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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红砖灰瓦的庄园内,绿野广袤,葡萄酒香隐匿在微风中,准备见证又一场豪门联姻。上午,李嫂端着一杯咖啡,慌慌张张地迈上螺旋状楼梯,跑向准新娘乔安冉的房间。“小姐,快,你快出来。”李嫂办事一向沉稳,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失态过,可见的确是发生了紧急的状态。
主角:乔安冉易斯谦 更新:2022-09-11 06: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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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安冉易斯谦的其他类型小说《乔安冉易斯谦》,由网络作家“乔安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月,红砖灰瓦的庄园内,绿野广袤,葡萄酒香隐匿在微风中,准备见证又一场豪门联姻。上午,李嫂端着一杯咖啡,慌慌张张地迈上螺旋状楼梯,跑向准新娘乔安冉的房间。“小姐,快,你快出来。”李嫂办事一向沉稳,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失态过,可见的确是发生了紧急的状态。
十月,红砖灰瓦的庄园内,绿野广袤,葡萄酒香隐匿在微风中,准备见证又一场豪门联姻。
上午,李嫂端着一杯咖啡,慌慌张张地迈上螺旋状楼梯,跑向准新娘乔安冉的房间。
“小姐,快,你快出来。”
李嫂办事一向沉稳,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失态过,可见的确是发生了紧急的状态。
到房门口,李嫂脚底打滑,往前一扑,险些被泼出咖啡。
安冉的闺蜜及时扶住她的手,劝了一声:“李嫂,你当心一些。”
李嫂站稳后,急急地问:“我们小姐还在房间里吗?”
闺蜜点点头,拦在门口,没想让她去打扰安冉,“冉冉在准备化妆了,你过会再去跟她说吧。”
李嫂却踮起脚,伸长脖颈,神态焦灼,“不行,我有件事必须得先告诉小姐,你不知道那个……”
“李嫂,咖啡煮好了吗?”
安冉的声音先从房间内飘了出来。
声音清甜,因为刚睡醒,显得软软的,又有一点懒散。
往常,李嫂听到安冉的声音,会觉得能扫却烦恼,分外舒心。
此时,她听着却格外揪心。
李嫂拖着沉甸甸的步伐,慢慢地挪到房间里。
抬起眼皮,一眼就能看见坐在梳妆台前的年轻女孩。
几位造型师围在安冉的身边,帮她做造型。
因着跳了多年的芭蕾舞,安冉即便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也能保持有笔直的体态。
再仔细看去,女孩还有白皙天鹅颈,优美的蝴蝶骨,腰肢也软得不像话。
她所穿的小礼裙边缘,有一圈玫瑰花刺绣,层层盛绽,照得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李嫂心里有些感慨。
要不是因为这场联姻,安冉可以活得更鲜活。
易家是海城顶级名门,还保留了某些传统规矩,比如嫁过来的儿媳妇只能安心当豪门太太,不可以跟不入流的戏子一样,整天在镜头前抛头露面。
起初,安冉觉得自己不适合易家。除了跳舞外,她在排练时的一组无修图曾被人发到网上,让很多人看到她的青春朝气,一些代言逐渐找了过来。像很多年轻女孩一样,她的生活丰富,对未来充满了各种幻想。
直到一场芭蕾舞演出结束,安冉遭遇一场车祸后,她才下定决心减少曝光,在三年前退出舞团,专心待嫁。
既然如此,李嫂也是替安冉高兴的。
至少易承泽是真心喜欢安冉,愿意为她办一场最体面的婚礼,又懂得体贴她,安排她前一晚就住到庄园里。
可惜这份美好已经被打破了。
这时,安冉转过头,自己从李嫂拿过咖啡。
安冉看了看李嫂眼睛里的红血丝,说了句,“李嫂,以后别熬夜了。”
李嫂眼圈一红。
这女孩被养得娇气,但是知道关心人,平时,看他们佣人不舒服,都会赶紧让人送他们去医院。
安冉用银勺轻轻搅动咖啡,眼眸纯净,“对了,你刚才说让我快出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馨小姐回来了。”李嫂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堂姐回来了,我知道啊。”安冉抿了口咖啡,再抬起头,白净的脸颊擦过耳边的小卷发,笑容妍丽,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李嫂吃惊地看着她。
那其它的事,也知道?
