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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预言未来,坑死朱棣

胡惟庸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开局预言未来,坑死朱棣》是作者“胡惟庸”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胡惟庸朱标,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洪武十三年,季伯鹰望着帝座上的老朱,尚不等老朱开口。“你老婆死了。”“你大儿子死了。”“你大孙子也死了。”“你家老四造反当了皇帝。”“不信?我带你去看。”建文四年,攻入应天的朱老四,意气风发的迈过殿阶,刚一抬头,瞬间吓跪。“爹,你……你没死啊。”因缘际会,季伯鹰穿行于历史长河,唯有将十六个平行时空的大明国祚刷到五百年以上,方可开启回到现世的虚空之门。………………………………布衣......

主角:胡惟庸朱标   更新:2023-12-26 09: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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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胡惟庸朱标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预言未来,坑死朱棣》,由网络作家“胡惟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开局预言未来,坑死朱棣》是作者“胡惟庸”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胡惟庸朱标,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洪武十三年,季伯鹰望着帝座上的老朱,尚不等老朱开口。“你老婆死了。”“你大儿子死了。”“你大孙子也死了。”“你家老四造反当了皇帝。”“不信?我带你去看。”建文四年,攻入应天的朱老四,意气风发的迈过殿阶,刚一抬头,瞬间吓跪。“爹,你……你没死啊。”因缘际会,季伯鹰穿行于历史长河,唯有将十六个平行时空的大明国祚刷到五百年以上,方可开启回到现世的虚空之门。………………………………布衣......

《开局预言未来,坑死朱棣》精彩片段


翌日,洪武十三年,正月十三。

天刚蒙蒙亮,刑部大牢。

原本慵懒的狱卒,此刻都是陡然打起了精神,一个个都是挺直着腰板。

刑部尚书吕宗艺躬身在前引路,太子朱标快步流星的来到一间牢房前,烛火摇曳,其内有着一位老头,泰然自若坐于牢案前。

“快开门。”

吕宗艺等不及狱卒来开,亲自夺过狱卒手中钥匙将门打开。

“宋师。”

朱标进入牢房,大步来到宋濂身前,行了个学生之礼。

“喔,殿下来了。”

宋濂微微睁开那双褶皱的眼,望向自己平生最为得意的学生,眸里含笑。

“老夫死前还能得见殿下一面,黄泉九幽,倒也值了。”

显然在宋濂看来,朱标这番匆匆赶来,是为了给自己送行。

“恭喜宋首辅,进位百官之长!”

旁侧的吕宗艺连声开口。

‘首辅?’

‘百官之长?’

宋濂白眉皱起,眼中并没有欣喜,皆是疑惑,因为他压根不知道首辅是什么玩意,从不记得本朝官职中有这么一道。

“宋师,今日早朝,父皇下旨废黜丞相制,分权六部、设立内阁,而宋师你就是父皇钦定的第一任内阁首辅。”

笑了笑,朱标知道只言片语很难让宋濂理解这些内容,故而索性在宋濂对面坐了下来,细细为宋濂解释起来什么叫做内阁制。

毕竟洪武朝的政事,实操处理大多都是由朱标来,那宋濂这个内阁首辅,未来自然就会成为朱标的副手。

与此同时。

醉仙楼,主堂。

原本的烟花杨柳之地,经过一夜赶工翻修,已经彻底变了样。

媚俗之气荡然无存,转而代之的是书卷香气。

左右各有两道三丈高的竖联,字体龙飞凤舞,从顶间垂挂而下。

左为: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

右为: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横批:知行合一。

主堂居中摆放着五列桌案,看这材质样式,都是从宫里搬出来的御案,每一张御桌上都摆着一张用宣纸折好的座位牌。

比如其中一张,内容三行。

第一行:永乐;

第二行:朱棣;

第三行:丙一。

而在这些御案最前方,则是一方三尺高的红木台,其上摆着主侧两把太师椅,后方则是张着一张巨大的宣纸。

于这红木台旁,又是有着一副挂板,其上宣纸写着五行字。

洪武:二百七十六;

建文:三百三十六;

永乐:二百七十六;

洪熙:二百七十六;

宣德:二百七十六。

“兄长,咱今天在奉天殿已经下旨废了丞相制,同时设立了内阁,你昨天不是说那宋濂可谓执宰吗?咱听兄长的,免了他的罪,直接让他做了首辅。”

老朱下朝之后,第一时间来了醉仙楼。

刚进门,就发现这醉仙楼焕然一新,尤其是这些桌案的摆放,以及上面的座位牌,一边好奇打量着,一边开口说着。

“嗯,宋濂除了年纪之外,其他问题都不大。”

洪武这一朝的武将很多,但文臣出彩的并不多,主要是因为老朱在政治上太强势了,敢冒头的都被砍了,宋濂算得上是一个,用他来做首辅,的确很合适。

至于李善长,此人适合沉江。

“再就是兄长昨天所说的官员薪俸和宗室封爵的调整,标儿接下来会和宋濂连同户部共同出一个具体方案,到时候还得兄长过目一下。”

老朱在这主堂走来走去,像是在寻找什么,最后发出了疑问。

“咱的座位在哪?”

季伯鹰坐在这讲台上的红木椅上,指了指旁侧的一把椅子。

“这。”

作为大明开国皇帝,只此一个,自然要特殊一点,也不需要什么座位牌。

虽然是侧位,老朱倒也不介意,能够坐于仙人之侧,也是无上荣光,呵呵笑着走上讲台,坐在了季伯鹰侧位,若是换了个人让老朱坐在侧位,恐怕这会刀已经落下了。

“具体方案就不用给我看了,实操国策这一块,你们自己定。”

季伯鹰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站在历史角度画框架还可以,让他去实操,那就有点搞笑了。

术业有专攻,吹牛也是一样。

就在这时,有着脚步声匆匆而入。

只见小朱四神色匆匆,手中提着一个丝绸袋,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身为亲王,行事如此轻率,成何体统?!”

老朱瞪了眼小朱四,小朱四吓得一个咯噔,连忙是上前递上袋子。

“回父皇,儿臣是为仙师送玉牌,这才着急了点,还请父皇责罚!”

闻言是季伯鹰所需之物,老朱这才摆了摆手。

“坐到你的位置上去。”

位置?

小朱四一愣。

季伯鹰则是从他手中接过布袋,随手一指,小朱四顺着望去。

座位号内容:朱棣;洪武;甲三。

关于小朱四为什么会进入培训班,这也是季伯鹰考虑后决定的,历史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叫做不可抗拒之力。

季伯鹰无法保证洪武时空的朱标一定能活下去。

若是朱标依旧薨逝,由小朱四接任洪武太子,最为合适。

“来,把这个领走,这是你的学员证。”

季伯鹰打开布袋,倒出十一枚掌心大小的精致玉牌,皆是上好的白玉所制,取出其中一个递给小朱四。

姓名:朱棣;

年号:洪武;

学号:甲三。

“学员证?”

老朱一愣。

“你也有。”

季伯鹰将属于老朱的那块递了过去。

老朱接过后,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起来。

姓名:朱元璋;

年号:洪武;

学号:甲一。

“时间差不多了。”

季伯鹰偏头望了眼主堂最左侧,那里悬挂着一口银色大钟。

只见怜香收到季伯鹰眼神示意之后,拿起一枚小银锤,轻轻在这大钟上一敲,浑厚却又清脆的钟音,在这醉仙楼响起,融入虚无,穿破壁垒,拂动了其他时空的八枚银铃。

“大明皇帝培训班第一期,正式开班。”

小说《开局预言未来,坑死朱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建文时空。

靖难后第一次于奉天殿主持朝政的朱老四,刚下朝没多久。

虽说现在还不是皇帝,只是挂了个摄政王的名头,但第一次做老大的感觉,岂能用一个爽字了得。

尤其是看着坐在龙椅上敢怒不敢言,只能跟着自己点头,时不时来一句‘摄政王言之有理’的朱允炆,这四年来的憋屈,一朝尽散。

回燕王府的豪华车架之中,朱老四与朱高炽同乘,这会的朱高炽还没有那么胖,风尘仆仆,脸上满是倦容。

毕竟靖难的时候,朱高炽一直都守在北平,当朱老四快攻到应天的时候,朱高炽才收到消息从北平启程,今天破晓时才入得应天城。

“高炽,收好这枚银铃,这是…”

朱老四取出手中银铃,刚想为朱高炽解释一番。

忽而,银铃微微作响,发出悦耳之音。

“父王,这是?”

