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虾米文学 > 现代都市 > 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优秀文集

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优秀文集

陶陶陶桃子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是作者“陶陶陶桃子吖”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苏绵绵金海英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万一,谢与淮真的对苏绵绵有感情呢?毕竟在苏绵绵之前,谢与淮从来没有这么爱学习过。被谢家报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不仅仅是父亲被解聘,而是跟她有血缘关联的全都被打回最底层。朴宝珍脾气火爆,冲上去直接狠狠地打了苏绵绵一耳光:“苏绵绵,你还想狡辩?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最清楚。底层人家生出来的下贱玩意儿,竟然也想通过考研飞上天......

主角:苏绵绵金海英   更新:2024-08-01 22:0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绵绵金海英的现代都市小说《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优秀文集》,由网络作家“陶陶陶桃子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是作者“陶陶陶桃子吖”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苏绵绵金海英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万一,谢与淮真的对苏绵绵有感情呢?毕竟在苏绵绵之前,谢与淮从来没有这么爱学习过。被谢家报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不仅仅是父亲被解聘,而是跟她有血缘关联的全都被打回最底层。朴宝珍脾气火爆,冲上去直接狠狠地打了苏绵绵一耳光:“苏绵绵,你还想狡辩?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最清楚。底层人家生出来的下贱玩意儿,竟然也想通过考研飞上天......

《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优秀文集》精彩片段


谢远坐在车内,他转头,盯着苏绵绵扔掉了卡片。

那双和谢与淮一样的黑眸闪烁着危险的寒芒。

铃声响起,他接通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秘书毕恭毕敬的声音:“谢先生,苏绵绵的确不是小少爷的女朋友。”

谢远微皱眉,有些不耐烦:

“你们已经说过了,有没有查到别的消息?就这点子在学校里面折腾的破烂事,是挖不掉这个小畜生一层皮的。”

“刚刚四星电子公司给我们透露了一个情报,说小少爷有个网友,很亲密。那个女生被小少爷看得比命还重要。”

“是谁?”

“是苏绵绵。少爷目前还不知道这个网友是苏绵绵。”

“啧,这可就有意思了。”

“先生,接下来怎么做?”

“把他霸凌别人的事情全部发给老爷子,记得要用匿名邮箱发送。这个小杂种报复心极强,你说,当他知道他亲手残害了他的挚爱,是不是就能体会到我的丧子之痛了?”

电话对面,秘书犹豫了。

他该回复什么呢?

先生和少爷脑子都有点大病,那姑娘倒了八辈子血霉。

良久,他支支吾吾回复:“这就不清楚了。”

“按照我说的去做。”

“是。”

#

谢与淮已经五天没有来学校了。

他消失的突然,苏绵绵这些天不用给他的小跟班补课,晚上放学后的时间空了出来。

她本想多和秦淮分享在学校发生的趣事。

但秦淮最近好像很忙,总是隔天才回复消息,话语里透露着说不清的疲惫。

平常秦淮会主动给她发消息,如果她回消息时间超过了一个小时,就会得到一篇小作文和翻不完的刷屏消息。

秦淮很执着,会一直刷屏直到她回消息为止。

近来的事情透露着古怪,她有些着急,隔着网线却也无能为力。

到了下课时间,许秀清凑到苏绵绵耳畔,一脸神秘:“绵绵,我爸爸和我说谢老爷子最近给谢与淮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苏绵绵没兴趣了解谢与淮的事情,但还是会回应她:“为什么?”

许秀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绵绵,你真的不知道吗?”

苏绵绵终于放下笔,隐隐意识到谢与淮消失的事情或许和她有关。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绵绵,原来不是你举报的啊。怎么我爸的朋友都说是你举报的呢?”

“举报什么?”

“谢与淮霸凌你的事情被谢老爷子知道了。谢老爷子发了很大的火,给他家法伺候了五天。听说被关在谢家专门关人的地方狠狠打了五天,差点就撤掉了他谢家继承人的身份。我当时还想着说你真勇敢,竟然把这件事舞到唯一能管他的人身上。不过,没办法,谁让谢家现在只有他这么一个血脉呢。他们这些老牌势力啊,是绝对不会让祖上留下来的产业旁落到别人手上的。”

苏绵绵僵在原地,巴掌大的小脸顿时煞白。

谢远那天是想借她的手和谢与淮博弈,她没有上套,所以就选择用这种卑劣的方式。

她不管有没有答应,最后都会沦为父子斗争的牺牲品。

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干的,那么谢与淮也会这么认为。

谢家继承人的身份注定是谢与淮的,以后她会面临什么......

苏绵绵几乎呼吸不上来,蚀骨的寒意冷的她全身发颤。

“我捡到了一个粉色的本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苏绵绵从强大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她抬头,李浩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看她。

少年手中的粉色本子落了灰,是街边小卖部那种三块钱一本的线封本。

本子什么也没写,应当是崭新的,因为掉在地上才染了灰尘。

虽然和她经常用的作业本相似,但绝对不是她的。

她不记得她丢失过作业本。

“这个本子,不是我的。”

李浩挠挠头,捏着作业本有些不知所措:“啊,我刚刚是在你座位旁边捡到的。我还以为这是你的呢。之前帮课代表发作业,只有你的本子是这样可可爱爱的。”

“确实有些像,但不是我的。”

“要不然先放你这儿吧,到时候再给班主任认领。我座位离讲台太远了。没办法,再怎么学习,也没有办法像苏学神你这样成绩这么厉害。”

苏绵绵被惊到,慌忙摆手:“我不是学神。本子先放我这吧,等班会的时候,我再给老师。”

“好的,苏学神。”

李浩笑的很阳光,虽然有些肥胖,却是班里人缘最好的那一个。

苏绵绵随手把本子放在了书桌角。

刚刚攀升起对谢与淮的恐惧也烟消云散。

除了奶奶,她一无所有。

大不了,她就和他同归于尽。

上午第二节课下,是个大课间。

下课的时间长达半个小时。

苏绵绵一心扑在题海。

她奋笔疾书,头发忽然被攥住。

强大的力气迫使她抬头,对上了金海英琥珀色的美瞳。

许秀清被吓了一大跳,小手不住地颤抖。

“金,金海英,你,你做什么?”

