泞的小道之后,张友凉来到了青檀镇的镇中心,从远处他就嗅到了一股沁入心鼻的味道,这股味道来源于不远处一排的宅院内,是一个亮起的微光。
张友凉的脚步一顿,他用目光大致丈量了下到微光的距离,七步距离!
“果然有人进入了这个镇子,为什么要留下这支香呢?”张友凉背着麻衣青年的步子迈地很小,藏于袖口里的锭子不停地颤抖着,不断地向张友凉发出警戒,张友凉只感觉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七步的距离,张友凉走了有十个呼吸,石砖堆砌起来的窗台上跳跃着微弱的火星,这一根香烛插在石砖的缝隙间缓慢地灼烧着,不断地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活死人香,搭配着这一处绝阴地,简直就是绝佳组合。”张友凉暗自心忖。
这时,张友凉的目光朝着窗户里望过去,只见着房内一双绿油油的双瞳死死地瞪着他,惊得张友凉心猛地一颤。
“不对劲,不对劲。”张友凉暗自抚平心神,他念了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袖口里的锭子这时竟也安分了下来,这让张友凉愈发觉得不安,一开始他只是以为这是凶手故意留下来迷惑他的手段,但此刻看来更像是凶手摆的一个局,一个张友凉不得不进去的局。
就在张友凉两根手指并起打算捻起剩下没有烧完的“活死人”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古怪的叫声,“我闻到了,就是这个味道,那个凶手藏在里面。”
张友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背上的麻衣青年醒了过来,还没等他做何动作,一个黑影猛地从窗户里跳了出来,这一跳差点惊出了张友凉的三魂,他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香烛,香烛没有灭,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说到底,张友凉还是捻起了剩下没有烧完的“活死人”香,他不仅仅是为了寻找杀害落花村百余户百姓的凶手,更重要的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
盯着这一幕的张友凉深呼了一口气,按照养蚀人门中的规矩来说,掐下了香烛那就要接活,治病救人。
但是张友凉有所警惕,他不敢确定那位留下拜门贴的养蚀人是否就在眼前的院子里,养蚀人是否就是害死落花村百余户村民的凶手,张友凉更不敢确定。
目前的形势就是不管那个凶手在眼前的这个院落里摆下了怎样的局,张友凉都要冒险走进去,这是养蚀人千年传承下来的规矩,谁也不能破。
“你确定凶手还在里面?”张友凉俯下身来,他没有朝窗子里望过去,刚才从窗子里飞出来的东西他也没有看清,只是感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他就在里面。”麻衣青年牙齿咬得紧紧地,他试图从黑暗中看清楚什么,但是视力衰弱的他根本无法判断窗户里有什么。
“好,我知道了。”张友凉手指掐着香烛走到院子的大门前,轻轻地叩响了门。
“叩三声,点到为止。”张友凉手心冒汗,他一直秉承着养蚀人的规矩,虽然自己是个野路子,希望这个时候祖师爷也能显灵护佑他万全。
在张友凉三声叩门之后,院子的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无风吹动的院落里传来了一丝冷冰冰的寒意。
“香烛还没灭。”张友凉低头看了眼手中掐着的香烛,这是“活死人”香,传说中能够生死人而肉白骨的香,一般能用这种香烛‘起香’的人,无疑都是养蚀人门中有着大手段的人。
想到这里,张友凉心里更是一阵发寒,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面对的将是怎样的对手。
“先生,还请进。”院子柴房里传来了两声咳嗽,紧跟着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
“真的有求医者?”张友凉难以置信,他一时竟然有些愣神,四下望去,那声音的来源处正是之前亮起香烛窗户的房间。
张友凉想到这青檀镇是一块绝阴之地,脊椎骨就冒起一阵冷汗,能跑到这个地方求医的人,到底是不是人?还是说,就是害死落花村百余户百姓的凶手?