朱高炽望着这银铃,眉眼疑惑。

就在这时,车架已到王府,缓缓停了下来,策马跟在车架旁侧的朱高煦,满脸意气风发。

“父王,大哥,到府了。”

此时的朱高煦和朱高炽的关系,还没有往后那般僵硬。

一语出。

没有得到回应。

“父王?”

朱高煦掀开车帘一看,脸色骤变。

下意识收回脑袋,看向车架另一侧的朱高燧。

“老三,你看看。”

“看什么?”

年仅十九,却是已然颇具狂妄之气的朱高燧毫不在意的掀开车帘,也是脸色骤然一变。

“即刻传令,封锁全城。”

朱高煦一勒马缰,凝声低语。

……………………

永乐时空,养居殿。

下朝之后,老朱棣、朱高炽、朱瞻基,这爷孙三个就聚在养居殿,静等风铃响起。

当风铃响的那一刻,三人脸上都泛起一抹喜色。

……………………

洪熙时空,几筵殿。

天已黑。

这个时空的时差与洪武相差四个时辰。

“爹,您身体不好,守了一个白昼了,先去休息吧,有儿在这守着就行了。”

朱瞻基跪在大行皇帝灵前,望着身前的朱高炽。

“不行。”

“爹若离去,消息必定传出去,落你二叔三叔口舌。”

“这宫里的宦官,大多都收过你二叔的金豆子。”

朱高炽深吸一口气。

“你爷爷虽然显灵留了一道遗诏,但遗诏归遗诏,实事终归要你我父子两个来做。”

从永乐帝驾崩的那一刻起,朱高炽就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朱高炽了,世人也才终于明白,这位看起来胖厚敦实的太子爷,政治手腕之强,目光之长远,早已是世间翘楚。

叮~…

父子二人挂于腰间的风铃,此时闻风而动。

………………………

宣德时空。

连夜再次召见了内阁三杨之后,朱瞻基在这乾清宫的正殿御榻上深睡了一夜,自从发病以来,从未有过这般熟睡。

于梦中,他仿佛听到了铃音阵阵。

………………………

洪武时空,醉仙楼。

三尺红木台之上,老朱端坐着,形态威严,这是身为祖宗的自觉。

季伯鹰坐在讲台主位,为了迎合氛围,今天的他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是怜香惜玉为他选配,然后根据季伯鹰自己的设计连夜做的。

用后世话来说,这风格就是新国风。

衣冠禽兽,莫过如此。

目光扫过这主堂,只见一道又一道身影,从虚无凝聚出现,刨除还在牢里给宋濂普及知识的朱标,再加上老朱在内,一共十人。

除了老朱之外,哪怕是小朱四,这会都是一脸懵逼。

因为他不仅见到了朱老四,还见到了老朱棣,六目相对,气氛尴住了。

当然,尬的不仅是他们三个朱棣。

三个朱瞻基和三个朱高炽,也是一脸懵逼,尤其第三个朱瞻基才刚刚睡醒,他坚定的相信自己是在做梦,直到看见讲台上的季伯鹰。

‘高炽以后这么胖?’

小朱四看到三个朱高炽的时候,瞳孔一缩,这得有两个自己重了。

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为两岁的娃娃朱高炽制定减肥计划。

“请各位陛下入座。”

此时,怜香惜玉衣着琉璃纱裙,一黑一白,带着微笑入内,她们两昨夜开车的时候,季伯鹰就已经和她们讲明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心中虽惊,但好在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准备。

在怜香惜玉的引导下,三个朱棣、三个朱高炽、三个朱瞻基,有序不紊的落座,并且分发下去了他们的学号玉牌。

老朱的学号为「甲一」,朱标的学号为「甲二」,小朱四的学号为「甲三」,朱老四的学号为「乙一」,建文朱高炽学号为「乙二」,老朱棣的学号为「丙一」,永乐朱高炽学号为「丙二」,永乐朱瞻基学号为「丙三」,洪熙朱高炽学号为「丁一」,洪熙朱瞻基学号为「丁二」,宣德朱瞻基学号为「戊一」。

这个定号规则很简单,洪武-建文-永乐-洪熙-宣德,对应甲-乙-丙-丁-戊,一二三则对应在各自时空的排位。

九人落座之后,都不敢吭声,毕竟老朱就坐在台上注视着他们。

哪怕是「丁二」和「戊一」这两个朱瞻基从没见过自家老祖宗的模样,但凭借直觉也能猜到老朱的身份。

“记住。”

“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忘记你们的名字,忘记你们的身份,自现在开始,你们手中玉牌的学号就是你们的唯一代号。”

季伯鹰声音平静,扫视着下面这九条真龙,发现也没有预想中的难以分辨。

三个朱棣分别是青壮老,很好区分,建文朱高炽与宣德朱瞻基也很好区分,唯一有难度的就是永乐与洪熙这两朝的朱高炽和朱瞻基。

两个时空的时间线太近,以至于外貌上区别很小。

“都聋了?!”

老朱一声断喝。

“是!”

九人瞬间一挺腰板,就连六十多的老朱棣都是吼了出来。

稍稍沉了一口气,季伯鹰开口道。

“我们的课分为两类,理论课与实践观察课。”

“今天上的,就是第一节理论课。”

“而第一节实践观察课:「正统-景泰——论大明战神是怎么炼成的」,将于第一节理论课结束之后,全员前往。”

小说《开局预言未来,坑死朱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朕安。”

朱老四余怒未消,瞥了眼自个这三儿子外加一个好圣孙。

“坐下,朕今天叫你们几个过来,是为了商讨一下阿鲁台的事情。”

朱高炽(大胖子)、朱高煦(大胡子)、朱高燧(瘦猴子),三兄弟在桌子旁分左右坐了下去,大胖子在左,大胡子和瘦猴子在右,朱瞻基则是老老实实的站在自个爹身后,乖乖候着。

“老大,你先说。”

老朱棣衣着红色常服龙袍,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侧靠着宽椅,眼皮耷拉的瞥了眼大胖朱高炽。

“是。”

朱大胖扶了扶腰带,正了正身子,这椅子对他来说,着实有点挤屁股。

“我的意思,还是要继续和草原各部和平相处,共享安宁为好,毕竟那阿鲁台只是抢了点东西,并没有举旗造反,只需加强边军整备,然后敕书一封,让阿鲁台请罪就是了。”

大胖说话的时候,大胡子和瘦猴子都是一脸的鄙夷,还不等到大胖说完,大胡子已经开口了。

“老大,你这话就不对了,阿鲁台是小打小闹,可那瓦剌脱欢已经统一了瓦剌各部,我还听说他那儿子也先,生的那叫一个鹰顾狼视,草原上的流言可说了,算命的说这个也先有帝王之相。”

朱高燧立马接茬,专业捧哏。

“帝王之相?这还了得!”

“光是这一条,那也得出兵把他被平了。”

“肯定要平了!”

朱高煦和朱高燧一唱一和。

朱大胖摆了摆手。

“算命的话不可信,都是些传闻罢了,也先就一个小孩子而已,能说明什么。”

朱高煦则是一拍大腿,看向正在看热闹的朱棣。

“说明什么?父皇,这说明了瓦剌有不臣之心啊!”

“对喽!”

“我们这次不仅要打鞑子的阿鲁台,把瓦剌的脱欢也一并端了!”

旁边的朱高燧跟着一拍大腿。

朱高炽也是看向朱棣。

“父皇,要让草原各部臣服,就得需要仁爱之心,以仁服人。”

“仁爱仁爱,老大,你整天就知道把仁爱挂在嘴边,仁爱有个屁用,仁爱能让那群鞑子不扰边?!”

朱高煦出声打断。

“顶个屁用。”

朱高燧跟着。

朱高炽不说话了,双手往袖里一揣,旁边的朱瞻基则是眼神来回打量着,这里轮不到他说话的份。

“说啊,继续说。”

老朱棣瞥了眼朱高煦。

“老二,你来。”

这一点名,朱高煦顿时来个劲。

“父皇,我觉得我们这一次可以从河北出兵,出张家口,率军直扑阿鲁台老巢,现在就发函给兀良哈,让这老小子发兵随军,就看他来不来,不来就把他一起顺道平了。”

“没错,平了他狗娘养的。”

朱高燧也是叫嚷着。

接着都不说话,等朱棣表态。

“继续。”

朱棣扫了眼这三个儿子,最后定格在朱大胖身上。

“没钱啊爹。”

朱大胖手一摊,面露苦瓜色。

“我们这次要打到斡难河畔!”