“许秀清,你是有口吃吗?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想听你叽叽歪歪说个不停。”

朴宝珍翻了个白眼,扯着苏绵绵的手腕将她攥下了书桌。

忽如其来的力气,让苏绵绵头撞到了桌角,头上磕破了一个血洞。

班里其他同学见惯不怪,低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以前他们可能还会跟着冷嘲热讽,但是现在不会了。苏绵绵差点让谢与淮吃了苦头,他们还想保全自己继承人的身份。

许秀清很害怕。

纵使见了很多次苏绵绵被她们当场霸凌的情形,还是会恐惧到蜷缩起来。

可看着少女疼的要晕厥过去的模样,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小声回怼:“你们再这样,我,我就去告诉老师了。”

“你去告诉呗。谁在乎呢?苏绵绵,你玩完了,谢与淮肯定会杀了你的。”

韩嘉熙笑的放肆又大声。

许秀清看不下去,冲出了教室。

苏绵绵从疼痛中缓过来,想要拦住许秀清时,已经不见踪影。

她瘫坐在地上,没有回应。

“喂,小偷,你是穷到连个作业本也买不起了吗?”

金海英蹲下身,眼睛里带着嘲讽。

苏绵绵不解。

朴宝珍拿起桌上的粉色作业本,在她面前晃了晃。

“诺,这是金姐昨天才在路边买的,三块钱一本。区区三块钱,你也要贪啊。苏绵绵,你真是穷到家了。”

“不,不是苏学神偷的。这个作业本是我捡起来,要她帮我给老师的。”

一片寂静中,李浩站了出来。

他眼神里带着害怕和恐惧,双腿都在打颤。

这个班里,金海英的父亲地位最高。

H国,财阀当道。

四星集团排名第一,而金海英的父亲则是仁川市四星集团分公司的负责人。

每一个H国人的一生,都离不开四星集团。

手机、电脑、房子、车子......

H国人对四星集团厌恶到反胃,却无法挣脱,一生都只能为其打工。

金海英松手,站起身,微眯起双眼看李浩:“李浩,你可怜这个穷货,也没必要用这种老套的借口吧?偷了就是偷了,没偷就是没偷。何必呢?就按照你说的,既然是捡的,为什么不是由你亲自给老师呢?”

李浩被气得脸色涨红。

这群人平时仗着家世为非作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借着他的手继续残害同学。

他眼神从胆怯变得坚定:“我的座位离讲台很远,苏学神的座位就挨着讲台,下节课就是班会课,只是为了方便而已。”

金海英挑了下眉头,仿佛见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的意思是,我们冤枉了她?”

“冤没冤枉,你们自己最清楚。”

朴宝珍语气陡然变得凶狠:“李浩,你怎么这样和金姐说话。你是不是活的也不耐烦了?”

上课铃声响起。

班主任老师没来,班长出面拦下李浩,捂住了他的嘴。

金海英没再管他,转而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刚刚磕破了头的苏绵绵。

“勾引谢与淮还不够,还勾引上李浩了啊。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都在发骚。真该治治你这骨子骚劲儿。”

她使了个眼神。

朴宝珍攥着苏绵绵的胳膊,将她拖出教室外。

走廊上空荡荡,苏绵绵蜷缩在教室后门处,眼前发黑。

鲜血缓缓从她的额头中淌出,她疼的窒息。

“苏绵绵,你自己说,你偷了我的作业本,该怎么惩罚你才比较好?”

“我赔你钱。”

苏绵绵从荷包里拿出五元,捏在手心里。

“赔钱?沾染了你穷人的晦气,我也跟着一起染了晦气,我会一辈子倒霉你知不知道啊?”

金海英指着她,恶狠狠地咆哮。

苏绵绵笑了。

她竭力地睁开眼,一片血色模糊中金海英的脸像是恐怖片里的女鬼。

“金海英,你想做什么直接做就是了。你们针对我,何必大费周折的搞这一出戏?”

被戳穿了剧本,金海英怒不可遏。

她摸不清谢与淮的态度。

苏绵绵举报谢与淮整个圈子里都传疯了。

她们猜测苏绵绵会被谢与淮疯狂报复,却不敢去赌那剩下百分之一的概率。

万一,谢与淮真的对苏绵绵有感情呢?

毕竟在苏绵绵之前,谢与淮从来没有这么爱学习过。

被谢家报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不仅仅是父亲被解聘,而是跟她有血缘关联的全都被打回最底层。

朴宝珍脾气火爆,冲上去直接狠狠地打了苏绵绵一耳光:“苏绵绵,你还想狡辩?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最清楚。底层人家生出来的下贱玩意儿,竟然也想通过考研飞上天当公主。”


最后一节课是下午五点半。

仁川外国语大学作为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不需要像普通大学一样加入内卷的行列。

在H国,考研有一句话叫做“三当四落”。

意思是,每天睡四个小时的人,必定考研落第,而每天只睡三小时的人,才有可能跨入硕士的大门。

这句话对于贵族来说是无效的。

普通学子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只为给骑在他们头上的财阀当牛做马。大部分人穷尽一生或许连给财阀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当分针转向数字六,苏绵绵看到了走廊尽头处一头黑发的少年。

她唇瓣微张,不确定地再看了一眼。

少年乌发红唇,鼻梁挺拔,在斜阳下像是从书墨画卷里走出来的文人。

他轻蔑一笑,苏绵绵收回了视线。

竟然,是谢与淮......

她在教室门口站了一天,双脚像是灌了铅沉重。

仁川外国语大学所有学生是走读制的。

学生们背着书包回家,校门口停着超奢跑车。

金海英脸上写满了烦躁,高昂着头,像是耀武扬威的开屏孔雀。

“喂,带路。”

苏绵绵咬唇,背着书包下了楼。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在她身后。

她走的很慢,秋日的仁川被梧桐叶铺满。

夕阳的余晖洒满每一片落叶,金灿灿的叶子被踩碎,碾落至尘埃。

谢与淮站在第二个。

少女背影纤瘦,影子被拉得又斜又长。

身上的校服被洗的发白,高高的马尾辫用草莓发圈捆了起来。

他踩在苏绵绵的影子上,手去荷包里摸烟。

烟头触碰到手心,他手一颤,夹着整包烟,随手丢在了路边的垃圾桶。

棉花糖不喜欢头发染得花花绿绿,整天叼根烟的人。

他得戒烟。

苏绵绵带着他们走了半个小时。

金海英踩着高跟鞋,脚踝被磨得红肿。

“喂,还要多久啊。”

苏绵绵温声回应:“两个小时。”

原本两公里的路程,被她绕着仁川市走了一大圈。

韩嘉熙冲上去,直接攥住她的头发:“两个小时?你每天上学是要走山路吗?”

苏绵绵被拽到地上,草莓发圈坠落,掉进臭水沟中。

浑浊的水沟荡起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双眼直视韩嘉熙,平静回复:“就是要走这么久。”

长发散落在地上,干净的校服裙沾染了泥土。

韩嘉熙撒手,拿出纸巾一遍一遍地擦拭每一根手指。

“你说个目的地,我们叫个车先去。”

“那个地方车开不进去的。”

“苏绵绵,你是不是耍我们?你以为我金海英很好骗是么?”

