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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最后一个任务

发表时间: 2023-08-08

第一,‘不要问问题’,世上没有对错这回事。
第二,‘不要对工作以外的人产生兴趣’,没有信任这回事。
第三,‘清除一切痕迹’来无名,去无影。
第四,‘知道何时离开’。
因为工作关系,我四海为家,这种生活坏处不少。孤枕难眠,支碗冷灶,虽然已习以为常,但也想交个朋友什么的。
只是风尘满面,居无定所,雇主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按要求行事。
好在付出总有回报,工作稳定,收入丰厚,但不是人人能赚,我叫乔,这就是我的工作……
……
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不停闪动的电视机画面里正播放着尼古拉斯.凯奇所主演的《曼谷杀手》,荧屏对面的沙发上,时隐时现的闪烁着一点火光,在这混合着烟雾的微弱光线下,映衬出半张拥有亚裔人特点但却平平无奇的年轻面孔。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浓浓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整张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紧盯着荧幕的双眼也看不出有丝毫情绪的波动,只有那叼着半支香烟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表明他的心情现在很好。
至于心情好的原因嘛……有很多种,但不会是因为这部电影,因为这是一部述写杀手生涯的电影,杀手的生活应该是没有感情的,充满惊险的,不是?
思绪随着荧屏的跳动被拉回到一天以前,也就是2011年9月18日,缅甸北部克钦邦的某片热带雨林中,这里隶属于金三角势力范围内……
“杨伍,你是吾所培养的最优秀的‘锐士’。”
一道喉咙好像被浓硫酸给烧过的嘶哑的说话声回荡在这个昏暗空荡的大殿中,而悬挂在大殿顶上的几只火盘,仿佛很想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在哪儿似的,极力的将全身的光和热照射向那站在高台上,全身裹在黑袍里,脸上带着用不知名金属制成面具的男人身上。
“是的,主上。”这时,另一道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起来,声音是那么的飘忽不定,就好像说话的这人随时随地都在变换着自己的位置般。
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那几只火盘好像是受到了挑衅,被侮辱了一般,‘忽’的一亮,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想要寻找到这道声音的主人,但是它们却一无所获,最后只好偃旗息鼓,安分的继续它们的工作。
得到回答,站在大殿上的黑袍人却无动于衷,既不惊讶,也不奇怪,只是自顾自的对着那空荡昏暗的大殿继续讲到:“是啊!当年你父母带着你偷渡来到缅越边境,想要带你到M国去淘金,不料途中却变故横生,致使你与亲人间骨肉离散。”
说话间,黑袍人顿了一顿,而那另一道声音的主人也不着声,好像黑袍人是在诉说着别人的事一般,大殿内一时间好像从来没有人出现过,恢复到死一般的沉寂。
“哎!”……良久,一声叹息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也是你命不该绝,幸而遇到老夫路过,将你从人蛇手中救来,不然……嘎嘎,这也算是老夫积了一个大德吧!”黑袍人有些自得的笑到,只是那笑声却令人不敢恭维。
“是的,主上。”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仍然是那么的不紧不慢,不咸不淡。
“你对着吾,好像永远都只有这么一句话似的,叫主上未免有些生分,毕竟老夫抚养你这么多年,今后,你就唤老夫作义父吧!”黑袍人脸上带着面具,虽然看不出表情,但其话语间却也能听得出一丝调笑的意味。
“27年了,自从将你从人蛇手中买过来,抚养至今已经27年了,岁月如梭啊!如今老夫已是风烛残年,也没几年好蹦跶的啦!”黑袍人说到这儿,那嘶哑的话音也似乎带上了一点悲恸之意。
“老夫一身虽然收养孤儿无数,但膝下却无一人承欢,所以这么些年来,老夫早已将尔等视为己出,尤其是你,更是倾注了老夫无数心血,你……能理解老夫的感受吗?”黑袍人言语间的悲切之意更浓。
“是的,主上。”……
还是那一句话,简单的几个字,要不是大殿里时不时的会冒出这么几个字来,真的会让人怀疑那叫杨伍的人到底存不存在,黑袍人是不是一直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不是说了,叫你唤吾作义父吗?”,黑袍人语气中显得很无奈,也不再强求,“哎,算了!”
“你的,兄弟们都随老夫姓徐,而唯独你,却是姓杨,你可知道,这是为何?”黑袍人顿了一顿,继续道:“也罢,就你那性子,问了也是白问。还是老夫直接说吧!你变成现在这样,毕竟也有老夫的一分过错不是?”
“你之所以姓杨,那是因为老夫从人蛇那里将你买过来时,得知你的父亲姓杨。”黑袍人不待杨伍回话,直接讲到:“为父知道,这么多年,你心中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找到你的生生父母。”
“而这么多年了,老夫也一直在打听你父母的下落,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圆这一场造化。可惜呀!这么多年了,老夫使尽万般手段都没能探听到你父母的下落。”黑袍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就在这片刻间,大殿内又恢复了先前那死一般的沉寂。
这样的沉寂就像珠穆朗玛峰上的冰雪,一冻上万年。又像夜里天空的流星,转瞬即逝。
当然,能有这样的感受,那还要看说话的人是谁,听这话的人又是谁了?