“对!”

“没钱。”

三兄弟,一人一句。

“扫荡黎平!”

“对!”

“没钱。”

“封狼居胥!”

“哎,对!”

“没钱。”

‘砰’的一声,朱高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老大,你几个意思,还让不让人说话了?来来回回就这两字,没钱没钱没钱,趁早回家吃饭去吧!

“没钱。”

“吃饭也没钱?!”

朱高炽等的就是这句。

“你以为都像你啊老二,你给我的金豆子,一颗就够我东宫上下几百口吃好几天了。”

说着嘿嘿笑着就从兜里掏了个袋子出来,刚要拉开,朱高煦一把摁住朱高炽的手,低声笑着,后槽牙都快崩碎了。

“老大,不带这么阴人的。”

朱大胖只是笑着,一副我啥也不知道的模样。

以王霸之姿坐着的老朱四,扫了眼自个这三个儿子,火气蹭蹭蹭的冒。

“滚。”

一个字出口。

朱高煦和朱高燧反应最快,他两都认知自个这爹的性子,上火了不能惹,得苟着。

“儿臣告退。”

两人连忙行礼,折身就往外跑,生怕溜慢了挨揍。

可是朱高炽不同,他是太子,监国多年,朝中文臣大多出自他门下,不能坐看忠良入狱遭难。

朱大胖起身,恭恭敬敬在老朱四面前跪了下去。

“皇上,夏原吉主政户部以来,国家财政的收入一年比一年丰,修《永乐大典》的钱,征安南的钱,伐草原的银子,都是夏原吉呕心沥血、为国所累。”

“没有夏原吉,就没有今日这永乐朝的天下大治,这等国之脊柱,朝廷栋梁,您不能把他下狱,更不能抄了他的家,这会寒了百官的心呀。”

“更何况,夏原吉是劝谏您放弃北伐,这是民心所向,百官所愿啊!”

老朱四本就是在气头上,见大儿子这样怼自己,猛的站起身来,抬手指着朱大胖的大脑袋,点了半天,折身看向一边的朱瞻基。

“你来说,这场仗该不该打?”

“想清楚再说,国家的未来都在你身上。”

“我,寄大希望于你。”

“你得对得起爷爷在你身上的一片苦心,明白了?”

这暗示让朱瞻基出声支持自己北伐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朱瞻基愣了愣,心想这他娘的关我屁事啊,我就凑个热闹。

一边是爹,一边是爷爷,咋答?

但既然问了,硬着头皮也得开口,朱瞻基走到老爹朱高炽身边,跪了下去。

“兵伐为国事,不可为个人喜恶而动,皇爷爷一世英名,万一落个疏忽,于国于己都不好。”

旁边跪着的大胖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

朱棣气的肺都快炸了,瞪了眼朱瞻基。

“带着你爹,滚。”

“好嘞!”

朱瞻基答的那叫一个欢快,起身就拽着自个爹就往外跑。

“爹,不能抄夏原吉的家,不能啊…”

父子两出了殿门,朱高炽的声音还持续传来。

老朱四气的一脚将桌子踹翻,然后才坐了回去。

而就在这时。

“兄长,这一朝的老四,怎么一副昏君样,咱真想抽他。”

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朱棣的耳中,殿中之地,他的眼中更是映入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人,他已经几十年没见了。

有那么一瞬间,这位造反起家,在皇位上坐了十九年皇帝的永乐大帝,以为自己白日大梦了。

‘爹?’

‘朕的大限到了么…’

心中怒火顷刻消散,一瞬间老朱四感慨万千。

他曾听过民间的一些传闻,人死之前会有至亲来接。

‘原来传闻无假…’

‘也罢,累了。’

这一刻,帝王将相,无上至尊,在老朱四的眼中都化作了浮云,他那埋于心底深处,尘封数十年的对父亲的爱,泛上心头,眼眶霎时红润。

“看什么看?”

“给咱滚下来。”

老朱一声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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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一种感动,叫做自我感动,比如这一刻的老朱棣。

然而,伴随着老朱一语惊雷在老朱棣耳边炸响,这份感动破碎了。

老朱棣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要驾崩了,而眼前的这个人,也的确是存在的。

朱棣下意识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

那熟悉的面容,断然不会认错。

“爹,爹?”

老朱棣下意识站了起来。

纵然是已经年过六旬,纵然是已经做了快二十年的皇帝,但当望见朱元璋那张脸的时候,心里深处埋藏着的惧意,骤然间涌上。

这位老皇帝,大明的两位大帝之永乐大帝,此一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现在甚至想飞回应天孝陵,把自个爹的棺材板挖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永乐大帝这个称呼,不论是洪武时空的小朱四还是建文时空的朱老四,其实都没有资格获得,但是永乐时空永乐十九年的这位,那是货真价实。

“兄长,这一朝的老四多大了?”

朱元璋打量着已经年逾六十,垂垂老矣的老朱四,尤其是望见老朱四那两鬓斑白,心里不由产生一些感慨。

“永乐十九年,应该是六十一了。”

季伯鹰原本咬着烟卷,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永乐时空的朱棣年岁大了,这辈子从没染过尼古丁,本来就没剩几年活头了,要是再吸几道二手烟,恐怕会嘎的更快。

尊老爱幼是美德。

为了老朱棣的身体着想,季伯鹰决定在永乐时空就不抽了。

“六十一。”

这年纪,算起来比现在的老朱都大了十多岁。

而且就后世来看,朱棣的身体明显是不如朱元璋的。

老朱咳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上去,老朱棣则是很听话的把属于皇帝的位置让了出来,殿里当值的小太监入殿把踹翻的桌子扶正之时,望见坐在帝位上的老朱,差点吓尿。

这等小太监自然是没有机会领略洪武大帝的天威,他只是惊愕竟然有人敢坐在陛下的位置,而且陛下就乖乖站在一旁。

不过宫里做事的人,都识趣。

这小太监心里明白,直接把眼睛一闭,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更是不敢出去瞎说,不然分分钟就被东厂割了喉。

顺带说一句,这会已经有东厂了。

永乐十八年,朱棣设立东厂,全名东缉事厂,其权柄在锦衣卫之上。

而设立东厂的原因也很简单,朱棣觉得设在宫外的锦衣卫用起来有点麻烦,再加上靖难时宦官全盘力挺朱棣,所以朱棣登基后一直对宦官很有好感,自然觉得宦官更靠谱。

而且宦官身处宫内,深更半夜也能召之即来,用起来更顺手。

至于自个老爹所定下的‘宦官不得干政’的祖训,早被永乐帝抛到了九霄云外。

祖训这东西,只挑对自己有用的用。

“所有人,出去。”

老朱棣瞥了眼这小太监。

小太监心头猛的一个咯噔,连忙是弓着身往后退,出殿门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

“兄长,请坐。”

老朱亲自起身,为季伯鹰挪椅子,而季伯鹰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这位置正是先前朱高炽所坐的位置。

‘兄长?’

‘能让父皇为之挪椅,此人莫不是仙人?’

‘对,必然是仙人,不然怎能将已然驾崩的父皇显灵于此?!’