安冉表现得那么自如,那么恬淡,李嫂都不知该怎么把话讲下去。
反倒是安冉先收拾完毕。
安冉站起来,走出房门。
来到楼梯转角处,有几颗脑袋在晃来晃去。
佣人们抱着红酒和餐盘,三三两两地围聚在一处角落里,说起自己了解到的八卦。
“乔馨小姐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你都看到了吗,长得真像易少爷。”
“看到了,不需要亲子鉴定报告,我都相信孩子是易少爷亲生的。”
“我说乔馨小姐当年刚在演艺圈打开知名度,怎么忽然就跑澳洲深造去了,原来是知道易少爷要订婚,不得不分手,才想要悄悄生下孩子。”
“哎,安冉小姐和易少爷是青梅竹马又怎么样?乔馨小姐也是啊,听说她和易少爷高中时就开始谈了。可惜,乔馨小姐命没有安冉小姐好,没个长辈撑腰,太可怜了。”
……
李嫂眼疾手快,往他们面前一站,吼了两声:“真把你们能的,什么黑的白的都敢往外说了。”
佣人们一下子捕捉到安冉的身影,吓得往后缩,一股脑地道歉,“我们都乱说的,我们工资随便你扣,只要安冉小姐不被我们影响心情就好。”
话是这么说,但安冉从他们眼神里看出几分奚落。
也对,她是在大学毕业后,才和易承泽订婚。
在其他人眼里,她就像一个仗着家世,抢了堂姐男朋友的恶毒女配。
现在,轮到坚韧小白花带孩子回归,挽回浪子的心了?
她这是不小心拿了炮灰未婚妻剧本吗?
美丽的脸冰冷到了极点。
安冉的心坠入谷底,一股子无力感和挫败感将她笼罩,令她胸腔窒闷。
她吸了好几口空气,缓了一阵,才对身边的闺蜜说:“我好了,我们走吧。”
佣人知道刚说错了话,现在忙着献殷勤,“现在时间还挺早,宾客们都没过来,安冉小姐先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再出来准备婚礼吧?”
“谁说我要结婚,我只不过……”安冉拎起一串车钥匙,说得理所当然,“要去度假。”
其他人这才发现,安冉只化了个裸妆,发型也简单,茶色微卷发安静地落在一侧肩膀上。
她的闺蜜唐音则帮她推着一个二十八寸行李箱。
他们意识到安冉并不是在开玩笑。
“那谁和易少爷结婚?”
安冉眨眨眼,扯出一个柔和的笑,“不是还有乔馨?”
“那怎么行,易家和乔家都不会同意让乔馨小姐顶替你的。”
毕竟乔馨无父无母的,从小寄住在安冉家,没任何傍身的东西。
安冉轻叹:“易承泽都当爸爸了,该做个人了。”
她不再多说一句话,毅然走出去,脚步轻盈。
从背影看去,如同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其他人有点恍惚。
等人走远了,他们才匆匆忙忙地追到停车场,扑了满身的车尾气。
新娘跑了,这可怎么整?
今天婚礼邀请的,都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是要易少爷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个笑话吗?
……
手机屏幕不断亮起,都是易承泽打来的电话。
他大概是知道了她跑走的事。
安冉不想接,干脆由他去。
她望向车窗外,看着不断倒退的庄园风景,不经意地提起:“这次的婚礼场地是易承泽自己定的吗?”
