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石,去把人带过来。”
温瑾禾见田庄管事神色有异,立刻猜到这里面有鬼。
那妇人被带过来时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小儿失言,还请王妃恕罪。”
反倒是那个少年身躯笔直地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温瑾禾面带笑意地弯腰盯着他问道。
少年答:“我叫王牛耀。”
“你刚刚所说的可是真的?”
王牛耀狠狠地点了下头,“我听我爹娘说的。今年我爹本来要送我去私塾读书的,结果田庄管事又涨了一成租金,家里就没有银子了。”
温瑾禾皱眉,从账本上看,田地的租金就从来没涨过。
她原本以为是收成低,导致田庄利润微薄,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
“王妃恕罪,近两年田庄收成不行,小人这才出此下策。”
温瑾禾的眼神就像是刀片刮在他的脸上,可笑地质问,“那上半年的账本上,本王妃怎么没看到那笔多出来的租金。”
管事还想狡辩,温瑾禾根本不想听。
直接让满秋,满冬盘问在场的农户,和账本上的一一比对。
赵壁给温瑾禾撑着伞,眼神下移,盯着跪在地上的田庄管事。
头顶的烈日还在晒,温瑾禾不打算离开,就站在那里看着等结果。
一刻钟后,满秋和满冬走到跟前回禀,“王妃,近三年田地的租金每年都在上涨,和账本上记录的已经差了三成,而且田庄没有租出去的田地也是他们负责料理,并没有给工钱。”
温瑾禾眉头紧锁,不是说李管家管人很有一套么,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典型的欺压农户,中饱私囊,还打着彻王府的名号,简直该死。
“王妃恕罪,是小的贪心,这才瞒着李管家私自涨租,还请王妃看在家父以往的功劳上,饶小人命。”
此人的父亲是厉君彻军营牺牲战士的儿子,靠着这重身份才被重用。
温瑾禾厉声道:“你爹要是知道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估计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打死你。”
来到庄子上,温瑾禾让满秋两人将账目重新核算,“该退给农户的租金全部退给他们,工钱结算掉。”
清算完后,满秋说:“王妃,田庄一共三十八家佃户,三年来多余的租金加上工钱,一共九百三十两银子。”
温瑾禾想到王府空虚的库房,这还只是第一个田庄,剩下还有三个,“马上发下去,今日不回王府,直接一次性将另外三个田庄全部巡查完。”
将田庄管事关起来,留下几人负责田庄主事,温瑾禾便带着人离开。
她想趁着消息没传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下午在另一个田庄上,情况也差不多。
晚上,温瑾禾看着被改得面目全非的账本,脸色非常难看。
贪污的银子被管事花得一干二净,就算能追回来一些,也不到三分之一。
剩下的全部要王府来补,简直亏死了。
厉君彻回府时被管家告知王妃出城巡视田庄还没回来。
“出门时,王妃有说今日不回府吗?”她应该没勤勉到夙夜辛苦的地步。
李管家:“本来是打算巡视完一个田庄后便回来的,但是赵壁下午派人传回消息,说庄子上出了点事,王妃要一次性将四个田庄全部巡视完毕,所以今日便直接在庄子上过夜了。”
厉君彻直接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管家额头出汗,他下午知晓的时候着实被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