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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容钰小说

姜淮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皇上下了口谕,我与容钰婚约取消,但也仅此而已,他没答应让那个女子当太子妃。说到底,曲樱无论是家世样貌,还是才情德行,都担不起那个位置,她连侍妾都当不上。嬷嬷照常叨叨,“小姐,您别伤心,太子殿下只是一时被狐狸精迷了心。听说太医院的院首已经给他云游在外的师父去了信,请他师父回来给太子看病,老太医出马,太子的失忆症,马上就能治好。”

主角:容钰姜淮月   更新:2023-01-06 17: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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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钰姜淮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碎玉容钰小说》,由网络作家“姜淮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上下了口谕,我与容钰婚约取消,但也仅此而已,他没答应让那个女子当太子妃。说到底,曲樱无论是家世样貌,还是才情德行,都担不起那个位置,她连侍妾都当不上。嬷嬷照常叨叨,“小姐,您别伤心,太子殿下只是一时被狐狸精迷了心。听说太医院的院首已经给他云游在外的师父去了信,请他师父回来给太子看病,老太医出马,太子的失忆症,马上就能治好。”

《碎玉容钰小说》精彩片段

我用尽全力忽视心头的酸涩,小心又期冀地询问他,“我退一步,让她当侧妃,你别跪了,行么?”

以曲樱的家世,能当太子侧妃已经是高攀。

他眉眼无情,不容置喙,“她是孤喜欢的姑娘,不能做妾。孤喜欢谁,必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姜淮月啊,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仰着头看天上的雨丝,乌云遮罩,看了许久,等心情终于平复下来,皇上跟前近侍召我进去,我进了殿中。

皇上好像早就料到我会来,长了皱纹的脸,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恼火,当着我的面数落了一通太子,说他向来识大体,如今却被一个民女迷住了心智。

最后,询问我的想法。

我的想法?

若我坚持嫁给太子,只怕也不得他待见吧?何苦呢?

若我同意退婚,也会成为一桩笑柄,日后也不可能再找到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

曾经的他一见我眉头微皱,就会帮我摆平所有不顺心的人和事。

眼下他却让我进退两难。

现在的容钰,他不爱我,我此刻终于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我向皇上行了个大礼,盈盈跪伏,郑重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太子殿下所愿。”

我努力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是姜家嫡女,无论何时,我都该是仪态万方的。

眼泪,是失礼,是懦弱,是小家子气。

皇上下了口谕,我与容钰婚约取消,但也仅此而已,他没答应让那个女子当太子妃。

说到底,曲樱无论是家世样貌,还是才情德行,都担不起那个位置,她连侍妾都当不上。

嬷嬷照常叨叨,“小姐,您别伤心,太子殿下只是一时被

狐狸精迷了心。听说太医院的院首已经给他云游在外的师父去了信,请他师父回来给太子看病,老太医出马,太子的

失忆症,马上就能治好。”

“小姐,没有谁比您更适合当太子妃了,太子妃可是未来皇后,不是过家家喜欢就能立,太子过了这阵子冲动,肯定会回心转意的。您放心,那小贱蹄子以后撑死了也就是个妃。”

“小姐,哎哎小姐这嫁衣可不能剪,这是您绣了快一年才绣好的!”

嬷嬷抢过我手里的嫁衣,放到背后不给我碰。

我拿着剪刀,“这嫁衣是太子妃的规制,我用不着了,留着做什么?”

