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喂,长安精神病院吗?有个要饭的自称是什么茅山天师道传人,现在堵在凌氏集团门口,打伤我们不少人,还声称自己是我们总裁的未婚夫......”
朱雀大街,凌氏集团大厦一层。
前台小妹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警惕的盯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年轻男人。
他身后,十来个保安显然不是对手,此刻倒地哀嚎不起,周围来来往往的员工都绕着走。
丁辰欲哭无泪。
从随身青布包里掏出几样东西放在前台:“没骗你,我真是天师道第二十一任掌教!跟你们总裁凌萱从小定了娃娃亲,呶,这是婚约,这是掌教印!”
前台小妹‘咕噜’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继续打电话:“对,他的表情的确是非常认真,没错没错,的确是很暴力!而且还自己私刻了公章,伪造了一份婚约,你们马上过来么?好好好......”
丁辰简直要疯了。
半个月前师父与世长辞,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惦记了二十多年的掌教之位还没坐热乎就遭逢茅山旅游区扩建,开着挖掘机拆了他们的破道观......
桃木剑当柴烧了,道袍压进箱底,符篆封库埋入地下,糯米蒸成了糯米饭,小道童全都下山各奔东西。信奉科学的年代,也是天师的末法时代。
自己堂堂天师道掌教,继任仪式刚过便当场失业!
好在这臭老头早年间给自己定下了一桩娃娃亲......
谁料丁辰马不停蹄的来到长安城,刚下火车就糟了贼,除却贴身携带的道派秘法《勘天经》,掌教印和那一纸婚约还在之外,身份证和钱财都被偷了个干净!
在长安城这小半个月混的那叫一个凄惨,差点饿死之前,终于打听到自己那个便宜媳妇凌萱居然是长安凌氏集团总裁......
没想到满怀欣喜的找到这儿,居然被当成了要饭的!
“谁在闹事?”
此刻,忽然伴随着几声轻咳和高跟鞋声,一袭OL裙装的凌萱被簇拥着走出电梯,头发挽成马尾,黛眉微蹙时英姿飒爽,尽显威严。
“凌总来了!”
周围瞬间让出一条路来。
这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身材窈窕动人,虽然此刻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可饶是如此,仍然美的让在场大多数女人自惭形愧。
可是看到她的时候,丁辰一直轻轻挑起的眉头却骤然锁紧。
观完面相,掐指计算,心头一个激灵......
“不对劲!”
此刻,走到前台的凌萱死死盯着面前的婚约,脸色却不由自主的难看起来,更是微微攥拳盯着丁辰良久:“没想到你居然找来了长安城!你应该明白,现代社会,婚约这种东西根本不具备法律效力。”
她自然知道小时候父亲给自己定了娃娃亲,对方还是什么了不起的天师传人。
然而此刻一见却不由大失所望,别说自己绝对不可能承认这劳什子婚约,即便是真的要嫁,自己的男人,也决不该是面前这个瘦削的......神棍!
凌萱蹙眉开口:“不过从茅山远道而来,也算是苦了你了!说吧,要怎样你才肯走?钱,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周围自然响起一片哄笑声。
哪儿来的阿猫阿狗,自称凌总的未婚夫,自取其辱?
然而丁辰对这些却毫不在意,反而凝重道:“凌萱,你上庭发黑,月角生了恶痣,面相十二宫中这一宫应在父母亲人身上,而且你天中长了浅纹,唇发白,化妆品是盖不住的。”
“你的八字证明你是癸水命格,不可能有这么重的焦火之气,所以你八成不是得病而是染了邪煞,源头必定在你家人身上!看你此刻脚步虚浮,这病症只怕超过一周了吧?煞气已经侵染你的全身,一定要远离你的父母亲人......”
“这张九雷避煞符你随身带着,如果你后悔,今晚未时之前都可以来朱雀街天桥底下找我!”
从随身携带的《勘天经》中取出张夹在其中的符篆递过去,凌萱瞥了一眼却不由皱眉道:“无理取闹!不过,我收了这个,你就肯走了?”
丁辰心头苦笑一声,却仍旧微微点头:“嗯。”
看着凌萱接过符篆放进随身的包里,丁辰这才微微负手,自信道:“未时之前,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旋即,望着丁辰离开的背影,凌萱暗自不屑道:“满口胡言乱语!我不过就是感冒有点严重而已,说的那么玄乎。”
身边,也适时响起一片议论。
“笑死我了,得亏刚才那小子跑得快,要不一会儿肯定给关进精神病院!”
“散了散了,整个长安城想娶凌总的能排到西三环外面去,听到没有,这臭要饭的住天桥底下,他能配得上咱们凌总?”
“旧社会拿来诳人的那一套,居然给凌总身上用?他难道不知道凌总名校毕业,最厌恶的就是这些神神叨叨的江湖骗子!”
“自取其辱啊,何必呢?”
凌萱又止不住轻咳几声,招呼身边的秘书道:“小周,医院那边还是给我预约到明天吧,今天晚上的合同要紧,先安排车,我回家取一下资料。”
......
西溪湾,凌家别墅。
凌萱换好衣服,拿着资料刚走下楼,乍一眼便看到一袭旗袍的母亲苏韵此刻站在冰箱前,此刻直勾勾盯着手中一条带冰碴的冻带鱼。
似乎还在微微舔舐着嘴唇。
“妈,你在家啊,吓我一跳!”
凌萱稍稍受惊,娇嗔的埋怨一声,却也没过多在意。
然而她刚扭过头去摆弄鬓角的头发,就忽然感觉母亲的双手从身后凑了上前,还顺势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这突然的亲近让凌萱有点不自然。
挣扎了几下,稍稍疑惑道:“妈你最近是怎么了,像是变个人似得,不仅话少了,还这么粘人?”
“不跟你闹了啊,我时间来不及了!”
“放手,嗯?”
凌萱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推开母亲,谁料苏韵那双胳膊却像是铁箍子一般死死箍住了她,更是将脸凑到了凌萱光洁如玉的脖颈旁......
凌萱似有似无的听到‘咕咕’的呼吸声,甚至隐约她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腥臊气息!猛一偏头,更是骤然瞥见母亲苏韵那一双眸子变得通红,此刻似野兽捕食般骤然张开嘴巴......
四颗细长獠牙,正准备冲她脖颈狠狠咬了下来!
吓得她浑身毛孔乍立!
“啊!”
凌萱吓得双腿发软,伴随着这一声尖叫,她身上忽然一道刺目光芒大放,旋即别墅外骤然响起几声旱天雷......
轰~轰~轰~
嗷嗷~
雷光雷芒惊得苏韵发出一声怪叫,骤然被这股光辉击开撞在墙壁之上,旋即起身,趴伏身子双手成爪般警惕的倒退数步,缩回墙角发出一阵阵低吼!
凌萱此刻吓得魂不附体,一个趔趄撞在沙发上,吓得面无血色,然而她下一刻便看到沙发的另外一侧,正躺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父亲凌孤舟!
“爸!你怎么了?”
瞳孔骤缩间,凌萱摇晃着父亲,却毫无作用,吓得她连连倒退,眼神惊恐至极......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瑟缩在墙角的那个,绝不是自己母亲苏韵!
她几乎要吓哭了,下意识打开随身的化妆包,却没掏到那张符篆,反而掏出了一把符灰!她瞳孔一缩,却瞬间明白刚才那动静的来由!
“对,对。”
看着面前忽然似野兽一般的母亲,想到先前丁辰的话,面色煞白,手忙脚乱的起身冲出别墅,仓惶自语道:“凌萱,冷静!”
“去找丁辰,他,他一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