“没有,是真的。”

谢与淮冷笑:“把她手机抢过来,直接给她奶奶打电话。”

苏绵绵望着黑发少年,跌在地上不自觉战栗。

她下意识捂住荷包里的手机。

“奶奶听不到电话的。”

谢与淮耸肩,满脸无所谓。

“没关系,听不到就一直打。我们有的是时间。”

李景提着棍子逼近,苏绵绵跌跌撞撞爬起来。

巴掌大的小脸强颜欢笑:“我,我知道有条小路。”

朴宝珍冷言嘲讽:“原来有近路啊。”

绕过繁华的街道,一众破败灰暗的矮楼出现在眼前。

穿过小巷,拐入一条泥巴路,眼前出现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道路。

街道狭窄,冷冷清清,一个白发老人独自守着摊子卖糖饼。

老人动作迟缓,小心翼翼,被油渍蒙了一层的海报在微弱的灯光下写着盲人糖饼四个大字。

“苏绵绵,这就是你奶奶的摊子啊?”

金海英话里带着嫌弃和嘲讽。

老人头发花白,听到绵绵二字,颤颤巍巍地转身望向声音的源头。

“绵绵,是不是绵绵回来了?”

她双目空洞,脸上带着喜悦。

苏绵绵眼睛酸涩,想冲上去抱住奶奶。

她生生忍住,思索着如何解开眼前的困局。

谢与淮大跨步子上前,扶住了老人。

苏绵绵惊恐地看着他。

谢与淮冲着她笑,看着她眼里的哀求一字一顿地说:“奶奶,我们是苏绵绵的朋友,今天是来吃您的糖饼的。”

老人听了很高兴,布满褶皱的手轻拍着谢与淮的肩。

“原来是绵绵的朋友啊。奶奶给你们做。”

谢与淮满意地欣赏着猎物表情上的害怕。

“奶奶,这多少钱一个。”

“平时两块钱一个,你们是绵绵的朋友,奶奶免费请你们吃。绵绵,你在哪儿?”

苏绵绵缓和自己的情绪,走上前,挤开谢与淮。

“奶奶,我在呢。”

“朋友来了,去屋里泡些酸梅水招待客人。”

“好。”

苏绵绵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们。

谢与淮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冲着苏绵绵喊:“怎么不给我们倒水呢?做朋友哪有这样的?”

苏绵绵诧异地看着他。

苏曼忙催促:“绵绵,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道理?快去给客人倒水。”

苏绵绵咬咬牙,顶着谢与淮挑衅的眼神,转身进了屋子。

屋外,随着谢与淮的入座,其他人跟着一起围在了小桌子前。

少男少女们一身名牌,金光闪闪,与这里的穷酸落魄显得格格不入。

金海英嫌弃的不行,拿一千块钱的丝巾垫在了板凳上。

“谢与淮,你想到什么好玩的?这地方脏兮兮的,有什么好待的?”

她们之前不是没有想过来苏绵绵家里捉弄她,只是一想到这乌烟瘴气的脏地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要不是今天谢与淮的要求,她根本不会来这里。

“来吃糖饼。”

金海英音量陡然拔高:“吃糖饼?苏绵绵家的?”

谢与淮抬头看她,眼神冷淡:“怎么了,不行吗?”

金海英改了语气:“可以。”

“糖饼做好咯。”

苏曼摸不清人数,煎了足足二十个。

糖饼色泽光亮,个个饱满地堆叠在盘子上。

谢与淮起身,接过了满满一盘糖饼。

“谢谢奶奶。”

“我们不会真要吃这些吧。”

朴宝珍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苏绵绵拿着泡好的酸梅汤给每人倒了一碗。

轮到谢与淮时,她心跳如雷,手微微发颤。

谢与淮大张旗鼓地来她家,真的就只是为了吃糖饼吗?

苏绵绵起身,忐忑不安的把纸碗递给少年。

谢与淮端着盘子望她,狭长的瑞凤眼漆黑似寒潭。

他没接,手一滑。

“砰!”

二十个糖饼摔在地上,陶瓷破碎在泥地里。

“奶奶,绵绵把盘子碰碎了。没关系,我们就吃地上的吧。”

谢与淮勾唇笑,声音低沉,好似在说着什么枕边情话。

漫天星海下,谢与淮精致的脸,像是堕入地狱的恶魔。

他笑的恶劣又张扬,瞳孔里倒映出一张发白的小脸。

“你......”

“绵绵总是冒冒失失的,没事,我老婆子煎糖饼一辈子,再煎一次就是了。绵绵啊,把地扫一下。碎片扎到人就不好了。”

苏曼笑呵呵的,眼睛周围眯成了褶子。

“奶奶,我们来扫就好。”

说完,谢与淮俯身,凑在苏绵绵耳畔:“要不,你捡起来吧?”

“谢与淮,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女长发垂落至腰,秋风扫过,乌发随风飘扬。

校服短裙随着风掀起褶皱,瘦弱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她盯着他,忍住泪,眼睛红了。

谢与淮眼神陡然变得阴鸷,骨节分明的手隔着帕子掐住苏绵绵的脸。

他压低声音,再次重复:“你捡起来。要不,就让你奶奶捡起来。你选一个?”

穹顶之上,星河变幻,乌云遮蔽了圆月,只露出了轮月的一角。

少女泪眼闪烁,晶莹的月华撒在她的脸上。

“我捡起来。”

“用手。”

“好。”


