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天意不绝炎汉》,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方蛮夷年年寇边,国中贼寇时时作乱,朝外诸侯拥兵自重,朝内大臣尸位素餐,天下士子清议空谈!这是刘辨总结的大汉五毒,中毒容易清毒难,且看刘辨如何在老天的帮助下,清除五毒,延续炎汉国祚!...
《天意不绝炎汉》精彩片段
东汉中平二年,公元一八五年仲夏。
何皇后寝宫。一个华服女子斜靠于榻上,双臂环抱着一个约莫十岁的男童,男童则立于榻边。华服女子生得美艳动人,眼睛却满是担忧的看着怀中的男童。男童粉脸朱唇,如粉雕玉琢一般,眼睛则望向远方,作出一副与年龄不符的沉思状。
美艳女子正是汉灵帝刘宏的皇后何氏,男童则是皇长子刘辩。
自从十数天前于显明苑中摔倒后,辩儿似乎就变了呢,以前活泼喜动的孩童如今经常摆出一副呆滞的表情,几位太医多番为辩儿诊治,却也找不出病因来,这些该死的庸医!何皇后想到这些,不禁咬牙切齿,以其一向骄纵强忌的性格,真恨不得将那几个太医尽皆打杀了事,但又看看怀中的孩儿,眼神又变得慈祥起来,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
“母后无需担忧,辩儿无恙。”听到叹息声,刘辨突然回过头来,温柔的看向母亲,微笑言道。
“辩儿!”何后惊呼一声,这孩儿数日来不曾开口说话,此时却突然如此体贴,由不得何后不又惊又喜。只见何后慌忙下榻,蹲在刘辨身前,欣喜的捧起刘辨粉嫩的双脸,眼神激动,嘴唇颤抖,凝视半晌,复又将其紧搂于怀中。
啜泣少顷,何后才缓缓放开刘辨,问道:“我儿当真无恙了?”
刘辨亦是满脸垂泪,轻轻拭擦干母亲脸庞的泪水,柔声答道:“叫母亲担忧,儿之罪也。”
原来,这几日非是刘辨不能言语,而是自那次摔倒后,直至今日他才调整过来,或者说,是时至今日他才慢慢接受了那跌倒瞬间发生的一切。而那一瞬间,对刘辨来说,却是十数年。
话说那日刘辨于显明苑中玩耍,一时兴起爬上假山,却失足从上面跌落下来,而在摔落的过程中,莫名其妙的进入两千年后,成了一家大型集团公司董事长唯一的儿子。奇怪的是,转世重生的他却没有忘却前世的记忆,作为董事长的独子,没有衣食之忧的他整日迷恋于电脑游戏,可能是因为前世的身份,他尤其钟爱三国类游戏。身边的人都很诧异,别人玩三国游戏都喜欢用曹刘孙,次者也会选择二袁、刘表、刘璋等大势力,而刘辨则每次都选择势弱的东汉皇室,在不能选择操控东汉皇室的游戏中则总是花大投资委托人别人为他开发新的游戏系统以便自己操控汉少帝。在书籍和电影电视中,每当看到董卓和曹操的跋扈行为时,刘辨总跟疯了似地,睚眦欲裂,破口大骂,还因此砸坏了不少贵重物品。
在两千年后的世界里一呆就是十数年,直至父亲去世。由于一直不太关心公司的事务,加之年方二十出头,竟然被蓄谋抢夺父亲财产的叔叔设计赶出了公司,为了斩草除根,狠心的叔叔还雇了凶手来杀他。当凶手用手枪逼他跳楼时,刘辨不禁悔恨交加,对凶手凄厉地笑道:“我两世为人,却两世为奸人谋朝篡位,两世为奸人逼迫自杀”。言罢,转身跳下了摩天高楼,在掉落的过程中,刘辨还自嘲地说了一句:“话说回来,前世被董卓毒杀,倒也不是亲身经历。”
也许是老天给刘辨开了个大玩笑,这一跌落下来,竟又回到了两千年前那熟悉的洛阳皇宫显明苑中。“不会吧!还真要让我再亲身尝试一番啊!”这是刘辨经受不了刺激,晕倒前的最后一句话。
醒来后的刘辨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十余日,就连那日陪伴自己到显明苑中玩耍的几个宫女在面前被何后活活笞杀的时候,他也是无动于衷。
贼老天!你用得着把我往死里整吗?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就坐以待毙不成?这些天纠结在刘辨心头始终都是这么一个问题。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刘辨的内心也逐渐开始平静下来。
母后虽然暴戾善妒,但对自己是真的关爱有加,毕竟自己是她唯一的亲生儿子。内有母后撑腰,外有舅舅手握兵权,起码暂时这天下,除了父皇,谁也动不了我。父皇虽然一直不喜欢我,但也绝不至加害于我,如今距离董卓狗贼进京还有三年,我还有时间,对,我还有希望,不可自暴自弃,上天让我多经历一次,未必不是在帮我。
在两千年后的世界,我也曾无数次梦想加入穿越大军,重新回到这个年代,灭诸侯以清乾坤,捍卫我大汉江山,上能对得起列祖列宗,驱胡虏而定南北,扶保我巍巍中华,下能对得起天下万民。于两千年后所读的书籍,所看的影视,所玩的游戏,使我对这时期的谋臣良将几乎无一不知,而那无所不知的互联网络更是给我灌输了用之不竭的实用知识,可以说,当今大汉,论知识的储藏量,绝对无人可与我比肩。因此,这次我能回到这洛阳皇宫来,乃是天意不绝炎汉!