事到临头,不上也得上了,张友凉背着李威硬着头皮推开了半掩着门的柴房,刚一进入这柴房内,张友凉就嗅到一股腐烂发臭的味道。
不过张友凉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种味道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已经习惯了,但是等到他擦亮一根火烛的时候,才注意到眼前哪里是躺着一个人,分明是一副骷髅。
“先生,恕在下失礼了,不能起身给先生行礼。”说话的声音显得很虚弱。
听到这家伙说出了话,张友凉悬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了下来,至少还是个人。
“这根香烛?”张友凉刚想要问话,目光停留在这副骷髅的面部时,表情却显得震惊万分。
张友凉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骷髅整个坍塌下去的面部,而是打量着其鼻尖处碗口大小的伤口,里面黑色的淤血凝结成一团。
“这个家伙也是一个受害者?”张友凉深呼了一口气,他暗自丈量了下从落花村到这里的距离,常人走路尚且需要一个时辰,眼前这个拖着残躯的家伙能走这么远的距离,还等来了一位养蚀人。
“先生,还请为我看病。”这是行内话。
张友凉眉头一皱,他肩头上的李威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没有发出声音,眼前的这个家伙能说出行内话,证明他可能是门中人或者是游走在门中边缘地带的人。
张友凉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从袖口抖落出锭子扣在手掌之上,随后在这副骷髅上寻觅了一圈。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在这里摆下香烛求医。”张友凉没有答应骷髅,倒是反问了句。
“先生只消为我看病,在下自会将秘密全盘相告。”骷髅睁开黑漆漆的双瞳望向张友凉,不见任何动作。
张友凉原本想把手中的“活死人”香掐灭,却没想到骷髅会说出这句话,他感到有些进退两难,因为探不清这骷髅的虚实。
“落花村百余户村民的死都和你有关?”张友凉又问了句。
“先生若愿意为我医病,我自将秘密全盘告诉先生。”骷髅依旧是同样的一句话。
“五脏俱毁,无力回天。”张友凉身上的锭子早已摸清楚了骷髅身上的病情,眼下这个家伙五脏近乎被一种可怕的伤势烧灼殆尽,就剩下一张皮裹在外面,可以说是骷髅架子毫不为过。
更何况,张友凉也无法得知这个家伙是否就是杀害落花村百余户人家的凶手,倘若真的是凶手,他不介意补上一刀,送他一路。
“在下张封灵,乃是张氏一派‘封’字辈的。”骷髅终于是忍不住了,此时他的声音也弱了几分,看来病情还在加重。
“果真是张氏一派的,怪不得,怪不得。”张友凉呲牙咧嘴地笑了笑,他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个谜底一般。
“但是你的病我治不了。”张友凉打算将手中的“活死人”香放回窗台上。
“先生不可见死不救,既然先生能够识得这香,自然能够救得活我。”骷髅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告诉我‘金蝉脱壳’其中玄机,我便救你。”张友凉忍不住说道。
“先生,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家老祖宗的意思,你若是救了我,我便告诉你那麻衣青年的秘密。”骷髅终于是吐露了些秘密。
“好。”张友凉笃定主意要帮助眼前的骷髅,他心中自有打算,随后张开嘴吐出舌头,令人惊讶的是舌分两头,咬破其中一个舌头吐出鲜血喷在骷髅鼻尖处,随后将手中还未燃尽的“活死人”香搓成粉末融到上面。
紧跟着张友凉将肩上的麻衣青年放到一旁,盘腿坐在旁边,神情紧绷,吞吐出两口长息,伴随着两口长息结束,张友凉浑身开始逐渐地颤栗起来,周身奇经八脉也随之浮现,而后从张友凉脊椎的命门穴位置处撑开一个肉囊。
与之而来的是一阵类似于尖笑声的叫声传来,张友凉的脑门处开始不断地流露出豆大的汗珠。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令静坐中的张友凉和骷髅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只听得黑暗中传来一阵蝉鸣,那本来耷拉着身子的麻衣青年猛地睁开眼来。
“先生,快救我,是金蝉,金蝉要出世了。”骷髅的声音显得异常惊恐,甚至有些嘶哑。
