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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精品全集

礼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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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蔺云婉齐令珩   更新:2024-06-23 2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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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精品全集》精彩片段


“那好吧。”


蔺夫人无奈地说。

蔺云婉和蔺云逸一起出去,交代蔺家管事。

她还是信得过自己家的人,而且嫁妆里的银钱数量,她并不想让陆家的人知道。

“老管事,铺子兑出去要快,母亲这里急着用药,价格低些也无妨。”

管事双手接过契书,道:“姑奶奶放心,我省得轻重。”

蔺云婉还提醒他:“打理铺子的罗掌柜之前和我提过,他有个什么亲戚,倒是有意收了我的铺子。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当时不想变卖嫁妆,所以没答应他。”

“这次去中州,他家里的亲戚要是还有这个意思,你不妨先问一问他。”

“到底是老熟人,变卖起来麻烦少。”

管事点着头说:“小的都记到心里去了,姑奶奶要是没有别的嘱咐,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早去早回。”

“你去吧。”

蔺云逸也叮嘱他:“您路上千万小心,安全要紧。”

管事笑应着,麻利地去了。

姐弟两个闲庭信步,蔺云婉问道:“你怎么不告诉我,是桓王请来的厉七老爷?”

蔺云逸一脸愁容,小大人似的说:“长姐,父亲的病已经拖累了你的婚事,母亲的眼睛当然要靠我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像你刚出嫁的时候那么点儿小了。”

蔺云婉笑:“和姐姐还这么见外?”

一向活泼的蔺云逸不说话了,他也不是见外,只是舍不得姐姐再受委屈罢了。

蔺云婉想问他在书院里的事情。

蔺云逸先开口说:“母亲用药的事,长姐您也不要操心。你嫁妆里的铺子是父亲和母亲留给你的,你要是真想在京城里做香料生意,你去做便是了,我自有办法为母亲治眼疾。”

那些药价格不菲,蔺云婉问他:“你有什么主意?先说来我听听,我若是放心了才敢交给你。”

蔺云逸不肯说,只说他有办法。

蔺云婉又问他家里的情况,她不知道现在蔺家的账上,到底还有多少银子。

家里的账目,蔺云逸很清楚,和蔺云婉一条条地说了。

“族里人打理的还算尽心,我就不过问了,免得族中叔伯嫌我多事。不过桓王和夏老夫人、厉七老爷那里,蔺家要出面去酬谢。”

“夏老夫人你就不用管了,夏家马上有乔迁酒,我替蔺家带一份礼过去,桓王和厉七老爷那里,你亲自走一趟。”

“长姐,我都知道。母亲已经交代过了。”

蔺云婉十分欣慰,幸好家里还有个弟弟,否则父亲一去世,母亲眼睛又是那样,谁来撑起这个家?

蔺云逸留她用晚饭:“长姐,吃了再走吧。”

蔺云婉摇摇头:“天色不早了,我改日再来看母亲。”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兑铺子为母亲买药。

蔺云逸想着姐姐有姐姐的难处,也就不留她了,只和她说:“你想回来就给我写信,我随时都能告假的。”

蔺云婉虽然嘴上说好,心里还是怕耽搁了他的学业。

蔺云婉刚走,正好桓王也到了,他接了厉七老爷过来,为蔺夫人施针。

蔺夫人知道家里来了客人,和上次带大夫过来的是同一个人。

眼周穴位上插着细长的针,她拉着蔺云逸的手问:“逸哥儿,他不是你姐夫,是不是?”

“嗯,母亲,是父亲的学生。”

蔺夫人扯了扯嘴角,淡淡地道:“我就知道。”

她又笑了笑问:“是你父亲哪个学生?”

“你父亲教过的学生太多了,几家私塾,还有国子监里的,有些我记得,有些我记不得了。他是哪里的学生?”

“母亲,是桓王爷。父亲在宫里做太傅时教过他,那时王爷还是小皇子。您记得吗?”

蔺夫人有些吃惊。

她笑着说:“桓王,我当然记得了,你父亲从前十分得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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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论

苦命的我啊,为什么这么早看到这本书,为什么不等它完结再打开,等更文真是太痛苦了,越来越恐怖了,因为看着后面忘记了前面的内容,看着没滋没味儿的,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打开刚开的新坑[哭]

故事还是比较严谨的,而且很短基本很快就能看完情节也不拖沓

喜欢,跟别的重生书不同,很有新意。

章节推荐

第59章 错失

第60章 名分

第61章 看诊

第62章 能治

第63章 下贱

作品阅读


“世子认为乔大欺主?那我问一句,乔大为什么要欺主?世子可知道?”