想到这里,刘辨顿觉心头一轻,加之感受到母亲对自己的关爱,才有适才对何后之宽慰。
而何后此前之所以如此心急刘辨之异状,除了舐犊情深之外,却还有一份为**地位的担忧。五年前,正是因为育有皇子辩,何后母凭子贵才得以继宋氏为后,倘若刘辨这痴呆之状一直不能得到好转,更因灵帝本就不大喜欢刘辨,那将来的太子之位必属刘协,而刘协生母王美人正是为何后所害,将来刘辨承继帝位,何后非但宫中宫中地位难保,更有可能会下场惨淡。如今看紧刘辨回转正常,何后自然惊喜异常。
“母亲毋需再为辩儿担忧,辩儿已然无恙,今后辩儿也绝不再叫母亲为我担忧。”历朝历代宫廷斗争都极其残酷,何后所以养成强忌的性格,却也是出于宫廷生存之需要,对母亲的缺点,刘辨多经一世,早已知之甚详,但毕竟何后乃是刘辨的亲生母亲,血溶于水,倒也不至于因此对母亲产生任何芥蒂。十数年对母亲的思念这一刻化成那温柔两个字——母亲!刘辨心里此刻正暗暗发誓,既然自己回来了,便绝不叫母亲再沦落那样凄惨的结局。
“速传大将军入宫!”收拾好心情,何皇后朝侍立一旁的小宦官吩咐道。与何皇后命运连于一线的大将军何进这些天同样心忧刘辨的“病情”,如今刘辨病愈,何后自然要赶紧把好消息告知兄长。
刘辨暗忖:母后只知把消息告之舅舅,却不派人告之父皇,看来父皇可能根本就不知我“患疾”的事情,又或者是父皇对我根本漠不关心,母后知道告诉他也没有什么意义?即便父皇非常不喜欢我,也不至于生病了也不闻不问吧?也罢,先不管父皇怎样,且让我重新认识一下我那权倾一时的舅舅——大将军何进。
早已从小宦官处得知刘辨无恙的何进,火速来到何后寝宫,尚未迈入大门,便高声笑问道:“我外甥何在?”
“辩儿见过舅舅”,何进刚入宫门,刘辨就已得报,闻得何进之声,早已迎将出去。
“哈哈!好!好!辩儿大病一场,不想却更显聪慧机智。来!上前来,让舅舅好生看看。”以前的刘辨唯唯诺诺,即便亲人面前也畏首畏尾,还从来没有主动向何进问安过,更何况还是主动出迎,不禁令何进大觉诧异。
何进俯身端详刘辨,倒也给了刘辨一次近观何进的机会。
“以前”倒还真没发觉,舅舅长得其实挺威武,浓眉大眼,狮口阔鼻,两颊的络腮胡子如同倒插着两排钢针,鼻下的胡须也是根根抖擞,尾端处还往两边上扬。若再长得黑一些,活脱脱一个猛张飞。看着何进魁梧的身材,联想到他也和张飞一般乃是屠户出身,不禁恶趣味的想到:不知道舅舅武力能不能上九十呢?