“但老夫从来未曾停歇过,毕竟老夫早已将你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看待,你心中想什么,我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能不知道呢?怎么可以不知道呢?你说是吧!”黑袍人又一次问到。
“是的,主上!”,仍然还是那一句话,那么几个字,但是这一次言辞间的含义却有了明显的区别,这一次这几个字的出现令得空气都出现了一丝颤抖。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不久前,老夫终于探听到关于你父母的一丝消息。”黑袍人直直的撂下这一句话后,就不在开口,那犹如金属撕裂般的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也变得犹如天籁。
“是真……的吗,主上?”那道声音显得尤为激动,连带着这大殿内的空气仿佛都沸腾了般。
紧接着大殿上挂着的几只火盆忽然间又亮了起来,发出一阵‘噼啪’声,它们激动,因为那道突兀出现地板上,被火光拉长的黑影而激动,那正是它们苦寻未果的身影。
看着这道黑影的主人出现,这几只火盘好像安心了似地,恢复到了先前的状况,继续着它们的本职工作。
幽幽火光照耀下,这名被唤作‘杨伍’的男子缓缓的抬起头来,望向高台上的黑袍人。
而当火光照耀在他脸上的那一刻时,你会惊讶的发现,这名彷如幽影般叫杨伍的年轻人俨然便是之前出现在昏暗房间中,那个嘴角叼着烟,看着《曼谷杀手》的亚裔男子。
“请主上明示!”杨伍半跪在黑袍人的面前,声色俱恫的说到。
“哎!……”黑袍人一声长叹。
“老夫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也是你的命。不过……”黑袍人话音一转,似是苦闷的说道:“不过老夫如今已是迟暮之年,若是少了你,老夫何以为依呀!你是个聪明人,这点你因该明白的。”
“请主上明示!”杨伍重重一抱拳,再次请示到,眼中充满了冷毅之色。
黑袍人舞袖振袍,很是高兴的说道:“好,很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老夫有一个心愿,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想实现,但这么多年来却一直不曾实现。”黑袍人说到这儿,那嘶哑的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更为恐怖。
“老夫希望你能帮吾实现这个心愿,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才能帮吾实现这个心愿,因为……因为你是吾培养出来最优秀的‘锐士’,以前没有,以后有没有谁他X的去管呀!反正老夫已经受够了,老夫已经不愿意再等待了,一刻也不要!”
黑袍人说到此处时,已经变得近乎歇斯底里,但他话音忽然间一转,身影一晃,凑到杨伍的面前,极尽温柔,但却仍是低沉刺耳的声音问道:“你知道等待的滋味吗?”
杨伍思索片刻,回答道:“知道,主上!儿臣等待与父母重逢的那一天,或许与主上的心情一般。”
“那就好,那就好。看来你我同属天涯沦落人,嘎嘎嘎!”黑袍人得意地笑了起来,伸出双手向杨伍抱去。
“来吧!吾的好孩儿,能听你叫老夫一声‘义父’,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黑袍人将杨伍紧紧的搂在怀中,俯在杨伍的耳边沉沉的说到。
“义……父。”杨伍浑身颤动着,嘴里缓缓的咬出这两个字来。
“嘎嘎嘎嘎!为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因为为父不但能够完成为父多年来的心愿,更得到了一个好儿子。”黑袍人大笑着说到,声音更是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紧接着,黑袍人放开杨伍,用他面具上的两个黑孔怔怔的看着杨伍,大袖一挥,手指东方,说道:“去吧!好孩儿,带上这个去替为父完成这最后的心愿吧!待你归来之日,便是你与双亲重聚之时!”
黑袍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泛着红光的玉瓶,塞到杨伍手中,道:“R国、本州岛岛根县、伊势神宫,去见一个人,就对她说徐龙来向她讨要一件东西。”
原来这个神秘的黑袍人叫徐龙。
杨伍小心将玉瓶收到胸口的包中,随后焦急的问到:“主……义父,此人何等模样,要是到了她不买账怎么办?要是她不愿给我又当如何?”
杨伍目光炯炯的看着徐龙,整个人如同待弦之箭,一触即发般。
“嘘!……”徐龙长嘘一口气,忽然间双目火光一耀,却又转瞬即逝,让近在咫尺的杨伍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她……会明白的。若是她不愿给,哼哼!用你手中玉瓶里的东西,抹在你的血刺上……嗯!”徐龙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势在必得的说到。
“那……义父,能不……能先告诉孩儿生身父母的下……”杨伍试着想了解一下父母的下落,但话还没说完便被徐龙打断。
“嗯?!”徐龙怒哼一声,但立刻又柔声说道:“为父不是告诉你了吗,待到你马到功成之时,便是你全家团聚之日,去吧!吾的好孩儿。”
“是,主上……”等到杨伍的声音传来之时,已是在那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