陆争流哑然。

“我不知。”

蔺云婉平静地说:“他儿子孙子去世没了,府里当年也给了抚恤银子,但那些银子体面安葬完他的孩子,也不剩什么。他年纪大,已经做不了什么事,府里给他安排了一件轻省有银子拿的的差事,只当是为他养老。”

“可表姑娘来了之后,府里就裁了他原本的差事,他心里当然有气。”

陆争流眉头一皱:“要是如此,你便不该裁了他的差事。”

话音刚落,卫氏也来了,她听到最后一句话,一进来劈头盖脸地指责蔺云婉:“好好的你裁夺乔大的差事干什么?世子要是为这个真打坏了乔大,你知不知道外面人要怎么骂侯爷和世子,怎么骂武定侯府?”

陆老夫人斥她:“给我闭嘴!”

“老夫人,我……”

卫氏气得脸红脖子粗,还不明不白挨了一记白眼,更气了。

陆老夫人冷脸说:“他的差事,是我做主削去的。”

陆争流:“……”

卫氏:“……”

也是,蔺云婉管家七年,什么时候做过这种混账事?

“给婆母请安。”

蔺云婉缓缓站起来。

卫氏讪讪地说:“坐吧。”她上前给老夫人请了安。

小厅里突然安静了很多,再也没有人说蔺云婉半点不是。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再谈论了。”

陆老夫人看着蔺云婉说:“你婆婆说的有道理,侯府不能落下个寡情名声,还是要好好安置乔大。你想个法子,让他从此以后安分些。”

“老夫人,孙媳妇已经给他想到了一个好去处,不过……还是要等您裁夺。”

“什么去处?”

“乔大年轻的时候学做过木匠、瓦匠,不如让他去前院做修葺宅院的活计。既是他喜欢的事,又能拿到更多的银子,他从此就安分了,大家都相安无事。”

陆老夫人没有立即点头。

这件事蔺云婉从前就来回禀过的,但是修葺宅院,要用到瓦片、木头、花草,中间油水多了去了。

底下人捞油水避免不了的事,做主子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肯定是留给自己亲近的人。

这处负责的,就是她陪房的丈夫儿子。

卫氏帮腔道:“这个主意不错呀!”

陆争流也微微颔首。

陆老夫人却说:“不好。他年纪大了,要是摔个好歹……你再想一想,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老夫人赐教,还有什么好法子?”

“让他也不必做什么活计了,安安分分到庄子上养老,大家都高兴。”

庄子上是庄头的天下,乔大这种人去了,莫说养老,年老体弱没有儿孙,受不受欺负都两说。

乔大怎么可能会“安安分分”去?

说来说去,老夫人还是想逼着她来赶走乔大。

蔺云婉点头应下:“好,孙媳妇这就去传话,您赐乔大去庄子上荣养。”

作势要走。

“慢着!”

怎么能说是她赶乔大走?乔大听到了岂不是又要发一次疯?

陆老夫人黑着脸。

蔺云婉回头:“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陆老夫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好半天才道:“算了,还是让他去修葺宅院吧。”

“是。”

“等等。”陆老夫人叫住蔺云婉,和严妈妈说:“你去传话吧。”

严妈妈点头。

蔺云婉倒不计较这个。

天快黑了,陆老夫人让大家散了。

陆争流的心情有些复杂。

小小一件刁奴撒泼的事,发生得紧锣密鼓,蔺云婉却全身而退。

而且不知为何,他竟……不讨厌和她针锋相对的感觉。

今天葛宝儿洗了不下十遍澡,皮都搓掉了,不停地问五儿:“我身上还有味儿吗?”

小说《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陆佳暗暗冷哼,早该回去?是嫌她说蔺云婉的坏话了?