此处的设计太像另一处庄园,随便一簇玫瑰花都撞在她的记忆点上。
她大学时随舞团到巴黎演出时,一直住在相似的庄园内,对其有着一段美好的回忆。
她曾以为易承泽精心选择的婚礼场地,毕竟,想找到如此相似的场地不容易。
唐音帮她开车,摇摇头,“不是,我打听过了,附近一带属于他小叔叔在国内开发的度假村项目。他最近在国内开放旅游地产,这不过算是那人的某一处房产。”
唐音口中的小叔叔,指的是易老爷子的老来子。安冉小时候见过他几回,但随着时间流逝,她对他的印象不深了,只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说。
他和易承泽年龄相仿。易家少爷的生活自然优渥,即便很早就被送去国外,他也能随心所欲,对于赛车科技软件之类的兴趣,一向是砸下重金,过得那叫一个纸醉金迷。
但他出行低调,从来不会出现在任何合影里,也没有流传开来的独照。
至今为止,海城众多名流,包括亲侄子易承泽,都不清楚这位易家少爷成年后的相貌。
安冉揉了揉太阳穴。
原来只是巧合。
这处度假村,或许也只是那人玩票项目中的一员。
这两年来,易承泽对她真是越来越敷衍了。
心烦意乱之际,唐音开了一段路,忽然惊呼一声:“坏了,我们的车好像抛锚了。”
恰逢天空飘起细密的雨丝,看雨势会越来越大。
她们还处在郊区,一直将车停靠在路边也不方便。
安冉的目光在窗外转了圈,看到附近某处厂房门边泊着几辆车,应该是家修车厂。
唐音负责将抛锚的车子开进去,安冉先下车走过去。
这家修车厂没有招牌,自动卷帘门没有拉到头,厂内寂静无声。
安冉有些发虚,不敢太深入,只在离门口近的地方停下来,喊了声:“你好。”
除了两个年轻男人外,修车厂里没有多余的人。
他们倚靠在一辆骚红色的越野车前,人手一根烟,脚边还有一排凌乱的玻璃酒瓶。
安冉隔得远,看不太清,但从打眼的身材来看,这两人绝对能吊打男团爱豆。
尤其是右边那位,白衬衫散开两颗扣子,衬衫下的肩胛骨透着野性和力量感。
看到有人来了,左边兄弟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神情变得古怪。
仿佛她不该走进来。
安冉心下纳闷。
他们怎么和新来的修车工一样,连个招呼都不打?
难道他们平时不开门做生意吗?
她警惕地打探起周围环境。
厂里停着的都是限量版赛车,随便拎一辆出来,都是千万起步。
他们厂的客户应当不差钱,不差那么几个过路的客人。
安冉一边猜测,一边礼貌地表明她们修车的需求。
左边兄弟沉默了一瞬,手肘撞了一下穿白衬衫的男人,诧异地说:“来……来接客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叼着嘴角的薄荷烟,神态倦倦。
等听到旁边人的话,他撩起眼皮,眼里终于纳入安冉的身影。
烟雾缭绕中,眼中捎一点凉意,如早春的雨天,冷到渗入骨髓。
安冉被他看得后退几步,精致的脸蛋上现出几分惶惑,愈发显得脆弱无助。
他打量了她一会,灭了烟,转身绕进一间休息室。
再出来时,他径直朝她走来。
“先擦擦吧。”男人的步子在她身边停下,嗓音浅淡性感,掺了几分随性。
安冉看到他手里的白毛巾,恍惚了会,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
头发沾过雨水,湿了。
她局促地别过头,转眼望向厂外,神情像欣赏风景一样轻松,试图掩饰自己的狼狈。
发梢处的水珠断断续续地滴落,有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如果她能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手指修长,干干净净,没有沾过什么污渍。
男人送完毛巾就走了。
安冉攥住手中的毛巾,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感动了一次又一次,觉得大帅哥至少还是个好人。
直到另一人报了个价目出来……
“这位小姐,这是他定下的修车费用。等你付完款,我们就会有人帮你修车。”
安冉对数字价格不敏感,还是唐音说价格比市场价贵了十倍。
安冉愕然。
她付完款,靠在修车厂的等候座椅上,吸了几口机油味,面无表情地转头看那位穿白衬衫的男人,暗骂:奸诈。
