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大唐遗案》,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浪淘沙,沧海遗珠;历史中榜上有名的高富帅,也就那么几个;你曾经暗恋的官二代,唾弃的富二代,他们也只能活在墨迹之中;而祖籍大唐朝的北宫羽小郎君,就是被人遗忘的一颗瓦砾,且看他一面升级打怪,一面探讨人生的奥秘~睡觉!“郎君快起床,女鬼来找你啦···”“再睡会?再睡会···”
《大唐遗案》精彩片段
贞观二年,扬州,六合县。
后衙。
伴随着匆忙又轻快的脚步,一个身穿褐色布衣头戴灰色四角幞头的小厮敲响了屋门。
“咚咚,咚咚!”
“少爷,有命案了呢。”略带抖动兴奋的声音清脆的传进了屋内。
不多时,“吱呀”一声开门的声响,自屋内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只见他身穿天青色的圆领蜀锦长袍,因未成年只得卷起的头发钮上系了一根青色的绸条,伴着发丝随意的垂在后肩,远远望去说不出的写意与潇洒,若是有才之士看到,说不得会吟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雅句来。
不过,此时院内却无人欣赏了,只有个不懂文墨的小厮跟班一脸殷切的望着自己少爷。
那少爷骤然开门,一缕阳光照射在了慵懒的脸上,他略感不适的用手揉了揉稀松的睡眼,模模糊糊的打量着自家的跟班,嘴角轻佻的撇撇嘴。
不耐烦的嘟囔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不知道三月的扬州,万物复苏,春光明媚,正是睡觉的好时机吗?再说了,发生命案你高兴个什么劲啊?”
万物复苏,和睡觉有关系吗?
春光明媚,和睡觉有关系吗?
小跟班不知道这个和少爷睡觉有啥关系。但他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气,这是不高兴自己把他这么早叫起来,可此时正是日上三竿之时,阳光早就普照着大地了,六合县的农夫,商人都早早的下地耕种的下地耕种,开门做生意的做生意,就连自家的县令老爷都升堂办案子去了,真不知道少爷嘴里的“早”字是怎么来的呢。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却不敢说出来。毕竟少爷是少爷,况且少爷对自己也挺好的,再说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少爷的性格。
“如果,少爷不这么懒,那就是个完美的人了吧。”小跟班偷偷的私心想着。
“进宝,怎么不说话了,什么命案啊?”少年打了个哈气,随手接过小跟班进宝递过来的湿脸布,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看着自己的剑眉星目,满意的笑了下,看到嘴角的绒毛,又不高兴的扬扬嘴角。俗话说嘴角无毛,办事不牢,自己这个样子任谁见了都会说一声,好个玉面郎君。
趁着自己少爷自我陶醉的时候,进宝把自己在前院听到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
好吧,说详细,其实也就两句话,原来今早一开衙,来福客栈的店小二就来告状,一会说是店里的几名客人杀死了一个小娘子,一会又说是杀了一个女鬼。颠三倒四的说不清楚,就这样六合县的县令最后带着几个衙役直接去来福客栈查案子去了。
鬼,是个很有诱惑力的话题,自秦汉开始到前朝大隋为止,总会有关于这种幽冥的故事传染开来,因为它神秘,因为它未知,总会给人们带来害怕恐惧的同时引起人们的好奇。人们茶余饭后也总是故作高深的探讨这些幽冥的故事,而这些神奇的事件也总能引起人们的兴趣。
而我们的玉面小郎君却也不能免俗,且对这种未知的事情总有莫名的兴趣去揭开它的真是面目。
进宝正是知道自家少爷的爱好,才会听到这个消息急匆匆的跑来打扰他,要不然进宝也不想在少爷发懒的时候来触他的眉头。
不过,小郎君却从来不承认自己是懒,他把这种生活叫做:逍遥。
庄子有篇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而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可惜了庄子的名篇,小跟班进宝并不了解它的含义。小郎君也就不置可否的甩甩手,大踏步的出门而去。
“少爷,少爷,你等等我啊……”
这一番折腾下来,小半个时辰早就过去了。
小郎君主仆二人来到来福客栈,漆黑的大门三对三开,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大气,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此间客栈档次高档,三层的阁楼飞檐翘壁,雕琢着精致的四方圣兽,诉说着此间客栈主人的背景,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主。