“舅舅英武挺拔,无怪乎一年不到便能平定黄巾乱党呢。”由于以后需要借助何进的力量,虽然平定黄巾和何进关系不大,刘辨此时倒也不吝惜一个小小的马屁。
对原本唯唯诺诺的刘辨突然变得举止自然洒脱就大觉诧异的何进,现在看到刘辨居然连奉承话都会说了,自然愈加觉得惊奇,惊奇之余也生出了几分欣慰和好奇。
牵着刘辨迈入何后寝宫,三人刚刚坐定,何进便向何后说道:“今幸辩儿无恙,以某观之,此次事故未必不是人为,往后还需多派人手保护辩儿。”
何后尚未答话,刘便便插言道:“舅舅多心了,此次纯属辩儿顽劣,与他人无关。不过请母后、舅舅放心,辩儿以后会多加注意。”
“即便乃是意外,以后也需谨慎小心,哀家会增加人手保护你。”这次答话的却是何后,语气不容推辞。
其实何后与何进的担心未必没有道理,灵帝刘宏曾得数子,然而存活下来的只有刘辩与刘协,其余尽皆早夭,虽则其中不乏因疾夭折的,但也不排除有被人暗中加害的可能。因此刘辨也没有再拒绝何后的提议,况且身边多几个保镖也不是什么坏事。
之后何后与何进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刘辨就无心再听他们的谈话了,思绪早已经飞到了对当前处境的思考:
舅舅如今执掌天下兵权,如果我助他清除宦官势力,到时候是不是就不会有董卓进京了?可是届时,舅舅大权在握,会不会如王莽、杨坚一般,野心膨胀,代汉自立呢?
人的野心都是一步一步膨胀起来的,相信王莽、杨坚未得势之前也绝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篡权夺位。自和帝以来,大汉便是外戚、宦官交替专权,届时舅舅为求自保,恐怕也会做出那欺君夺位之事来。毕竟中华五千年,如伊尹、周公、诸葛亮之人只是凤毛麟角。
作为帝王,要稳固自己的地位,无非采取平衡之术。在这一点上,父皇似乎还不算太昏庸,能令张让赵忠与舅舅相互制衡,所以终其一生,大汉倒还能苟延残喘。
看来,宦官集团暂时还有其存在的价值。
两千年后曾流传一位伟人的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是啊,绝不能把希望全放在舅舅身上,还需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可是以我如今的年龄——唉!两千年后的那十几年跟白活了似地,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如今又变成了小孩。十岁之龄叫我如何去招揽人才,培养军队。更何况,我连想出宫走走都只能是奢望。
对!必需得找个理由让我能搬出皇宫,既如此,何不先试探试探母后的口风。
思及此处,刘辨便向何后开口道:“母后,儿已近舞勺之龄,再居宫中似乎颇有不妥,不若于城中为儿择一居所。”
何后与何进一日数惊,仍未习惯刘辨之变化,只见两人对视一眼,便听何后道:“我儿不过总角之龄,居于宫中又有何不可?”
何进亦言道:“内宫尚有歹人暗害之虞,而况宫外?辩儿不可如此胡闹!”
听语气便知要得这二人同意只怕无望,看来,还得去求父皇。现在想来,父皇不喜欢我未必便是坏事,也许父皇也正求眼不见为净,嗯,可以试试。想到这里刘辨又向何后道:“儿近日身体不适,许久未向父皇请安,辩儿想去见见父皇。”
“我儿此言有理,可速去。”儿子能主动提出向刘宏请安,何后大感欣慰,不禁想到:辩儿若早些如此懂事,皇上又怎会独宠刘协那小子呢。
不多做磨蹭,刘辨便辞了二人,寻灵帝刘宏去了。
(第一章完)
灵帝刘宏极端好色荒淫,他于西苑筑裸游馆十间,馆前台阶以绿苔为被,馆之四周引渠水环绕。刘宏广挑天下美女在裸游馆中长夜饮宴,白日则乘小舟在绕馆的渠水中游荡,专选肤白体轻之宫女为其划浆,盛夏时,他还经常故意掀翻小舟,宫女们纷纷落水,以方便他于一旁观赏宫女们浸在水中的玉色肌肤。
对于刘宏的兴趣喜好,刘辨恐怕比后人更加了解。此时正值盛夏,欲寻刘宏,需往西苑而去。而刘宏于馆中行那等**之事,自然不喜外人打扰,刘辨可不想触这个霉头。故而离开何后寝宫,刘辨并未直接去寻刘宏。胸中郁闷得以抒发,刘辨十数年积压的思家之情便宣泄了出来,于是在皇宫里自顾自地游览起来。
刘辨于显明苑中摔倒前,是实实在在的十岁儿童,可摔倒后,有了两千年后的那十几年阅历,他虽身体仍只有十岁,可心智上却已接近而立之年了。如今以成人的眼光来打量这洛阳皇宫,顿觉感慨万千,那后世人人皆可入内游玩的紫禁城早已失却了该有的威严和庄重,如今身处货真价实的洛阳皇宫,那种恢弘的气势竟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我必让大汉皇宫永存世上!刘辨心中暗暗发誓。