别看那位白衬衫兄弟样子又帅又酷的,宰起客来,真的一点都不手软。
颜值高是高,可惜心术不正,不愿意脚踏实地。
安冉默默地给了他一个评价。
算了,就当破财消灾。
谁让她是一副很好薅羊毛的样子。
她立马将这个小修车工放下。
因为唐音拿着手机,骂骂咧咧地走到她的身边。
“好家伙,原来乔馨在高中的时候,的确和易承泽那货在一起了。”
“狗男人竟然装了这么多年,我看了都想抡他。”
安冉将视线移到唐音手机屏幕上,见唐音正在翻乔馨的微博,追溯到乔馨的少女时代。
那个时候,乔馨还在念高中,微博没什么人关注,偶尔会发几张男生的背影,配上“守得云开见月明”之类的忧伤语录。
等到她演的一部校园偶像剧,微博粉丝暴涨后,她就不发照片,只隐晦地发一些两人的点点滴滴。
最新的微博停留在三年前。
乔馨发了一大段似是而非的话,暗示她被人撬墙角。
底下的评论数超过百万,粉丝个个义愤填膺,为自家女神鸣不平。
唐音一边看一边感慨,“也是服气,几年不演戏了,都还有一批死忠粉。”
“她家粉丝都很疯,以前看到同她比美的女明星,都要泼几盆脏水。乔馨没明说是谁,粉丝都能凭想象力猜了一圈。也是有意思,他们不管那男的是谁,只在乎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了乔馨男人。那些被提及到的女明星,被点了三年的蜡。”
“要是被他们知道乔馨情敌是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攻击你。”
唐音的口气有些侥幸,安冉却兴致怏怏,不在意地收回目光。
“反正我又不混娱乐圈,被知道了又怎么样。”
她给自己灌了瓶凉水,试图冲淡心中的烦闷。
她跟乔馨小时候还算玩得来,但随着两人长大,乔馨坚持要自力更生,课余时间跑去冰淇淋店做兼职,每天忙到店铺打烊才回去。后来,乔馨又对拍戏有兴趣,整日里往剧组跑,回乔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两人有了各自的秘密,逐渐疏远,直到现在,连微博没有互关。
安冉并不了解乔馨的私生活。
难怪从几年前开始,乔馨每每看到看她,眼里总是含着泪光,眼神里捎些怨恨。
“这么看来,乔馨早上给我打电话,控诉我的那番话都是真的。”意识到不小心插足别人的感情,安冉心下更加烦乱,倒吸了两口气,两眼无神地望着厂外雨丝,“易承泽脚踏两条船没跑了。”
唐音不免恼怒,“她为什么不在三年前和你说清楚,非要拖到今天才出现,整的你们几个都很难堪?”
安冉闭了闭眼,无奈地说:“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来不及,我还是先远离远离易承泽吧。”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
安冉还未来得及走人,易承泽的身影先出现在修车厂门口。
若非乔馨带孩子回国,安冉当真会继续被易承泽这一身笔挺西装欺骗。
一开始,易承泽的神情紧绷。
当目光寻到安冉的身影,眉宇又逐渐舒展开。
即使往常儒雅斯文的形象翻车,他还是保持一贯的谦和态度,从容地朝安冉伸手,“冉冉,跟我回去。”
安冉见到他毫无悔意的姿态,心下纳闷。
他是怎么做到脸皮这么厚的?
哦,是了。他毕竟是自信、强大的易家长孙,传说中,跺一跺脚,就能令对手闻风丧胆的易家继承人之一
安冉准备发制人,不能让自己失了底气。
“你不打算先跟我解释吗?”她仰起下巴,语态傲慢,和一点点不耐烦。
再也不似曾经的清甜软糯。
易承泽恍惚了一阵。
但安冉的这点变化,并不能让他慌乱。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他已经整理好心绪。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那个孩子的确是我的。”
安冉:看不出来还挺实诚。
易承泽继续解释:“但是,仅此而已。我会和乔馨分手划清界限,不会让他们母子影响到你易太太的地位。”
安冉见他态度自然,谈论亲生孩子时,仿佛在谈论天气一样,胸口一团气更是堵得慌。
不生气,以防乳腺增生。
她将碎发别到耳后,一字一句地问:“乔馨和我说,她从小就喜欢你,在事业发展黄金期就跟了你,甚至为了生下你的孩子,愿意放弃所有,你就是这么伤害一个真心爱你的女孩子?”