老朱棣心里想着,接着走到了殿中,恭恭敬敬的朝着老朱跪了下去。

“不孝子朱棣,拜见父皇。”

其实当看见老朱的那一刻,老朱棣心里还是很虚的。

毕竟,他自个老爹是把位子传给了朱允炆,这件事不论自己再怎么掩盖,那也是篡位登的基。

“起来吧,坐下。”

已经见过建文时空的朱老四,老朱心里对朱棣靖难这件事,早就免疫了,而且不论哪个时空的事实都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朱棣当皇帝比朱允炆干的好太多了。

择接班人这件事上,老朱承认着实算是自己打了眼,所以回到洪武时空,老朱第一时间把朱允炆踢出了接班人序列。

“谢…父皇。”

老朱的态度让老朱棣一怔,接着极为诚恳的磕了个头。

屁股下的那把椅子得来不正,一直是老朱棣二十多年来心中的一个心结,可是在这一刻,他释然了。

因为他从自个老爹的话中,并未听出责怪之意。

不责怪,便是默许。

“明成祖朱棣,一生五征漠北,三犁王廷,令漠北草原俯首称臣,扬中华之国威,为大明打下了二十年修养之期。”

“二、南征安南,灭安南国,设交趾布政使司,灭田氏土司,设贵州布政使司,于西北设立哈密卫,于东北设置奴儿干都司,册封关西七卫,至此东起朝鲜,西据吐蕃,南包安南,北距大碛,东西一万一千七百五十里,南北一万零九百四里,使大明控制的疆域范围达上千万平方公里,达到大明疆域之极盛。”

“三、令郑和六下西洋,大明国威远播南洋海外,真正做到了万国来朝,永乐盛世。”

“四、修撰《永乐大典》,为世界史上最大的百科全书,乃华夏之瑰宝,传千古之名。”

“五、完善文官制度,奠定往后五百年之政治格局。”

季伯鹰平静开口,隶属永乐大帝的功绩。

这些话倒是让老朱听的耳目一新,毕竟之前季伯鹰并未讲过。

不讲,那是因为不论洪武时空还是建文时空的朱棣,都还未做这些。

‘东西一万一千七百五十里?南北一万零九百四里?!’

老朱心头一惊,这足足比他现在的洪武疆域扩张了近一倍。

开疆扩土,乃是帝王功绩之盛。

这一刻,老朱对自个这第四个儿子,有了全新的认识。

不过,此刻刚落座在季伯鹰对面的老朱棣,却是愣住了。

五征漠北这个事,他现在其实只征了两次,后面三次不好说,他自个也不清楚。

至于其他事,比如灭安南,灭田氏土司,设立哈密卫等等,以及修永乐大典,派郑和下西洋这些事,都已经发生了。

但是,有一件事,老朱棣懵逼了。

他下意识看向季伯鹰,说出了心中疑问。

“敢问仙人,为何唤朕为明成祖?”

一个朝代,只允许有一个祖,这是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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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我来问你。”

“你与你身边宦官的关系如何。”

还不等朱瞻基从这三双眼神注视下的恐惧中定下神来,季伯鹰的问题便是传来。

‘小朱?’

大朱的儿子是小朱?

当意识到这是在喊自己之后,朱瞻基顿了顿,刚想开口。

“瞻基,仙师问话,决不可有半句虚言,否则朕决不轻饶!”

老朱棣声若寒霜,让朱瞻基到嘴边的‘一般’瞬间吞回了肚子。

“禀仙师,关系很好。”

季伯鹰瞥了眼朱瞻基,这关系能不好才怪。

大明宣宗朱瞻基,文治武功皆属前列,在明朝十六帝中少有负面评价,但唯独一件事,被后人无限放大,那就是玩蛐蛐,更是被戏称为蛐蛐天子。

而在这深宫之内,朱瞻基能和谁玩蛐蛐?

他一个皇太孙,后来的大明皇帝,总不能隔三差五去民间与那群五陵少年为伍,毕竟电视剧都是扯淡的,朱瞻基身为皇太孙,国之储君,礼制在前,去哪都得有全方面的护卫。

平日里陪他玩蛐蛐的,皆是宫内宦官。

当老朱听到‘关系很好’四个字的时候,脸瞬间就黑了,不过并没有发作,依旧不做声的听着。

“我再问你,如果因为一些外部原因,你需要培植一股力量来帮你,你会选择谁。”

季伯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这一次朱瞻基则是没有再纠结,反正皇爷都说了要知无不言,那就直说便是。

“我会选择宦官。”

“原因无他,我信得过。”

老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过他倒也没有怪朱瞻基,老朱脾气爆不代表没脑子,相反老朱绝对是这世间一等一的聪明人,他知晓身处朱瞻基所在情况下,宦官是最简单、也最方便的选择。

季伯鹰轻轻敲了敲桌子。

“听好,这就是重点。”

“接下来,让我们把目光往前稍微放一放。”

众人都是深吸一口气,跟着季伯鹰的思路。

“自秦始皇大一统来,包括大明在内,宦官乱政最为严重的三个王朝,汉、唐、明。”

“汉之所以用宦官,是为了制约外戚;唐是因为安史之后,君臣失心,皇帝转而宠信宦官;明之一朝,则是为了制约文官集团。”

这番话刚落,老朱和老朱棣的眉头都是紧皱而起。

‘文官集团?’

‘这玩意也需要制约?’

有明以来,如果不算杀疯了的崇祯,明朝十六帝中,文臣最不愿意选的两个老板,那就是太祖朱元璋和太宗朱棣,原因无他,老板太强势,打工的太难了。

尤其是朱元璋,给老朱打工和给阎王打工基本没有区别。

在洪武和永乐,文官还想搞成集团?

呵呵。

老朱把刀一扬,咧嘴一笑,你集团一个我看看。

老朱棣则是会摆摆手,没事,尽管抱团,这样锦衣卫抓人更方便。

大胖朱高炽则很是理解这一点,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他做不到如自己父亲和爷爷这般对臣子狠辣果断,如若登基,大概率会应上那么一句‘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兄长,既然咱已经废了丞相制,为何还会有能够限制皇权的文官集团出现?”

老朱深吸一口气,他之所以要废丞相,就是防止大明的皇权受到臣子威胁。

“老朱,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正好从这个问题,我们绕回你关于丞相制的疑惑。”

闻言,老朱精神一振,一个字也不想错过,老朱棣也是听的极为认真。

“首先,我们要弄清楚,什么叫做相权。”

不仅是老朱和老朱棣,朱高炽和朱瞻基也都是听的极为入神,他们两个和老朱以及老朱棣不同,从小就受到皇家教育,但皇家教育也都是教的都是圣人之言,四书五经,太过无趣,像直指国政利弊这么刺激的知识,从未接触过。

“所谓相权,集议政权、决策权、行政权,三权于一体,才可被称之为相权。”

相权还能这么分?!

祖孙四代人,都是听的眼睛一亮,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理论。

“废黜丞相制,分权于六部,这个分下去的‘权’便是行政权,决策权则是全部被天子收入手中,至此天下可决策之人,唯有天子,皇权达到唯我独尊之盛。”

“至于议政权。”

季伯鹰看向老朱棣。

“朱棣,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

老朱的目光也是随之看向老朱棣。

“的确。”

老朱棣点了点头。

“永乐年间,明太宗朱棣设立内阁,以翰林大学士参赞机要,这,便是议政权的小部分下放。”

“不过此时的内阁阁臣虽可伴驾参政,但官阶微末,仅有五品,对六部并无管辖之权,在朝中影响力亦是极其有限,难以做到统领百官。”

“而至仁宣年间,凡内阁之臣,皆加封侍郎尚书等衔,换上了绯红官袍,亦是在仁宣年间,内阁正式拥有了‘票拟权’,内阁票拟权的出现,至此代表着议政权彻底归于内阁,内阁通过票拟影响六部,阁臣开始逐渐领于六部百官之上,这时的内阁第一臣已有首辅之称,内阁首辅、初显相风。”

“官场浮沉,素来喜好抱团,尤其是当内阁掌握议政权之后,朝中文官就已经实质形成了以内阁为中心的集团。”

“不过尽管内阁拥有票拟权,但与真实的相权依旧相差甚远,因为象征着皇权的批红权依旧牢牢握在帝王手中。”

“然而,宣宗为了制衡在内阁为首下越来越壮大的文官集团,选择启用了宦官,设立内书堂教学,而这内书堂直属于内廷十二监中的司礼监。”

说到这里,季伯鹰停了下来。

重点停顿,让学生思考,这是教学方法之一。

老朱和老朱棣都是皱起眉头,洪武和永乐两朝都有司礼监,可不过也就是掌管婚丧祭礼仪、赏赐笔墨书画、督导光禄司供应皇宫筵宴等一应杂事。

“仙师,这司礼监难道影响了三权中最为核心的决策权?”

认真听讲的朱高炽,此时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朱和老朱棣都是心头一个咯噔,决策权便是皇权,岂能被宦官染指?!

“兄长,究竟怎么回事?为何阉宦能够染指决策权?”

面对老朱和老朱棣的急切,季伯鹰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抬眸扫了眼站在一旁的朱瞻基。

“这就得问小朱了。”

霎时间,来自于父亲、祖父、曾祖父的慈爱目光,再一次汇聚在小朱身上。

朱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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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课听到了现在,朱瞻基也差不多意识到了,仙师口中所说的宣宗就是自己。

虽然不清楚未来的自己做了什么,但在现在的朱瞻基看来,这特么跟我有个屁的关系,我就是一个帅气逼人的皇太孙而已。

你们一个个能不能别再瞅我了?!