“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活锭子?”这一刻,张友凉心里猜到了几分张氏一派老祖宗的意图了。
: “不对劲,不对劲。”骷髅一阵颤抖,他大声呼喊着张友凉,“先生,赶紧救我。”
一旁盘坐的张友凉听到了这动静,却没有第一时间站起身来,不是他不想立刻站起身来帮助骷髅续命,只是此刻的他也难以为继,命门处的锭子就要出来了,这个时候如果他贸然站起来,很有可能遭到锭子的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先生,赶紧救我。”骷髅几乎就要坐起来了,原本浮在他鼻尖伤口处的香灰猛地飘了起来,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充满了整间柴房。
“先生,救命。”骷髅的声音已经惊慌地不知所措了。
张友凉叫苦不迭,命门处的肉囊逐渐被破开,里面先是探出了一根黑乎乎的触须,还未等其他部分完全伸出来,一声响亮的蝉鸣又传了过来。
此时的张友凉只感觉到一阵心悸,他没有完全睁开眼睛,仅仅是用余光打量着周遭,只见原本昏睡在旁边的麻衣青年僵硬地挺直了身体,肚皮缓慢地撑开麻衣,滚圆的肚皮上再次呈现出来诡异的纹路。
“该死的,就是这个臭小子。”张友凉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暗骂不已,他早先到达落花村的时候就怀疑灭村的惨剧是麻衣青年所为,却被那副拜门贴迷惑住了。
贼喊捉贼!
张友凉看着麻衣青年滚圆的肚皮逐渐被撑开之后露出了一对触角之后,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完了,今天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张友凉身体发冷,几乎能够预见自己的下场,和落花村的村民死状一致,会被麻衣青年体内的活锭子从鼻尖处吸取全部的精血而死。
“先生,救命!”骷髅这一声喊得相当虚弱,张友凉的视线顾及不到只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余光内一片血雾,他就知道了那个家伙的下场了。
张友凉窥不到活锭子的全貌,心下有些恐惧又有些遗憾,恐惧的是自己接下来的下场就会和那具骷髅一般,遗憾的是自己临了到死都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活锭子。
但是此刻的张友凉依然不能站起身来,命门处的锭子还没有出来,现在已经挣脱了肉囊出来了半边身子,等到这肉囊里的锭子完全挣脱出来的时候,张友凉已经是体力耗尽,完全虚脱了。
不过此刻的张友凉还能有点睁开眼睛的力气,此时他急忙想要一睹传说中活锭子的全貌时,却发现舌尖传来刺骨的疼意,连着心脏都在打颤。
这一阵猛烈的疼痛刺激过后,张友凉叹了口气,他养了大半辈子的底牌就这么夭折了,应该是那个续命的锭子被吃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张友凉期待的目光,当他睁开眼时,注意到是一只黑皴皴的肉虫扇着灰翅,嘴里衔着一条没有动作的百足虫。
那条百足虫就是张友凉养了大半辈子的续命锭子,他很少将这只续命锭子显露,因为这是他的底牌,只要他还有半口气,就能靠着这只续命锭子活下来,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但眼下,这只百足虫却被这只黑皴皴的肉虫给吃进了肚子,张友凉可以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张友凉瞪大了瞳孔,想要仔细看清楚这只活锭子,可是慢慢他就感觉不对劲了,他发现这只活锭子看起来像是没有受到人为控制,一切都是依靠自主意识。
或者说,张友凉想到了一个令他感到惊惧的可能性,麻衣青年有可能仅仅是这只活锭子的宿主,换句话说,这只活锭子仅仅是寄生在麻衣青年的身上。
张友凉再联系到那张名为“金蝉脱壳”的拜门贴,以及他接下这桩赶尸买卖时的种种怪异。
一瞬间,张友凉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想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原来从接下这桩赶尸买卖到落花村百余户村民死亡接了拜门贴再到如今的“七步救人”,一切都是提前摆好的局。
而且,这是一个名为“金蝉脱壳”的死局!