易承泽低头整理衣扣,再抬头冷笑,“没有我,她哪里来的黄金期?从她出道起,我就开始砸重金捧她,给足了她一切。”
安冉脸色难看了些,稍稍拧眉,他又接着说:“我没有逼她做任何事,是她自己不满足,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那个女人知道我和你订婚的事后,妄想把怀孕的事闹大,跟我结婚。没办法,她不听话,我当然能收回给她的那些东西。”易承泽说得相当淡然。
安冉想起来了。
当年,乔馨确实有几部戏接连被剧组换掉,很多合作的品牌也找理由解约。
对易承泽来说,封杀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女明星,确实不要太容易。
想来,乔馨当年匆忙逃离,也是由于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
安冉脑子里乱糟糟的。
观他态度,她心中警铃大作,发际线旁边汨出细密的薄汗。。
易承泽对真心爱他的女人都如此狠绝,那对她呢?
以往许多没细思的事,在现在看来都很清晰。
易家和乔家同属于海城名门,但现在的乔家已经被甩了好几条街。可易老爷子是个念旧的人,看在世交的份上,愿意和乔家保持来往。
易老爷子又很喜欢她这个小辈。近些年来,易承泽一直和那位远在海外的小叔叔竞争继承权,易承泽想要娶她,大概率是为了获得更多筹码。
如果她真的和易承泽结婚,等易承泽将来顺利继承易氏,他是不是也会毫不留情地踹开她?要是她敢有丝毫反抗,他也绝对会用各种方法对付她?
到这个时候,安冉才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易承泽。
他对她关怀体贴,尊重她婚前不发生亲密行为的做法,或许只是因为他需要塑造绅士的人设。
易承泽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轻声笑了笑,放柔了姿态,“冉冉,你也知道,易氏和乔氏合作开发南海项目即将启动。当年,乔氏名下的智科传媒被其它公司收购,后来又被易氏拿下。作为联姻的条件之一,易氏将智科大量的股份转给乔氏。如果你继续任性下去,那些合作的项目都中止,你妈妈心心念念的智科可能又会落到其他人手里。”
安冉不免恼怒,“你居然威胁我?”
易承泽悉心诱哄:“听话,先跟我回去完婚,宾客都快到齐了。谁还没个过去,只要你想开点,我们就能忘却所有重新开始。”
“你不是还对法国念念不忘吗?度蜜月的时候,我带你去。
“从前到现在,你想要的什么东西,有哪一样,我不是大方地替你争取到呢?”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忘掉这段不愉快的插曲吧。”
安冉冷眼看他。
高中时,她受制于严苛的家教,看到其他小姑娘吃冰淇淋只能犯馋。他会愿意跑遍整个海城,为了偷偷给她买独一份的冰淇淋。
现在想想,那家冰淇淋店就是乔馨做兼职的店铺。
他特意跑过去的目的是什么,还需要她细想吗?
当这段感情被剥去糖衣,剩下的唯有丑陋狰狞的面容。
易承泽审视她的神情,自然而然地抓住她的手,温声劝说:“你要是心中实在有气,大可以现在打我消气。”
乔家很看重安冉这个女儿,势要将她培养成顶级花瓶,让她学的也都是插花国画芭蕾那些玩意,对她的一言一行要求近乎苛刻。
在多年的严格教育下,她的脾性把控得恰到好处。虽然有点小骄纵,但那是在男人可容许范围内的小性子,像有脾气的猫,少一分太木,多一分太躁。
她应该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易承泽到底是低估了安冉。
安冉越听越觉得可笑。
好一个软硬皆施,真以为她没了他不可吗?