嬷嬷并不听我的,宝贝似地把嫁衣收了起来,她还对我的婚事抱有希望。

其实不仅是她,我的父母亲族,还有皇宫里的皇上皇后,都还抱有希望,觉得他可以回心转意。

毕竟容钰与我这么多年的情谊,说没就没,让人怎么能忽然接受。

可是,他们没有想过,即使容钰回心转意。

可我不会。

我放下剪刀,微抬了手,像是要捂着心口的样子,心一抽一抽地疼,脑子却清醒又坚定。

我与容钰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即使有一天他真的恢复了记忆,也回不去了,隔阂已经产生,就无法消弭。

我从小就被要求尽善尽美,我不会喜爱不再完美的人或事物。

譬如那件凤凰羽翼沾了血、脏了的嫁衣。

譬如太子其人。



没过几天,李河带着一队人来了相府,搬着一堆箱子,见到我,涨红了脸,很是尴尬。

“姜姑娘,殿下说既然一别两宽,东宫就不该留着姑娘送来的这些东西了,免得曲姑娘看了不开心。”

自我定亲起,母亲就叮嘱我要时常做些衣裳香囊,送到东宫和中宫,表现姜家嫡女的贤惠,这么些年了,陆陆续续送进宫的东西,也不算少。

看着那一个个箱子,有些刺眼,我苦笑,“太子殿下倒是想得周全。”

李河挠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我看着那些东西,忽然想起来好多旧事。

我满一岁时,抓周礼上,放着满桌琳琅满目的宝物没选,磕磕碰碰,踹掉了不少宝贝,从这一头,爬到了那一头,然后一把抱住六岁时的容钰。

满座的长辈高朋都被逗乐,开玩笑说我好会挑,挑了普天之下最贵重的抓周礼物。

从那时起,我就与容钰就牵绊至深,他实在是,占据了我前半辈子太多回忆。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黯淡,李河迟疑地唤醒我,“……姜姑娘?”

我回神,目光一遍又一遍掠过那些旧物,良久,我说,“既然是一别两宽,就该太子亲自前来,才显得郑重。你回去吧。”

我转身,进了

姜府,没给李河喊住我的机会。

贴身丫鬟宝珠气愤不已,“小姐,你干嘛让他们抬回去,咱就是卖给别人,就是散给乞丐也不给他们啊!”

我摇头,“那些东西,大多有御用的标志,平民是不能用的。”

又过了几日,姜府的门再一次被人敲开,太子眉眼清冷,身后李河带着一队人又把那一队箱子抬了过来。

他看着我,没什么表情,“孤亲自来了,你可满意?”



太子站在门外,长身玉立,阳光洒在他月白的衣袂间,暖不透一身清寒。

我一敛衽,柔声,“见过太子殿下。”

然后依旧没放李河进门,眸光往后瞥了一眼,宝珠捧着一个册子匆匆赶来。

我望着太子,“姜府也有众多东宫送来的旧物,我已经着人连夜整理好了,殿下可一并带回去。”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身后的大门缓缓敞开,显出里边一片大小箱匣,在李河一众人等惊呆的目光中,我接过宝珠手中的账册递给了太子。

太子终于认真看了我一眼,却没接,“孤不需要这些东西,你自行处理好了。”

我也不勉强,转手把册子又给了宝珠捧着,淡淡道,“臣女,其实也不需要殿下归还的这些旧物,不如找个地方,全丢了吧。”

然后在李河等人更加惊呆的目光中,我温婉浅笑,“丢到沄河,殿下以为如何?”

太子目光微动,许是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没有反驳。

相府的马车缓缓驶来,我向太子道,“委屈殿下暂时与我同乘一车了。”

他没说什么,上了马车,眸光落在车窗外。

我在离他最远的另一边坐着,也掀了车帘看车外街道,马车驶过闹市,缓缓朝前。

有人认出了相府的马车,越来越多人异样的眼光看过来,暗地里指指点点。

“看,那是姜家的马车!”

“姜家?” 