四方圣兽,青龙,玄武,朱雀,白虎。
非背景深厚着不可轻用。
白虎,玄武,能臣武将,曾经立过大功,为国家与皇家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可被恩赐使用石像与府门前,以示恩宠。
当然,像这来福客栈在屋顶上雕刻小的飞檐也不无不可之处。关键是朱雀和青龙两圣兽的象征意义太大了。
大唐王朝皇帝陛下是真龙天子,统御天下,威服四夷,而龙成为了皇家的象征,非皇室而私自使用者罪同谋反,处以极刑。
相对的朱雀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百鸟朝凤。而凤凰就是皇后的象征,私自使用虽然不用处死,却也是流放三千里的下场。
“不对!”小郎君打量了一番来福客栈的建筑后,马上拽住了要踏门而入的进宝。一道不被人察觉的精光瞬间消失在了他的眼眸之中。
这个来福客栈可不一般,这等规格,这等布置,不是一个平常家客栈所能够使用的,不等小跟班进宝发问,就被小郎君拉着围绕客栈的四周转了起来。
“原来只是条小龙而已,这么说来也就可以说的过去了。”
小郎君面带淡淡的微笑四下打量着,东看看西瞅瞅的转了一圈。小跟班进宝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打扰少爷的时候,少爷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是认真的,也就莫名的跟着自家少爷胡乱打量起来。
“这草已经死了。”未了,小郎君没头没脑的嘟囔了一句,走进了客栈。留下一脸迷茫的进宝瞅着那块巴掌大的地方,几片枯黄的叶子,在墙根底下绿油油的草丛中所说有点特别,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只是个普通的菀草而已。
小郎君轻飘飘的走进了来福客栈的后院,和守在门口的两个衙差打了声招呼,就自顾自的观察起了这个院子。院子里还有几个穿同样衙差服饰的人在搜索着什么。他们早就发现了小郎君,不过却没有阻止什么的,毕竟自家明公的二郎君他们还是认识的,况且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小郎君喜爱断案这事情大家也都知道。
不过,也总有人不知道。
“这位郎君,这里是官府办案,你在这里却有不妥当之处,若是吃饭请移步前堂。”
“你是?”
小郎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穿着一袭富贵的员外袍,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用那少年独有的轻佻口气询问着。
“某家正是这来福客栈的掌柜。”
语气不卑不亢,没有那些特有商人面对官家低一头的感觉,要知道自汉朝到如今,孔圣人的经典一直教育我们,士农工商乃是国朝之根本,伦理纲常乃是国家之基石,总得来说就是礼制。
制度,不可打破,必须遵从。这是区别一个时代上下等级的纲线,一个国家是否繁荣的准则。这不是某一个人,某一个皇帝可以轻易打破的。只有等级明确,国家社会才会长治久安。因此,整个王朝的统治阶级都在极力的维护这种制度。
而商人作为最末等的地位,时刻都有承受着来自朝廷的打压,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种自卑感,而官员就会有一种天然的优势,这也是当今皇上想要看到的局面。
而我们的小郎君少年早慧名头也是这么来的,他不愿读那些四书五经,正经,明经等科目,认为读那些东西把人读傻了,要想学习学问,首先要保证自己头脑灵活。
“李掌柜,这位郎君是我们明公的二郎君,北宫羽是也。”在厢房中听到院外有动静的金捕头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为外人介绍自家的郎君。
那李掌柜听到金捕头的介绍认真的打量了下北宫羽,这个人他听过,却从来没见过。市井早有传言,六合县的北宫县令有个二郎,传闻他思维敏捷,善于推断,但却不学无术,不识典籍,为此让北宫明公伤透了脑袋,幸好北宫家的大郎学问出众,一直在京都求学,算是给县令长了脸色。
只是,北宫羽为人随意,不喜热闹,经常深居简出,因此也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认识他,就连本县中人也有很多人只识他的名字,却不认识他本人。索性的是,北宫羽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没有干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也算是六合县人感觉庆幸的地方。
“这个人不简单!”