身后何后吩咐的几个年轻宦官紧紧跟随,渐渐地刘辨也失去了继续游览下去的兴致,寻到一处凉亭,便坐将下来,又开始对未来之谋划。
首先,需讨得父皇欢心,这么做有几个好处:其一,父皇聚敛天下钱财,去世后他又带不走,我若能因此得到这笔财产,便可作为将来讨伐诸侯豪强之资本;其二,父皇若能因喜欢我而早立我为太子,则我可名正言顺插手朝政,接触大臣,扶植班底;其三,父皇若能喜欢我,便多少能听我规劝,我若能劝他少近酒色,或许父皇还能多健在一些年,或许还可以在其有生之年解决掉董卓这个隐患呢;其四,父皇如能喜欢我,便也能更看重母后,可怜长秋宫清冷,母后如能与父皇相亲相近,何愁**气象不能焕然一新;其五,也是最笼统的,父皇若能喜欢我,则我有何要求,其必尽力满足,到时收罗人才、涉足朝堂还不只凭父皇一句话吗。
而且最重要的,他始终是我的父皇,我的父亲,我去讨好自己的父亲以博得他的欢心本来就属天经地义。
其次,需尽快接触军队,其好处自然不言而喻。只可惜,这两个问题似乎都很难解决。父皇之所以不喜欢我,除了因为我以前的性格外,恐怕最主要还是因为我背后的外戚何氏,父皇虽昏庸,但也能知道外戚势大的危险,当年父皇便曾面临过外戚窦氏的威胁。至于兵权,则恐怕更难,原因不言而喻,相信父皇、宦官、舅舅无论哪边都不会放心我手头上有一支军队的。
想到为难处,刘辨忍不住一掌拍到身旁的石栏上。
“碰”!
石栏居然断裂了!
难道是恰好此处早已裂开?紧接着朝一旁又是一掌——
这次没有断裂,果然只是巧合吗?
不,仔细一看,落掌处,石栏上已现出几道裂纹!
莫非汉时的人本就比两千年后的人力大?从那几个小宦官吃惊的表情也可以看出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难道?我将两千年后的功夫带进了这个年幼的身体?也就是说,除了外形,我将两千年后所得到的知识、体魄一股脑的全部穿越回来了?
后人诚不欺我也!哈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穿越所带来的身体巨变?
须知刘辨在那一世除了喜好电脑游戏之外,一直对硬气功颇有兴趣,故而使父亲寻来一个硬气功大师,每日早晚跟着大师练习,在那一世他的硬气功已有十年功底。所以其叔雇杀手去杀他时,反而被他徒手打死了几个,若非杀手人人带枪,最后结果还未可知呢。
而如今我才十岁,亦即是说,我的体魄仍有巨大的上升空间!
发现了这个好处,刘辨兴奋难抑,又是“啪啪”几掌,就将那一排石栏全部打断。两千年后的那位伟人除了“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名言外,还有一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皆是人间公理!
哈哈!我有如此奇遇,几年之后,只怕连吕布也未必是我之对手!在这冷兵器的大汉朝,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助我于疆场之上肆意驰骋呢?
但,这件事不宜过早暴露,说不定以后在战场之上还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想到这里,刘辨朝身后几人说道:“此事若叫他人知晓,尔等便有如此栏!”言毕又是“啪啪”两掌,震断了一截石栏。
几个年轻宦官这才从震惊中醒过来,赶紧齐齐跪下,俱言不敢,更有口齿伶俐者献上了马屁:“殿下力能开石,比那西楚霸王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等岂敢乱嚼舌根。”
这几人却是真心的敬服刘辨,须知那空手震断石栏岂常人所能为,见刘辨轻描淡写的拍断石栏,必有千斤之力,而这千斤之力还出自一十岁幼童之手,无怪乎众人不既惊且惧,疑为天人。
“你等以后便一直跟着我吧,只要尔等忠心服侍,我决不亏待。”刘辨也想趁此机会收服这几人。
几人赶紧叩头谢恩,那口齿伶俐者再次发挥其言语优势:“谢殿下恩典,吾等自当忠心服侍殿下,肝脑涂地,万死不悔。”几人却是真心的高兴,暗暗想道,刘辨乃是皇长子,以后必承继帝位,自己能于皇子辩身旁服侍,以后未必就不如现今的张让、赵忠。
刘辨自然也猜到几人心思,不过无所谓,只要他们对自己忠心即可。问过姓名,方知刚才那口齿伶俐者名唤高玩,刘辨不禁恶寒,这取得什么名字啊!