愿意给五十万,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苏峰眼睛亮了,暗暗地搓手。
反应过来什么,他看向许久未见的女儿。
苏曼情绪很激动,猛地站起来:
“不要,什么都不要,我们只要这些犯罪分子入狱!不要钱,一分钱都不要!再多的钱也赔偿不了给绵绵带来的伤害。”
“妈,别这样,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最先起来劝的是苏峰。
“是啊,绵绵奶奶,咱们先不要这么急着下定论。家里情况确实不好,人家诚心诚意的道歉了,我们也没有理由不接受是不是?我知道绵绵受了很大的痛苦,但咱们还是先考虑考虑,不要这么急嘛。这未来,哪一项不要钱呢?绵绵未来的学费、以后买房买车,都是需要花钱的。”
王杏然跟着一起来劝。
苏曼冷笑一声。
“你们不就是要这几个臭钱吗?你们也配自称为绵绵的父母?这么多年,你们管过她么?一听到钱,就巴巴儿的跑过来了。这群烂人,就是欺负绵绵无权无势,无父无母。你们为了钱,真的是可以连脸都不要了。”
“妈,你别这么说。”
“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自己都不把女儿当自己的女儿,这时候就想着过来分钱了?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我和绵绵不可能谅解。我们只需要这群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当着所有人的面,苏曼语气很冲。
张波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
九十万可以买一条建筑工人的人命,三百五十万于普通家庭而言,已经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做什么非要拉着这群权贵一起下地狱?
这群穷人要志气不要命,他还想保住他警z察局局长的位置。
谢家和金家特意交代过,这件事情如果处理的不好,他就要被撤职。
张波忍着一肚子火,语气不善:“苏奶奶,这件事,要不你们再回去想想?三天后再给我们答复吧。”
苏曼愤慨的撑着拐杖,字字怒吼:“不用回去考虑,就算给我们再多天的时间,我们也绝不会谅解。再多的钱与赔偿款,我们都不会接受。”
苏绵绵抱着奶奶,轻轻地拍着老人的脊背。
谢与淮忽然放下手机,仰头,转向苏绵绵的方向:“喂,帮你的那个警z察,被我送到北边去守三八线了。”
苏绵绵顿住,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谢与淮轻描淡写的脸。
驻守边境,素来都是艰苦的。
而三八线作为H国的重要军事分界线,更是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那位光明磊落的警官只是因为想要伸张正义,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吗?
为丝若不直,焉得琴上声。
她又害了一位好人。
强烈的愧疚感溢满心腔,苏绵绵几乎要被自责淹没。
顶着带着轻视的黑瞳,她想出声问为什么,最后又咽回唇齿中。
能有为什么呢?
只是因为帮助她,所以才会遭遇如此不公的待遇。
小小的调解室,空调的暖气很充足,可她却冷的发抖。
“你,要做什么?”
少女的声音发颤,眸中含着泪光。
谢与淮轻飘飘反问:“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当着所有人,他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毫不掩饰对受害人的鄙夷和轻蔑。
张波低头玩手机,对于明晃晃的犯罪装作没听见。
苏绵绵面色惨淡:“你不要害他,可以吗?谅解书我会考虑的。”
“你是在要求我吗?是什么给你的错觉,觉得你可以有权利和条件成为主导者的一方?要不要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谢予怀被校医留观到六点就回家了,许秀清早在五点半就被管家接回了家。

临近冬日,街道边的小摊贩支着摊子守到凌晨三点。天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被笼罩在雾里,遥望不到路的尽头。

归家的巷口总是安静的。灯光昏黄,青苔爬满出现裂缝的墙壁。

越往里走,谢予怀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贱老婆子,你那个小孙女在学校天天被我们打。你知道她为什么总是晚上不回家吗?因为被我们锁在学校厕所里,不能出来啦。”

金海英的声音刺耳尖利。

谢予怀宛若置身于冰窖,浑身冷的发颤。

她疯了似的往家跑。

映入眼帘的,是破碎的灯光,总是摆出高姿态的霸凌者们,散落了一地的糖饼摊子和被推搡在地的奶奶。

老人头发花白,空洞的眼睛里淌出泪水。

沧桑衰弱的声音在四面八方的嘲讽中微弱的可怜:“你们不可以欺负绵绵,我把钱给你们。我给你们钱。你们不要欺负绵绵好不好?”

布满褶皱的手颤颤巍巍地从荷包里抓了一把一块一块的零钱,捧了出去。

寒风中,在世界的一角,照不进丝毫的光。

韩嘉熙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在苏曼的手上:“谁要你的臭钱。”

钱洒了一地,老人被踹倒。

不知所措中带着绝望的模样,像是世界名画中刻画悲剧的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们在做什么?”

谢予怀冲过去,将韩嘉熙和金海英撞倒。

她抓紧苏曼的手,将她扶起来。

金海英穿着高跟鞋,巨大的冲击力让她重重摔在地上,脚踝鼓起了一个红肿的大包。

韩嘉熙踉跄几步,倒在了朴宝珍的身上。

朴宝珍护住韩嘉熙,冲着谢予怀吼:“谢予怀,你是疯子吗?苏绵绵今天早上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你还真是长本事了,还敢推金姐?臭老婆子,你知道吗,你的乖孙女今天被我们打破了头,头上现在还在流血呢。”

谢予怀咬唇,攥着手,对他们恨到了极点。

手背上掉落了一滴滚烫的泪珠。

她低头,奶奶哭得眼睛红肿,嘴里还喃喃念着:“对不起,绵绵对不起。”

老人只觉得是自己的错。

因为家里的贫困,才让自己的乖孙女惹来了这场祸劫。

谢予怀心痛地窒息。

她把苏曼扶到小板凳上坐着,轻声安慰:“奶奶,这不是你的错。没事的奶奶,我头已经包扎了。事情都过去了,都会好的。没事的。”

一直没吭声的苏绵绵冷笑了一声。

他悠悠开口:“谢予怀,你还真是乐观啊。”

金海英扶着地,一拐一瘸地站起来。

她长长的美甲折断了半根,钻心的疼痛让她面目狰狞。

碍于苏绵绵还在场,她收敛恨意,只敢阴阳怪气:“老婆子啊,只恨你是个瞎子,没有办法欣赏你乖孙女的裸z体。我们之前在厕所里把她扒光了,可是拍了不少好东西呢。你要不要听听你乖孙女的尖叫声啊?”

她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初中在厕所拍摄的视频。

那个时候的谢予怀勇敢坚韧,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反抗可以避免霸凌的发生。

她反抗的彻底,却还是被扒光了衣服,任由霸凌者们嘲笑和欺辱。

手机里,凄厉的尖叫声在街道里回荡,金海英笑的放肆。

“你,你们......”

苏曼浑身颤抖。

因为愤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金海英关闭视频,笑的更加大声:“哟,这老婆子不会是要死了吧?死了可不关我们的事哦,我们什么也没做。人到了年纪啊,就是这么容易动怒。还是看开点的好,别把自己气死了。”

谢予怀猛地站起身。

她操起滚落在地上的擀面杖,不管不顾地朝着金海英的头上砸。

“这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是么?违法的事情说出来,竟然能被你拿出来炫耀?金海英,你们就是恶魔。该死的人是你们,是你们!”

“绵绵......”

苏曼踉跄着想要拦住暴怒的少女。

可眼前一片虚无,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蹲下身,无助地捂着脸恸哭。

因为她是瞎子,所以看不到绵绵身上的伤痕,看不到绵绵每天闷闷不乐还要装出开心的样子。

她最疼爱、宝贝在手心里的孙女,原来从初中就已经开始遭受惨无人寰的折磨。

在这一刻,苏曼怨恨命运的不公。

所有的报应,就报应在她身上好了。

为什么让她的乖孙女经历这样的事情?

她更怨恨的是自己。

为什么她没有早早地发现这些事情?

金海英的惨叫声回荡在小巷内。

鲜血从破开的血洞里往外流。

周围的人都吓傻了,谁都没有想到谢予怀竟然还会反抗。

金海英被摁在地上,头上流着血,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裸露出里面黑色蕾丝胸衣。

她看着素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谢予怀,惊恐又害怕地求救:

“你们,你们快拦住这个疯丫头。我要被打死了,我真的要被打死了!”