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将他的手甩开,骂了一句:“狗东西。”
易承泽眸色微微一敛。
安冉清晰地表明态度,“我不会跟你走的。”
“因为我有其他男人了。”
“易承泽,能海的人不止是你。”
过往对易承泽建立的好感荡然无存。
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
和易承泽的婚约,必须解除。
除了乔家要求的联姻外,她之所以答应易承泽求婚,也是为了报恩。
但是,她想明白了。
既然易承泽的做法突破了她的底线,她就没必要赌上自己的一辈子。
报恩还有很多方式。
安冉神思急转,目光扫向修车厂,迅速地寻找外援。
当目光锁定在那位修车工身上时,她的心里头有了想法。
不会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这个男人虽看着散漫,但压迫感很强。
在气场上,似乎还隐隐压了易承泽一头。
安冉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得走过去,来到那位帅气修车工的面前。
她攥住修车工的衣领,指了易承泽和几个保镖,放言:“放倒他们,你有信心吗?”
浅淡的馨香气息扑鼻而来,莹白的小脸倏然撞入眼瞳,男人琥珀色的瞳仁微缩。
他微微后仰,与她保持了点距离。
“要看报酬怎么样。”他眯眼打量了一圈,估量道。
“超乎你的想象。”安冉琢磨着合适的数字,投去求助的目光,“百万起步。”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上扬的唇角挑出一抹讥诮,莫名醉人,却过分疏离。
安冉恍然,意识到这个数字似乎不能令他心动。
她撩拨了一下微卷的茶色长发,浅浅地笑了下,笑容甜美,迷人得紧。
“做我老公,你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做吗?”
男人似乎认真看了她一眼,片刻后,给出答案:“做。”
易承泽被安冉的言论惊到,严重怀疑自己耳背,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对男女。
“冉冉,你是在和我闹脾气吗?”
“我没有和你闹脾气。”安冉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易承泽,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上他了。没了你,我照样可以过得很好。你去拿镜子照照看,从头到尾,你有哪一处比得过他?”
易承泽多看了修车工两眼,有些发愣。
平时出席各种活动,他都是人群里的焦点,从没被人碾压过,相貌和气度自然是无可挑剔的。
可到了这个修车工的面前,他仿佛确实……逊色了些。
更要紧的是,安冉还说她看上了这个修车工。
易承泽不想承认不如别人。
他未免不快,语气稍重了些。
“离开了我,乔家要是维持不下去,那些名牌珠宝首饰豪华游艇和名包,你就不能再享受到。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再给你想要的生活。”
“至少他还有脸啊。”安冉自在地说着,不忘扎刀,“总比有些人,非但脸不行,还擅长坑蒙拐骗,人品稀巴烂来得强。”
这还是安冉头一次,在外面如此损他颜面。
易承泽竭力遏制冲破胸膛的怒火,将视线放到修车工身上,辩驳道:“你就算真的看上了这个小白脸,等你妈妈带你离开乔家,你又能给他什么?”
似乎是不愿再多看易承泽一眼,安冉直接别过头,“你别听他的。我们家族好歹风光了一个世纪,我是我爸妈唯一的女儿,每年都有分红,名下也有几处地段好的房产,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美人投来鼓励的眼神,修车工会意,挽起白衬衫衣袖,迎战冲过来的保镖。
安冉本来只想让他撑一下场子,唬一下易承泽那帮人,想办法带她离开。
哪想到,她刚才还真没有产生错觉。
这家伙身手不错,尤其擅长近身格斗。
收起浑身的散漫后,周身立即被戾气包裹。
出手快很准,几乎是一个顶三。
难道为了多条谋生路子,特意训练过?
安冉当即配合得喊起了口号,帮他助阵。
“这是什么样的神迹降临,让我在走投无路时,还能一眼相中哥哥这样的男神。”
“哥哥超A,哥哥最棒,抱抱你。”
“哥哥,今晚就奖励你一个亲亲。”
……
易承泽看着这些精挑细选的保镖,一个接一个倒地,神色绷不住了。
再听安冉喊得那么亲密,他的眉心紧锁,眼里几乎要喷出嫉妒的焰火。
他还从来没亲过她。
修车工用余光掠过安冉几眼,没有太过分心。
只在瞥见岿然不动的易承泽时,随口提了句:“你是怎么看上这种货色的?”