还真是彻底将她当个外人了。

走之前,她不客气地看了蔺云婉一眼。

蔺云婉不放在心上。

陆老夫人却道:“你大姑姐就是这个性格,以前在家里被我们宠坏了。她住不了多久的日子就要走,你不要跟她计较。”

蔺云婉说是。

陆争流来了。

“祖母。”

他进来,没想到会看到蔺云婉,请了安,侧头看着她。

蔺云婉起身道:“世子。”就和陆老夫人说:“孙媳妇告退。”

陆老夫人本来就有话要和陆争流私下说,不方便让她听到,就没留她。

蔺云婉一走,严妈妈就去关上门。

陆老夫人高高兴兴地拉着陆争流的手,苦尽甘来似的说:“我从你姐姐嘴里好歹挖出了几件要紧事——你可知道夏家老太爷是哪位大人的心腹”

“哪位?”

陆争流挑着眉。

陆老夫人笑道:“次辅张阁老!”

陆争流眼睛放光,这可是在超重举重若轻的人物,而且——

“听说张阁老和桓王颇有往来。”

陆老夫人仿佛已经看到陆家扬眉吐气的那一天,眼中带着欣喜道:“朝中虽立了太子,可太子毕竟没有生育能力,又是个体弱的病秧子。”

陆争流接了下去:“皇上自从娶了赵皇后便不曾选妃,后宫再无新人。桓王乃皇后唯一嫡子,若太子有朝一日……毫无疑问,便是桓王继位。”

“嗯,夏家老太爷还真是了不得。不声不响竟搭上了张阁老的船。”

背后还有个桓王,若是陆家也能攀上张家,再攀上桓王……

陆老夫人十分郑重嘱咐:“趁着夏家借住在陆家,你要想法子求夏家为你引荐。”

“孙子知道。”

陆争流自己心里也激动,陆家已经许久没有走入京城真正的权贵圈子。

这次他回京,感受到了很多落差。

“你记着,既要贵人提携,也要自己扶得起来,不要落了话柄给人。不光夏家,张阁老也是很看中为官声誉的人。”

“葛宝儿的事,无论你想怎么样,不能让夏家人知道。”

陆争流点了点头。

夜深了,陆争流就近回了雨杏阁,但是陆佳还没休息。

她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给银子柔娟,让她打听一些事,打听够了才回的院子。

“柔娟,你说我这‘表妹’到底什么来头?”

柔娟说:“能什么来头,陆家的下人不是说了吗,世子都往她那儿跑两回了。老夫人不让她住与寿堂,也许就是避讳着他俩呢。”

陆佳不以为意:“勾搭上了又怎么样?我弟弟不过是想纳个妾,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这么藏着掖着?”

柔娟理所当然地认为:“或许是世子夫人不乐意呢。”

陆佳冷笑:“善妒,那可是犯了七出之条。由不得她不乐意!”

“夫人,您想怎么样?”

陆佳自以为贴心地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弟弟这么惦记着我那表妹,我当然要帮一帮他们。”

柔娟心头一跳,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欲言又止。



“夫人说笑呢,妾身怎么知道那东西谁扔的。”

竹青的眼神闪烁着。

蔺云婉继续低头拨弄着算盘。

过了一会儿,竹青才忍不住了,她脸色凄苦地说:“夫人,妾身只是想助您一臂之力。”

蔺云婉:“是吗?”

竹青强笑:“当然了,妾身也有私心。”

她就是不喜欢蒙在鼓里的感觉,陆争流突然就让她喝避子汤了,葛宝儿却春风满面。就算是她想多害错了人,葛宝儿要是无辜的,这件事也害不着她!

蔺云婉淡淡地道:“你想你为你自己做点什么,我不想管。不过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承担得起责任。”

“竹青,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幸运的。”

竹青低着头,说:“是,夫人。妾身再不敢乱来了。”

萍叶进来传话:“夫人,那婆子来领赏了。”

蔺云婉说了要赏她,绝对不会食言,她吩咐道:“去抓一把银锞子给她。”

萍叶在箱笼里抓了银锞子出来,双手捧到蔺云婉面前问:“夫人,够了吗?”

这份量不轻了,蔺云婉点头说够了。

那婆子月例银子可赶不上院子里伺候的丫头,捧着一把银锞子,对着月亮仔细看,银光闪闪,真是耀眼!

她喜滋滋地大声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萍叶皱着眉打发她:“这么晚了,嚷什么嚷,快回去吧。”

婆子走了之后,竹青也走了。

萍叶和桃叶两个丫头在外面其实听到了主子们说的话。

“竹青姨娘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夫人要提防她。”

萍叶性格泼辣些,然而性格单纯,她怕和这种心思复杂的人打交道。

蔺云婉道:“无妨,她翻不出风浪。”

竹青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只要不和自己作对,便是很好的助力。

不过谁要是得罪了竹青,她咬人也是很疼的。

幸好是她先把竹青接了回来。

次日。

蔺云婉一早就吩咐丫头:“世子回来了就和我说一声。”

桃叶一喜:“夫人要去见世子了?”