“这个人不简单!”
小郎君和来福客栈四目相对,从对方眼神中读出来自己想要的答案。
瞬间,两人莫名的笑了笑。
“李掌柜,安好!”
“小郎君,少年英杰啊!”
安好?自己的客栈出了这等怪事,能有什么好的?
李掌柜苦涩的抽抽嘴。
“父亲大人。”
来人正是北宫羽的父亲,六合县的明公,北宫铭。此时的北宫铭头戴贤冠,两疏配珠,身着青衣薰赏,绣有章纹,腰佩银饰玉带,膝盖斓衫,脚踏乌皮官靴,双眼顾盼,威严顿生,好一派重臣模样。
“二郎来了,就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淡淡的三言两语,充满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北宫羽鼻子微微抽搐了一下,父亲的关爱之意他能够听得出来,自己不想科举,只想安稳的快乐的过日子,与父亲对自己的期望并不相符,然而父亲却没有强迫自己,只是默默的培养自己。索性还有大兄可以在将来支撑起北宫家族。
只是这毕竟是在外面不似在家里那般随便。自己虽然不想步入官场,享受那无边的羁绊和勾心斗角,但却不妨碍自己的随意生活需要靠山。而现在父亲就是自己的靠山,将来也许大兄会为这个家遮风挡雨。
父亲自三年前来到六合县也算是尽职尽责,平日里与县丞等人从不争权夺利,他们却也服从自己这位县令,不敢过多的造次,要说这六合县是铁板一块到也不尽然,毕竟当今圣上不会放心官员专权的,哪怕只是一个七品县令。说到底县令和县丞也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关系。
为了自己的大树更加繁茂,北宫羽不介意少睡点觉帮助父亲分担一点事情。而北宫铭仿佛也习惯了这般的二郎。
北宫羽:“谁报的案?”
店小二:“回郎君,是小人报的案。”
北宫羽:“你把事情经过祥详细细的说一遍。”
他的声音不高,盯着店小二的眼睛,却有几分金属般的生硬口气。让后者打了个寒颤,仿佛被毒蛇猛兽盯上一般,不觉的收了收心思,小心的回忆着。
原来今早,店小二像往常一样为每位客人送热水,那想来到这个小院后突然发现在房门口侧卧着一个小娘子。
来福客栈的客房分为三等,天字号,地字号和人字号。人字号是那种大通铺,专业赶脚的车夫和达官贵人的随从下人准备的,地字号房间是单独的卧房,胜在安静无人打扰。只有有钱有地位或者有重要事情不愿被人打扰的人,才会选择天字号房间,这种天字号房间都有独立的小院。
按说除去房间主人,外人是进不来的,可是此刻一个粉色落纱襦裙小娘子侧卧在地上,店小二觉得甚是奇怪,便上前去呼唤。
“哪里想到,待到小人上前查看,却发现一大滩血迹撒在地上,吓的小人一个屁蹲,慌忙跑去叫掌柜的了。”
店小二说到最后略带哭腔看着北宫羽,一脸的惊恐,嘟嘟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迟疑样子,却说不出什么来。
北宫羽眉头微蹙,闪电般瞥了店小二一眼,就不曾理会与他了,复又看了门口一眼,那摊血迹他来时就已经看到了,发黑的红很刺眼,只是没有看到那店小二说的粉色落纱娘子的尸体在何处。
不待他发问,那边听提到了自己,李掌柜却率先撇清了关系,说自己当时在前堂整理账簿,不曾来到后院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打发店小二速去报官。
北宫羽不置可否的哦了声,面色轻佻漫步般的走向那血迹斑斑的门口。在这个杀人犯案的现场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搜索证据,不敢高声说话,他从容的步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大多数人没有关注到这一点而已。
金四,金捕头。
他发现了自家郎君的动向,便不动声色的靠了过去。要说最了解北宫羽的人当然是他的父母,其次就是这位金四金捕头了。
据自己了解到的,这位金捕头在自己出生前就跟着父亲做事,是自己父亲的得力帮手,武力不凡,听父亲劝过他多次,以他的能耐做个校尉绰绰有余,可金捕头却决定在北宫家族安家。至于他的来历父亲没说,自己也就没有问。
“四兄,你有什么发现?”