朴宝珍反应过来,想将谢予怀拉开。

柔柔弱弱的少女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根本无法将两人拉开。

“谢予怀,你疯了?你信不信我们报警把你抓起来?”

“你们说报警我都觉得好笑。你们拍下我裸露的视频都不用坐牢,我凭什么坐牢?”

谢予怀攥着朴宝珍一起打。

好几个人都来抓她。

养尊处优的贵族们过惯了快活的日子,对于疼痛的忍耐度极低。

但谢予怀不怕疼。

纵然被抓的满手臂流血,还是不要命地把所有人往死里打。

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苏曼在旁边急的泪流满面。

“绵绵,别打了。会出事的。”

长期的折辱与压迫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与释放,谢予怀是带着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心思动手的。

旁观了许久的苏绵绵走近彻底红了眼的少女。

擀面杖砸在他的肩膀上。

他宛若毫无知觉般,精准的掐住她的手腕,随意一拧,擀面杖掉落在了地上。

“还会反抗了?”

“苏绵绵,你会遭报应的。你们都会遭报应的。”

“谢予怀,你也太天真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因果轮回,还会有人作恶么?那些臭名昭著的富豪,哪一个遭受了报应?他们扰乱市场、奸淫z女性、贩卖器官、做着丧尽天良的生意,但只会更加富有。就像现在,哪怕我们杀了你,我依旧是我的谢家继承人,SK集团的总裁。因果轮回,善恶有报,只不过是骗骗你们好哄骗、好愚弄的穷人而已。”

少年黑瞳深沉,谢予怀哑然。

她知道,苏绵绵说的是对的。

如果作恶真的会有报应,还会有人作恶么?

她悲哀地发现,这群人现在的嘴脸再丑恶,以后还是可以不用耗费吹灰之力就能成为各个行业里的领袖。

嘴上喊着人无贵贱之分,可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把每个人划分为三六九等。

苏绵绵松手,把谢予怀甩在地上。

“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淡漠地扫了一眼,像一个高贵的神明随意地决定他人的生死。

苏绵绵领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金海英三人互相搀扶着离开,跌跌撞撞地跟在大部队的最后面。

所有人里面,金海英被打的最惨。

头上被打出三个血窟窿,身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瘀痕。

这是她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敢对她动手。

在家里,所有人都宠着她,在学校里,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暴打,金海英只觉得颜面扫地,恨不得把谢予怀再拉出来暴打。

“苏绵绵,我们要不然报警把谢予怀关进去吧?我被打了一身伤,应该可以让她坐一年牢,错过考研了吧?这样对她来说一定比诛心还难受。”

苏绵绵停下来。

他转身,一米九高的个子,越过人群看向金海英。

黑眸凌厉,只是扫过,就能让她浑身战栗。

金海英舌头打结,磕磕绊绊地回应:“我,我也,就是提个意见。”

苏绵绵继续往前走,金海英揣摩不透少年的心思,报警的心思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听她父亲说,苏绵绵大学毕业就会继承SK集团,成为SK集团最年轻的总裁,也是整个商界最年轻的总裁。

谢家子嗣凋零,到苏绵绵这一辈时,只有两位继承人。一个是谢晟,一个是私生子苏绵绵。

最有望成为继承人的谢晟在十八岁那年暴毙。谢晟的死因,谢家没有纰漏。一直流浪在仁川市的苏绵绵则一跃成为了继承人。

苏绵绵上一辈只有一个不成器天天到处包养情人的父亲谢远。

谢远闹出了不少荒唐事,除了吸毒,样样事情都要沾一点。甚至曾经还因为殴打风俗女上了热搜。谢家为了压下这件事,花了不少钱,把谢远LG集团分区负责人的身份都给撤销了。

而今四十多岁的谢远每天闲置在家,时不时因为一些花边新闻被拉出来群嘲。

放眼望去,谢家这一代只有苏绵绵一人能撑起整个谢家产业。

金海英不敢得罪苏绵绵。

#

摊子一片狼藉。

谢予怀满身是伤,苏曼蹒跚着抱住瘦弱的少女,失声痛哭。

“是奶奶没用。让奶奶的乖孙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折磨。”

苏曼之前隐隐猜到孙女在学校和其他同学之间关系可能处的不好,却没有想到已经遭受到了如此恐怖程度的欺凌。

“奶奶是他们不好。你待我最好了。”

谢予怀声音闷闷的,回抱住老人。

她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

母亲改嫁,父亲赌博常年不回家,两人都认为她是他们的累赘,早在小学的时候就抛弃了她。

年幼时的她,偶尔还是会期待母爱和父爱的。

母亲离开后,没有回来看过她。父亲每年回来一次,回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搜刮奶奶卖糖饼挣来的钱。

若是她稍稍想要靠近,就会换来一顿毒打。

慢慢地,她对父母的期待越来越少,最后已经习惯性地冷漠,甚至只要父亲回来,她就不可避免的担忧。

害怕父亲抢走奶奶的钱,担心父亲暴打奶奶。

所幸,自从她上初中以后,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她和奶奶相依为命,虽然节衣缩食,却也总是幸福的。

苏曼哭得伤心,声音近乎哽咽:“绵绵,奶奶带你转学好不好?咱不上这个学校了,奶奶带你转学。我们去其他城市,租房子上学。”

谢予怀眼眶红了。

她该怎么告诉奶奶,她走不掉了。

学校和她签了霸王条约,转学就要赔偿学校一百万元。

一百万,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之前给苏绵绵补习以及学校的奖金,在装修以后,还剩下十万元。

十万元可以让她们往后余生过得不那么拮据,但若是借钱去交违约金,她只会恨自己。

恨自己无用,让奶奶大半辈子为她的事情操劳。

“奶奶,没关系的。马上就要考研了,我成绩这么好,一定可以考上汉城大学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汉城,好不好?”

苏曼拉着谢予怀的手,苦口婆心劝解:

“绵绵,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人,你继续待在这个学校,只会受欺负的。听奶奶的,奶奶带你一起转学好不好。你别担心钱的问题,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了吗?只要你能好好的,都不算辛苦。”

谢予怀眼泪一瞬掉落。

奶奶很爱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只希望她过得快乐幸福。

她的父母不爱她,但奶奶给予她的爱,却是无条件的。

在儿童时代,哪怕父母的爱是残缺,但有这样一个无条件给予爱的人,孩子长大以后也不会缺爱。

“奶奶,算了。还是不走了。除去寒假,只有半年不到了。在学校,我也有朋友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叫许秀清。她会帮我,也会保护我。我在学校过得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苏曼拍着孙女的头,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什么:

“绵绵你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你才不愿意走的?学校是不是不让你走?奶奶去找他们去,难不成他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东西,还要欺负我一个盲人?”