“汝以后别叫做高玩了,改名高……嗯,就高俅吧!”刘辨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名字来,干脆就剽窃了水浒中大坏蛋的名字,反正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刘辨恶意的想到。刘辨深知宦官误国的道理,也许会用这几人,但绝不至于信任他们。
“谢殿下赐名,谢殿下赐名,俅虽万死,难报殿下厚恩!”
厚恩?不用这样吧,不就是取个名吗?该不会是明白“高玩”的意思,早想改名了吧?刘协心情渐渐放开,倒也开始恢复两千年后养成的腹诽的恶习了。
“你们几个呢?”刘辨又朝其他几个宦官问道。
“小人苟且!”
“小人于偆!”
“小人甄瑟!”
“小人枣谢!”
靠!这几个还真是极品啊!不认真听还以为他们是在做自我评价呢!刘辨真被他们给镇住了,全都要改名?靠!算了,都不改了。
“喂!你你你,还是叫高玩吧!”
“啊?”
“It’sonlyajoke!”
“啊?”
“啊屁呀啊!开个玩笑嘛!”
“噢……”不过很显然高玩并没明白怎么回事,偷偷地小声问其他几人:“我到底是该叫高玩呢,还是高俅?”
经这么一闹,刘辨压抑的内心倒是为之一松,渐渐的迈入了傍晚时分。
父皇也该玩累了吧?
“高俅,走,去西苑!”
灵帝刘宏懒洋洋地靠在塌上,身后两名宫女使劲的扇着扇子,看到刘宏仍然满头大汗,一旁的老年宦官一把抢过其中一个宫女的扇子,靠近刘宏,一边卖力地扇,一边用尖利沙哑的声音献媚道:“陛下,今日尽兴否?若不尽兴,少时再去驾驴车?”
“阿父计穷矣,朕对驾驴车已无兴趣,阿父就无甚新意乎?”
原来老年宦官便是中常侍张让,其时,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独霸朝纲,权倾天下。刘宏于西苑所建裸游馆便是张让出的主意,他还怂恿刘宏设立“四园卖官所”,公开卖官敛财。哄得刘宏是喜笑言开。张让“僭越”朝制,把自家庄园建得皇宫还高,又怕刘宏发现,挖空心思拿“天子不可登高,登高必遭大祸”来蒙骗刘宏,偏生刘宏这个昏君竟然相信,还口口声声称张让为父,果真是奸臣昏君,天生的一路货色。
只见那张让生得贼眉鼠目,面皮蜡黄,说话时嘴角还泛着白沫,看着就恶心,真不知道刘宏是不是审美观有问题,即便是讲究心灵美,那张让也不搭边啊。噢,对不起,在刘宏看来,张让可能还真是心灵美,毕竟张让能哄他开心啊。
听到刘宏的问话,张让急的是抓耳挠腮,不想刘宏竟这么快便对驾驴车毫无兴致了。不过张让数十年浸淫此道,很快就灵光一闪,向灵帝建议道:“陛下,老奴倒的确有个主意。明日,我等将陛下前日所获之蟾蜍置于食盒之中,陛下于朝议时假称有番邦所贡之糕点,欲与百官同食,老奴便将食盒呈于那新任的太尉张延,一旦张延将食盒揭开……”
“哈哈哈……非吓坏太尉那把老骨头不可,不,尔等速去再捕些蟾蜍回来,明日朕要赐百官一人一个食盒,哈哈哈……”刘宏倒是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不愧有亡国丧邦的潜质。
二人正为得计而高兴万分时,一名小黄门奏报:“陛下,皇子辩正于苑外候见。”
噢?这小子平日畏朕如虎,朕也一向不喜欢他,他来作甚,当真扫兴。但毕竟乃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刘宏还是吩咐传刘辨觐见。
“儿臣给父皇请安。”
刘宏再如何荒淫无道,但毕竟是刘辨的亲生父亲,而且“十数年”骨肉分离,刘辨自然多少对父亲有些思念。此时刘辨倒也是一时感触,眼角都快溢出泪花来。
父亲还是那般,虽然相貌英俊,但却脸色煞白,满面病态,显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只恐以两千年后的医术,也难以助父亲延寿。
刘辨正在为刘宏感慨,刘宏却已不满刘辨的失神,遂打断道:“汝不在母亲身边呆着,来朕处作何?”