不用回头看,北宫羽就知道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就像金四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金四。不知道的人听到这称呼一定会觉得奇怪,北宫羽排行第二,因此有人称呼他北宫二郎,可这大他十多岁的金四应该称呼大兄或大郎才对。
如果知道他们的渊源就会明白,金四视北宫铭为主,北宫铭却看他为家人,连带着北宫羽和他大哥都叫他声兄长。因为他姓金名四,所以北宫羽习惯性的称呼他为四兄。
“没什么发现,嗯?”金捕头迟疑的声音引起了北宫羽的注意。
“他不承认杀了人,对吧!”
虽是个问句,可北宫羽的语气却十分的笃定。
“你都知道了?”金捕头感觉自家小郎君越发的神奇了。
“鬼?女鬼!”
“不错!某随明公来到这里,第一时间便把杀人犯控制住了,并对杀人现场进行保护,哦对了,这还是郎君上次对某说的,好像是什么事情发展都有规律,作案都会有痕迹之类的。”
“额?”
见北宫羽挥挥手示意他说重点,金捕头继续说到:“犯人就是刘小员外,他承认是他用剑刺伤了死者,却不承认是杀人,他说,他说他杀的是女鬼。”
金捕头虽说有武艺防身,可是涉及到这幽冥之事,仍然是心有余悸,不想直言。
“刘小员外是本县村正刘员外的爱子,听说从小用功读书,最是向往士子风流的韵事,胆子却奇小,不像是会杀人的。”
北宫羽首先给出来自己的判断,他是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做出判断的,这都是得力于小跟班进宝整日东家长西家短的给他了碎碎念。
“那?郎君你是说他杀的是……鬼?”
说到最后一个字,金捕头仿佛处在寒冬腊月般,一股阴冷晦涩的寒气袭上脑门,哐当,刀出鞘,直欲护身。
“怎么了?”
“金捕头……”
刀出鞘的声音,惊起了院中人的注意,纷纷向这边走来。
北宫羽揶揄地看着金捕头,玩味的翻翻白眼,指向空中的大日。
“莫怕,莫怕,人鬼殊途,阴阳两隔,此时正是地气上升,阳气回升之时,在这大日离火的灼烧之下,一切阴邪鬼秽皆会荡然无存。”
也许真是天空中的太阳给了温暖,院子中的人都仿佛恢复了生气,开始正常交谈起来了。
“尸体呢?”
这个问题刚一问出来,刚刚恢复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所有的人都安静极了,北宫羽明显的看到自己的父亲大人听到这个问题后眉头一皱,仿佛也在思考。来福客栈的李掌柜仍然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没有半点的波动。店小二却仿佛见了鬼是的惊恐的神色瞬间浮现在脸上,瞪着一双大眼盯着树下的那三个人。至于其他人都是凝重的脸色。
“李掌柜,店小二出去后,有人进过这个院子吗?”
“没有,直到明公到来之前。”滴水不漏的回答,却又漏洞百出。
北宫羽没有理会众人,独自走进了刘小员外住的房间,轻轻的把门掩上了。
“明公,郎君他?”
金捕头明显不太放心北宫羽独自一人深处鬼屋,有些担心的问问。
“无妨,尔等继续查探,问问其他人有什么线索。”
处事不惊,从容淡定,是一个官员基本的素质。哪怕遇到再大的困境,也要学会一副智珠在握,皆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此时,北宫羽正在打量这间房间,也就是闹鬼的房间,果然是有钱人才可以享受的住所,百年梨木的床榻,雕琢着精美的麒麟送书图,上好的冯氏清香枕,散发着清目养神的药香,蜀地的锦缎裁剪的床帘越发的雍容华贵。
“嗯?这是,泥!”