苏曼越说声音越大,带着浓浓的恨意和愤怒。

谢予怀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

奶奶很爱她很爱她,甚至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

她一直都不想让奶奶知道她在学校的遭遇,就是因为害怕奶奶担心。

她微屈身,伏在老人的肩膀上小声抽泣。

“奶奶,我和学校是签了合同的。如果我大学毕业考上名牌大学,学校会奖励我五十万元的奖金。但如果我转学,就会视为撕毁合约,要赔偿学校一百万元。”

苏曼沉默了片刻。

一百万元,她得煎多少张糖饼,才能攒够一百万元。

她抬手,摸索着抚向孙女的脸。

带着厚茧子的手一路向上,停在了头上绑着的绷带处。

“绵绵,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

苏曼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孙女。

怎么会不疼呢?

人哪有不怕痛的?

她的孙女本应该是快快乐乐地在学校里享受着青春最美好的时光啊。

半晌,苏曼下定决心,终于开口:

“咱把这套房子给卖了,不够的钱再去找银行贷款,把这一百万元凑上。我们搬家去别的市,转学去别的大学。等奶奶凑够了钱,就去找你们学校的校长商量这件事。”

“奶奶,我不想......”

“不想什么不想?你都被她们欺负成这样了。老师不管,学校不管,警z察不管,这得给你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自你爸爸做了那档子鬼事,嫌弃你是个闺女,把你丢了,我就一直心里存了一口气儿。我一定要把我的小孙女儿养得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

“好。”

谢予怀哭着应了。

等她上了大学,就可以边打工边挣钱,把这笔庞大的贷款给还上。

天上星辰耀眼,圆月失去了所有的光辉,隐匿在厚厚的云层。

她是有人爱着的。

她的人生未来也一定是一片坦途。

小说《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金海英满不在乎地望向别处,借着余光去打量苏绵绵。

小姑娘气得不轻,眼睛都红了,像是软绵绵毫无攻击力的兔子。

僵持了许久,少女终于出声:“你去我家干嘛?”

“住呗。”

“我家就两个房间。”

“你和你奶奶睡,我睡一个。”

“谢少爷如今落魄到这种境地了?”

“是啊。”

金海英随意地应着。

意识到苏绵绵态度的改变,他漆黑的眼眸毫不回避地打量着眼前娇小的少女。

“你要住多久?”

“最多三个星期。”

苏绵绵咬唇,恨自己没用的善良造成了今日的恶果。

“去了我家,你得睡地上。”

金海英稀奇地看了一眼苏绵绵:“你愿意和我睡在同一个房间?”

“我不愿意。我和奶奶一起睡,你得交租金。”

“可以。三个星期,三十万,够吗?”

苏绵绵忽然觉得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她艰难地点头,算是应了。

金海英直起身子,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带路。

苏绵绵朝他伸手。

金海英疑惑地望她。

“把东西先给我。”

“回了谢家就把钱给你。”

“我说的是解药。”

“你得先把我带回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不认账。”

苏绵绵愤恨地收回手,走的又快又急,全然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

金海英悠悠跟上。

他腿很长,跟在少女身后,不急不躁。

两人一路无言。

苏绵绵开门,屋里是黑的,没人。

苏曼今天休息,买菜还没回。

金海英站在门口,一眼望到了客厅里的床。

屋子很小,破破烂烂的,墙皮大块大块脱落,暴露出水泥灰暗的颜色。

他毫不客气地坐在客厅苏绵绵平时学习的位置,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转不停。

苏绵绵有些着急:“解药呢?”

金海英慢条斯理地拿出白色小药片。

苏绵绵接过,心一横,一口咽了下去。

金海英打量了许久:“这就是你房间啊?”

“你要是嫌弃,你就出去。”

“我一个亡命之徒,哪里有嫌弃的权利。”

苏绵绵懒得理他,用眼神示意让他让位。

金海英巍然不动:“我交了租金的。”

“你只交了床的租金。”

金海英微皱眉:“桌子租金要多少?”

苏绵绵从书包里拿出化学课本和草稿纸。

“桌子不租,我要在这里学习。”

金海英还是让了,起身坐在苏绵绵的床上。

床很软,被子是带有蕾丝花边的粉色,洋溢着熟悉的茉莉花香。

苏绵绵进入学习的状态很快。

金海英脸色惨白,肚子饿的难受。

他拿起靠在床头柜的晾衣杆去戳她。

“苏绵绵,包饭,多少钱?”

苏绵绵撇头,自以为凶狠地瞪着他:“你还能回谢家吗?”

金海英慵懒地靠在硬邦邦的床头,修长的手指捞起被子将自己裹紧。

“你怕我不给钱?”

他昨夜宿在四人旁边的房间,被冻了一宿。现在头发晕,浑身滚烫。

苏绵绵反问:“不然呢?”

浓郁的茉莉花香荡漾,金海英抿唇,又将被褥撇到一边。

他眸色微暗:“我活了,所以我赢了。”

苏绵绵隐隐明白了什么。

在这场父子局的厮杀中,更像是老牌豪门为继承人精心准备的一场考验。

她噤声,没有追问下去的欲z望。

金海英挑眉,拿着晾衣杆继续戳她背:“包饭,多少钱?”

苏绵绵忽地站起来,从他手中抢过晾衣杆,放回原处。

她居高临下地看他,下巴微抬:“三百五十万。”

三百五十万,是金海英要求她签谅解书时提出来的补偿。

三百五十万,也可以是金海英三个星期的饭钱。


天色渐晚,日暮西沉,望不到尽头的天边被渲染成橙红色。圆月东升,黑与白的交界处在天际撕开了一道裂缝。

校园里的路灯亮起,苏绵绵被不良少年们簇拥着下楼。

走在最前方的少年,身形消瘦,一头黑发,规规矩矩穿上了崭新的校服。

她疑惑地望着金海英的背影,惴惴不安。

他找她,真的只是为了让她辅导学业?

最近金海英染黑发、穿校服的事情闹得很大,外界猜测他有了心仪的女孩儿。

可金海英这样冷血的人怎么会有喜欢的人呢?

她总觉得,如果一个男性真的爱一个女生到了骨子里,那么面对其他女性的苦难也不会做出践踏的行为。

漠视是人之常情,但没有缘由的辱骂、折辱与欺凌绝对算不上一个正常人。

金海英真正爱的或许只有他自己。

少年们跟随着管家上了各家的豪车。

苏绵绵看向独独留在原地的黑发少年,恍然明白送她回家的是金海英......

她不自觉吞咽口水,哆嗦着开口:“我,我自己回......”