“是要见他一面了。”

竹青出了手,总该让她得偿所愿才是。因为她满z足了,葛宝儿才恐慌。

桃叶应下之后,就亲自去了二门一趟,让门房婆子仔细盯着,一有消息就去垂丝堂回禀。

陆争流回了家,要去给长辈请安,也顺便看一看葛宝儿。

婆子一见到他,立刻醒神跑去向蔺云婉汇报,她跑得匆忙,就跟见了鬼似的。

陆争流看见了,还皱了皱眉。

疯婆子!

“祖母。”

陆争流进了与寿堂,却看到陆老夫人脸色发灰,十分的不好。

他两步并作一步,跨过门槛关心:“祖母,您怎么了?”

严妈妈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陆争流往厢房那边看一眼,道:“她又生了什么事?”自己不是已经什么都由着她了吗!

陆老夫人不想细说,只拧眉道:“你长姐一家子不日就要过来借住,我跟宝儿说了,让她近日不要出去上香。阖府上下云婉也敲打过一番,你这里——我就不再多说了,你自己有分寸些。别叫人看了笑话。”

听到“笑话”两个字,陆争流联想起庆哥儿念书的那些事,心里警钟长鸣。

“是,孙子明白。这些日子,孙子没事也不随意出门了。”

他隐晦地表明,自己不再和葛宝儿去寺庙里见面。

陆老夫人索性说:“争流,我想……将她留在寺庙里修行一段日子,你看行不行?你也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等到亲戚们走了,再接她回来。”

陆争流沉默着。

他怎么会不懂,这是祖母的怀柔手段。

说是等以后再接回来,“以后”究竟是什么时候?

“祖母,要是庆哥儿要他娘,您让我怎么答?”

世子太固执了,严妈妈都不好劝。

陆老夫人叹息一声,说:“我明白了。”

陆争流一言不发地离开。

陆老夫人眼神变得犀利,她死死握着佛珠,咬着牙说:“要不是投鼠忌器,她都活不到现在!”

严妈妈也说:“随便丢到哪个庄子上去,您一声吩咐,她小命就没了。”

“哎,还不是为了世子。”

陆老夫人无奈地说:“先等夏家安顿妥当了,再处置她。要想个长久的方法才是,像这样一次两次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折腾不动了……”

严妈妈问:“什么长久方法?”

陆老夫人冷笑:“她不是不想离开陆家,又想和争流长相厮守吗。”

“您要让世子收她做妾室?世子怎么肯!她又怎么肯!”

要做不早就做了!

陆老夫人把佛珠一收,冷声道:“不肯也要肯!怎么竹青做得妾室,她偏做不得?”

严妈妈忧心:“这事在夫人哪里怎么交代过去?葛宝儿名义上是您的侄孙女,要是让人知道您把自己的‘侄孙女’塞给世子做妾,您的面子和夫人的面子都没地方放了。”

“我管不了面子不面子了。等到生米煮成熟饭闹出事来,争流也无话可说。除非他想让葛宝儿死。”

“不过这件事不能在亲戚们面前办,不然我们没脸,嫁出去的大姐儿在她婆婆面前也没脸。陆家就太让人笑话了。”

严妈妈替老夫人顺气:“您先安心养一养精神,等夏家人走了之后再慢慢筹谋。日子还长,咱们有的是时间。”

陆老夫人点点头,因为这几天心绪起伏太大,咳嗽了两声。

严妈妈一边服侍她休息,一边念叨着:“明儿就去请大夫来给您把平安脉了……还没入秋,怎么就咳嗽起来了?”

天色暗下来,侯府各处都开始掌灯。

安静的夏夜,只有蝉声不停歇。

陆争流没有去雨杏阁,而是去了一趟书房,没料到会在自己的书房门口,见到蔺云婉。

她站在廊下,头顶一盏纱罩的红灯笼。

他走过去,眉头微微动了动,并不是皱眉,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你……怎么来了?”

蔺云婉回过头。

陆争流:“找我有什么事?”