“司礼监之性质,自宣宗一朝发生了本质变化。”

“明宣宗为制衡以内阁为首的文官集团,于内廷司礼监设立司礼监秉笔太监、掌印太监,凡内阁呈上的阁票,均由司礼监秉笔太监代皇帝批红,批注完呈达上阅,待皇帝同意后交予掌印太监盖印,随后发往六部正式生效,司礼监秉笔太监代为批注的这一权限被称之为‘批红’权。”

“自此,司礼监形成了一个以掌印、秉笔太监为首脑的和内阁部院相对应的庞大机构,实质上成为内廷的另一内阁,其掌印太监实际已成为与内阁首辅对柄机要的“内相”,秉笔太监可权视次辅。”

“在某些时期,司礼监权倾天下,压着内阁六部抬不起头,被戏称为太上内阁。”

“大明第一位权宦王振,也就是那位砸了太祖铁碑的太监,便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这种文臣与宦官的互相制衡制度,沿袭了整个大明王朝,直至国灭。”

季伯鹰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然而落在老朱和老朱棣心头,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反正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季伯鹰也没有给老朱几个思考的时间,继续道来。

“所以,老朱你之前问我要不要废黜丞相制。”

“废与不废,这个答案需要你自己来评断,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将丞相制与内阁制做一个比较之后,分析内阁制的利弊即可。”

“我们先说内阁制的利。”

“第一,加强皇权:废黜丞相制之后,皇权将得到极大提升,真正达到唯我独尊。”

“至明一朝,从始至终都未曾出现真正的相权,因为内阁机制的存在,决定了内阁首辅无法获得完整的相权,哪怕是创造考成法,以六科掌管六部,司礼监掌印太监更是唯他命从,将行政权、议政权与决策权合为一体,获得最为接近相权的张居正,也只能称得上一声半步相权。”

“在这里,我还要专门提一句,不管是内阁还是司礼监,不管是票拟还是批红,其权与丞相的权力来源不同,相权源自于制度,而票拟权与批红权则是都依附于天子,故而只要当朝天子愿意,一句话就能废了,专权如正德刘瑾、天启魏忠贤,皆是如此。”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废黜丞相制等于是给你老朱家的皇位套了一层金丝软甲,绝对不会如汉唐末年一般被自己的臣子宦官背刺。”

“第二点,阁臣选举的相对公平。”

“自内阁制度完善之后,廷推之风由大臣发展至阁臣,入阁阁臣皆由廷推产生,而由中旨入阁者,为士人百官所耻,可在极大程度上杜绝了外戚或佞臣干政。”

廷推:由吏部会同九卿、科道共同推举出威望素著的大臣,上报皇帝,由皇帝最终批准入阁。

中旨:皇帝绕过百官,直接下旨任命。

“第三,内阁极大分担了政务压力,却又杜绝了丞相制的专断独行,避免了出现独裁之臣的潜在风险。”

说完之后,季伯鹰停了下来。

略渴,端杯喝了口咖啡。

而听闻至此的老朱,那黑了一路的脸,终于是见了阳光。

“咱还是有些远见,看来这废黜丞相制的好处真不少啊。”

在老朱看来,一切之重都莫过于皇权,只要自己的子孙手中握紧皇权,那大明就不会落入异姓之手。

“父皇英明伟岸。”

虽已多年未拍马屁了,但老朱棣拍起自个老爹来,还是那么顺其自然。

“皇祖父深谋远虑,孙儿敬佩不已!”

朱高炽紧跟其后。

“曾皇祖父之雄才伟略,瞻基望尘不及。”

一个比一个拍得响。

老朱心情,好了不少。

季伯鹰放下杯子,瞥了眼这四代同堂,继续开口。

“接下来,是内阁之弊。”

“老朱,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明明是聊丞相制和内阁制,我却花功夫和你讲宦官乱政。”

“听好了。”

此话一出,老朱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

“一、皇权高度集中之后,对皇帝的要求也会变高。”

“当权力集中在一人之身时,如果这人是个勤政明断之君,那国之幸,民之幸,可如果这个皇帝并不怎么管事,那满朝就是妖魔横行。”

“而这,就产生了第二点弊端。”

季伯鹰看向老朱。

“第二点,宦官乱政。”

“刚才我已经大致讲了司礼监的存在,当皇帝管事的时候,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就等于是木偶人,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是受皇帝支配。”

“可当皇帝不管事的时候,手握批红权的司礼监就是最高决策,也就是说,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将会代替皇帝行使天子之权。”

“在这种情况下,握有行政权的六部以及议政权的内阁,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整个朝野都将成为司礼监阉人的一言堂。”

“这便是,宦官专权。”

当听到‘宦官专权’四个字的时候,老朱拳头都攥红了。

咱大明天子之权,竟然落入阉人手中,咱怎会生了那些个废物子孙,手中握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却是任由一群阉人肆意弄权,荼毒国家。

老朱棣也是听的眉头紧皱,毕竟用宦官这件事是他开的头,多少有点自责,同时也在思考,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够断绝这种问题在后世产生。

“三、内阁之位缺乏法理保证,当国家陷入困境之时,难以出现狂澜之辈。”

“大明一朝,从始至终,内阁的存在都没有正式的机构设置,只是相当于皇权之侧的一个秘书处。”

“内阁首辅无宰相之名,而有宰相之权,有宰相之权,而无宰相之责,若无朱批,六部根本不为之信服,哪怕是张居正这位大明最为接近完整版相权的内阁首辅,仍须与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合作才能执掌大权,方能施展抱负。”

“如此一来,当国家积重之时,需要改革之臣,出现力挽狂澜的名臣要求格外之高,毕竟如张居正这等能同时把六部、内阁、司礼监、后宫、皇帝全部搞定的人,整个大明276年也才出一个。”

老朱和老朱棣,以及朱高炽和朱瞻基,都是听的极为认真,‘张居正’这三个字也是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

能够被仙师反复提及之人,必然是极为出众之辈。

季伯鹰稍微停顿了片刻,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四、朋党之祸。”

话音刚落,朱瞻基下意识便是开问。

“仙师,我有一个疑问,历朝历代都有朋党,我大明有何不同?为何要归因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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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贱婢。”

随着小朱四的冷喝一声,跪地请罪的怜香惜玉姐妹顿时吓得发抖。

她们是什么身份?

教坊乐妓、贱籍中人,在这个时代,属于如尘埃般再卑微不过的存在,在王公贵戚、达官贵人的眼中,她们不过是随时可以扔弃的玩物。

“燕王是在说我管束无方?”

季伯鹰扫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姐妹花,瞥了眼小朱四。

就这一个眼神,把朱棣看的心头发慌。

“老四,咱平时怎么教你的?!”

老朱察觉季伯鹰的不悦,怒视朱棣一眼。

‘怎么教我的?’

‘您老啥也没教啊!’

朱棣硬着头皮,连忙行礼。

“朱棣不敢。”

季伯鹰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出去吧,顶楼的房间可随意挑选。”

“我需要你们时,自会喊你们。”

怜香惜玉姐妹跪在地上,一双楚楚动人的眸子噙着泪,紧咬着果冻般的殷红嘴唇,朝着季伯鹰恭恭敬敬的行礼,又向老朱和马皇后、朱标、朱棣,一一行礼这才起身离去。

“坐吧。”

临窗屏风,有着小腿高的席地桌案,季伯鹰先是坐在对面。

“好。”

老朱拉着马皇后坐在季伯鹰对案,至于朱标和朱棣,一位当朝太子,一位勋贵亲王,这里没有他们坐的资格,只能站着。

“来,尝一尝这个。”

季伯鹰变戏法般给老朱派了一支雪茄。

‘这么粗?’