安冉膝盖中箭,扶额,“大概有段时间,眼睛是真不好使。”
没过多久,他就放倒了在场的所有保镖。
“你也要来试试吗?”他用看“废物”的眼神扫过倒地的他们,挑衅地看易承泽。
易承泽倒吸了口凉气。
他已领教过这个修车工的身手,心知亲自下场,也不一定是对手。
而且,和这种小人物当场打斗,难免有失身份。
如果再多喊些人来,全世界都知道他和乔馨的破事了。
但他又不能不将安冉带回去,由着未婚妻任性。
这时,助理将手机送过来,“易总,您的电话。”
易承泽将手机放到耳边,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脸色逐渐难看,暂时走远几步。
再回来时,易承泽敛了容色,对安冉表示:“冉冉,我觉得你今天的做法根本不理智。我可以给一段时间,让你好好冷静。如果你想通了,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安冉目送易承泽离开,直到他们一行人的背影消失,紧绷着的心弦暂松开。
收回视线时,她见到那个等候在原地的修车工。
“乔小姐,车修好了,我送你回去。”他表现得绅士。
或许是因为打赢了,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一双桃花眼迷离,瞳仁渐深,如同盛满了醉人的醇酒,无论看谁,都是一双含情眼。
安冉直直看着,险些都被迷惑了。
呸!
她晃了晃脑袋。
仔细观察,她会发现,他眼角眉梢其实都透着股傲慢,带了强烈的距离感。
她纳闷,她是不是得罪过他?
要不然,他怎么会对她有点成见的样子?
换个方面想,也可能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不然怎么敢坐地起价。
她就是看中他图利这一点,才找他帮忙的。
方才第一次报出筹码时,她听得出来,对方明显是对一百万的价位不满意,想要借机捞更多。
依照对方坐地起价的性子,很可能会狮子大开口。
她估摸不准他想要多少,索性先画了张饼。
到了结账的时候,安冉打算拿出乔家大小姐的气势,霸气地甩卡。
毕竟,算上佣人和易承泽,她已经装逼过两次了。
熟能生巧。
“演出费……”
一句话还没说话来,安冉却见他慢条斯理地放下袖子,耐心地系衬衫扣子。
黑色的碎发掉落额前,衬得整个人酷酷的。
安冉立马想到他对阵易斯谦保镖团的一幕。
在干架前,他也是有条不紊地做这种准备工作的。
这是硬核讨债?
打不过啊。
安冉秒怂,掉过头,飞快地躲到在场的另一个兄弟身后。
“卡里是五百万。我说过的,该给你的,都不会少你。”安冉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将卡塞到身前的黄毛手里,抬头对小修车工说。
眼看着小修车工抬头,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不悦,安冉心一颤。
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柔声柔气地解释:“你放心吧,你还年轻,人长得好看,又有本事,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只要脚踏实地,迟早可以发家致富,实现梦想的。”
说完,她带上唐音,麻利地溜。
剩下的两人当场沉默。
林哲远拿着银行卡,感觉烫手得很。
愣怔了好一会,他跑去易斯谦身边,不可思议地盯着安冉离开的方向,“你不做些什么吗?”
易斯谦问:“要做什么?”
“你的演出费。”林哲远顶着一头金黄酷炫发色,学习安冉甩卡的姿势,故意提高语调。
他再啧啧感慨了几句,“被人用完就扔,还被甩了五百万,被五百万羞辱了,你没意见?”
“我们看起来是缺这五百万的人吗?”