“儿臣久未见父皇,心中挂念,不知父皇是否安好,故而前来探望。今幸得父皇召见,得见天颜,父皇依旧龙体安康,儿臣也就放心了。”
咦?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讲话了?有点意思。刘宏虽然对刘辨不太关心,此时也察觉到了刘辨与往常的不同,于是还提起了一丝兴趣。问道:“听闻辩儿身体抱恙,如今可曾安好啊?”却是将称谓从“汝”变为了“辩儿”。
果然,我“患疾”的事父皇还是知道的,之所以对我不闻不问,果然还是因为不喜欢我的缘故啊。想到这里,刘辨心里不禁生了几分黯然。
“谢父皇关心,儿臣早已康复。”刘辨察言观色,知道刘宏此时已有一丝兴致与自己聊上几次,于是赶紧把握机会:“见父皇面带笑容,可是有何高兴之事?”
刘宏见刘辨不同往日那般言辞无章,唯唯诺诺,倒真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于是破天荒的竟将刚才与张让之计划说与刘辨来听。
刘辨听罢,暗笑刘宏无道,却也庆幸正好给了自己一次博刘宏欢心的机会。
(第二章完)
越是荒唐之人越是容易讨好。
却说刘辨听罢刘宏与张让之计划,暗笑父亲无稽之余,脑中也灵光一闪:欲博得一人之欢心,最简单的莫过于投其所好。
想起在两千年后的世界里,小学生们经常做的一类似恶作剧,便是将青蛙、蛤蟆偷偷放入女孩子的文具盒中。
思及此,刘辨便道:“父皇,以儿臣之见,如此玩法还不足以尽兴。”
“哦?莫非辩儿更有良策?”刘宏倒提起了兴趣。
“与蟾蜍同为五毒者,还有蛇、蝎、蜈蚣及蝎虎,独用一蟾蜍岂不单调?”刘辨也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恶趣味来。
“辩儿之意……此法更妙,哈哈!阿父,还不速去吩咐人手捕捉?”刘辨此方倒真大合刘宏心意,赶紧吩咐张让办理。
不愧是父代子传,儿子比老子更会玩。张让听了刘辨的建议,亦觉自愧不如,正待下去吩咐,却被刘辨喊住。
“张常侍且慢,只可捕捉毒性轻微者,否则,若闹出乱子来,岂不又叫那帮老臣诟病。”后半句却是对着刘宏的。
“辩儿所言甚是,那帮老臣本就与朕处处刁难,此次不可过火,尽兴即可。”刘宏是越看刘辨越觉得顺眼,靠!这才是我的儿子啊,真贴心!
且将张让下去吩咐人手不提,刘辨见刘宏高兴,便继续言道:“虽然不合祖制,但明日之盛况,儿臣恳请父皇允许我于一旁瞻仰。”
“呵呵!辩儿欲往德阳殿一观?此事易尔,明日可随朕身边,一起朝议。”刘宏倒是毫不计较是否合乎祖制,同意得十分爽快。
“父皇,其实儿臣今日还有一事相求。”既已讨得父皇欢心,刘辨也开始说起正事。
“辩儿还有何事?”
“儿臣已近束发之龄,久居宫中,多有不便,故请父皇于城中起一座宅院,以供儿臣出宫居住。”
听了刘辨的话,好色成性的刘宏亦觉大有道理,这宫中尽皆女子和阉人,的确不能再叫这小子居于宫中。遂言道:“辩儿所言有理,此事朕会吩咐人抓紧办理。”
“谢父皇!”刘辨赶紧谢恩,只要能出宫,以后便是虎入深山、龙跃大海,天高任我翱翔!