虽然老朱心里很疑惑这一支为什么那么粗,但还是轻车熟路的接过咬在嘴角,随着季伯鹰手中火柴划拉一声点燃,只见老朱深吸了一口,鼻息白雾如注,接着双眼猛的一睁,疯狂咳嗽了起来,瞳孔都快冒烟了。

雪茄过肺的猛人,不愧为大明太祖。

“不要往体内吸。”

“这和之前给你的忘忧草不同。”

接着,季伯鹰给老朱演示了一遍抽雪茄的流程。

“吸一口,然后迅速将烟雾吐出,然后仔细回味口腔喉咙,甚至鼻腔中留下的余香。”

按照季伯鹰的方法,老朱尝试了一遍,眼睛骤然一亮,仿佛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站在旁侧的朱标和朱棣都是看的惊奇,眼里皆有跃跃欲试之色。

季伯鹰扫了一眼,抬手递了一根出去,朱棣见状连忙是躬身接了过来,点燃后也是按照季伯鹰的方法有模有样的抽了起来。

“我…”

朱标刚开口。

“你不能抽。”

季伯鹰直接拒绝了。

在季伯鹰的计划中,延长洪武时空国祚的重要一环,那就是保住朱标的小命,让他能够顺利接老朱的班。

怎么能抽雪茄呢?

抽烟有害身体健康,尤其是对于潜在的心脑血管疾病患者。

“标儿,既然仙师说你不能抽,你不抽便是,父皇已经替你尝了,这东西的滋味也就一般。”

“是啊是啊,父皇说的对,大哥,其实没什么好抽的。

内心傲娇的朱标深吸一口气,朝马皇后挪了挪位置,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此物为雪茄,一支可以抽一个时辰。”

“配上点酒,效果更妙。”

季伯鹰的话刚出口,老朱便是大笑。

“标儿,你速去传旨,将宫内的极品秋露白取来给仙师一尝。”

朱标刚欲称是。

“不用了。”

季伯鹰手指微点桌案,这案上便是出现一瓶被抹去了字眼的白瓷红印的酒瓶,以及三个水晶小酒杯。

“此酒名为飞天。”

季伯鹰拿起酒瓶,倒上三杯。

老朱和朱棣都是拿起酒杯,打量了会,酒液望之纯净透明,闻之醇馥幽郁。

三人,一饮而尽。

飞天下肚,老朱和朱棣的眼睛瞬间再一次亮了。

“好酒!”

“好酒!”

父子两个,齐声赞道。

一旁的朱标,已然是恨得牙痒痒。

‘雪茄不让抽就算了。’

‘酒也不让喝?’

真是皇帝可忍太子不可忍也,他朱标好歹是当朝太子,在这竟是连杯酒都讨不到。

“阿标,你喝这个。”

季伯鹰抬手一抓,从虚无中抓出一瓶药酒。

“此为不老酒,有养生滋补之用。”

朱标看了看这酒,虽然没尝到飞天心有不甘,但多少喝到酒了,面子上能挂住。

“好了,接下来该谈正事了。”

季伯鹰抽了口雪茄,轻吐袅袅之烟,目光看向马皇后,老朱既然会带上马皇后来寻自己,那必然是马皇后有事。

而此时的马皇后,在见识到季伯鹰这虚无变物的手段之后,内心的那最后一丝疑惑也彻底消散,完全相信了季伯鹰谪仙人的身份。

“兄长,咱之前和你提过,咱妹子的身……”

老朱的话还没说完,马皇后便是气色泛红,剧烈咳嗽了起来,霎时老朱、阿标、小朱四,父子三个都是紧张了起来。

只见马皇后用手帕捂着嘴,眼神略微躲闪着,似是怕老朱父子几个发现什么。

“吐血了吧。”

季伯鹰平静的一句话,老朱瞬间脸色变了,一把从马皇后手中夺过手帕,摊开一看,果然唾沫中混着血。

“妹子,你,你,你咋从没跟咱说过吐血!”

“父皇,儿臣这就去传太医!”

“父皇、大哥,我脚力快,我去传!”

阿标和小朱四也都是极度紧张了起来。

季伯鹰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酒,端到嘴边一饮而尽。

飞天,真爽。

接着随手一点,在马皇后案前出现两盒药。

“一次一粒,一天三次,坚持吃两个月。”

历史上并未记载马皇后是因什么病而崩,但最为主流的一种猜测是积劳成疾的肺痨,而刚才通过观察,季伯鹰大致可以确定就是肺痨无疑了。

再根据马皇后驾崩时间是两年后,可见现在是肺痨早期。

肺痨,古时称痨瘵,称之为绝症。

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针对肺痨也什么好的治疗手段,大部分都是病重而死。

季伯鹰给的这药是抗痨胶囊,专门针对早期肺痨,用于灭杀和抑制肺内细菌,只要坚持吃,康复问题应该不大。

“兄长,用这个药就能治好咱妹子的病?”

老朱看着这两盒药,马皇后也是一脸不敢置信。

她其实找过医师看病,知道自己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但并不是皇宫的太医,而是背着老朱偷偷在民间寻得,更是知道自己这绝症几乎是无药可医。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始终都没有同意让太医来诊,因为她很清楚老朱的性格,倘若自己找太医看病,而自己最终依旧因病而崩,那这些为自己问过诊的太医必然都会遭老朱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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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伯鹰多看了马皇后一眼。

对于这位在史书上有名的贤后,不由心生几分敬意。

从刚才马皇后躲闪老朱的眼神中,季伯鹰就看出了马皇后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是得了什么病。

但其实如果太医院倾尽之力,保马皇后多活个三五年问题并不大,毕竟肺痨这病在明朝虽是绝症,可拖几年寿命还是能做到。

然而这位马皇后为了保全那些太医的性命,硬是从病出到病重至病死都未曾同意过让太医院就诊。

身为一国之母,能为保全素不相识的臣子性命做到这一步,单凭这一点,便是不负于她留于史册的千古贤后之名。

“嗯,或许无法彻底痊愈,但可保住性命。”

季伯鹰点了点头。

他这也是实话,他并不是学医出身,能对症开出这抗痨药已经不容易了,至于吃这抗痨药产生的副作用,就只能靠太医院的太医来调理了。

见季伯鹰肯定的点头,老朱眼眶都红了,将手中雪茄放在桌边,恭正站了起来。

以其天子之身,竟是朝着季伯鹰躬身一拜。

“兄长之恩,咱朱元璋无以为报,日后但凡是兄长所需,整个大明都将为兄长所用。”

腹黑老朱,难得真情。

在其他事情上,这位杀伐的腹黑皇帝或许是奔着利益和季伯鹰客套,但是涉及到马皇后,绝对是不掺半点假。

史载洪武十五年八月,马皇后留下一句‘愿陛下求贤纳谏,慎终如始,子孙皆贤,臣民得所而已’后驾崩,帝恸哭,遂不复立后。

朱标和朱棣也是神色认真,躬身朝季伯鹰行礼。

“这只是七天的量,七天后再来问我拿。”

“另外,这病需要静养,切忌熬夜操劳,娘娘可以先回宫休息了。”

季伯鹰收回目光,拿起雪茄吸了一口,吐雾后细细品茗。

“对对对。”

老朱一拍大腿。

“标儿,你速速送你母后回宫去。”

阿标一愣,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底的恋恋不舍,马皇后尽收眼底,她知道季伯鹰和老朱接下来要谈国事,而朱标不想错过,忍不住笑了笑。

“好了重八。”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回个宫还要标儿送阿,我自己回去便是。”

说着马皇后起身,先是微笑着看向季伯鹰,这才转身离去,刚没走几步。

“皇后娘娘,从今天开始,不用再避讳太医院的太医了。”

季伯鹰的一句话,马皇后脚步一顿,一笑之后,继续往屋外走去。

而老朱则是在这一刻,顷刻明悟了所有,他回想起这些时间来,不论自己怎样劝妹子传召太医,妹子都是不肯。

“唉,是咱害了妹子啊。”

老朱略显惆怅,将雪茄拿起,狠狠吸了一口。

“重八,深夜寻我,有事可直言。”

季伯鹰瞥了眼落地屏风外的秦淮河,朦胧烟雨起,这河景倒映着酒色灯红,河边刚发嫩芽杨柳随风左右,倒也是颇为有一番意境。

应了那一句:烟雨秦淮十六楼,江陵杨柳尽风流。

老朱沉默了片刻。

“兄长,关于封爵制度,咱已经有两个法子了。”

老朱瞥了眼身边的朱标。

“标儿,你来讲解一下这两个法子。”

朱标点了点头,站在窗边猛抽雪茄的小朱四则是眼神中透出疑惑,讨论封爵制度方案的时候,他正送季伯鹰来醉仙楼的路上。

法子?啥时候出的法子?我咱啥都不知道?