他推开书房门,和蔺云婉说:“进来讲。”

蔺云婉没有跨足他的书房,而是站在门外,淡淡道:“我只有一句话,就不必进去了。”

陆争流看着她,他面容冷峻,一般的下人都怕他。

但是她不怕,甚至于她身上的气势比他还要盛些,尤其是那双明艳却冷淡的眼睛。

他想不明白,一个内宅妇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好像已经过尽千帆,连自己的丈夫都不放在眼里。

“什么话,你说吧。”

陆争流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是冷淡的。

蔺云婉语气平平地道:“请世子停了竹青的避子汤。”

陆争流直勾勾地看着她,冷冷一笑。

“你就是为这个来找我?”

蔺云婉反问他:“世子难道没有听到什么流言?我实在是费解,世子冷落正妻,不许妾室有孕,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世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像外面的传言——世子你身体有疾吗?”

陆争流黑了脸。

他有疾?

她是想说他那方面有问题?

陆争流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说:“蔺云婉,我是你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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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弓嘴角带着笑:“母亲,儿子知道。”

蔺夫人说:“好了,别耽误时间了,上去吧。”

一行人都上山了。

路途不算远,过了那一片墓地,再往上还有一座很出名的赤象寺,听说这里的菩萨很灵,虽然位置偏僻清幽,也还算香火鼎盛。

她们原计划要去山上借用斋饭,蔺云婉已经往寺里送了帖子,里面的住持师傅也早准备好了迎接客人。

蔺云逸精力旺盛,身高腿长的,走得也快。

但他也不会走太远,只比蔺云婉她们快几及台阶,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云婉,你家里另一个孩子怎么没有带来?”

郭娘子关心蔺云婉。

都是自己人,蔺云婉也没什么瞒着的,她说:“现在府里请了张逢安张先生做庆哥儿的西席,张先生一向严格,今日没有放他的假,庆哥儿的性子也确实需要收一收,我就没带他来。”

谁都听得出来,当然是托词而已。

祭奠亡故长辈,老师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郭娘子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还是哥儿的学业要紧。”

再不说陆家的事了,而是问长弓的功课。

“《竹枝帖》哥儿学到哪里了?”

陆长弓说:“已学到第四篇。”

郭娘子算了算蔺云婉从她这里拿帖子的时间,笑着说:“这么快?”

蔺云婉少不得夸赞两句:“他很勤奋,说什么都是一点就透,我不费什么神。”

郭娘子打量陆长弓一眼,点了点头。

蔺云逸听到了赶紧停下,等着她们跟上来,就说:“你们夸他什么?”

蔺云婉说:“夸他年纪小小,不像你一样,上了山就像猴子回了家。”

大家笑了,蔺云逸不满地说:“姐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我在外面还是很稳重的。”只是和家人一起,难免放纵了些。

蔺夫人笑道:“我怎么闻到了酸味儿?”

又是一片笑声。

蔺云逸摸了摸鼻子,怎么的,自己的姐姐他还不能醋一下了?

陆长弓抿了抿唇,腼腆地安慰蔺云逸:“舅舅,我年纪小,母亲才对我多照顾些。等我长大了,也照顾舅舅。”

蔺云逸笑了:“大家说笑的,我还能和自己外甥计较?”

蔺夫人笑着笑着,眼睛流泪了,十分浑浊,还有些眼疼。

这是眼盲落下来的毛病。

“娘,先用帕子擦一擦。”

干帕子擦了还是不怎么舒服。

蔺云婉问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有没有水,大家摇摇头。因为祭拜完了,还能去寺庙里歇脚,她们就没拿太多东西。蔺云婉姐弟两个,也暗暗怪自己咋那么连这点小事都疏忽了。

蔺夫人说:“不要紧的事,一会儿到了寺里再擦。”

走了一会儿,陆长弓忽小声地和蔺云婉说:“母亲,我落了东西,回去捡一下。”

蔺云婉点头,派个婆子跟着去。

陆长弓三步两步地跑了。

快到蔺太傅坟前,大家想起旧事,也没什么心思说话。

蔺云逸先走过去的,看着干净的墓碑,说:“咦,已经有人来过了。”还放了一束花。

也不稀奇,蔺太傅没当太傅之前也带过很多学生,而且这附近还有蔺氏其他族人的墓。

蔺云婉说:“可能是父亲的学生,或者族里人。”

蔺夫人站在亡夫墓前,忍不住又哭了一会儿。

蔺云婉也难过,但还是先尽力劝住了母亲,毕竟母亲的眼睛流泪了会有些难受。

蔺夫人很快也说:“我没事了。”