话音吞没在少年凌厉的眼神中,她跟上他的步伐,坐在迈巴赫的后排。

车里弥漫着古龙香水的味道,她缩在角落,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金海英坐在副驾驶,司机是个中年男人。

车内一片寂静。

苏绵绵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去看车外的风景,风景从繁华的都市渐渐变换为破败低矮的楼房。高悬着的心在到达归家的巷口时,终于落地。

她推门下车,犹豫了一秒,还是开口道谢:“谢谢你送我回家。”

少年没回应,苏绵绵再次鞠躬,关紧车门。

天彻底黑了。

灰败的居民楼连月光都不屑于宠爱。

它隐匿在黑暗中,只有破碎的灯光能引领回家的道路。

拐过狭窄的泥巴路,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守在街道入口处。

“是不是绵绵回来啦?”

老人空洞的眼睛对着虚无露出了期盼。

苏绵绵心中一酸,小跑着上前搀扶苏曼。

“奶奶,我回来了。”

布满褶皱的手颤颤巍巍地去摸少女的手,摸完手又去摸脸。

许久,老人终于露出笑颜:“回来就好。”

“奶奶,这次月考我是第一名。班上有同学要我给他辅导数学,所以回家晚了些。辅导一个小时,一千块呢,还是日结的。”

说着,苏绵绵把三千元放在苏曼的掌心中。

三千元不是个小数字,可以是苏曼卖一个月糖饼的利润,也可以是爷孙二人两个月的生活开销。

苏曼攥着钱没说话,牵着少女回了屋子。

桌上炒好了三个菜,盛了两碗饭。

饭菜都凉了,老人端着菜,步履蹒跚去灶台过一遍火。

苏绵绵把剩余的两盘菜一起端过来。

苏曼熟练地翻炒菜,声音沧桑:“绵绵,你和班上的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苏绵绵心中一紧。

她望天,天边的圆月高挂,月华柔和。

“挺好的。”

“还有不到一年就考研了,咱们绵绵就可以当硕士了。”

“是的。”

“考上了研究生,就可以去遇见更好的人,更好的风景。”

“嗯。”

“绵绵,有什么事不要憋着,一定要和奶奶说。”

“好。”

苏绵绵一一应下。

窗户被油烟掩埋,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积沉的黑油凝结成块,布满窗台。

学校的事,她不想让奶奶知道。

她相信,只要熬过大学,总是可以见到曙光的。

人,总不可能真的倒霉一辈子吧。

#

金海英到家时,一片黑暗的别墅内灯火通明。

他心中一股无名火蓬然而发,直接踹开了虚掩的大门。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撞见少年的身影,男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操起桌上的成绩单砸在了金海英的脸上。

“金海英,你成绩怎么这么差劲?都快是倒数第一了。”

金海英将成绩单撕碎,白色的纸屑飞的漫天皆是。

他沉着脸,历声质问:“谢远,谁允许你进我家的?”

“你家?这房子难道不是用谢家的钱买的?谢家的钱,还不是你老子我赐予给你的。没有我,哪来的你?没有我,你以为你能享受到这荣华富贵吗?”

“谁稀罕这些?滚出去!”

“金海英,我是你爸!”

金海英听笑了。

他倚靠着大门,半边的脸隐翳在黑暗中,半边的脸在耀眼的灯光下:“一个想要杀死我的人说是我爸爸?”

“你!”谢远气得发抖,指着金海英半天顺不上气。

“你大老远从汉城开车来仁川,就是为了强调这一点?谢远啊,你觉得你我之间除了仇人这个关系,还能是什么呢?”

“金海英!”

“我在。还有事吗?没事,就滚出去。”

少年吊儿郎当地站在大门口。

他面露讽刺地望着坐在客厅里的男人。

男人瞥见少年的黑发和校服,强压住火气:“与淮,我来是想劝你好好读书。虽然你现在是谢家的继承人,但老爷子对你的成绩很看重。没有哪家的继承人读的是二流学校的。就算我们可以给你动用关系,但你的成绩明面上也不能太难看。你知道吗?”

金海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哦,搞了半天,原来还是操心我继承人的身份啊。谢远,你觉得我会把这样一个大好的可以折磨你的位置拱手让人吗?”

“金海英!你真不是个东西!老子为了你,为了你操心这么多!”

“知道就好。”

“狼心狗肺。”

“和你学的。”

“你......”

谢远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他捂着胸口,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儿子,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走之前,把灯关上。”

金海英径直上了二楼的房间。

他没开灯,习惯在黑暗里穿梭。

别墅就他一个人住,保姆每天会来打扫屋子和做饭,不被允许和他正面撞上。

日常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坐在阳台看他亲手种下的花海。

其实,他更想每时每刻和棉花糖聊天。

但她好像很忙。

忙着学习,忙着帮家人维持生活,忙着和她的朋友相处。

她是他世界的全部,而他只不过是她世界里小小的一部分。

不过,只是这样他也心满意足了。

破天荒的,金海英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学习。

他点亮台灯。

课本崭新,连一道折痕也没有。

他拿出草纸,一遍又一遍地推算深奥难懂的知识。

汉城大学是H国顶尖学府,每年的录取率仅有百分之二。

他想以最好的姿态奔赴向她。


到了十一月,花园里的花都谢了,坐在阳台也只能望见远郊独有的浩瀚星空。

谢与淮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希冀着天神降福予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到以为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他终于等来了回音。

【好,我们寒假见面。】

谢与淮笑了。

黑瞳里漾开温柔,唇角微微上扬。

他欣喜地抱着手机,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为了这一刹那的喜悦原谅所有的伤痛。

他是享受孤独的狂欢者,唯一的期待只有棉花糖。

早上八点,苏绵绵准时出了门。

她穿着厚实的白色毛衣,深蓝色的牛仔裤,乌黑的长发垂落过腰。

奢华的迈巴赫停在巷口,熟悉的车牌沾染了飞溅的泥土。

苏绵绵背着书包坐上车辆后排。

车辆驶入郊区,高耸入云的大山遮蔽天日。

她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将袖子里的小刀藏得更深。

环山公路很长,绕过大片的山林,迈巴赫停在了独栋别墅前。

别墅用高高的铁栅栏围起,铁栅栏的最上方是锋利的铁刺,铁刺下方包裹了一圈电网,铁栅栏的中间用铁丝网封了起来。

别墅极尽奢华,坐拥的面积很大。

苏绵绵下了车,按照谢与淮的吩咐等在门口。

没有等多久,门自动开了。

冷漠的声音从门铃处飘来:“上二楼。”

苏绵绵没有乱瞟,径直进入。

身后的门自动阖上,花园里种满了植被,凋零的花瓣铺满整片土壤。

走过翡翠铺好的路,大门是虚掩着的。

她拉开门,别墅里很暗,窗户用遮光帘遮蔽,照不进一丝亮光。

没有在入口处看到鞋套和拖鞋,苏绵绵从荷包里拿出鞋套套上。

整个空间太暗了。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的光,用手指挡住部分光源,借着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上了二楼。

刚上楼,黑暗中一股强大的力气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抵在了墙上。

“谁允许你开灯的?”