“就是被厌弃的那个原来的太子妃家。”

零零碎碎的声音传来,我放下车帘,目光安静地落在裙摆上。

太子也听到了那些言传,回眸望着我,歉意地道,“孤不知道他们这样谣传,改天孤派人……”

我抬眸看他,“无事。”

一路无话。

到了地方,我下了马车,视野豁然开朗。

高崖壁立,草木丛生。

往下一看,沄水泱泱,浪涛翻滚。

这里,是沄河上游,悬崖之上,当初容钰遇刺落水的地点。



山崖上风很大。

长风浩荡,卷起我与他的衣袂,猎猎翻飞。

我凝视着太子的眼睛。

到这时候,我才发觉容钰生着一双桃花眼,只是天生多情的眸子,放在他身上,墨眸深处尽是无情。

从前他看我时有情,看别人时无情,如今他看别人有情,看我时无情,温和的神色之下,尽是冷漠疏离。我与曲樱之外的芸芸众生并无不同。

我捂着绞痛的心口,垂眸盯着地面,再度抬起头时,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过脸颊,安安静静地滑落,留下几丝痒意。

我苦笑,「殿下,我从来教养严格,幼时在众人面前哭过一次,被罚抄了好几天书,还挨了手板。那时你心疼我,还给我讲了好多笑话,逗我开心。

「越长大,我越会掩饰情绪,只有在你面前,嬉笑怒骂,喜怒哀乐,都不用掩藏。」

太子临风而立,眼里不曾有半分心疼,只是有些不自在地道:「都过去了,何必再提。」

我眼泪越滚越多,宛如断了线的珠帘,散了开来,泪湿衣襟,声音也不自觉带了哽咽,「殿下,你真的,不怕有朝一日想起来过往,会后悔吗?」

他,「钰,从未后悔过。」

我掩着面,哭了多久,他便站了多久,倒是极有耐心。他向来是这样,行事不疾不徐,漫不经心,骨子里是冷漠无情。

哭了一场,我慢慢收住泪,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把剪子,正是当日想要剪嫁衣,被嬷嬷挡住的那一把。

我敛了神情,「抱歉,让殿下久等了。臣女日后,会尽力控制住情绪的。」

我与容钰相识太久,人心都是肉做的,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做不到说放下就放下。不过,每心痛一次,我就能放下一点,痛得越深,才越清醒。

早晚有一天,我可以释然面对他。

我让人打开箱子,拿起一块平安符,「这是臣女在殿下外出治水前,爬了几千阶石梯,去庙里为殿下求来的平安符。」

太子看着我。

我随手把平安符往山崖下一抛,「没用了,丢了吧,谁捡到,就算是谁的平安喜乐。」

太子眸间掠过惊诧。

继续拿起一块金丝手帕,我,「这是殿下秋猎时,拔得头筹,非要臣女为您擦汗,还把臣女的帕子昧下了。」

我剪掉了手帕上绣的一簇标志身份的姜花,松了手,任山风吹过,把轻薄的丝帕吹向天空,打了个旋儿,又往下飘落,坠到了涛涛江水里。

「好歹是金丝绣的,顺流而下,给山外的村民捡到,还可以卖几个银钱,买些肉改善伙食。」

我从箱子里翻出来一沓纸,看清上面的字,笑了,「我幼时学字,学的第一个字,便是『钰』字,是殿下你亲手教我的。这么多年了,这些废纸你还留着呢。」

我把一沓纸撕成碎片,随手一撒,雪白的纸屑纷纷扬扬,随风而去。

……

一箱没用的,被宝珠挑出来的,典当不了又送不出去的旧物,我一样一样,全都扔下了山崖。

最后,我拈起一缕头发,觉得有些多了,心疼自己的头发,又放下了一些,拿着剪刀剪了下来。

许是我今天出人意料的举动太多,又许是一件又一件旧物带出来的往事,让他有了几分动容,太子看着我,神色复杂。

我与他对视,「殿下,是您说的,从不后悔。日后,你若是后悔了,也别来找我。」

「孤不会。」他答。

我浅笑,笑着笑着又没了心情,面无表情地放开手,那一缕青丝,飘来飘去,落进了江水里

我将手中剪子也随手一扔,远远看到剪刀砸进水中,水花翻滚下,一点浪都没激起来。

我站在高崖之上,遥望山外青山,如几抹尘烟。

长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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