他是怎么想的呢?
“吱呀”开门声。
“四兄,把他绑了!”
金捕头虽然不知道小郎君在屋里发现了什么,可是出于对自己郎君的信任,他没做考虑,一挥手,两个捕快快步来到店小二身边,一人拿着绳索,一个拔出刀片防备他逃跑。
“明公,明公,冤枉啊,小人冤枉啊。”
按武德律规定,杀人者,斩!杀人灭尸者,绞首!店小二虽然不明白当中的具体区别,可是他知道杀人者偿命这句话。
没人理会他的喊冤,都在静静的等着北宫羽给他们一个解释。北宫铭不说话,其他衙差是不可能质问北宫羽的,而客栈的李掌柜仍然是那副事不关己的作态,没有什么表示。
“店小二,你可知杀人灭尸之罪吗,哼!尸体呢?说!”
北宫羽站在台阶之上,大声喊到,那神态,那语气,仿佛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凶手,是帮凶。看着店小二略有松动的神色,北宫羽知道,他的心里防线还差一步就要崩溃了。
配合默契的金捕头在接到自家郎君的暗示后,猛然向前踏出一步,咚的声响仿佛敲打在店小二的心头,一股无形的杀气瞬间包围了店小二。
店小二何曾见过这种阵仗,金捕头在他眼里此刻就是一头噬人的老虎,随时随刻就要把他吃掉的感觉。
“郎君,郎君,不是小人,不是小人……”店小二惊慌失措的瘫倒在地惊呼着,一阵凉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芳草的清香,冲散了淡淡的血腥味。
“真是个睡回笼觉的好时辰啊!”
“提醒你一下,大树下边的人,你应该懂吧?嗯?”
北宫羽神情笃定的看了大树下那三个人,又回过头来不屑的瞄了店小二一眼,冷哼一声转生而去。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面对死亡的人总会有那么灵光一闪的时刻,也有人把这个称作回光返照。
是不是回光返照,店小二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此时他的生还希望就在那个离他越来越远的背景身上,那个背影并不高大,却是充满了希望,是他活命的机会啊。
抓住他!抓住他!
“是他,是那个道士,是他把尸体弄没了。”
店小二嘶哑的指着大树底下那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
“父亲大人,所料不差,刘小员外和那个道士应该是凶手。”
案件到此也算是水落石出了,刘小员外用剑杀死了身穿粉色落纱襦裙的小娘子,而那个道士就是毁尸灭迹的帮凶。
县尉顾忖就是这么认为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此案就算了解了。
“明公,既如此,下官就把这几人押回府衙再做审判吧。”
“金捕头,你命人封锁此间院落,本案未结之前不得破坏现场,其余尔等随本官回衙,明日审判。”
北宫铭略做思考,便下令回府。
春天的美,秋天的媚,三月的扬州是最舒服的日子,温和的春风轻抚着行人的脸面,清凉温暖的芳香沁人心脾,街道两旁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总角的孩童嬉戏打闹,此景却可入画。
只是,这群人的谈话却是有点大煞风景的感觉。
“小郎君聪慧过人,头脑灵活,你是怎么知道那店小二知道尸体的事情的?”县尉顾忖为这件杀鬼案如此之快就告破,感到很高兴,毕竟他是一县之尉,主管的就是侦缉捕盗,虽说上面有县令担着,可是谁有不想多点功劳呢。此时他的话语也颇为轻快。
……
“喂,郎君,顾县尉问你话哩。”
小跟班进宝看到北宫羽旁若无人的走路,知道自家郎君的毛病又犯了,他在想什么事情呢,根本就没在意身边还有人。轻轻的扯了扯北宫羽的衣袖,底言提醒道。
“啊,噢,”北宫羽看着顾忖询问的目光,微微愣神说道:“这个问题,并不复杂,在店小二叙说案情之时,其言语闪烁,目有所顾,仿佛想起了什么令其害怕的事情,不敢祥加诉说真情。等到后来我问尸体所在何处时,只见他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因此我才断定他一定知道尸体的事情。”
“后来,我知道他不敢说出实话是因为心有所忧,害怕,便用言语恫吓与他,借助金捕头的威势击破他的心里防线,让他在生死间说出实话。”
北宫羽淡淡得解释着当时的情景,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他的这番言语虽轻,听到顾忖等人的耳朵里,却是炸若惊雷。
“没想到,小郎君年纪不大,却有这般心智,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丝毫不差,若是他走向仕途绝对会超越其父啊!”