少年的嘶吼声回荡在耳畔,手机掉在地上。

苏绵绵没有挣扎。

她闭上眼,无力地靠在墙上,像一只在强大的猛兽前完全放弃抵抗的小绵羊。

谢与淮松了手。

手机背面朝上,刺眼的光源照亮了部分的空间。

苏绵绵一边捂住胸猛烈地咳嗽,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关闭了手电筒。

她没开口解释为什么要用手电筒,只是乖巧地缩在墙角。

凌乱的长发中露出精致的侧颜,白净的肌肤上显出刺眼的红痕。

“苏绵绵,我警告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嗯。”

少年转身进了房间,苏绵绵跟在身后。

房间里也没有开灯,谢与淮走到阳台。

阳台很大,用采光玻璃封的窗,花园和大门的视野一览无余。

谢与淮坐下,用眼神示意苏绵绵坐在他对面。

苏绵绵抱着书包坐好。

阳台光线充足,谢与淮打开自己的课本,上面被各种颜色的笔填满,习题本上用红色画出了大大小小的圈。

晨曦的阳光下,少年的黑发洒满每一寸阳光。他下颌线清晰,下颌角优越的近乎完美。

苏绵绵扫了一眼,立马收回自己的视线。

谢与淮可不是什么好人。

长得再好看,也只是一个披着天使皮囊的魔鬼罢了。

“打小圈圈的题,我做到一半就做不下去了。打大圈圈的题,我全都不会。”

谢与淮把习题本推到圆桌中z央。

苏绵绵粗略地扫了一眼:

“复合函数求偏导可以直接代入这个公式,公式推导过程是这样的,你再试试。”

谢与淮在草稿纸重新演算,很快得出了一个答案。

“所以应该选C?”

“嗯。”

每一道题,苏绵绵都教的很耐心。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靠着给霸凌自己的人讲课挣钱。

不得不承认的是,谢与淮很聪明,很多问题一点即通。

上满八个小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苏绵绵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谢与淮倚靠在门上,拿着手机盯她。

苏绵绵停住,疑惑地回望:“怎么了?”

连续八个小时不吃不喝的讲题,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联系方式,转钱。”

苏绵绵听懂了。

他是在找她要联系方式,方便转钱。

“还是给现金吧。”

谢与淮沉默了会儿,从床头柜里拿钱开始数票子。

一万六不是个小数字,光是数钱都要数很久。

他数的不耐烦,清点出厚厚一沓钞票递给苏绵绵。

“真是事多。”

苏绵绵没有搭理。

她将钱用橡皮筋捆好,放进书包。

“谢谢。”

谢与淮冷嗤一声,坐回了阳台。

临近夜晚,别墅更黑。

苏绵绵不敢开灯,摸索着楼梯的扶手缓缓下楼。

“砰!”

门忽然被拉开,昏暗的屋子被点亮。

繁复的琉璃灯饰发出冷冽的灯光,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华丽。

苏绵绵停在楼梯中z央,望见了门口的中年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生了白发却温文尔雅。

“苏绵绵,谁允许你开灯的,你是不是想死?”

房间内,谢与淮的狂吼声砸来。

苏绵绵抿唇,没说话。

“与淮,有女朋友了为什么不带回家给我和老爷子看看?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嘛。”

男人走进,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

他手里提着蛋糕礼盒,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谢与淮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一步一步下楼,冷漠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你跑来做什么?”

“与淮,昨天是你的生日。我,我也想给你过一次生日。”

男人无措地解释像一个手忙脚乱犯了错误的孩子。

“生日?”谢与淮大笑,忽然冲上去提起谢远的衣领:“难道不是差点成为我的忌日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爸爸说话?”

“爸爸?我哪里来的爸爸?谢远,你忽然这么频繁地来仁川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想搞什么鬼名堂?你不会以为你十多年前的伎俩还能成功吧?你还他妈把老子当傻子来看是不是?”

少年时而疯疯癫癫地大笑,时而面目狰狞地嘶吼。

苏绵绵小脸煞白,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豪门秘事。

她动也不是,不动也是,只能缩在楼梯中间等着门口保镖离开时再冲出去。

谢远像是一只焉了气的皮球:“与淮,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死的人不是你,被害的人不是你,所以你可以大度的劝我宽宥你?”

“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当初是你派人来杀我和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外婆死死地护着我,我早死了!早死在那个阳光烂漫的下午你和你的情人们共游豪轮的时候。谢远,你不记得了是么?我告诉你,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与淮,你女朋友还在,咱们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吃蛋糕。”

“心平气和?谢远,你我之间隔了血海深仇。我杀了你儿子,你杀了我外婆,你这一次还有什么企图?”

“与淮,爸爸只是想给你过个生日。孩子,你过来。”

谢远冲着苏绵绵招手。

苏绵绵手发颤,犹豫地看向谢与淮。

此时此刻的谢与淮像一个真正的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恶鬼,他眉目深邃,眼睛里带着滔天的恨意。

“滚出去。”

苏绵绵抱着书包利落地跑出了别墅。

她跑的很快,生怕再被叫回去。

一口气跑出大门,苏绵绵才想起如何回家这个问题。

远郊打不到车,也不会有运营车经过。

她不敢随便叫停路过的每一辆豪车,只能在冷风中等待。

等了好一会儿,熟悉的香槟色迈巴赫朝着她驶来。

驾驶车窗向下,露出司机熟悉的脸。

“苏小姐,少爷让我送您回去。”

“麻烦您了。”

“您客气了。”

苏绵绵上了车,后视镜里的脸因为剧烈的运动泛起了粉红色。

刚刚的修罗场,让她现在仍旧心有余悸、惊恐不安。

明天还要和谢与淮单独相处一天,她知道了这些事情,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苏小姐,少爷说您明天不用过来。”

“好的。”

苏绵绵彻底松了口气。

这些天挣了钱,她打算花些小钱把屋子翻新,再安装一个空调。马上就要冬天了,仁川的冬天冷风直往骨头里钻。

她想和奶奶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

“与淮......”

“滚出去。”

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子坠落在地上,漂亮精致的蛋糕从盒子里滚出来,沾了一地的奶油。

谢远被吓到,踉跄几步,最终还是离开了。

灯火熄灭,别墅又回到了昏暗一片、冷冷清清的样子。

空气里散发着蛋糕的香甜,少年没有整理客厅的一片狼藉,转身去了花园。

晚风带着寒意,他坐在秋千上,欣赏着满地枯荣。

昨天是他的生日。

他其实是给自己求了生日礼物的。

求得,能以最好的面貌与心上人见一面。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