“禀仙师,目前有两个方策。”

“第一个,削减各级爵位俸禄,以此来降低宗室子弟所耗费的支出总量,比如将第八级的奉国中尉俸禄从二百石削减至一百五十石,甚至是一百石。”

季伯鹰眉头一皱。

“这是谁提的?”

老朱也不遮掩。

“韩国公李善长。”

听到这个名字,季伯鹰笑了笑。

“重八,如果我是你,明天我就把这位韩国公沉秦淮河底去,身居高位,手握权柄,尸位素餐,国之蛀虫。”

开国之前的李善长,被老朱赞誉萧何之名,可开国之后,这老小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外表看似宽厚,实则嫉妒如仇、待人苛刻,尤其是针对刘伯温,正事不怎么干,拉帮结派比谁都积极。

单纯的削减封爵俸禄,连治标不治本都算不上,全然不像是一位开国名臣深思熟虑的回答。

老朱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他显然认真在考虑季伯鹰的意见。

此时韩国公府内,正在与新娶小妾一较长短的李善长,后背骤然发凉,身子猛的一个哆嗦,败了。

“第二个方策,减少封爵等级,如将奉国中尉从宗室八级爵位中剪去,将辅国中尉作为最后一爵,并且同时规定,自辅国中尉起,再往后子孙不再有爵位,一律为闲散宗室。”

朱标说完之后,旁边猛抽雪茄的朱棣眼角抽了抽,他下意识瞥了眼老朱,想看看老朱有没有因为这第二策动怒。

如果按照这第二个方策施行,那等于是把世袭罔替从宗室封爵制中去掉了,当年为了将这套世袭罔替制度贯彻下去,老朱杀的人可不少。

“不错。”

季伯鹰开口点评。

“提此策者,可为执宰。”

“这个人在哪?”

正在抽雪茄的老朱顿时咳了起来。

“那,那个…”

“回仙师,这第二条方策是宋濂所提,人已经被父皇下狱了。”

朱标连声开口,显然想利用季伯鹰的影响救宋濂出狱。

“咱没打算杀他。”

老朱附带加了一句。

“不过兄长,宋濂这老小子品行不端,典型的伪君子,他竟然公开要咱给百官加俸禄,兄长你说说,这群狗官的俸禄哪里低了?!”

“咱给他们吃,给他们穿,还给他们治理一方的权柄,难道还对他们不够优待?!”

“睁开他们的狗眼看看这天下,比起那些在乡野田地劳作的百姓,他们的俸禄高了不知道多少,一群喂不饱的狼崽子,迟早咱都得把这些白眼狼全砍了!”

老朱越说越起劲。

望着一提到给员工涨薪就这般激动的老朱,季伯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洪武年间会发生「郭桓案」。

这边要马儿跑,那边又不给马儿吃草,同时还在马儿头顶上悬把五十米长的杀猪刀,这官老爷做的,简直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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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乘以3,等于78。’

老朱在心里把这算数快速心算了一遍,觉得这个数字简直是毛毛雨啊。

现在的洪武朝初现盛世,一年下来不算金银、丝绢、盐课等等,光是粮食的收入就已经破两千万石了,只要不出现什么史诗级的天灾,往后这个数字还会更高,拿出78万石来俸养宗室,完全没问题。

至于这个亲王年俸一万石,实际上现在的亲王年俸是五万石,一万石这个数字,是老朱在洪武后期规定的,现在季伯鹰算是给他提前了。

而朱老四,他对这个一万石数字并没有感觉,毕竟他所在的时空,亲王年俸早就已经是一万石,而且等他监国完就要做皇帝了,马上就要成为发俸禄的那个人了,当然是越少越好。

至于朱标,身为太子的他当然也不在意。

最苦逼的,是小朱四。

当听到自个的工资瞬间打二折,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的心都有了,手里的雪茄顿时不香了。

“仙师,朱棣有一事不明。”

朱老四眼露求索之色,那是对知识的渴望。

“讲。”

季伯鹰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喜欢这种提问的学生。

“每一位新帝登基,依旧还会产生新的亲王,那这样支出的俸禄岂不是还在增长?与方才所说的从人数角度考虑有什么不同?”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奖励你个栗子。”

季伯鹰笑了笑,扔给朱老四几个毛栗子。

得季伯鹰赞赏,朱老四面色平静,心里则是已然乐开了花,不动声色的将跟前的这几个毛栗子收了起来。

仙人所赐的栗子必然蕴含仙气,岂能随便随便就吃了。

“二、削减封爵等级,由八级削减为五级,自奉国将军为最后一级。”

“如此一来,一位亲王的后世子孙,经过九十年时间将会全数变成闲散宗室。”

“而这九十年的时间,取平均登基五位新帝,每位新帝有兄弟五位,将增加亲王数25人,经过三代繁衍,供给这25位亲王及其他们的子孙,极限每年支出75万石。”

“有一点需要注意,当第六位新帝登基时,第一批受封亲王的子孙沦为闲散宗室,而这批亲王子孙的俸禄,就将成为第六位新帝所封亲王及其子孙的俸禄。”

“当然,这只是一个例子。”

“根据实际情况,这个极限值会有所不同,但不管是什么情况下,都会存在极限值,哪怕是以老朱二十六个儿子,以及未来五代帝王都能生二十六个计算,也不过每年支出375万石,这个俸禄支出完全在朝廷可负担的极限之内。”

“这,就是不同。”

极限值!

这三个字落入老朱和阿标以及朱老四的耳中,都是令之一震。

他们终于明白,核心在哪里!

核心在,极限值的塑造!

几人迅速回想了一下当前的制度,以及宋濂所提的从人数出发的解决制度,都出现了不同的问题,一个是极限值的无穷大,另一个是极限值的不确定性。

唯有小朱四,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问题了,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我的俸禄怎么办?我那每年四万石的俸禄啊,这去了封地之后,没法肆意挥霍了啊!

“三、宗室子弟如若放弃宗室身份,可重获考学从政经商之权。”

老朱担心宗室步入朝堂会对皇权产生影响,严禁宗室子弟从政,这也导致了明末时一些宗室子弟的惨像。

朝廷无银,供给不了所有宗室。

部分宗室子弟怎么等都等不来朝廷的俸禄,而又有祖训限制,不得从政、不得经商,凄惨者最后甚至只能饿死。

不过倒也有极个别的‘卧龙凤雏’出现,比如嘉靖年间一位叫做朱勤熨的‘卧龙’,这货是周王的六世孙,因为等不到朝廷俸禄,自个又没钱吃饭了,所以写了封奏章给嘉靖,大意就是讨债。

嘉靖神仙看完之后,雷霆大怒,一挥手把朱勤熨给下了狱,朱勤熨不悲反喜,因为牢里管饭。

有意思的是,朱勤熨的‘凤雏’儿子也吃不起饭,效仿他爹也上了一封奏章,然后父子两一起在牢里吃起了牢饭,一直吃到了隆庆登基。

“的确,依仙师之策施行,不过百年时间,宗室内将会出现大批闲散宗室,这些闲散宗室如果不得从政,不得经商,那将无米以炊,食不果腹。”

朱标认真点了点头。

旁边的朱老四也听的极为认真。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表情突然变了,有一些疑惑,还有一丝惊慌。

‘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身体被掏空?’

‘仿佛这个世界都在排挤孤!’

朱老四紧皱眉头,默默承受着,并未张口言语。

“老四,你怎么了?”

反倒是老朱,发现了朱老四的异常。

“回父皇,儿臣无碍。”

咬了咬牙,朱老四硬挺着。

“不用惊慌,你只是时间快到了。”

季伯鹰瞥了眼朱老四。

“刚好,今天也讲的差不多了,说多了你们也记不住,回去好好消化,落实下去。”

“一定要记住,敢想敢干,实事求是。”

朱老四一愣。

‘时间不多了?’

‘孤要死了?’