丈夫过世已经好些年,和儿女们一样,她也渐渐习惯了,倒也不至于伤怀到不能控制。就是眼睛红红的。


“云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老夫人皱着眉头问,不过悬着的心,好歹是放回肚子了了。

蔺云婉说:“兹事体大,孙媳妇不敢闹得人尽皆知。”

“所以孙媳妇对外宣称,有人偷了您的陪嫁时候的贵重东西,借此机会与婆母一起抄检了内宅。”

“现在府里上下,都以为是您丢了东西,并没有人怀疑到那种事上面。”

“若是能查得出来,悄悄处置了最好,若是查不出来,这回也算是给那人提个醒儿,往后别在亲戚们面前惹出事。”

她说的有理有据,老夫人无法反驳。

卫氏却更懵了,追问蔺云婉:“哪种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陆老夫人不耐烦地说:“问什么问!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

卫氏绞着帕子,抿了抿唇,低头说“是”。

陆老夫人又看向蔺云婉:“那你查出什么没有?”

蔺云婉摇头。

“上上下下抄检过后,大家房里都很干净,并没有发现‘脏物’。”

卫氏也跟着嘟哝:“真是奇怪了,究竟是谁偷的?难道赃物已经变卖了?”

老夫人面色一僵,说:“没查出来就算了。或许已经打草惊蛇,再也查不出来了。”

“那也不是,老夫人,还有一处没查呢。”

卫氏不过脑子地说了一句。

陆老夫人皱着眉道:“不是说都查了吗?”

果然就听蔺云婉说:“表姑娘毕竟是客人,不好抄检她的闺房。孙媳妇正要向老夫人请示,表姑娘房中是查还是不查?”

陆老夫人一下子握紧了手里的佛珠。

卫氏理所当然地说:“大家都查了,她房里当然也要查呀。”

严妈妈给卫氏使了个眼色,不过卫氏看不太懂,卫氏还一番好心地问严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左眼财,右眼灾,严妈妈你右眼皮子一直跳,不是吉兆,你最近千万要小心些。”

严妈妈干笑着:“……老奴记住了。”

大太太怎么没长脑子似的!

“按道理来说,大家都查了,为了避嫌,宝儿房中也是要查一查的……”

陆老夫人话说到这里,蔺云婉跟着就站起来道:“老夫人开明。”眼看着已经要出去召集人手搜查了。

“你站住!”

陆老夫人慌忙把她叫下,带着一丝紧张地说:“她一个没出嫁的闺阁女子,又是客居在陆家,若真抄了她房间,让她以后还怎么好意思住下去?”

“云婉,我把管家权力交给你,不是为了让你薄待亲戚的。”

蔺云婉仿佛不明白:“这怎么能算薄待亲戚?正是因为一视同仁,我才要查她。”

“若是老夫人这么说,我便非要查她不可。表姑娘本来就住在您的院子里,我若今天不还她一个清白,只怕以后大家不都怀疑她偷了您的东西。”

卫氏说:“正是这个道理。”

岂止是偷东西那么简单的事!

陆老夫人连忙换了语气,说:“她既是侯府的客人,就算了。给她留点颜面。”

蔺云婉垂首,淡淡应下:“是。”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了。都回去吧。”

陆老夫人赶走了她们,几乎是瘫软在椅子上。

严妈妈十分心慌,过去扶着,往她背上一摸,全是冷汗!

“好险……”

陆老夫人哆嗦着说。

“可不是么,夫人好厉害的手段,这一番抄检下去,就剩表姑娘房里没查,要是往后有了什么事儿,迟早还是疑心到表姑娘头上……她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以后闹出事,世子的名声可怎么办!”

陆老夫人脸色苍白地说:“把她给我叫过来。”

“真是不能再纵容她了!”

严妈妈去叫了葛宝儿过来。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端着一碗消暑的汤过来,笑容甜腻:“老夫人,您怎么热出一身的汗?”最近老夫人又对她脸色好了,连严妈妈都肯喝她的消暑汤了。

老夫人伸手甩过去一个耳光,瞪了她一眼。



第十四章

“父亲。”

“父亲。”

陆争流一来,陆长弓和庆哥儿两人,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乖乖站在廊下迎接。

其实他和两个儿子见面并不多,但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怕他。

“今天在夫人面前都学了什么?”