顾忖看看自己的上级平静的脸庞,在心里默默的感叹道,不外乎三国时的曹操在看到孙权后会发出那样的感慨,生子当如孙仲谋!
进宝的脸上依然带着他他独家的笑容,没心没肺的笑容,只要有点事情都可以让他开心半天的人,对自家的小郎君很是信任的。
他的调皮正是依附在他那随意般得态度。
北宫羽所处在环境绝对称不上是最好的时候,贞观初年的社会刚刚经过兵灾安稳下来,虽然是人心思安,但是这几年的征伐掏干了帝国的血肉,紧接着天灾又降临人间,各地干旱的土地颗粒无收,雪花般的赈灾奏章飞向政事堂。各地的采风使,巡查使不用出京就知道这些奏章的真实性,因为天下都是这个样子。
深夜的县衙,点点灯光摇曳着身姿,在诉说着此间主人的勤劳。
“大人,儿刚刚在厨房过来,且喝点米粥暖暖身体吧。”北宫羽轻手轻脚的敲开了北宫铭的书房,把粥递给父亲后,又随意的解释着“虽说现在大地回春,不似冬天那般寒冷,但地气升腾,浊气过重,最是容易伤人筋骨,以至虚火上升,阴阳不调,况且太上圣人都注重养生之道,作养生歌诀:育炉烧炼延年乐,真道行修益寿丹,呼去吸来息由我,性空心灭本无看,寂照可欢忘幻我,为见生前体自然,铅汞交接神丹就,乾坤明原系群仙。”
老子骑青牛西出函谷关,留下了很有市场的神话故事,背后世人尊为道家始祖,影响力颇为广泛。
到了本朝初年高祖上皇在位时,为顺应天命,继承大统,就要追根溯源,来证明天命所归。恰巧,此时晋州有个叫吉善的人。据他自己说有一天,吉善正在羊角山上走,远远看到一位老公公,骑着一匹青牛缓缓而来。他仪表堂堂,容貌伟岸。老者来到吉善面前,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吉善,吉善转告给了高祖。高祖觉得非同小可,原来是自家祖宗显灵了。于是,就在羊角山见到老者的地方立了一座庙宇,追尊这位老者为太上玄元皇帝,又称做太上老君。
高祖上皇传檄四海,天下共庆之。
北宫羽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北宫铭只是含笑看着自己的二郎,二郎不喜科举明经,现在看来对这老庄之学甚为推崇,学问不大,却也是修生养性的法门了。
“二郎深夜过来,所谓何事啊?”
“不知道大人明日想怎么审判这个案子呢?”北宫羽带着几分希冀的目光看着父亲,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水波荡漾,惹人恋爱。但愿父亲所想得不要和自己偏差太大,要不然该怎么纠正过来呢。
北宫铭看到他这副模样,饶是经历过宦海沉浮,喜行不露于色的人,也不禁被他逗笑了。伸手做势要敲打他似的说道:“还和为夫耍什么心眼,人小鬼大。”
这也许就是小儿子的优势,反正自己从来没见过父亲对大哥如此过。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大人。”嬉皮笑脸的北宫羽伸手挠挠头,玩世不恭中带着一点被看穿心事的不好意思,和他白天在来福客栈一派小大人的模样差距太大了。如果金捕头等人此刻看到他这副模样,一定会以为看到鬼了。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时期,无所无忌才是他们得人生,可进宝等人早就习惯性的忽略了自家郎君的年龄问题,他们以前也不止一两次的讨论北宫羽,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郎君看道家书籍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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