若说落花村百余户村民的性命仅仅是开胃小菜,那么张友凉豢养的锭子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张友凉甚至可以肯定,暗中的幕后黑手正等待着最后的收获。
“难怪,难怪。”张友凉看着朝着自己飞过来的肉虫忍不住苦笑一声,“枉我自己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原来不过是当局者迷啊。”
想通了一切后,张友凉叹了口气,他闭上眼睛,等着这条肉虫趴到自己的脸上然后吞噬精血,结束自己这糟糕的一生。
就在张友凉感觉到鼻尖处一阵刺痛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蝉鸣声,这声蝉鸣听得张友凉浑身一颤,本来就已经虚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内伤一激,吐出一口淤血出来。
此时睁开眼睛的张友凉发现眼前的那只肉虫猛地发出同样刺耳的蝉鸣声,奋力扇动着灰翅扑出了柴房,顺着柴房的窗户,张友凉注意到一个黑影穿了过去,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熏香。
“不愧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金蝉,如今金蝉已经脱壳,下面就期待着这对子母蝉能够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窗外传来一阵戏谑声,这声音在张友凉听起来更像是在嘲讽他,他瞪大了瞳孔也没看清楚窗外的人。
“阁下是何人,能否一见?”张友凉还想要一窥藏于黑暗中的养蚀人全貌,但无奈后者仅仅是散发出浓烈的“活死人”香。
通过这股浓烈的“活死人”香,张友凉几乎可以断定窗外的家伙应该就是张氏一派的老香奉,听这位老香奉的口吻,落花村百余户人家的性命有可能都是他的手笔。
“张友凉,算你还是个和张家有半点渊源的人,那传承给你也就给你了,有缘我们万古楼见。”窗外老香奉的话暗藏玄机,似乎在告诫张友凉不要过了界线。
在盯着漆黑的环境半晌之后张友凉才缓过神来,盘起腿来恢复了些气力站了起来,他望了眼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是落入局中了。
柴房草垛上的那副骷髅俨然成了一团黑灰,张友凉从腰间摸出盛满酒水的葫芦洒了一圈权当祭奠。
这时窗外亮起了白昼,一道微光照亮了整间柴房。
张友凉拾掇起散落在地上的剩余香灰,攒成一团后撒在了旁边麻衣青年的肚皮上,可以看见麻衣青年肚皮上裸露出一个一指深的伤口,肠子都流出来了一圈。
“既然救不活那个短命鬼,索性就成全你吧。”张友凉摇了摇头,他找到百足虫的一节身子揉进了麻衣青年的伤口处。
只见得下一秒神奇的现象发生了,麻衣青年肚皮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最后留下了一道疤痕。
“三年的命,给你续上了,也许这就是命吧。”张友凉叹了口气,再次翻出了那张名为“金蝉脱壳”的拜门贴,发现上面的四个字已经变得模糊。
到这里,张友凉原本以为是解开了“金蝉脱壳”这个局,却没想到这张拜门贴上又泛起了诡谲的四个字,“子母连心”。
这是一张用“活死人”香描出来的四个字,张友凉耳边赫然传来了一声戏谑,他摇了摇头,这才想起所谓“金蝉脱壳”的局根本不是他解开的,解局人在这张拜门贴上动了手脚,藏了暗门,真正的局在“子母连心”四个字。
张友凉叹了口气,他知道冥冥中自己被卷入了一场可怕的漩涡当中,当然,被卷入其中的不只是自己,还有眼前这个不明所以的青年。
而张友凉更不清楚的是,他接下来将要面对怎样的危机,不世出的张氏一派的老香奉竟然亲自布局,甚至引出了千年难得一见的活锭子。
再联系到老香奉提及的万古楼,张友凉心里更是一凉,他知道万古楼是个什么地方,那是所有养蚀人的坟场,斗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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