“往后再有奇思妙想,须速说与朕听。”刘宏很满意刘辨今日之表现,不禁对刘辨有了一份期待。
晚间,刘宏还特意留刘辨一起用膳,之后便助刘宏将食盒及五毒准备妥当,才回宫歇息不提。
第二日,辰时过半。刘辨随刘宏銮驾而行,缓缓前往德阳殿。
辰时又叫做食时,顾名思义,食时就是古人“朝食”(吃早饭)之时,即现在的七到九点。要说往日,刘宏绝不会起这么早,朝议也是很少召开,实在是因为今日刘宏对食盒之事饱含期待,故而破天荒的起了个早。
说起这洛阳南宫,刘辨以前也未曾来过。毕竟南宫乃是皇帝及群僚朝贺议政之所,刘辨年幼,自是无有机会近来一观。德阳殿乃是南宫正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南北宽七丈,东西长三十七点四丈。殿中可容纳万人。殿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坛用纹石作成,墙壁饰以彩画,金柱镂以美女图形。据称离洛阳四十三里的偃师城,亦可望见德阳殿及朱雀阙郁郁与天相连,可见德阳殿之高大宏伟。
进入殿内,只见百官早已到齐,山呼朝贺毕,众人安坐。刘辨自跪坐于刘宏身侧,开始打量殿内百官,武官在左,文官居右,当然从刘辨的角度看来,则是武官在右,文官居左。满朝公卿却只识得何进与何苗二人,或许还有几个应该认识的,但“十数年”未见,已然忘却。何进自居武官之首,文官之首虽面容陌生,但想必便是那新任的太尉张延。众人都于殿外便卸下了佩剑,脱下了靴子。
看着那一双双发黄的包脚布,刘辨似乎闻到了一阵脚臭味,不禁又恶意的想到:额,这个进殿脱鞋的规矩可不好,我登基后得改改。
众人中多有不识刘辨者,见一幼童立于刘宏身边,不禁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起来。
有识得刘辨的,便出班道:“陛下,皇子辩年幼,列席朝议,恐于祖制不符。”
靠!老顽固!什么祖制不祖制的,规矩都是人定的。刘宏在这一点上倒完全没有思想包袱,随口乱言道:“非也,如今大汉正值多事之秋,朕携皇子参加朝议,乃是欲令其早日成长,好替朕分忧。”
说得好,父皇口才其实也不差,刘辨暗暗为刘宏喝彩。
那老臣还欲再言,刘宏摆摆手,道:“且休谈他事,今日举行朝议,盖因众卿近日多有劳累,朕欲赏赐卿等。昨日于番邦贡上一糕点,酥香可口,朕欲与众卿分享。”
百官更觉诧异,刘宏贪财吝啬是出了名的,今日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有这等好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头脑灵光的官员已经开始暗暗警惕。
刘宏正要示意张让分发食盒,刘辨贴近刘宏耳边说道:“父皇,须叫众人一齐打开食盒,不然有人先开了食盒,其他人便不会上当了。”却是刘辨猜到肯定有聪明人持观望态度,要见其他人无事才敢揭开食盒。
“言之有理!”刘宏已经按捺不住激动了,赶紧挥手令内侍们下发食盒。同时向百官言道:“先拿到者且莫率先揭开食盒,待众卿一齐品尝。”
这一招却是绝了那些聪明人的后招,皇帝要你打开的时候你敢不开啊。
很快分发完毕,刘宏已经快忍不住笑了,屁股早就坐不住了,腾的站起身来,言道:“众卿且听我喊到三,再齐齐揭开食盒,一——二——三!”这个“三”字已经是笑得走声了。
百官无奈,只得齐齐揭开食盒——
“哇!”
“哎哟,我的妈呀!”
“蛇呀!”
“咬得我好疼啊!”
……
原本坐得整整齐齐的百官此时如同热锅上纷乱的蚂蚁,这个拉扯那个,那个抱住这个,哪里还有平日那费劲保持的风度和官威。食盒被扔得满天飞,满地都是蟾蜍、壁虎和蜈蚣在乱窜,刘宏也算厚道了,毒性猛烈一些的蛇和蝎子只是放的尸体,省得搞得有官员负伤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却在地上躺了几个口吐白沫的年老官员,众人抚胸捶背之下方才悠悠转醒。却有一老臣终于忍无可忍:“陛下,臣等虽无功业于社稷,却不甘如此受辱,列位公卿中不乏年老多疾者,怎堪如此惊吓?此主意乃何人所出?此人当斩!”