他先踏进陆长弓的房间,看到他书桌前供着笔粽,心里也就有数了。

扔笔粽的那个人,是庆哥儿。

陆争流心里有些恼火。

“第一天,还没学什么。”

庆哥儿虽然也怕父亲,胆子却比陆长弓大,答话的时候还敢笑。

陆争流扫了他一眼,他天生眉目冷峻,看起来严肃。

庆哥儿立刻不敢笑了。

陆长弓恭敬道:“回父亲,夫人教我们认了笔墨纸砚。”

陆争流又随便问了些问题。

可他那一记冷眼之后,庆哥儿就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一时又有点儿不忍。

毕竟儿子才回家不久,太严苛了,伤父子情。

陆争流很快就离开了,还吩咐自己的小厮:“妥善处置这个笔粽,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是。”

如果流落出去,只怕要生事。

陆争流以为自己压下了这一场风波。

陆长弓佩戴上了蔺云婉送的玉佩。

庆哥儿身边伺候的人,和他说:“庆少爷,毕竟是夫人赐的,大少爷都知道带着讨夫人高兴,奴婢给您也戴上好不好?”

“好。”

庆哥儿没睡醒,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等到睡醒之后,看到腰上的玉佩,一把给拽了下来。

他年纪并不小了,知道娘不喜欢他拿母亲的笔粽,肯定也不喜欢他戴这个玉佩。

至于小厮的提醒,早就不记得了。

蔺云婉开始教他们练字,上课的时候看到陆长弓竟把玉佩只用绳子系死在腰上,觉得简陋了。

下了课,她问陆长弓:“要不要我给你打个络子?”

陆长弓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腰间,抬起头,漆黑沉静的双眼,微微亮着光。

“母亲,不麻烦您吗?”

蔺云婉笑着说:“桃叶和萍叶都会打络子。”会为她帮忙的。

陆长弓解下玉佩,双手送过去。

蔺云婉为他打了个蓝色方胜纹的络子,过了几日还给了他。

陆长弓穿了一袭束腰的白袍,那玉佩坠在腰间,十分雅致。

萍叶见了笑着说:“夫人,大少爷越来越俊秀,好像都有些像您了!”

她这一生是不会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但陆长弓真是个好孩子,内敛又沉静,还有孩子的羞涩。学习上不光颇有天赋,还很勤奋,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蔺云婉淡淡地笑了笑。

要是父亲在世,遇到这样的学生,该要开心了。

教了一段日子,蔺云婉布置的作业渐渐多了。

学业渐重,两个孩子的性格不同,便显现了出来。

“夫人,长弓少爷写得真好,每张纸都写得差不多。”

轮到检查庆哥儿交上来的作业,桃叶没说话,萍叶冷哼道:“明显就不是一个人写的,练基本功还要旁人帮忙,以后还有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打算让谁替他?”

蔺云婉把庆哥儿交上来的作业全都收集了起来。

她还没找他的麻烦,与寿堂里倒先来找她了。

“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与寿堂。

葛宝儿道:“老夫人,只是一个玉佩,庆哥儿没有就没有,这不要紧。庆哥儿的学业没什么影响就行,只是他这几天都没过来,也不知他学得怎么样。”

陆老夫人没说话,冷冷睨了葛宝儿一眼,说:“你也不用说话夹枪带棒,云婉有没有区别对待,等人来了就知道了。”

她不想当着葛宝儿的面说蔺云婉的不是。

不过,当葛宝儿告诉她,陆长弓有玉佩,庆哥儿没有,她心里还是不高兴。

如果蔺云婉真的连一块玉佩都不能做到公平,学习上,又怎么可能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呢?

她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葛宝儿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问一问庆哥儿本人就知道了。

“老夫人,世子和庆少爷来了。”

陆争流带着庆哥儿先来的。

老夫人欢喜地抱着庆哥儿,问他:“夫人送长弓的玉佩,你有没有?”

庆哥儿点点头,“我有。”

葛宝儿脸色一变。

老夫人笑呵呵地问:“有你怎么不戴?那是你母亲送的,长弓都知道戴,你也不知道戴给你母亲看看?难为你母亲一片心。”

庆哥儿抿着唇,看向了葛宝儿。

陆争流也跟着看向了葛宝儿。

葛宝儿心里一慌,解释道:“我、我没有让庆哥儿不戴玉佩。我都不知道夫人也送他了。”

真是冤枉,她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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