“我们缺的是亲亲抱抱。”
“什么亲亲抱抱爱你全都没兑现,这个世界太险恶了。”
林哲远表演完,拍了拍易斯谦的肩膀,打趣似地告知他:“易斯谦,你被逃债了。”
易斯谦眼角漫开几分不羁,拿起扳手转身,似乎没放心上。
林哲远双手抱胸,叹气地摇摇头。
当然,没有人能从易斯谦手里逃债。
身为易斯谦多年好友,林哲远对他还是有所了解。
易斯谦离开海城太久,久到他自己快淡忘这座城市,这边的人或许也只当他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
实际上,这些年来,和易斯谦玩阴的,敢逃债的人,早被扒得连骨头都不剩。身为金融街最无情的投资者,只要他看上哪块肥肉,就会用最野蛮粗暴的方式蚕食。
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名声并不好。
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同行们怒,忙着诅咒他一辈子打光棍,秃成地中海,年年破产,活不过二十五。
可多年下来,只有打光棍这一项诅咒应验。
在其它方面,他不可谓不得意。
不仅顺利挺过了二十五,在高科技和传媒等领域风生水起,还有妙手回春的神奇本领。先前他为一些濒临倒闭的公司拉来融资,那些公司竟然像坐火箭一样往上冲。
易斯谦早就不需要易家少爷的身份,多年的积累就足够他在投资界立威。
摊上他这么个资本家,那小姑娘确实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对了。”林哲远忽然再说了句。
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今日,易斯谦是专程赶回国内,参加侄子的婚礼。
不知为何,易斯谦没有急着去,而是拉着他这个狐朋狗友,来修车基地喝酒叙旧。
结果,一位大小姐突然闯了进来。
听到那些吵架内容,林哲远还能不知道那对男女的身份?
一向不管闲事的易斯谦,居然很配合侄媳妇,出手教久未谋面的侄子做人?
总不可能和漂亮侄媳妇有一段不可说的奸情吧?
林哲远瞳孔骤亮,一拍脑袋,惊讶地说:“我记得,三年前,她是不是随一个芭蕾舞团到巴黎演出,当时你还抽空去看。”
“你记这么清楚吗?”易斯谦没给眼神,继续修理那辆跟了他数年的赛车,反袖式的衬衫包裹着流畅的肌肉线条。
“美人常有,但像她这么漂亮的太少了,我当然一下子就记住了。”林哲远开玩笑般地提议:“你该不会对你侄媳妇有想法吧?既然是这样,你还不如换个方式追债。”
“你记错了。”易斯谦抽空答复他,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
林哲远把眼睛当成显微镜,凑近了瞧,也没有从易斯谦脸上瞧出端倪。
“原来你对她没兴趣啊。”林哲远有些失望,开始低头自言自语,“早知道你该让我来训人啊。你侄媳妇说的没错,她的眼神是真不好使,怎么就抓了你凑数……”
感慨时,指尖忽地一空,银行卡被人抽走。
林哲远张口要质问,易斯谦说得理所当然,“我的演出费。”
易斯谦拿着银行卡,盯了会,鼻尖能闻到卡上残留的女人香气。
他只轻嗅一下,看似并不留恋。
手指轻轻一弯,卡被丢到一边。
林哲远的视线顺着卡的弧线移动,内心疯狂吐槽。
果然是没有感情的资本家。
虽然他不缺五百万,但是,他帮人家女孩子修了半天的车啊。
就算漂亮女孩和他没缘分,象征性的奖励总是要有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易斯谦观看那场芭蕾舞剧时,随口说了句,“跳得好”。
易斯谦一向挑剔,鲜少夸人。他以为这声赞美是指整个舞剧。
结合今天英雄救美的举动想想,易斯谦当年说的也可能是跳女主角的安冉啊。
或许,易斯谦对女生的审美倾向是侄媳妇这种仙女挂的?
林哲远琢磨了会,从相册里翻出一张安冉的舞台.独照。
星空下,美人轻踮脚尖,翩翩起舞,裙摆四散开,如美丽优雅的天鹅。
台下则是年轻矜贵的公子哥。
林哲远将照片发给一个人,附了一条语音信息——
“还在疑惑谁是你小婶婶吗?按照这个模样认,绝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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