出言者狼目鹰鼻,说话时胡须喷张,看起来甚是威严。百官皆以为这次必又是十常侍所出之主意,但大多数都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刘宏很满意今日之效果,良久才止住笑意,言道:“玩笑而已,司空何必如此认真?”
“陛下,非老臣太过认真,德阳殿乃朝议庄重之所,处处当显天子威严与皇家气派,怎可耍此童蒙儿戏?”老臣不依不饶。
“朕观朝议气氛沉闷,故而特意舒缓气氛。爱卿何须为此小事大动肝火?”刘宏玩高兴了,却也自知理亏,只想快点让这老臣闭嘴。
谁知这老臣今日确实怒了,继续不依不饶道:“非也,如此有失国体之事岂是小事,陛下须严惩建议之人。”
“爱卿……”
刘宏还未说完,老臣却步步紧逼:“陛下,还请指出建议之人!”
老臣心中认定为刘宏出此荒唐主意的必是十常侍,今日是打定主意非要对十常侍做个警告。
张让撇了撇刘宏,又看了看刘辨,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但接下来的出言之人着实出乎众人意料。
“是我!”只见刘辨缓缓站起,望向百官面色平静:“替父皇出主意者,是我。”
这下倒让百官、刘宏及张让等所有人大吃了一惊。
那老臣更是瞠目结舌,诺诺答不上话来。
百官心里除了吃惊外,却也不禁为大汉的未来担忧起来,这天子荒唐就罢了,皇长子似乎与天子一般荒唐,而且还如此年幼,若再继续这么下去,待其成年,其昏庸只恐更胜当今天子。高祖啊!我大汉社稷堪忧啊!一帮忠臣此时心里正默默垂泪。
刘宏除了惊诧外,却是暗暗摇头,还以为这小子变聪明了,不想反不如初。你不承认父皇也不会出卖你啊,况且这主意可是朕还有阿父同你一起完善的呀,你何必傻傻的一个人担了。
那老臣终于回过神来,但却不至于与一小孩子计较,于是对刘宏道:“陛下,皇子辩过于年幼,尚不宜参知政事,需择一大儒予以教导。”
刘宏尚未回答,刘辨又对老臣道:“司空大人,可知适才食盒中所置何物?”刘辨虽不认识这老臣,却从刘宏适才的话中得知这老臣乃现任司徒。
“食盒中所装的,乃是五毒:蟾蜍、蛇、蝎、蜈蚣以及蝎虎。”老臣虽不知刘辨为何有此一问,却也如实回答。
“非也,蟾蜍、蛇、蝎、蜈蚣以及蝎虎非真正之五毒!我大汉五毒另有其物!”刘辨这句话说的是抑扬顿挫,其虽年幼,但说话时中气十足。
老臣不欲与刘辨争论这个无聊的问题,众人也皆以为刘辨只是耍小孩子脾气而已,但却也有一丝好奇刘辨心中的五毒是何物。
“四方蛮夷年年寇边,国中贼寇时时作乱,州郡诸侯拥兵自重,殿内大臣尸位素餐,天下士子清议空谈!”这几句话更是说得字字响亮,因为只有五句,刘辨还特意把“清议”和“空谈”拉得很长。顿了顿,还是字字铿锵:“此方为我大汉五毒!”
震撼!全场震撼!
如果把那幅画面定格起来看的话,百官、内侍、侍卫以及刘宏,每人嘴中都可以塞下一两个鸡蛋了。
殿中顿时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了。
良久,还是刘宏先反应过来,和气氛十分不和谐的说了一句:“额,今日朝会便到此为止,改日再议,退朝!”
刘宏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凝视了刘辨一眼,摸了摸他的头,才拉起他的小手缓缓退出德阳殿。
只留下百官还呆立在殿中,许久才陆续离开。
那几句话却是刘辨一时冲动才脱口而出的,此刻已经悔死了。冲动是魔鬼呀,本来一直是打算韬光养晦,默默发展自己势力的,这下子好啦,刚才那几句话把满朝公卿得罪了不说,还提前把自己暴露在各势力面前,恐怕有心人以后会时时提防自己,再想躲在幕后恐怕都不可能了。
不过刚才父亲的奇怪举动也令我万分惊奇,难道他听懂了?
刘辨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却不知道他今日之言已成为朝中各势力谈论的主要话题,更有史官已将刘辨的新五毒论载入史册。
有人欢喜有人愁。
几大势力早已纷纷召开自己的小会议在谈论今日之事。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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