瞳孔一缩。

“你并非要死,只是回到属于你自己的时间。”

“另外告诉道衍和尚,我今天乏了,过几天有空我会去找他。”

得到季伯鹰的解释,朱老四心里这才安定了下来,连忙起身,朝着季伯鹰恭敬行礼。

“谨遵仙师之言,仙师的话,朱棣必定带到。”

接着朱老四又是朝老朱和阿标行礼。

“父皇,大哥。”

“去吧。”

老朱摆了摆手,阿标则是微笑示意,最后朱老四看了眼小朱四,沉默了片刻。

“如果你有时间,多陪陪妙云。”

言罢,朱老四的身形逐渐虚幻,直至消失。

朱老四这一辈子都在为事业奋斗,时间都放在了创业上,他觉得自己最为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发妻徐妙云。

“今天到此结束,散会。”

季伯鹰淡淡开口,讲了这么多,他也的确有些累了。

“你们两个先回去。”

老朱突然开口。

朱标和小朱四一顿,接着快速行礼,退了出去。

“兄长,咱知道天色已晚,打搅兄长休息着实不该,但是这件事,如果今天不和兄长聊聊,咱心里总是不踏实。”

老朱叹了口气。

“你想说的,是废黜丞相制吧。”

一语而出,老朱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这样,我带你去见个人。”

“人?谁?”

老朱一顿。

季伯鹰从烟盒倒出根烟,咬在嘴边。

“朱棣。”

小说《开局预言未来,坑死朱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洪武时期,将星璀璨。

开国名将有徐达、常遇春、李文忠、冯胜、汤和、傅友德等等……

在这些开国名将活着的时候,就算是蓝玉这个上天喂饭吃的军事天才都只有做副手的份,根本混不上主帅的位置。

反观文臣,名传后世的则是不多。

这也符合历史规律,打天下靠武将,治江山才选文臣。

数得上来的也就刘伯温、李善长、宋濂、胡惟庸、汪广洋等几人,而洪武十三年这会,刘伯温早已病逝,胡惟庸、汪广洋等都被干掉了。

而就算是活着的李善长和宋濂,一个是半退休状态,一个是彻底退休状态,因胡惟庸案,朝中坐罪的官员太多,比如御史台,一二把手都被清空,所以李善长这个半退休就暂代御史台中丞。

至于宋濂,更为悲催,他的孙子宋慎因胡惟庸案坐罪,自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得提押入京待审。

奉天殿中,等待着李善长和宋濂到来的老朱和朱标,两父子都是皱着眉。

“父皇,您在建文朝看到了什么?”

朱标眼中透着几分好奇。

“如你皇伯父所言,允炆的确登基了。”

老朱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不过他的皇位,被老四给夺了。”

‘老四?’

朱标一愣,下意识想起先前的那道响雷,朱棣信誓旦旦的那一句‘臣弟绝无二心’。

接着老朱将自己这一趟建文朝的经历,原封不动的讲给了朱标听,其中也包括了老朱对靖难之事的处理方式。

讲完之后,老朱望向朱标。

“标儿,你可会怪父皇。”

不论怎么说,朱允炆都是朱标的血脉,只要朱允炆做皇帝,那未来大明的帝位就依旧会在朱标这一支传袭下去。

朱标笑了笑。

“儿臣若说一点不悦都没有,那是欺瞒父皇。”

“不过儿臣不悦的并非父皇,而是愧于自己教子无方,竟是教出这么一个无能的后继之君。”

朱标心中决定,今天回家,就把四岁的小朱允炆吊起来暴打一顿,太丢人了!

“标儿,不需放在心上。”

“咱问过仙师了,后世之事是后世之事,不会影响现在,只要你好好养着身子,就断然不会出现洪武二十五年暴毙之事,这大明江山,咱依旧要交给你。”

“只是,你也要注意好雄英的身体,以及尽早为允熥挑选好老师。”

“万一…”

“咱是说万一。”

“如果雄英依旧不测,那咱们也可以把希望托付在允熥身上。”

老朱这话,明显是将洪武时空的朱允炆给忽略了。

“儿子明白。”

朱标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开了口。

“父皇,儿臣有个请求,希望父皇可以延缓四弟就藩的时间,我想把他带在身边,一同处理国事,先前下旨只准我一天处理政事四个时辰,我一人必然是时间不够的。”

老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沉思了良久,叹了口气。

“咱的好儿子啊。”

他当然明白朱标是什么意思,名义上是说自己时间不够,要拉着朱棣一起干,可实际上朱标是担心自己不测,打算亲自培养老四,为老朱提前准备好接班人。

朱标心中有的是大明江山,而不只是自己。

就在这时,殿外有着唱名传来。

“韩国公李善长觐见,翰林学士承旨宋濂觐见…!”

待唱名落,毛二虎已经带着两人迈过了殿阶。

此时的李善长心里正在打鼓,他是胡惟庸的亲家,又是胡惟庸的恩师,全大明都知道他和胡惟庸是穿同一条铁裤衩的。

胡惟庸刚被处死,自己就被召见,离家前李善长连棺材板用什么材料都选好了。

但其实他担心多余了,老朱并没有打算杀他,至少现在的老朱还没打算杀李善长,史载李善长死于洪武二十三年,罪名虽然是坐胡惟庸党,但实际上是这老小子老而昏聩,接连做蠢事惹怒了老朱。

宋濂则是神色平静,他只是感慨世事无常,身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与刘伯温并称一代文宗,自大明开国之后,他便为太子诸王之师,更是被洪武帝誉为大明第一文臣。

犹记得洪武十年他归田之时,洪武帝亲自践行,那时的他是何等荣光。

而如今,却因为长子宋慎牵连胡惟庸案沦为阶下囚。

如果历史走向不变,宋濂长子宋慎与次子宋璲都坐法死,朱元璋本想处死宋濂,经马皇后及太子朱标力保,才得免一死,徙至四川茂州安置,于次年病逝夔州。

一代文宗,落寞收场。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二人同时行礼。

“朕安。”

老朱看了眼金銮殿下的这两位,对这两人心里在想什么,老朱很清楚。

“咱近日思量,察觉宗室封爵之制有缺,欲改之,你们二人有何良策。”

“另,包括太子在内,每人说出一条当前国政之弊。”

李善长和宋濂一愣,心想就这?!

朱标也是一愣,下意识看向老朱。

‘为啥我也要说?’

他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老朱要把自己留下,让老四去送季伯鹰,敢情是看不起老四的智商。

………………………………

入了夜,秦淮河两岸,一片醉红。

后世人只要一谈到洪武,第一念头便是血洗朝堂,但很少有人知道,因金陵十六楼的出现,洪武之风月,冠绝大明。

世人云:春江秋月十六楼。

十六楼本质上就是‘官妓’,其内女子国色天香、色艺俱佳。大致沿秦淮河畔分布,每座酒楼都有三层楼,每一层挑高近十米,高基重檐,栋宇宏敞,在当世是绝对无可争议的巅峰。

醉仙楼,十六楼之最,整个顶楼都被包了下来。

“皇伯父,小侄先告辞了。”

顶楼最为雅致的雅间,布局典雅,四面皆是落地屏风,不论从哪个角度望去,都是一眼空阔的夜景,放在二十一世纪,这就是顶奢SVIP套房。

季伯鹰没有选择去老朱的紫金山行宫,那种地方不是他这种俗人待的。

点着烟,季伯鹰站在窗边,望着这秦淮河的万紫嫣红,他准备刷新一下洪武时空和建文时空的国祚,看看今天的努力是否白费。

正要操作。

咿呀,门被轻轻推开了。

季伯鹰眉头顿皱,太没有礼貌了,竟然不敲门!

刚要发怒,眼角余光瞥见两道入内的曼妙身影,那是两个女子,左侧女子上身裹着神鸟抹胸,沟壑万千,白色纱裙自腰间便是分作数缕,玉足隐没其间。

右侧女子打扮相差无几,只是抹胸为红纱,勾魂锁骨间挂着一串银铃,一颦一簇银铃悦耳,腰间往下则是浅黑色的裙摆。

皆是肤若凝脂,面如白雪,腰肢纤细,青丝垂莞。

最关键的,她两长的一模一样。

‘这小朱四,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惊扰大人,奴婢该死……”

二女惊若小兔,脸上满是惶恐,皆是伏首跪于床畔,她们两本是教坊乐妓,此前从未侍奉过男子,今夜却是突然得令来此。

并被告知,若被轰出房间,那她们这辈子就完了。

“求大人不要赶我们姐妹走,我们姐妹什么都愿意为大人…”

梨花带雨,望之心怜,

季伯鹰深吸了一口嘴角的烟卷,碾灭。

他本非好色之徒,只可惜他有一颗好善之心,善良的人,活得总是要累一点。

“我教你们一个游戏。”

二女下意识抬头望向季伯鹰,含泪的眼眶中透着疑惑。

季伯鹰嘴角微扬,抬手一挥,在这桌边出现两瓶人头马XO。

“名曰,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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